第二百零一章 尋死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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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德貴妃輕輕放下書信，語調極輕，眼神中的凌厲極重。

杜含章慌亂中直直跪下，幾乎是理智全失的用力磕頭，“咚！”

每磕一下，額間幾乎都能沁出絲絲點點的血跡。

“是奴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心裡對淑貴人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書信是奴才故意找人做的，和淑貴人絕無關聯！”

“求德貴妃娘娘賜死奴才，萬不能冤枉了淑貴人！”

“求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

……

直到杜含章磕頭磕的石板上都是滲出的血跡，德貴妃仍沒有要結束的樣子。

淑貴人面色如灰，似要從容赴死，似已心死神傷。

盛意一時之間也未明朗到底誰說是真誰說是假，縱使心中焦灼，也只能合上躁動的心，暫時先看進展了。

“咚——”杜含章磕頭行徑依舊未停，只是，這樣不計後果的代價就是整個人已經有些飄忽，甚至眼神都開始有些渙散，只有嘴裡還一直唸叨：“淑貴人無辜……求娘娘開恩……”

不得不說，單憑杜含章這樣的行為，盛意是欣賞的，只可惜，在這樣的時代，他的處境決定了他的悲劇基調。

隨後，一侍衛提腳進入。

“參見德貴妃娘娘！”侍衛稟道。

德貴妃微微往前傾了傾身，看向淑貴人，神色隱隱凜然，“淑貴人，知道這侍衛從哪回來的嗎？”

淑貴人眸子微抬，聲音沉沉，“嬪妾不知。”

只見德貴妃幽幽道：“蒼州……”

原本眸色黯淡的淑貴人，此時，眸色瞬間縮緊。

杜含章也怔在了原地。

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淑貴人神色哀俱，無可奈何的瞥向一旁的柱子，只見，她急速起身，朝著柱子奔去……

盛意驚得大呼：“快！她要尋死！”

就在這時，所有人慌作一團的時候，額間血流如注的杜含章幾乎是瞬間彈起，直直去攔著淑貴人。

只聽，“嘭！”的一聲！

“唔——”杜含章悶痛的擋在了柱子和淑貴人之間。

淑貴人先是一怔，接著，便淚水湧下，淒厲喊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髮絲凌亂，如同瘋魔般的淑貴人在看到杜含章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軟踏踏倒下去的時候，徹底慌了，“你——你怎麼了？”

德貴妃這下也定不下來了，凝色吩咐道：“傳太醫！”

妃嬪尋死，德貴妃不得不把此事彙報給了皇上。

盛意心驚的看著面前的兩人，只覺心中痛惜不已。

再瞧身邊的幾人，無不隱痛。

一向理智優先的寧嬪此時倒在隱痛裡多了幾分不忍。

盛意這才對德貴妃說道：“姐姐，先讓淑貴人去一側偏殿吧，到底是三公主的生母，總不能太急了。”

德貴妃深深地看了一眼盛意，思酌良久，“把杜含章抬下去！除了淑貴人，都回去吧！”

盛意微微頷首，“臣妾告退！”

就在盛意欲往外走的時候，淑貴人開聲道：“盛妃娘娘，嬪妾能否請您留步？”

盛意確實沒想到淑貴人留她，可既然說出了口，盛意自然沒理由拒絕，只是，她的直屬領導不開口，自己還不能這麼做決定，便看了看德貴妃。

只見，德貴妃幽幽道：“那就留下吧。”

寧嬪和一眾人等便都出去了。

此時，殿內靜的出奇。

“剛剛你一直沒說話，依妹妹之見，怎麼看？”德貴妃率先打破了肅靜的局面，凝視著盛意問道。

盛意聽的一頭髮麻，她能怎麼說，這歸根到底是淑貴人有沒有做出對皇上不忠的行為，倘若不忠，誰也救不了她，可若是栽贓，那就另當別論了。

“妹妹至今沒瞧出一二三來，實在是斷定不了！斷案這種事，需要多年的經驗歷練出來的火眼金睛，亦或是心思玲瓏，懂得抽絲剝繭，還是姐姐比較在行，妹妹這連看都看不明白的人，萬萬不敢班門弄斧，故作聰明。”盛意一臉的不行不行我不行。

德貴妃倒是十分受用盛意的恭維，只是，遇到了淑貴人這個硬茬，動不動就撞牆，她也不敢再私自處理了，“本宮也是無奈之舉啊，淑貴人自進宮確實謹守本分，事事無爭，可這是牽扯到皇上的臉面問題，本宮就是想要替她說話都有心無力啊……”

剎一聽，此話說的很無奈。

可，搜查是她搜的。

八百里家急去人家老家也是她安排的。

一步一步把人家逼問的要撞牆的也是她。

這就顯得有些自相矛盾了吧。

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德貴妃正好趁此機會要除一個競爭對手。

盛意心中一冷，果然，宮裡談什麼善良、姐妹，都是奢侈。

很快，雷霆震怒之態的霍際衡便渾身帶風的走了進來。

一進來，這屋裡就能感覺到溫度降了好幾度。

盛意忍不住吐槽，你這個冰山老男人，光看你這樣子都不像是能聽人好好說話的樣子。

緊急拉開系統技能裡的柔弱不能自理的“林妹妹嬌態”濾鏡，盛意輕聲“哎呦”了一聲。

霍際衡微微轉頭，便看到猶如病嬌西子又恰如林妹妹那般的嬌柔模樣，似乎說一句話都能累到了似的，心間一陣疼惜，語氣不免有些嗔怪，“懷著身孕還在這強撐，也不怕身子受不住啊？”

德貴妃一聽這話，那是明明白白的在說給自己聽啊，趕緊說道：“回稟皇上，臣妾想著妹妹身嬌體弱，也吩咐了妹妹休息，是淑貴人要求妹妹留下的。”

霍際衡冷眼一沉，“淑貴人瘋魔了，你也不懂事嗎？”

德貴妃：老孃這是得罪誰了？

盛意趕緊輕撫額頭，語意柔柔，“臣妾身子倒是沒多大問題，淑貴人開了口，是妹妹覺得在這能安撫她的情緒，便求著貴妃姐姐讓臣妾留下的，就是這會子不能聽到聲音尖厲，頭疼。”

霍際衡不免心疼這女人善解人意到如此地步，不由得把音速調低，耐著性子說道：“那一會兒就都小點聲。”

盛貴妃一頭黑線，還是盛妃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吶，我也頭疼呢，一直頭疼……

盛意微微垂了垂眼，別管怎麼說，能心平氣和的談話才是最重要的。

“把淑貴人帶過來！”霍際衡沉色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