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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羅教山門。

蘇阡陌震怒。

倒不是因為被潑汙水了,作為森羅教現任掌教,蘇阡陌也不是什麼白蓮花,他心知肚明,為了利益,在修煉界用什麼手段都可以。

撈錢,撈資源,拼一個虛無縹緲的飛昇的機會,在修煉界,為了這點事,心黑一點,手辣一點,這是常態,不寒磣。

他憤怒的是,就算是潑汙水,你弄一個天香國色的大美人過來,哪怕你說蘇阡陌他動用暴力,或者無恥的手段下藥呢?蘇阡陌都可以接受,不就是潑汙水麼,弄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給自己潑汙水,他會很有心情的陪著對方彎下去!

低頭看看站在腳下的四尊天人境戰傀,蘇阡陌有足夠的信心,足夠的好心情陪盧旵玩下去!

但是!

但是!!

但是!!!

你盧旵還要不要臉?堂堂長生教天人境太上大長老,你給森羅教當代教主潑汙水,你的成本也太低了吧?你弄一個邪詭過來,說蘇阡陌和這邪詭勾勾搭搭的,還弄出了個孩子?

蘇阡陌可沒有這個胃口!

這也太侮辱人了……誰會衝著一個邪詭下手?

這邪詭,連鬼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一種定性模湖的‘概念’,一種可以看到,可以察覺,甚至可以觸控的‘存在’……問題是,它根本算不上一種‘生靈族群’,正經的修煉者,那是人族……人族和邪詭,能生出孩兒來麼?

潑汙水都潑得這麼敷衍了事,蘇阡陌氣得渾身直哆嗦。

“盧旵!”也懶得叫對方的正式尊稱了,蘇阡陌直接指名道姓的破口大罵,引經據典的罵了一通後,蘇阡陌怒道:“你焉敢辱我如斯?這邪詭,我蘇阡陌哪怕人倫敗壞到豬狗不如,我怎可能和一邪詭……”

四周看熱鬧的眾多宗門修士紛紛點頭。

但是來自白骨聖宗、彌天魔域等四宗的邪道修士,他們可是死心塌地的投靠了長生教、大覺寺,算是兩教的鐵桿狗腿子。他們心知肚明,以蘇阡陌今時今日的身份,怎麼也不會和一個邪詭搞到一起去,他們依舊爆發出了鬨笑聲。

有人以魔道神通傳音萬里,飄忽不定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我們蘇大教主,是不是有獵奇之心?呵呵,這世間,連豬狗都不放過的人……也有……還有人對那些四腳冷血爬蟲都感興趣呢……邪詭麼,這小娘子看上去膚白貌美,嘖,頗有幾分野趣,老夫也頗為心動……”

“只是,老夫年老體虛,僅僅心動而已……蘇大教主年少力強,精血充沛,火氣旺盛,是吧!”

又有一個清脆甜美的少女聲音幽幽響起:“好可憐的小姐姐,死了還不得安寧,死了都要被這等無恥男人騙了身體,還懷了孩兒……哎,這世道,對我們弱女子,太苛刻了!”

蘇阡陌氣得眼睛充血:“爾等邪魔外道,簡直放肆……本座根本和這邪詭無染,本座……”

那邪詭血衣新娘幽幽道:“相公怎麼如此絕情?天日可鑑,相公你有一寸精緻,奴家平日裡都愛稱你‘一寸相公’……若是相公不承認奴家和你的情誼,不承認奴家腹中的孩兒是你的……相公可敢解下衣衫,讓天下道友做一個公正?”

那血衣新娘悠然道:“若是相公長過了一寸,奴家即刻自盡當場,還相公一個太平、清白,讓相公安安心心的繼續做這個森羅教教主!”

四下裡,數以千計的笑聲沖天而起。

有人施展神通:“小娘子所言極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一寸教主,請寬衣解帶,天下道友,拭目以待!”

有性格火辣的女修興奮大嚷:“寬衣解帶,快,快,快……蘇大教主,請罷……姑奶奶閱人無數,一雙眼睛只要掃過,就知道你究竟有幾絲幾毫幾厘幾寸……嘻,一絲一毫都不會錯的!嘻嘻,蘇大教主這細皮嫩肉的模樣……姑奶奶的口水都出來了!”

還有聽似老成穩重的老人聲音響起:“休要鼓譟喧譁,體面,體面,修煉之人的體面,都給老夫我收聲,不許笑……如此嚴肅的事情,關係著蘇大教主的清白,關係著森羅教的清譽,怎能如此開玩笑?”

那老人極其嚴肅的說道:“稍後蘇大教主解了衣衫,若是恰好一寸還好,若是距離一寸還差這麼一絲半點,誰也不許笑啊……不許笑!知道麼?這麼正經的事情!”

盧旵瞪大眼睛,頓時漫天血光,燒得森羅教的護山大陣一重重禁制光焰熏天,一層層光幢不斷崩碎,然後又一層層的繼續堆疊上來。

森羅教如今的護山大陣,其核心可是永珍從上界降臨的一件仙器寶塔——這也是上界的某種潛規則,下界有弟子飛昇,無論凝成幾重天的真仙果位,背後的‘祖宗’,總有恩澤降下,算是對飛昇之人的某種獎勵,對下方宗門傳承的一種庇護!

