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姐姐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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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雀幾次欲言又止，可又忍了下來。

盛意看在眼裡，遂輕聲問道玄雀，“玄雀是有事想問我？”

玄雀有些不好意思，臉色一紅。

“看來，還是個不好意思開口的問題？我是否需要回避一下？”佟紫檸看了看盛意又看了看玄雀，故意說道。

玄雀趕緊攔住佟紫檸，都快有些結巴了，“寧姐姐別——別取笑我了。”

吐了一口氣後，玄雀才試探性的問道：“我就是想知道盛姐姐是怎麼想的？”

盛意納悶道：“什麼怎麼想的？”

玄雀身子微微前傾，“皇后娘娘暗暗給各宮都送了一份手稿，說是為了讓各宮快速瞭解皇上的喜好，能更好的伺候皇上，可那些內容明顯是精心梳理的。純嬪娘娘說明面上是皇后娘娘發下來的，實際是您寫的。所以，我有些不解。”

盛意明白不解的有人在，奚落的也有人在，怕是背後罵她浪蕩的更有人在，這種事，你能怎麼說。

“雖然宮中嬪妃比較多，到底是伺候皇上的時間少些，寫這些東西確實如皇后娘娘所說，為了讓你們更瞭解皇上，也是為了皇家更快的開枝散葉。”盛意溫言道。

玄雀卻佩服道：“看來，皇宮裡也不盡是勾心鬥角，能像盛姐姐這般想法，著實不易，很多人都巴不得牢牢把皇上拴在身邊呢。”

盛意倒也挺驚訝玄雀的直言直語，“勾心鬥角哪都有，只是，我們自己若是坦坦蕩蕩，就不怕那些流言蜚語了。”

玄雀如搗蒜般點頭，像極了老大訓話的小跟班。

“盛姐姐說的是，和純嬪娘娘一樣，說話都挺好聽的。”玄雀如實說道。

盛意只是微微笑了笑，純嬪，呵呵，不過，她沒必要在昭陽宮打壓任何人，跟見不得別人好似的，是人是鬼，時間一場自會知曉。

自這天起，昭陽宮像是個能量場，走到哪自帶光芒。

時隔幾天的請安場，才是各路神仙，大顯神通。

除蘭妃因不適沒來請安外，其他嬪妃盡數到了。

沒有了跋扈的蘭妃在場，這場面一度和諧。

皇后忍不住和大家說起了大阿哥的趣事，能看出來皇后是真心喜歡大阿哥。

“大阿哥能有皇后娘娘做額娘，真是福氣呢。”純嬪靜靜聽了皇后的分享後笑說。

皇后聽這話十分受用，“說起來，也是本宮的福氣，這孩子懂事也聰慧，本宮看見他就高興。”

“妾身瞧見景仁宮外面做了幾個玩具，一定也是皇后娘娘給大阿哥做的吧？”玄常在傾身問道。

皇后一臉寵溺，“玄常在看得真切，大阿哥正是玩的年紀，整日悶到尚書房也難免無趣，本宮就安排了工匠做了幾個小孩子喜歡玩的東西。”

盛意含笑，“都說養育養育，不管是養還是育，都需要一位有智慧有愛心的母親引導，皇后娘娘這才是養和育都做到了。”

這話可不是恭維，盛意看過很多後媽虐童或者對孩子不好的事件，能做到皇后這種地步，不得不說，值得欽佩。

皇后看著盛意滿目欣賞，頷首讚許道：“這話不假，確實費心，不過，只要大阿哥健康成長，日後能為皇上分憂，本宮就心滿意足了。”

之後，皇后的視線漸漸落到眾妃嬪身上。

“你們進宮的時候，太后便諄諄教導過要儘快為皇上開枝散葉，這才是你們的重要事情。”皇后語重心長道。

“是謹遵皇后娘娘教誨！”眾人起身行禮道。

只是平常風姿綽約、神采奕奕的瑤貴人看起來有些意興闌珊，連行禮都慢了半拍。

皇后亦注意到了瑤貴人的狀態，關切道：“瑤貴人，這是怎麼了？”

