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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
純嬪啜了一口茶,輕聲道:“你瞧,一同封妃的四個人,如今,也就你是最無勢的了……”
玄雀端著茶,凝神傾聽,話不好聽,事實如此,自尊心極強的玄雀忍不住垂下頭。
純嬪一瞧玄雀的模樣,心裡就明白了,語氣不由得軟了半分,“眼下,皇后始終未醒,貴妃又只請禮佛,正是新人展示自我的機會,寧貴人慢慢也要立穩勢力了,張常在雖不得寵,到底是有孕傍身,富貴榮華是有保障的,本宮是真的心疼你,一門心思為兩個姐姐,卻遭到她們拋棄,所以,本宮想問你,你想要爭寵嗎?只要你有這個心思,本宮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玄雀聞此,心漏半拍。
“小主,您就聽從純嬪娘娘的吧,您瞧,那兩位主子,哪一個還記著您?只有純嬪娘娘,不僅記得您的生辰,竟還願意幫您爭寵,這不是天大的恩情嗎?”秀玲邊說便替玄雀不值。
純嬪打斷了秀玲的勸阻,“凡事還是要玄雀自己想明白,只是咱們勸,也不行的。”
寶姿卻有些不願意了,“玄常在,您可要明白,想跟著咱們娘娘接近皇上的,那是大有人在!也就娘娘心善,主動說幫您爭寵,這要是換做旁人,別說考慮了,巴不得感恩謝德呢!”
純嬪由著寶姿說完,才低聲說道:“不許多嘴,玄雀是本宮妹妹,一切,當以她的想法為主。”
玄雀緊緊的摳著杯子上的圖案,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一般,抬頭,望向純嬪,深深沉沉說道:“玄雀感謝純嬪娘娘提攜,只要純嬪娘娘需要,玄雀萬死不辭!”
玄雀凜然的表著決心。
純嬪得了玄雀的準話兒,這才笑意淺淺道:“快起來,都是自家姐妹,跪什麼,只要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這時,純嬪才幽幽的說道:“好妹妹,姐姐覺得這爭寵呢,重在爭,可寧貴人有公主在身,張常在也有孕在身,你卻連皇上的面兒都不多見,這怎麼爭呢?”
玄雀被純嬪的犀利語言說的面色漲紅,她知道純嬪說的是事實,可這麼直面聽著,還是心裡不舒服。
“一切謹聽純嬪姐姐吩咐。”玄雀鼓起勇氣說道。
純嬪嘴角微微上揚,停了兩秒才語重心長道:“本宮覺得,你若想立穩腳跟,第一個要解決的——是寧貴人。”
玄雀一瞬怔住,趕緊搖頭:“不不不!我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句話,是爹孃在她離開家的時候說的最多的話。
純嬪一笑,佯斥道:“想什麼呢?本宮不是要她性命。”
玄雀捂著抖動的心口,全身緊繃,再坐下的時候身子發抖,都不敢坐的太實。
“本宮是想要給你個機會。”純嬪湊近玄雀說道。
玄雀微微側頭,有些怕有些恭敬的看著純嬪,“還請娘娘明示。”
純嬪稍稍坐好,看著玄雀說道:“你看啊,這要是你有身孕的話,但凡一舉得子,那你在皇宮裡的地位可不就是再穩不過了……”
玄雀趕緊垂下眼睛,“妾身不敢妄想。”
純嬪輕輕安撫,“本宮可是真心想要幫你的,明白吧?所以,給你說的這事,那也是真心實意的。”
玄雀打量的看向純嬪,疑惑道:“妾身真能懷有龍嗣嗎?”
純嬪微微點頭,“本宮保證。”
玄雀想起盛意對佟紫檸那般的上心和愛護,又想起張常在那般的不受寵還憑藉龍胎頗受尊敬的場景,心中就徐徐漾起不甘之意,憑什麼她就要被踩到塵埃裡?或許,自己一朝得寵懷有龍嗣,盛意就能對自己另眼相看了吧……
“全憑娘娘吩咐。”
從這句篤定的眼神中,純嬪看到了一種偏執和信念,這便是她需要的。
“剛剛本宮說要解決寧貴人,不是要害她性命,而是——”純嬪輕輕湊近玄雀,眼神一凜,說道。
玄雀震驚錯愕的怔在原地,許久,才囁喏道:“這樣——能行嗎?”
純嬪無所謂的問道:“有什麼不好,她又不是沒有孩子,一個受寵的公主足以讓她一生無憂。再說了,她如今可是大家緊緊盯著的嫉妒物件,倘若發生這件事,便不會有人再當她是威脅,也是你做的一件好事。”
玄雀看著純嬪,陷入了深思。
晚間。
皇上來陪純嬪用晚膳,期間,聽著前殿嬉笑的聲音,玄雀心底酸楚的厲害。
秀玲憋屈的不行,手中拿著的雞毛撣子直髮洩,勸道:“小主,您發現沒有,純嬪娘娘最近很受皇上寵愛呢,要奴婢說啊,趁著純嬪娘娘的寵愛,只要願意幫咱,咱就藉著她的勢為自己鋪鋪後路,省的看誰的臉色。”
玄雀嘆了一口氣,“你以為想憑藉純嬪攀上皇上是容易的事情嗎?”
秀玲不以為意道:“咱們現在的處境已經算是皇宮裡的底層了,還有什麼事比這難!”
玄雀也有些動心,喃喃道:“是啊,還有什麼事比我們的處境慘……”
“老爺和夫人一直說讓您保護好自己,不用太計較紛爭,可奴婢算是看明白了,在宮裡,你想要獨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秀玲嘆息道。
玄雀沒有說話,她也對爹孃說的話有些懷疑了,她是在吃人的皇宮裡,怎麼可能顧好自己就行了,你沒權沒勢,誰都看不起你,更別提想要有尊嚴的活著了。
“小主,您就別這麼眷戀那兩位了,說不定,人家早把咱忘在腦後了。以後,一切全憑咱們自己!俗話說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秀玲看著動容的玄雀繼續說道。
玄雀看著自己這宮殿裡的冷冷清清,再看看前殿的燈火通明,或許,秀玲說的對,以後全憑自己。
也就是在第二天,玄雀帶著自己從家裡帶來的壓箱底的玉鐲覲見了純嬪。
“玄雀幸得純嬪娘娘的看重,今後,玄雀聽憑娘娘的一切吩咐,只請娘娘能助妾身一臂之力!”玄雀跪地悶聲道。
純嬪虛虛扶起玄雀,“放心,以後,這宮裡就是咱們姐妹倆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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