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七十七章 暗算(2),嘉佑嬉事,血紅,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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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禮人群中,盧仚恢復原本模樣,更換衣物,頭戴斗笠,用太初混同珠遮掩氣息,藏匿行跡,混在一群散修中。

他身邊,是接引頭陀和幾名大黑天頂尖的好手。

他們堂而皇之做佛門裝束,收斂氣息,以秘術將自身氣機壓制到了烈火境的水平,猶如普通看熱鬧的野和尚一般,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觀。

佛修在元靈天人人喊打,若是有佛修敢在公眾面前,展示出凝道果以上的修為,勢必迎來各大宗門的強勢斬殺。但是僅僅是烈火境嘛……附近看熱鬧的修士倒是懶得動手,但是也都對他們沒什麼好臉色。

無冤無仇,只是源自本心的厭惡和提防。

接引頭陀他們面帶微笑,看著四周那些目光閃爍的修士,感受著他們身上的厭惡之意,心中感慨,這就是需要佛門渡化的世界了。

盧旵和古萍芝按照儀式流程,一步一步走到最後的時候,眼看兩家就要當眾簽署結盟契約,劍門果然按捺不住,在白誅的帶領下,大群高手蜂擁而出,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劍門眾人距離這邊還有老遠距離,森羅教的大陣就放出霞光瑞氣,數萬座大小樓閣緩緩轉動,變幻方位,朝著無數條劍光迎了上去。

在那無數樓閣後方,一座座大型飛舟戰艦緩緩加速,逐漸超過這些樓閣,衝在了最前方。

藏在一座飛舟戰艦中的宋無法一聲大笑,四候渾天儀沖天飛起,一道道精純無比的法力化為光柱直衝天空,融入四候渾天儀,恐怖的氣息震撼天地,壓得四周觀禮人群抬不起頭來。

有人驚呼:“天,這就是當年彌羅教的鎮教至寶四候渾天儀?如此可怕,他們怎麼會被長生教給吞了?”

飛舟戰艦中,宋無法冷哼一聲,聲如雷鳴,那混在人群中的驚呼之人身體一顫,‘彭’的一下就炸成了粉碎。頓時四周寂然,再無人敢就此多說一句話。

五彩祭壇上,結盟儀式已經到了最後階段,盧旵和古萍芝拿著自家掌教印璽,正在在盟書上用印。這一步,可並不僅僅是象徵意義的,這種盟約,等同於某種大道誓言,一旦在盟書上落下掌教印璽,兩家氣運就融為一體,再難分開。

未來有任何的災劫災禍,兩家都必須同心戮力,共同承擔。若是有人背棄盟約,則自身氣運將會損失大半,補償給被背叛的盟友。背棄盟約的宗門氣運流散,自然是天災人禍不斷,宗門命脈都有斷絕之危。

眼看盧旵和古萍芝舉起了手中印璽,一股極其恢弘的氣運之力凝聚在了兩人身上,白誅怒叱:“古萍芝,盧旵,你們想要幹什麼?”

“爾母婢也?彼其母之!汝眼瞎呼?”盧旵開口就是一段精彩的三連問候,他重重的將印璽蓋在了盟誓契書上,抬頭大笑道:“我們在結盟,聯手準備幹你啊!”

白誅氣得眼珠子發綠。

盧旵這廝,不講究,堂堂一教太上大長老,怎麼能這麼罵人呢?

他怒道:“森羅教禍亂天下,罪名尚未洗刷清楚,你長生教非要倒行逆施,和罪人結盟?”

古萍芝也將印璽重重落下,契書上頓時流光萬條,一股微妙的氣息向四周升騰流轉。

古萍芝看著白誅輕嘆道:“如果不是白老你欺人太甚,我森羅教向來避世隱居,只求歲月靜好,怎會和長生教結盟,以對抗劍門威逼呢?”

他搖頭道:“都是白老你逼的,需怪不得我們。”

盧旵‘哈哈’大笑,收起了印璽,他雙手叉腰,昂首挺胸的看著白誅笑道:“哎,老古你這話就說錯了。你就果斷承認罷,就是你殺了白家的娃兒,就是你屠了捕風樓、捉影閣兩家宗門,洩露了無數見不得人的情報,挑起了元靈天的大戰。”

盧旵厲聲喝道:“森羅教就是包藏禍心,怎麼了?他就是要禍亂天下,怎麼了?他就是想要幹翻你劍門,把你們劍門從天下第一的位置上拉下來,又怎麼了?”

“他們就是想要弄死你白誅,弄死你白氏一族的所有男人,把你家的女娃兒弄回家隨意把玩,又他-媽-的怎麼了?”

