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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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宋煜提出的大家坐在一桌的要求，綵衣等人有點手足無措，跟宋煜說這樣不合規矩，哪有侍女與主人同桌的道理？

結果這個剛剛坦露心跡的溫柔漂亮少女，被來到這世界後一直沒表現出太多逾越和跳脫的宋煜強行拉過來，按在椅子上，當了回任性的霸道總裁。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這是除夕夜，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吃年夜飯才叫過年，別的事情你們可以講規矩，但這事兒，我說了算！”

宋煜連一人一張小桌那種分餐都不喜歡。

即便分餐依舊是這個時代的主流，他也更喜歡那種眾人坐在一張桌上其樂融融的感覺。

不碰杯……喝酒都沒勁！

一眾少女初時還有些拘謹，不過隨著宋煜風趣幽默的言語暖場，以及幾杯果酒下肚，漸漸也就都放開了。

嘰嘰喳喳，歡聲笑語響起，終於熱鬧起來。

尤其青黛，本就靈動活潑，加上人又聰明，算是酒桌上的活躍分子。

有些微醺後，還藉著酒勁兒大膽問宋煜：“爺之前跟我說過那個二元什麼方程呢？”

其他少女也都眼波如水的望向宋煜，自家老爺不僅玉樹臨風才華橫溢，還擁有極高明的劍術，難道這都不是極限，竟還擅長算學？

宋煜看著青黛那雙求知若渴的漂亮眸子，想了想，開口道：“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桌上其他女孩兒當即懵圈，都在那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青黛卻幾乎想都沒想，聲音清脆地道：“這有何難？雉二十三，兔一十二。”

宋煜有點被驚到了，這世界並沒有雞兔同籠題，雖也有類似題目，數目卻完全不同，這丫頭能在頃刻間給出答案，即便是接觸過類似題型，心算能力也絕對算得上是很強了。

“你怎麼答出來的？”宋煜看著她問。

青黛雙頰紅暈，有些得意地看了眼宋煜和一眾小姐妹，道：“上置頭，下置足，半其足，以頭除足，以足除頭，即得！”

末了嘿嘿笑道：“其實類似的題目奴奴做過的，套用解法便可，所以才能如此之快，嗯……今晚就不影響姐妹們的興致了，回頭爺可以給奴出點有難度的，不要小看奴哦！”

宋煜笑著點點頭，心說不小看你是吧？

你等著，明天免費送你一道哥德巴赫猜想，伱要能解出來，爺就算成仙了，高低也得回地球去裝個逼。

隨著氣氛不斷升溫，徹底放開了的一群小姑娘們又開始各種整活。

讓氣氛變得更加歡快！

這還是顧忌著有宋雪琪在場，只是玩兒了些相對輕鬆的小遊戲，否則這個除夕夜，宋煜這位家裡唯一的男主人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難說。

……

……

翌日。

宋煜一大早便起來，洗漱過後簡單吃了點早餐，帶著妹妹宋雪琪，由綵衣駕車，拎上虎鞭酒和其他幾樣禮物，去往黃家拜年。

車是世子送的，很大、很精緻、外觀精美，內飾奢華。

就連拉車的馬都經過專業訓練，強壯有力，性子溫順。

即便是車伕的位置，實際也很舒服，上有遮風避雨的棚，下面坐墊柔軟舒適。

但用這麼漂亮的丫頭當車伕，宋煜還是有點捨不得，感覺是時候找幾個家丁幹這些粗活了。

綵衣卻說沒這必要。

“爺不要小瞧我們這些女兒家，沒有那麼嬌氣，這算什麼粗活？家裡暫時有我們就足夠了，就這我們都還覺得太閒……等什麼時候真有需要，我會跟爺提的。”

來到黃家。

黃騰第一時間衝出來，看著宋煜咧嘴傻笑：“哥，新年吉祥，諸事如意！”

又看著宋雪琪：“琪妹子也是，新年吉祥，諸事如意！”

宋雪琪大大方方地回了一禮：“黃騰哥新年吉祥，小妹給您見禮了。”

宋煜笑著回了句：“祝騰弟一年更比一年好，早日踏入化勁，成為最年輕的宗師！”

這個祝福黃騰最喜歡，差點笑開了花。

宋煜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這小子，整天把自己關在小演武廳，瘋狂修行簡化版真經。

也不知現在修行到什麼程度了。

還沒等他問，黃騰便迫不及待地小聲炫耀道：“哥，昨晚年夜飯，我們爺倆喝高興了，我跟我爹搭了把手，他說我如今真氣貫穿全身，暢通無礙，境界已是暗勁巔峰，但氣力還差點，差不多也有暗勁五級左右的水準了！”

宋煜拍了拍他肩膀：“那篇心法可以讓你一路直入先天，所以不用急，先打好基礎。”

黃騰從宋煜手中接過禮物，連酒帶壇三四十斤的重量在他手裡輕若鵝毛，還拎起來好奇地瞅兩眼，問道：“哥，這是啥酒？”

宋煜笑道：“以後你可能會很喜歡的酒！”

黃騰有些疑惑，嘀咕了句：“現在我也很喜歡喝酒啊！尤其哥送的，我最喜歡！”

宋煜心說你爹還真未必捨得給你喝……

帶著妹妹進門後，先給黃平和黃夫人見禮。

看著黃騰手中拎著的一大堆禮物，黃夫人面帶笑容，看著宋煜道：“你這孩子，先前答應叔母經常回家吃飯，結果卻好久都不見你蹤影，反倒琪丫頭比你懂事，知道來看我。叔母知道你忙，也知道你現在富貴了，但這也是你的家！”

