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榨乾最後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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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宮。

盛意正在吃一盤小菜，只見小安子面色凝重的跑了過來。

“娘娘，延禧宮娘娘薨了！”小安子臉色煞白。

！！！

盛意心頭一驚，聲音都不自覺抖了起來，“怎麼回事？”

小安子唏噓回道：“聽說是暴斃，昨日純嬪娘娘還見過棠護軍，怎料只過了一夜，就陰陽相隔了……”

“皇上可知道？”盛意緩緩放下筷子。

小安子點了點頭，“皇上也是剛剛知道的訊息。”

盛意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事兒倒是奇怪。

“昨天她不是還好好的嗎？”盛意皺著眉頭喃喃道。

知夏幽幽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雖然這話說得對，可眼下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值得爭的呢。

“知夏，你隨本宮去一趟正心殿。”盛意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

知夏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趕緊跟了上去。

一路上，這風都不由得蕭索了……

正心殿裡，還是那般忙碌。

盛意急急趕到時候，耐著性子等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霍際衡坐在椅子之上，神色謹肅凝重。

“臣妾參見皇上。”盛意行禮道。

霍際衡聲音發冷，“你都聽說了？”

盛意點了點頭，“是，皇上請節哀。”

霍際衡微微垂下頭，“她跟朕也有十個年頭了，沒想到走的這般急。”

盛意心底砰砰直跳，還不忘安撫霍際衡，“純嬪走得急，實屬無常。”

霍際衡垂首而聽。

“朕明白。”這句話，聽的人挺低落的。

盛意本想再說些什麼，霍際衡忽然傾身壓了過來，他環住盛意，把頭放在盛意肩頭。

只覺肩頭的情緒沉而重，盛意輕輕撫著霍際衡的背，像哄小朋友一般的說道：“沒事的，沒事的……”

純嬪死了。

喪葬標準按照妃位準備，皇上說純嬪一生無爭。

是不是無爭，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為嘉獎棠家忠心，也為嘉獎純嬪一生伺候辛勞，皇上特意下旨，著升棠硯一級職務，並賜婚索舒桐。

然後，就是索氏和棠家的狂歡，眾人皆為生者舉杯，仿若暴斃而死的純嬪成了最無關緊要的人。

縱使是佟紫檸也不由得唏噓純嬪這戛然而止的一生。

“姐姐，你說純嬪到底做沒做？”紫檸雖然是問話，可問的語氣已不是那麼明顯，更多的好似是一種想要一個說服自己的態度。

盛意沒有直接回復有或者沒有，“本宮沒有調查到最後，她也沒有承認，之後，就被太后帶走了，至於有沒有做，只有純嬪知曉，或者，太后知曉了。不過，人已經去了，再追究已沒有意義了。”

佟紫檸悵然一笑，“是啊，人都死了，還能追究什麼……”

“你也別太難過了，讓裴紀好好給你調理調理身子，或許，還有機會生養。”盛意寬慰道。

反倒是佟紫檸豁然道：“姐姐就別擔心了，我真的沒事，珺媞這麼可愛，有她足矣了。”

盛意看到佟紫檸的眼神這般真摯，這才放心。

“玄雀會怎樣？”佟紫檸忽然自從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了玄雀，心裡就一陣陣難受，寢食難安。

盛意搖了搖頭，“那日，本宮與玄雀先對好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才讓玄雀套出了純嬪的話，只可惜，畢竟沒有證據，實在是無能為力。”

佟紫檸喃喃道：“那怎麼辦？我會不會害了她？”

盛意不想佟紫檸自責，可也不想玄雀被誤解，便拍了拍佟紫檸的手，然後，起身。

佟紫檸看著盛意走向一個暗紅色錦盒。

似乎掏出了一個東西。

再次回來的時候，遞給佟紫檸一個香包，“喏。”

“香包？”佟紫檸看著香包有些疑惑。

盛意緩緩說道：“還記得張貴人生產之日門被落鎖嗎？”

佟紫檸點了點頭，仍是不解道：“當時我還納悶是誰這麼缺德？可和香包有什麼關係？”

盛意幽幽道：“香包是本宮在落鎖處發現的……”

“誰的？”佟紫檸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仔細看！”盛意視線落到香包上。

這次，佟紫檸才仔細的觀察這個香包，“雀翎……”

沒錯了，是玄雀。

登時，佟紫檸就洩了氣。

盛意徐徐說道：“本宮問了玄雀，她說純嬪欲對你不利，為了讓純嬪放過你，她主動傷害張貴人，以此表示跟隨純嬪的決心，只不過，沒想到，她做下的這件事竟成了把自己摺進去的深淵。所以，即便她沒有真的在佛像裡做手腳，也不算真的無辜。況且，本宮和太后請示過了，不會傷她性命。”

這些話，玄雀本不讓盛意說，可盛意覺得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好心就是好心，壞事就是壞事，你可以否定她做的事不對，可玄雀的一份心思總得看得到。

佟紫檸一瞬紅了眼眶，“她怎麼這麼傻？”

盛意這些日子也反思了自己，“或許是本宮真的對她關心不夠，才讓她如此沒有安全感。”

“是我不好，我說的那些話多傷她的心啊……”佟紫檸抹淚道。

心底疼惜，佟紫檸急切道：“我去看看她吧！”

盛意欣慰的笑了笑，“咱們三劍客，還不能散，誰也不能離開……”

佟紫檸含淚重重點頭，“嗯嗯！”

回到嘉瑜殿。

佟紫檸顧不上用膳，便把彩月喚了過來，“彩月，你跟我到庫房。”

“庫房？什麼事這麼急，主子您好歹吃點飯吧！”彩月看著主子激動的樣子，說道。

佟紫檸笑著對她說：“不吃了，不吃了，你趕緊隨我走，我要去看玄雀。”

“玄雀？”彩月不解的嘀咕了一聲。

架不住主子的熱情，也只好陪著主子扒拉了一圈庫房，才找到幾件覺得滿意的東西。

“主子，玄主子——”彩月覷著佟紫檸的面色，打聽道。

佟紫檸定定的對彩月說道：“以後見到玄雀如同見到本宮，務必要對她尊重和尊敬，明白嗎？”

彩月極少見主子這樣交待，想來是有主子的想法，便應聲道：“是。”

到了宗人府，佟紫檸興致沖沖的找到孫超，“快！帶我去看玄雀！”

孫超不敢直視佟紫檸的眼睛，惶恐一跪，伏地扣首，沉聲道：“貴人，您——晚來一步——玄雀她——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