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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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安靜的有些詭異。
眾人目光來回審視,徘徊於李素與李乘風之間。
此時這般情景,他們極為駭然,也有些懵。
虞帝於驚訝中緩緩平復,凝視著李乘風,說出心中疑惑。
“這是你的兒子?”
眾所周知,禮部尚書李乘風育有一女一子。
可看李素那般模樣,即便渾身浴血仿如修羅,亦是無法遮掩那身粗布麻衣。
如此穿著,怎麼會是李家公子?
李乘風暗暗焦急,聞言不由一驚,忙道:“陛下,莫要聽信此子胡言亂語。他叫李素,本是微臣遠房子侄。父母早逝,與妹妹相依為命。微臣見他可憐,又是同族。這才命人將他兄妹接來撫養…誰知…誰知這竟是一個畜牲,不知感恩也便罷了,還作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臣…痛心疾首,悔不當初。”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繼而嘆息搖頭,似為李府慘況感到惋惜。
原來,對於李素兄妹,李乘風一直對外宣稱是他鄉中子侄。
有人有所聽聞,便為李乘風作證。
“哈…”李素搖頭失笑,譏諷之色不加掩飾。
真是一個…令人作嘔的人。
深吸口氣,似有一絲悵然,更多卻是感慨,李素悠悠的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好詩…”
有人讚歎,隨即意識到場合不對,連忙捂住嘴巴。
眾人目光落在李素身上,頗為疑惑。
詩是好詩,可是他們不解。
如此場面,李素卻是作出這樣的詩…所謂何意?
李素則是看著李乘風,似笑非笑的道:“有你這樣的爹,讓我感到噁心。”
“???”
眾人已經懵了。
不是子侄麼,怎麼又成父子了?
他們看看李素,又看看李乘風,一時之間不知該信誰的。
莫非還有隱情?
有人暗暗興奮,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在場之人,並非都與李乘風交好,他們都在等著事態進一步進展。
“你這畜牲,虧我將你接回府上供你吃穿…”李乘風臉色鐵青,心急如焚。
“既然如此,在此謝過父親大人。”李素露出一抹笑容,意味深長,說道:“為表謝意,我把弟弟妹妹都帶來了。”
話音落下,李素拽動身上的那根麻繩。
眾人這才看見,原來李素腰間纏有一根細繩,細繩延伸到了後院,不知那頭繫著什麼。
不過隨著李素拽動,眾人很快就看到了。
“這…”
“嘶…好狠的手段…”
他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因為在那細繩之上,竟然繫著兩顆人頭。
隨著李素拉拽,人頭映入眾人眼簾。
一顆血肉模糊,但可認出那是一位少女。
另外一顆面容還在,卻是寫滿驚恐。
“這是…李尚書的公子和小姐?”
“你這畜牲…”李乘風痛聲咆哮,情緒已經失控,大吼道:“來人…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我看誰敢過來。”李素亦是一聲厲喝。
“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剁了她的腦袋。”
這…
一時之間,李府僕人進退兩難。
因為他們知道,李素腳踩那位,正是李府主母。
場面一時僵持。
虞帝皺眉觀看。
李素笑了,露出同樣染著血紅的牙齒。
笑過之後,李素悠悠一嘆,這才說道:“我本不該殺他們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是,我的父親大人,我若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啊。你說…我該怎麼辦?”
“胡說八道,你不是我的兒子…”李乘風歇斯底里。
李素知道,這位禮部尚書看似癲狂,實則是在試圖掩飾真相。
但他註定徒勞…
環視眾人,李素面色平靜,無悲無喜,彷彿並不懼怕接下來所要面臨的絕境。
而今,李素手中只有李宋氏一個籌碼,只要李宋氏被救下或者身死,他將萬劫不復。
但他無所畏懼。
做都做了,怕也沒用。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本就身處絕境之中,那就魚死網破,誰都別想好。
李素緩緩開口,似乎在講一個故事,渾然不顧眾人目光,只把他們當成一個聽眾。
而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名叫李乘風。
“我殺了你。”李乘風哪裡敢讓他講吓去,憤怒上前,搶過僕人手中短棍衝向李素。
虞帝眸光一凝,遞出一個眼色。
“李大人不要衝動,夫人還在他的手上呢…”
貼身太監心領神會,一把抱住李乘風,並與另外兩位宮廷侍衛制住了他。
此刻,就連虞帝,也想聽完這個故事。
又或者是,虞帝真的擔心李宋氏安危。
李素笑了笑,止住已經高高舉起,準備砍向李宋氏脖頸的柴刀。
隨後,他繼續講故事。
窮苦書生李乘風,如何在媒人的撮合下與人成婚。
婚後,妻子如何辛勤,如何操勞家中事務,好讓李乘風安心讀書。
赴京趕考,多年未歸,即便回家一次,也是僅僅幾日便就匆忙離開。
家中髮妻,長子,女兒相依為命…
直到某天,有人來接三人,然而髮妻莫名其妙死在路上。
長子女兒到了府中備受欺凌…
“缺衣少食,身住豬圈,與豬爭食…”
“李大人可知,您的女兒經常受到毒打,已經遍體鱗傷?”
