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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仚看著諸葛綏明。
諸葛綏明看著盧仚。
驟然間,諸葛綏明一聲大吼,城牆上數十架床弩,數百弓弩手同時瞅著盧仚攢射。
盧仚也是一聲長嘯,袖子裡銀蛟劍驟然竄出,化為一條數丈長銀虹直撲諸葛綏明。
諸葛綏明身邊,數十名白衣劍士臉色驟變,他們紛紛一拍腰間劍鞘,‘鏗鏘’聲不絕於耳,數十道三丈多長的寒光騰空而起,一個盤旋,宛如寒鴉赴水,紛紛向銀蛟劍擋了過來。
諸葛綏明也是有膽氣的,面對銀蛟劍,他居然不躲不閃,而是左手拎起了一面重盾護在面前,右手抓起一柄標槍,傾盡全力朝著盧仚一槍投下。
數十道寒光後發先至,和銀蛟劍撞在一起。
一陣‘叮噹’聲響起,數十柄五尺青鋒紛紛折斷,化為廢鐵墜落。
數百箭矢、百多支重型弩矢當頭砸下,銀蛟劍凌空一旋,箭矢紛紛碎裂,殘破的箭頭、箭桿‘嘩啦啦’猶如大雨一樣落下。
盧仚一口歸墟仙元噴出,原本已經飛行絕跡的銀蛟劍,速度再次飆升,拉起了將近十丈長的銀色光虹,‘嗤嗤’有聲到了諸葛綏明面前,將他投擲的標槍劈成了兩片。
諸葛綏明怪叫一聲,左手重盾蒙著一層淡淡幽光,狠狠砸向了銀蛟劍。
他剛剛出手,他身後一名白衣劍士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扯著他向後急退,兩三步就向後退了老遠,直接跳出了城牆,飄然落向了鄔州城內。
盧仚冷哼,他用力一拍烏雲獸的腦袋,烏雲獸‘昂’的一聲大吼,這些天服用了不少玄元神水,更日夜受五行氤氳、天地靈機滋養,這廝已經變得神駿非凡,遠比空空和尚將它送給盧仚時強了不知多少。
這貨腳下一片黑煙升騰,它腳踏黑雲,帶著盧仚一個蹦跳就竄過了百丈寬的護城河,衝著城牆撞了上去。
‘噠噠噠’,這廝居然順著垂直的城牆狂奔,頃刻間就衝上了六十四丈高的城牆,威風凜凜的站在城牆垛兒上抬起了兩個前蹄,吐著吐沫星子‘昂昂’直叫。
後方,魚癲虎等親衛呆滯了片刻,同時仰天大吼:“天陽公威武!”
隨後,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十萬羽林軍士兵齊齊鼓譟:“天陽公威武!”
東征軍團的三十萬精銳豹突騎距離太遠,好些士兵沒能看清這邊發生了什麼,但是有斥候、傳令兵策騎狂奔而來,將盧仚一人斬殺上千守軍,單人匹馬衝上鄔州城的事情大吼了出來。
漸漸地,三十萬東征軍團豹突騎齊聲歡呼,紛紛用兵器敲擊甲冑、盾牌,‘咣咣’巨響驚天動地,嚇得鄔州城牆上的守軍膽戰心驚,面色發白。
“殺了他!”
鄔州城牆上,幾名身披金甲的守將歇斯底里指著盧仚大吼。
一批身披重甲,手持長柄大斧的精銳甲士‘嗷嗷’嚎叫著,亡命的朝著盧仚衝了過來。
重達兩三百斤的長柄大斧,若是放在常規的守城戰中,絕對是守城、殺敵的大殺器,居高臨下瘋狂斬擊,就算是拓脈境一二重天的武道高手都會發憷。
但是碰到了盧仚……
盧仚一動不動,熊妖重甲從北溟戒中飛出,‘鏗鏘’聲中披掛全身,就連面孔都被厚厚的面甲遮蓋,整個變成了一個鐵罐頭。
幾名跑得最快的甲士衝了過來,掄著大斧頭衝著盧仚一通猛劈猛砍,就聽‘叮叮’聲不絕於耳,火星四濺,斧刃破開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缺口,甲士們虎口都被震得撕裂出血,盧仚的重甲上連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
一名金甲大將憤然怒吼:“你們都是蠢的麼?劈馬!”
十幾名甲士衝了上來,掄著大斧頭朝著烏雲獸狂劈。
遠遠近近,更有弓弩手朝著盧仚、烏雲獸亂打亂射,箭矢破空,不斷髮出‘嗤嗤’聲響。
烏雲獸翻著白眼,打了個響鼻。
作為能一個時辰狂奔上萬裡的異血坐騎,更能扛著數萬斤重的甲冑、長槍和強弓長途跋涉,這貨的身體機能可想而知有多強悍。
一柄柄大斧劈在它身上,只發出‘嘭嘭’悶響,連一根馬毛都沒能劈斷。
反而是這廝蹦躂著拼命的撅蹄子,硬生生踢飛了數十名重甲甲士,連他們的甲冑都踹出了面盆大小的窟窿。
密集的箭矢一波波的襲來,落在盧仚和烏雲獸身上,要麼火星四濺,要麼‘嘭嘭’直響,就是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盧仚騎著烏雲獸,大搖大擺的行走在城牆上,所過之處,無數士兵亂雜雜的嚎叫著,不斷的衝上來,又不斷被烏雲獸踹飛出去。
盧仚則是揮舞銀蛟劍,將城牆上一架架床弩的弓弦全部切斷,更放聲高呼:“魚癲虎,帶人過來……搭人梯,給我上!”