是以,森羅教如今的護山大陣,比以前堅固了百倍不止。

礙於下界的環境,這座大戰不說堅不可摧,盧旵一名天人境,在短時間內想要攻破,卻也是不可能的!

一重重光幢崩碎,然後不斷翻卷著騰空衝起,聲勢浩大,光照四方。

閃爍搖曳的光芒,也照亮了蘇阡陌扭曲的面孔!

無恥啊……無恥!

蘇阡陌見識過人間險惡,但是沒想到,人家會用如此無恥、下流的手段,將他逼到這種程度……這已經是,無法再辯駁,再證明什麼了。

他蘇阡陌,怎可能當眾解下衣衫?

甚至,就是選派幾個德高望重的公證人,私下裡找一間靜室現場驗證,這種事情,也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蘇阡陌這麼做了,那幾個公證人也可以被人扣上‘畏懼權勢、包庇罪人’的罪名……而他蘇阡陌的身份,也絕不容許他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而他不這麼做……

呃,做不做都一樣難堪,都沒辦法下臺!

蘇阡陌腦子裡一片混亂,四下裡,無數森羅教的弟子紛紛傳話,氣急敗壞的想要放開護山大陣,衝出去將那邪詭血衣新娘碎屍萬段!

就在這時候,那血衣新娘突然唱起了一首悽婉至極的葬歌,然後,她站在森羅教的山門前,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柄上面有著森羅教印信標記,顯然出自森羅教之手的短劍!

前面說過,森羅教的傳承多變,丹道、劍道、符籙、陣法、傀儡、煉屍,基本上,元靈天其他宗門所有的修煉流派,森羅教都有所涉及。

是以,森羅教中也有劍修,自然也有煉器的修士專門鑄造各色飛劍。

他們鑄造出來的飛劍,不像劍門的劍城那樣產量巨大,類似於大型工業化的大批次造物,而是更多了一些‘私人訂製’的味道,產量不高,但是件件都堪稱精品,每一件都有著獨特的妙用,每一件都能極其的契合劍主的訴求。

這些訂製的特色飛劍,上面都有森羅教的印璽標誌,代表這是森羅教鑄劍大師的精品力作!

血衣新娘手上的這柄短劍,通體紅光隱隱,光芒中有一朵朵絢爛的花朵虛影飄浮旋轉,美輪美奐,極其引人眼球。四下裡,有女子修士吞口水的聲音傳來,顯然這柄劍,很是受到了女修的青睞。

血衣新娘舉起了短劍,喃喃道:“這柄劍,你說是你親手鍛造而成,送給我做定情的信物……就是為了這柄劍,我被你矇騙了身體……呵呵,現在,既然你不認我們孃兒兩,那就用你送的劍,了結這一切罷!”

花落,劍落,血光噴濺,淒厲的嬰兒啼哭聲響徹雲霄,一股滔天的怨氣化為肉眼可見的拳頭大小的扭曲咒印,帶著刺耳的嘯聲撞向了森羅教山門。

森羅教護山大陣中,一抹微不足道的靈光微微一晃,就將那滔天煞氣凝成的咒印徹底抹殺!

那血衣新娘,則是在空氣中冉冉消散,原地就留下了一柄懸浮在空中的飛劍!

“相公,我不怪你,真的……和我們苦命的孃兒兩相比,教主寶座,雄圖霸業,才是你的追求……男人麼……我懂……只要大業能成,拋妻棄子,又算什麼呢?”

“所以,我心甘情願的自盡而亡,就不勞累相公你親自動手了!”

“不求天長地久,但求一朝擁有……能夠和相公數月歡愛,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我就在那傳說中的地府之中,日夜燒香祈禱,祈禱相公你早日下來,讓我們一家三口早日團聚……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詭譎的笑聲隨風飄散。

那血衣新娘,在眾人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按理說,正經修煉者肚皮上捱了這麼一劍,那是正兒八經的死掉了。

問題是,她是邪詭啊,邪詭啊!

就這麼普通尋常的一劍……她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元靈天如今這樣的做紅衣新娘裝束的邪詭數以萬億計,你上哪裡去找她去?

權當她死了吧?

這口黑鍋,算是扣結實了……蘇阡陌想要找人證洗刷清白,也找不到了!

當然,如果他願意當眾寬衣解帶……但是這可能麼?

盧旵在天空中,幽幽補了一句:“蘇大教主,你為了教主寶座,不惜逼死愛人、親子……哎,你現在脫了衣衫想要洗刷清白,也沒用了……剛剛老子看到你偷偷服了一顆丹藥……你或許從一寸相公變成了三寸郎君……誰知道呢?”

蘇阡陌的身體晃了一晃!

他根本就不想和盧旵搭話了……伴隨著轟然巨響,四尊天人級戰傀沖天而起,直衝天空巨大的面龐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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