“她才六歲,馬桶刷不乾淨也要捱打。泔水桶裡偷偷撈點食物也會捱打…可你呢?李大人,不管不顧不聞不問。敢問李大人,誰家小姐過的這般悽慘,就連僕人都敢欺辱。”
“思君…思的什麼君?豬狗不如的東西。”
“也對,在你眼中,我們兄妹並非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是李如煙和李煥。”
“你可知道,你那寶貝女兒李如煙,竟讓思君做她的美人紙…”
“哦,就在剛才,李煥想要強佔思君…有意思,李大人教導有方,兒子竟然能對同父異母的妹妹起了色心…而且,這個妹妹不過六歲。”
“李大人,如果你是我,面對那種境地,你該如何?”
李素神色揶揄,彷彿這個故事與他無關。
然而,隨著他的娓娓道來,院中眾人已經譁然。
他們看著李乘風,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驚濤駭浪,眾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們不敢想象,風光無限的禮部尚書,家中事竟然這般齷齪骯髒。
倘若此事為真…眾人面面相覷,不由看向李乘風。
他們清楚,這事若是真的,李乘風的官場生涯,也就走到頭了。
而且,今日陛下還在。
有人目光投向虞帝,暗道果然。
聽完故事,虞帝臉色已然深沉。
李素無視眾人反應,自顧自的道:“但你終究是我的爹,今日你的誕辰,若是毫無表示,難免落個不孝的口舌。”
李素眸子清冷,沒有絲毫波動。
隨著話音落下,他舉起了柴刀,對著無力反抗,已然屎尿橫流的李宋氏砍了下去。
“咔…”
鮮血噴湧,濺射到了李素臉上、眼中,順著鼻子兩側流淌,最終滴落到了前胸。
但他毫不在意,繼續舉刀下砍。
“咔…”
“咔…”
眾人看在眼中,呆若木雞,目瞪口呆,只覺膽戰心驚。
好一個殺伐果斷。
好一個下手狠絕。
今日同樣來了一些武將,即便他們面對這種狀況,亦被李素深深震撼。
太狠了…
終於,破傷風柴刀完成了它的任務。
李素緩緩起身,手中提著李宋氏的頭。
他笑了。
似嘲諷,似揶揄,似雲淡風輕。
“父親大人,這個壽禮,您可喜歡?”
…………
不知不覺,李府慘案已經過了三天。
三天,足夠一件事情發酵,傳遍大街小巷。
這件事,於京都之中掀起軒然大波。
“真狠啊,那柄柴刀鈍的不行,還有豁口。就那麼硬生生的把腦袋砍下來了。”
“真是諷刺,堂堂禮部尚書,竟然教育出了那樣的兒女。”
“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榮華富貴,拋棄髮妻子女,呸…虧陛下那麼器重他。”
“那位長子倒是一個有血氣的人,可惜了。”
“是叫李素吧?聽說那天他還作了一首詩?許多讀書人都在稱讚。”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有才華,也念親情,卻能走到那一步,可見當時有多絕望。”
“不知陛下如何處置他。”
“除了砍頭,還能怎麼處置?雖然迫不得已,但這件事…過於惡劣。”
民間都在議論,對於李素兄妹的遭遇很是同情。
而在朝堂之上,則是爭吵了三天。
李乘風也有政敵,對方好不容易抓住把柄,自然不能錯失良機。
而在經過調查之後,發現李素說的句句屬實,政敵更開心了。
虞帝怒不可遏,剝奪李乘風官身,貶為平民。
能否再度起用,旁人不得而知。
但在目前而言,李乘風已經失勢。
至於李素如何處置,有人上言腰斬。
對於李素生死,李乘風的那些政敵倒無所謂,閉口不言。
左丞相宋遠芳則是堂上悲呼,自稱識人不明,請虞帝降罪。
至於他的女兒(李宋氏)與外孫李煥,外孫女李如煙的死,閉口不提。
虞帝並未怪罪左丞相,也沒采納腰斬李素的諫言。
朝堂,虞帝面無表情。
“李素目無王法,罪不可恕,理應斬立決。然而當下我朝與羯羅交惡,戰事不斷,缺兵少卒。特將李素關入死牢,不日押往邊疆,編入死囚營。”
這是虞帝的決斷,無人再有異議,高呼陛下聖明。
…
這日,風和日麗。
一百多位死囚,則被官差押解,出了京都。
官差們凶神惡煞,對於死囚非打即罵,催促他們走的快些。
死囚們面無表情,臉上沒有任何生氣。
李素則與他們不同。
他的嘴角帶著一絲笑容,迎著陽光,趁著官差不注意時,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沒死,真好。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這是李素的觀念,他也堅信,離開京都之後,只要他想,就能好好的活著。
面對這些不太專業的官差,想要逃跑,太過輕鬆。
不過沒到絕人之路,逃跑這個選擇,暫不考慮。
而在昨日,有人去了死牢,告訴了他一個訊息。
和這具身體有些血緣關係,靈魂層次非親非故的妹妹李思君,被收養了。
收養的人來頭很大,乃是明陽公主,當今皇帝的親妹妹。
李素想不通明陽公主為何收養李思君,他也懶得細想,權當妹妹的悲慘遭遇獲得了公主的同情吧。
“哥哥…”
前方不遠停著一輛馬車,奢侈華貴。
車上下來一位女童,奔著此處跑來。
李素眯著眼睛看去,正是李思君。
官差似乎不敢攔截李思君,差頭則是小跑到了馬車跟前,畢恭畢敬。
車簾掀開一角,一袋沉重的荷包拋了出來。
差頭慌忙接住,耳邊則是響起一道聲音。
聲音悅耳,卻又不容置疑。
“那個李素,本宮希望他能安全抵達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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