宋煜嘿嘿笑道：“是我的錯，下次一定！叔母平日閒暇，也可以去我那串門。”

黃夫人這才露出欣慰笑容：“已經去過啦，真好，你出息了，叔母特別為你高興！”

這次夫妻二人沒有再因宋煜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多說什麼，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宋煜已經富貴起來，拎東西上門，那是面上有光的事兒。

黃平注意到那一大罈子酒，有些疑惑地看著宋煜問道：“怎麼還帶了這麼多酒？”

宋煜微笑著輕聲道：“裡面泡著大蟲至陽之物……”

黃平愣了下，隨即“虎軀一震”，下意識夾了下腿。

有點驚訝地看著宋煜：“你哪來的這玩意兒？沒聽說最近有誰打到大蟲……”

宋雪琪被聽懂了有些臉紅的黃夫人拉著手去了另一邊，黃平則帶著宋煜和黃騰進了書房。

門關好後，宋煜道：“黃叔，昨夜寒江城外萬獸圍城，我趁機出去獵了幾頭。”

萬獸圍城？

如果不是宋煜的誇張說法，這簡直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啊！

黃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宋煜：“昨晚……我確實依稀聽到一些動靜，但還以為是誰在燃放特製的爆竹，是那會兒？”

宋煜點點頭。

黃平看著他：“你參與了？”

宋煜再次點頭。

有些秘密，這輩子都無法對人言。

但有些事情，比如他現在並不弱……也沒必要總是藏著掖著。

否則將來難免會讓這位從小就一直關心庇護他，不是親叔勝似親叔的人心裡不舒服。

黃平待他，真的很好了！

之前日子過得困頓，純粹是少年太要臉面，自尊心太強所導致。

宋煜其實是能理解的，他知道很多時候窮人也就只剩下那點富人瞧不上眼的可憐自尊心了。

在很多人看來，窮人這種自尊簡直是可笑且不可理喻的。

“臉能當飯吃？”

“你窮是因為你不夠努力！”

這種話宋煜從小就聽過很多次。

那會兒他也信了，畢竟說這種話的……大多都是有錢人。

可多年之後，他創業成功，再去回想這種觀點，卻生出了不同想法。

太多時候，窮和努力真沒有那麼大關係。

命與運很多時候都比努力重要多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畢竟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富了說什麼都是對的，哪怕笑嘻嘻不要臉，別人也會跟著哈哈一笑說你這人真幽默。

窮人不行，豁出臉面的結果通常是被人隨手丟在地上踩兩腳。

然後再啐上一口吐沫——你也配？

所以在宋煜看來，少年因為倔強，因為自尊而拒絕黃平除去武館學費以外的其他資助，想要長大之後依靠自己來養家餬口，這想法並沒有多大問題，至少不該受到指責。

如今他敢大喇喇地接受黃平給予的任何好處，包括武館的職位、股份等，那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有能力給予對方更多的回報！

否則你哪來那麼大臉，人家給什麼就要什麼，不要就是不識抬舉，可要了的話，你他媽拿什麼來還？

人家欠了你父親的情就等於也欠了你的嗎？

良久。

黃平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看著宋煜，臉上有些感慨：“小煜，你長大了，其實當時你給我那篇心法，我光顧著高興，沒去細想，回家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半年……你怕是有不小的奇遇！那位大總管，是不是早就聯絡到你了？”

宋煜也沒否認，總要給個解釋讓老黃心安：“是。”

“明白了，怪不得你會突然之間發生那麼大變化，所以外面傳言，說你身上有監妖司銀牌，還藉此嚇退了王、李、鄭三家的人，也是真的了？”黃平問道。

“是真的，其實大總管一直想要我去京城，不過我想著，總要先把咱家武館做起來，再去考慮其他。”宋煜道。

“你做的沒錯！就算那位記著舊情想要報恩，咱也不能把全部希望都放到人家身上，總要自己混出個樣子，才不會被人看輕！”

黃平看著宋煜：“那昨晚……又是怎麼一回事？”

宋煜道：“應該跟轉運副使林惠的死有關，他死後王爺接手剿滅塞北唐門的事情，估計惹怒了背後的存在，按照昨晚的情形來看，或許與妖有關，否則不可能驅使那麼多猛獸過來，好在王爺威武，將這件事消弭於無形。”

黃平沉聲道：“確實，有王爺在，可保寒江城無虞，但是孩子，如今雲海也已穩定，你是時候考慮進京的事情了。”

這時黃騰在一旁說道：“哥你要走嗎？我也要去！”

“你不要跟著胡鬧。”黃平看了眼兒子，“在家好好修煉，哪都不許去！”

宋煜卻笑著道：“我倒是覺得，可以讓騰弟和我一起！”

黃平先是一愣，隨後眼裡露出感動，似乎想說什麼。

宋煜說道：“我跟騰弟親如手足，叔也從小護著我，之前年幼無知，只顧自己尊嚴，屢屢拒絕叔父心意，即便如此，若無叔父，也無今日宋煜，所以我的富貴裡面，永遠有我弟黃騰一份。”

黃平眼角微微有些溼潤，笑道：“也是，這臭小子比我還先拿到的心法！叔不說了，今日既然來了，咱爺仨就好好喝點！”

黃騰：“我要喝我哥剛送來的酒！”

黃平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態度無比堅決：“不行！”

這傻兒子還確實就得跟在他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