瑤貴人怔了一下，才連忙起身回道：“回稟皇后娘娘，妾身總覺得有些倦乏，或許是近期休息不夠所致。”

皇后點了點頭，“那就注意身體，春日裡確實容易乏累，稍後，讓太醫去看看穩妥些。”

瑤貴人眼睛無神，謝恩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切。”

請安結束的時候，皇后點了點盛意，“你先留下。”

其他人紛紛退下。

盛意不解的看著皇后，等待皇后吩咐。

皇后示意盛意別急，讓艾香掩了門，才面有凝色的坐了下來。

只這一瞬，盛意心裡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艾香，你也出去吧。”皇后吩咐道。

艾香眼圈一瞬發紅，沒有說什麼，轉身退了出去。

盛意心裡的預感更甚了，面色也不由得鄭重起來。

“這裡只有本宮和你，我就不瞞你了，前些日子，本宮突然昏厥，請太醫診斷過本宮的脈象，太醫說道本宮這隱疾怕是治不好。”皇后說這話竟異常平靜。

盛意腦子嗡的一聲，當即愣在了原地。

“這——”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盛意啞了聲。

誰知皇后卻扯了一絲苦笑，“其實，本宮不覺得有什麼悲傷的，反而有一種解脫感。”

盛意還是沒能從這種震驚中緩過來。

“本宮之所以讓你留下來，是想和你說件事。”皇后眼神無比的清澈和堅定。

盛意頗受震撼，顫著聲音說道：“皇后娘娘請吩咐，但凡盛意能做到的，一定萬死不辭！”

皇后能從盛意眼中看到誠意，便說道：“以前，本宮念及家族榮耀，念及後位規矩，圈在這方寸之間不敢有一絲懈怠，在這十幾年中，本宮每日早起晚睡，神經緊繃，唯恐後宮裡有一絲差錯。既要顧忌太后、也要顧忌皇上，還得顧忌前朝絲絲縷縷的關係，不怕你笑話，夜不成寐真是常態。可縱使是這樣，本宮還是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總覺得心中所想與手中所做之事相差太遠，這一次太醫的話，讓本宮忽然清醒，也讓本宮下定了決心，希望在最後的時間裡，做一次索矅儀。”

盛意既心疼又欽佩的看著皇后，心裡為她難過，卻又覺得她活的好真實，“皇后娘娘希望盛意怎麼做？”

皇后定定的看著盛意，“本宮想做你所規劃的理想之境，做個大金賢后，希望本宮百年之後，也能無愧在這世上一遭。”

起先，盛意不過是隨口一說，希望皇后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沒想到卻入了皇后的心，更成為了讓她堅持下去的信念。

有那麼一刻，盛意無比慶幸當時自己一時興起的想法。

“好！只要皇后娘娘想做，盛意一定奉陪！”盛意流著淚斬釘截鐵道。

皇后欣慰的泛著淚花道：“只是，這條路，註定不一般，可能會有很多不理解，亦或是很多埋怨，甚至會受傷，你確定能堅持下去嗎？”

盛意心底那顆戰鬥之心被勾起，“皇后娘娘都不怕，盛意怕什麼呢……”

皇后這才舒心一笑。

隨後，又有些祈求的語氣，說道：“還有一事，本宮希望能託付給你。”

盛意沒見過皇后娘娘這般神色，“娘娘，您說。”

“大阿哥雖跟著本宮不長時間，可本宮真心喜愛這個孩子。只是，本宮也真怕若是本宮有什麼萬一，沛霖既沒外力相助，也沒母族庇護，怕是會受委屈。所以，本宮想請你以後多多照顧沛霖。”

盛意莞爾一笑，“這個皇后娘娘放心，妾身也喜歡大阿哥，不管什麼時候，一定會好好照顧他。”

只是，盛意始終有一點疑惑，不禁問道：“皇后娘娘，盛意是最低位份的常在，您為什麼這麼放心把大阿哥託付給妾身呢？”

皇后看了眼盛意，徐徐說道：“因為只有你在貞嬪去世後，吩咐宮人不能欺負沛霖，也是你把阿敏調到沛霖身邊，連皇上都沒想到。”

盛意長舒一口氣，原來，你做的所有努力，都有人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