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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的事兒像是長了腿似的,那邊剛出,這邊就傳到了霍際衡耳邊。
霍際衡才感覺過了兩天清靜日子,就被貴妃這一常規的任性操作擾的有點神經痛。
往常他能忍常蘭的小性子,可聽說貴妃指使著盛意去處理辛者庫和冷宮,這就有些龍顏不悅了。
好歹盛意也是被自己擁著迎回後宮裡,貴妃此舉屬實有些心胸狹隘之嫌。
毓秀宮裡,貴妃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反而覺得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連喝白水都喝出了一種甘甜的意味。
心情一美,打賞宮女太監的金瓜子都是論把了。
“娘娘,這次盛嬪娘娘應該會收斂一些了。”琨霜看著貴妃心情大好,心裡也替她高興。
貴妃由著冬娟給她捶腿,真心覺得這日子美呆了。
正拿著玉輪輕輕在臉上滾動的時候,門外的周公公走了進來。
“娘娘,皇上來了。”周公公話裡都是含笑的。
蘭貴妃眼睛一亮,笑著道:“快,快,扶本宮起來!”
起身之後,唯恐自己容色有失,急忙對琨霜問道:“琨霜,本宮看起來還行嗎?”
琨霜安撫著蘭貴妃說道:“娘娘天姿國色,自是最美的。”
一番熱烈的準備之後,霍際衡便闊步走了進來。
不說別的,縱使已經相處了那麼多年,蘭貴妃還是每次見到皇上都心動不已,滿心歡喜。
“臣妾給皇上請安。”蘭貴妃嬌嬌軟軟一喊,眉目裡都是在意。
霍際衡在路上醞釀好的斥責一時間軟了三分。
“起來吧。”聲音微微有些冷。
一臉熱情的蘭貴妃還以為霍際衡是累了,趕緊貼心的吩咐道,“你去讓冬娟準備些皇上愛吃的點心。”
霍際衡擺了擺手,“不用準備了,朕也沒胃口。”
笑容微微凝了一刻的貴妃,轉而收拾好心情,對琨霜吩咐道:“那你去泡一壺茶。”
見霍際衡的興致不大高,貴妃覷著他的面色說道:“皇上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不大好。”
霍際衡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看著滿臉期待眼神的蘭貴妃,壓住情緒,說道:“聽說你讓盛意去處理辛者庫和冷宮之事?”
原本滿臉喜色的蘭貴妃瞬間垮了下來,頗為幽怨的自嘲道:“皇上是來問罪的?”
霍際衡也不想把氣氛整的這麼凝重,便耐著性子,對她說道:“朕只是覺得,現在宮裡就數你位份最高,便想著讓你多承擔些,與宮裡這些人處好關係,朕也好省點心。可你總與盛意較什麼勁?”
蘭貴妃一聽就不樂意了,溫婉動人的眸子此刻蘊滿委屈,頗有些賭氣的意味說道:“臣妾又沒打她又沒罵她,如今連吩咐她做事都不行了?您口口聲聲說為臣妾著想,可這話裡話外哪一點有對臣妾的和顏悅色,都是對盛意的袒護!”
霍際衡當即回道:“盛意自從納進宮,你就百般的看她不順,可她卻從來未說過一句你的不是!她事事為朕著想,把朕和大金永遠放在了第一位,朕不覺得袒護她有什麼錯!”
如同針尖對麥芒般的你來我往幾句之後,毓秀宮的人都嚇得瑟瑟發抖,也只有她們主子娘娘敢這樣,換個旁人早都被扔出去了。
“那皇上就來訓誡臣妾來給盛意出氣?”忽的,蘭貴妃聲音痠軟哽咽,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霍際衡原本想要拂手而去的,可入目看到貴妃這梨花帶雨、泫然欲泣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心軟,“你到底是貴妃,恩寵和榮耀都是盛意比擬不了的,沒必要當她是眼中釘肉中刺。靜下心來,你會發現她挺好的。”
霍際衡試圖說服蘭貴妃去了解盛意。
這不是相當於非要她說強扭的瓜甜嗎?
蘭貴妃也表明立場道:“臣妾不會為難她,可也做不到去了解她,她的那些承寵手段,臣妾斷不能認同。”
霍際衡臉色一沉,說了這麼多,貴妃是一句沒記住,臉上自然覺得有些掛不住了,不由得厲聲提醒,“貴妃若是什麼都聽不進去,朕也不必來這毓秀宮了!”
蘭貴妃一臉痴心錯付的幽怨道:“她就是一個清白不明的女人,臣妾真不知道她到底喂皇上喝了什麼迷魂湯?!!”
霍際衡被蘭貴妃的聲嘶力竭震得盛怒滾滾,毫無徵兆的“啪”的一聲打在了蘭貴妃的臉上。
剎那間,蘭貴妃不可置信的捂著五指手印的臉,火辣辣的痛感讓她無比的確定自己輸了……
起身,臉色極差的霍際衡對蘭貴妃滿臉失望的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已經被傷透心的蘭貴妃,聽著霍際衡的話,心裡像是被刀剜著似的……
蘭貴妃還欲爭辯的時候被琨霜一把拉住,她跪求著看著貴妃,“娘娘,莫不要傷了您和皇上的情分吶!”
蘭貴妃這才囁喏著嘴,垂著淚看向一側地面,以沉默對抗不悅。
霍際衡覺得沒必要再說什麼了,只淡淡留了句:“你就在宮裡好好反省反省吧!”
或許是覺得力度不夠,臨出門時,霍際衡低聲對蘭貴妃說道:“這皇宮內外,不管是誰,敢以此為茶餘笑料汙衊盛意者,朕發現一個殺一個!”
蘭貴妃只覺頭頂一陣寒意直逼腳下!
等到霍際衡不耐煩的踏出毓秀宮的時候,琨霜和冬娟連忙去扶呆滯的貴妃娘娘。
“娘娘,您沒事吧?”琨霜看著發愣發怔的貴妃主子,生怕她想不開了。
蘭貴妃苦笑著垂淚,似喃喃自語:“十年的恩情原來還不及狐媚子的枕頭風……”
琨霜一個激靈的趕緊四處觀望,確認無礙之後,才小聲對蘭貴妃勸解道:“娘娘,您何苦這麼折磨自己呢?”
哭的心神交瘁的蘭貴妃看什麼都是灰濛濛的、了無生意的,似乎魔怔了一般的不停自問道:“本宮怎麼就敗了呢?”
琨霜從來沒見過主子這個模樣,也生怕貴妃再抑鬱成疾,連忙喊著周公公去請太醫。
不消兩個小時,昭陽宮裡的盛意就聽到了皇上為她出氣反而逼瘋貴妃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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