盧旵身後,一條血神子悄然浮現,然後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頃刻間就分裂出了無數血神子,密密麻麻的站在他身後。

這是為了守住冥府的秘密,盧旵屠戮了血河教、九陰教,還有兩家下屬的幾大仙朝的修士,才煉成的血神子大軍。兩大百強宗門的門人弟子數以億萬計,附庸仙朝的修士數量更是數倍於兩宗弟子。這血神子的數量堪稱恐怖,齊齊現身後,那濤濤血海,漫天血光,讓所有目睹之人都只覺渾身精血紊亂,神魂和血氣都要身不由主飛出體外。

“白誅,老子是血道魔修!”盧旵昂首挺胸大聲嚷嚷:“我是魔修啊……”

他張開雙臂,原地轉圈,朝著四面八方無數宗門的修士厲聲喝道:“魔修,想要弄點陰謀詭計,坑死千兒八百萬的修士,想要謀取天下第一的寶座,想要乾死白誅,這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義不容辭、奮不顧身的行為麼?”

盧仚在人群中為盧旵的這一番近乎於無恥的發言輕輕鼓掌叫好……哎,當年盧旵在大胤,也是文武全才的人物,如果不是傷心盧仚母親之死,在盧仚年幼之時,就丟下他跑去外面,跟著老夫子到處挖墳尋寶求長生,就憑盧旵這一條好舌頭,早就在胤垣這昏君身邊,混上一頂級大奸臣的好位置了!

四周圍觀之人中,好些宗門高層目瞪口呆的看著盧旵。

見過無恥的,但是從未見過如此無恥的。元靈天修煉界,哪怕是那些積年的邪魔巨擘,出手前都還要找個藉口呢——比如說,三千年前你曾經在離我八百里的地方打了個噴嚏,你的吐沫星子汙染了我的靴子,所以三千年後我特意來殺你全家!

不管這藉口多麼荒唐無稽,但是人家假模三道的還是要找個藉口的!

而盧旵呢?

藉口都懶得找了!

我是魔頭啊,所以我要禍亂天下啊,這有錯麼?

這沒錯啊!

因為我是魔頭啊!

所以我禍亂天下,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完美的邏輯死迴圈,無懈可擊,不容反駁!

古萍芝板著臉,被盧旵的這一番話弄得哭笑不得——好吧,森羅教的名聲,這一下子壞掉一大半了。不過,比起自家單獨對付劍門,被劍門屠戮山門相比,名聲什麼的,不要了就不要了吧!

而那些圍觀之人中,屬於邪魔外道的大小宗門的高層,他們呆滯了許久,突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和鼓掌、跺腳聲。

歡聲雷動,掌聲如雷啊!

就差鑼鼓喧天了!

這些魔道宗門的高層,覺得盧旵這話簡直太有道理了!

我們是魔道啊,我們做什麼不都是天經地義的麼?我們就算要禍亂天下,我們就是要燒殺搶掠,我們就是要橫行無忌,我們都做過將劍門踩在腳下的美夢……這有錯麼?

我們是魔道,所以,一切都是合理的!

驀然間,盧旵就得到了在場幾乎所有邪魔外道的真心擁護。好些宗門盤算著,盧旵這位天人境老魔頭,很合乎他們的胃口啊……要不要試著,抱上長生教的大腿呢?

尤其是那些距離長生教比較近,宗門勢力又比較弱的魔道宗門,已經暗搓搓的開始盤算著,什麼時候備上一份厚禮,親自登門向長生教俯首稱臣了。

古萍芝在一旁,乾巴巴的擠出了一句話來:“白老,盧太上之言,咳咳……也是源自性情,乃真心之語……我森羅教,是被逼無奈啊……你劍門淫威熾烈,我等小宗門,只能抱團自保,這,沒錯吧?”

古萍芝的口齒逐漸變得伶俐起來,他昂著頭,理直氣壯的說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面對你劍門的威逼,什麼正邪之分,我們也就顧不上了。我等求活而已,我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我們有錯麼?”

古萍芝越說越是義氣激發,他怒道:“我們森羅教招惹誰了?我們什麼都沒做,卻有漫天汙水憑空落下,汙我清白……你劍門不管青紅皂白,不管有沒有證據,就直接打上門來,見面就數次對我宗門長老痛下毒手!”

周樗子從一座樓閣中飛身而出,他厲聲喝道:“古長老所言極是,白誅,你對天發誓,你可有我周樗子為非作歹的證據?在我森羅教山門,那是我森羅教山門啊……你見面就是兩劍,兩次試圖滅殺老夫……若非老夫還有幾分手段,兩萬多年苦修就付諸東流!”

周樗子跳著腳罵道:“老匹夫,你如此心狠手辣,不為人子……你焉敢跑來我兩宗盟約大典,在此指責吾等?”

白誅怒叱:“放肆!”

周樗子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脖頸:“我就放肆了,你來殺我呀?要不是你逼的,我們森羅教從來與世無爭,豈會和長生教結盟?”

下方觀禮人群中,無數森羅教在這三萬年中,逐次安插在眾多宗門中的暗子紛紛啟動。

三萬年的經營、耕作,這些暗子好多人,都已經在各大宗門中成為了長老,甚至是太上長老級別的存在。

聽到周樗子這般說,這些暗子紛紛叫罵。

罵劍門欺人太甚。

罵劍門跋扈驕橫。

一時間,千夫所指,白誅的麵皮一陣陣發黑。他和劍門隨行高層做夢都沒想到,怎麼會是如此的局面!

劍門的威望,正在被暴力撼動,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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