城牆上,鄔州城一眾守軍身體齊齊一晃。
神-他-媽-的搭人梯!
在大胤……
不,在大胤之前的十幾個國朝的歷史上,可曾有過面對一座州城,攻城的軍隊不使用攻城器械,而是搭人梯往上爬的?
這不是作戰攻城,這是給守軍送人頭、送軍功!
但是此刻,鄔州城這一段城牆上守軍傷亡慘重,征討使獨孤綏明逃之夭夭,一應城防重器械,都被盧仚的飛劍破壞,盧仚還帶著兇殘的烏雲獸往來遊走,不斷驅散、擊殺好容易聚集起來的守軍。
魚癲虎舉起了手中天子節杖,幾乎歇斯底里的放聲狂呼:“公爺神威!兄弟們,跟老子上!”
左手緊握節杖,右手拔出重劍,魚癲虎跳下坐騎,撒開大步朝著鄔州城狂奔而去。
一聲聲唿哨聲響起,盧仚的三千親衛紛紛跳下戰馬,緊跟著魚癲虎向前狂奔。他們自然沒有烏雲獸直接跳過百丈寬護城河的本領,所以他們奔向了鄔州城西城門外的石橋。
鄔州城西城門的城門樓子上,一名金甲大將歇斯底里的嚎叫著:“放箭,放箭,不許他們過橋……不,不,給我毀了這橋,毀了這橋!”
一個盧仚,已經壓制得他們狼狽不堪,如果魚癲虎這些來自鎬京的精銳真的搭人梯爬上了城牆,這些鄔州城的本土將領心知肚明,他們麾下計程車卒,絕對不是鎬京虎狼之師的對手!
三條小叫驢‘噠噠噠’的跑了過來。
城牆上,正對著城門前護城河大橋的弓弩手齊齊開弓放箭,就聽‘嗤嗤’聲不斷,漫天箭矢暴雨一樣朝著大橋亂雜雜的落下。
三條青色劍光沖天而起,宛如蛟龍鬧海,在大橋上空騰挪翻卷,箭矢稍稍碰觸,就被攪成了碎片。
魚癲虎等人狂喜,一個個嘶聲高呼‘三位供奉威武’,撒開大長腿一路狂奔,就這麼輕輕鬆鬆穿過了大橋,來到了城牆下。
“來,搭人梯!”魚癲虎舉起了手中天子節杖,揮動著重劍大聲咆哮:“天陽公,持天子節杖,征討不臣……爾等,不要自誤。造反,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
城牆上,士卒們一陣慌亂。
天子節杖,造反,株連九族……
這是多麼遙遠的事情,應該和他們這些城防軍系統的小卒子一輩子都扯不上任何關係。
城牆上,又有金甲大將揮動著兵器大吼:“沒退路了,沒退路了,絞殺城中禁軍,爾等都參加過……你們手上有禁軍的血……你們一個個早就該殺滿門了!”
城牆上慌亂計程車卒們臉上,驟然浮現一片癲狂的殺氣。
是啊,回不去了。
前幾天,鄔州牧宋某,連同征討使諸葛綏明,宴請鄔州城內禁軍、城防軍的將領,上自統帥,下自最基層的百夫長、十夫長,全都被他們邀請去了鄔州牧府。
然後,酒水下毒,禁軍的將領們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只用了半刻鐘,就好似被殺雞一樣殺得乾乾淨淨。
州牧府送去犒軍的酒肉中,同樣下了劇毒,鄔州城禁軍大營,十萬禁軍齊齊毒倒,城防軍衝入大營,將十萬禁軍全部梟首。
十萬禁軍的頭顱,碼放成了京觀,如今正杵在禁軍大營門口!
自己犯下了如此罪過……鎬京追究起來……個個都要滿門抄斬,逃不了株連九族的重罪。
“殺啊!”
士卒們瘋狂的嘶吼著,開弓放箭,各色城防器具雨點一樣朝著城下砸落。
三道青色長虹飛襲而來,倒是沒有傷人,但是劍光所過之處,強弓硬弩的弓弦齊齊斷開,床弩被劍光撕得粉碎,各色城防器械如拍板、油鍋等,也都被劍光一擊撕開。
城頭上,士卒們齊聲哀嚎。
城牆下,一名名孔武有力計程車卒喊著號子著,眼看著一架架人梯一點點的朝著城頭攀爬而上。
放在出徵前,盧仚麾下計程車卒根本不可能有這個能力架起人梯。
做簡單的計算,城牆高有六十四丈,就算一人高一丈左右吧,沒有六七十人、七八十人,根本不可能攀上城頭。
一條足夠彪壯的漢子,平均體重就算一百五十斤,加上身上幾十斤重的甲冑,那就是兩百斤上下。
如此一來,下方充當底座計程車卒,需要承擔一萬五六千斤的重量。
就算兩三人分擔,那也是沒人需要承受幾千斤!
培元境巔峰的精兵,力量也不過一千斤而已!
他們如何撐得起人梯?
但是一路行來,每個士卒都服用了兩顆一成藥效的紅蓮固體丹,肉體力量飆升,平均都有了七八千斤的肉體力量。加上好些士卒拓脈有成,開啟一條經絡,又能增加數百斤、上千斤力量。
按照修為高低,逐次攀爬。
修為最高的在下方充當底座,修為稍低一點的向上爬去。
雖然有點艱難,但是這一架架人梯,居然真的成功的爬到了距離牆頭還有幾丈高的地方。
一個個拓脈成功計程車卒大聲呼喝著,直接蹦了起來,踏著自家袍澤的肩膀,竄上了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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