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南陽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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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丈原方向，一場變動即將發生。

而荊州南陽方面.有些過於沉寂了。

從十一月初到現在的這段時間，雙方軍隊都沒有進行任何直接的交手，關羽幾乎是每天都去張遼的營寨門口搦戰，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幾乎雷打不動。

而張遼對此的應對就更加簡單了，每天都是緊閉寨門不出，同時安排人每日嚴查防務，防止關羽聲東擊西。

這一來一回的，都過去二十多天了。

關羽覺得沒啥大不了的，但鄧艾等人先受不了了。

關平，關興是兒子，有些話不太好說，但鄧艾這個女婿可不管這個。

“大將軍，我等領軍至此已有二十餘日，不知何日攻城？！”鄧艾躬身詢問關羽。

那意思，您老人家每日去人家營寨前搦戰，一天兩天的，大家看著敵軍不敢出來應戰還挺提士氣的可這都快二十天了，大家都看習慣了。

咱們帶著近五萬大軍過來，是來進攻對方的防線的，不是來當啦啦隊看你跟人家單挑的作為一國大將軍，您好歹乾點正事兒不行麼？！

鄧艾說這話，語氣和態度雖然是很恭敬的，但話裡那意思，都快成人精的關羽能聽不出來？！

二爺也惱啊.這個張文遠，越活越沒膽子了。

當初你丫帶著八百人差點幹翻孫十萬的膽略哪兒去了？！

不就是陣前單挑麼，你居然能憋著連續二十天不出來？！

為將者，膽氣為先你連這點膽氣都沒有了麼？！

關羽氣啊，但不管怎麼氣，這都不是鄧艾跟自己這麼說話的理由。

雖然說軍中只有上下級，但你丫是不是忘了，你還是我女婿來著？！

要是徐庶來說這個話呢，關羽還能就坡下驢一下.可鄧艾這麼說，二爺只是眯著眼睛看著他，心裡的傲氣勁上來了。

鄧艾面對著二爺的眯縫眼，可是一點都不怵.我又不是我那個師父，你這招對我沒用。

是的，從小到大，鄧艾就不太感冒關羽動不動就眯縫眼的行為，覺得這是一種威脅.鄧艾也是一個傲氣的人，絕不會被區區一個眼神威脅到。

再說了，作為女婿，天生跟老丈人算半個仇人，鄧艾沒少讓關羽用眯縫眼瞪著看，都已經習慣了。

因此，鄧艾繼續躬身，拱手，說道，“大將軍身負國家重任，此番進軍南陽，當以國事為先大將軍之計雖好，然張遼非無謀之輩，此番二十餘日不出戰，想來是欲堅守為上，將軍不可不察！”

那意思，你那點破計謀，估計早讓人張遼給看穿了，還是別玩花活了，趕緊進攻吧。

再不打，這次出兵都快變成郊遊了，軍中士氣要是散漫了，再想聚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關羽還是不說話，繼續眯縫眼看人.特麼你小子話裡有話啊？！

要不說看你不順眼呢，還真不全是你小子騙走我寶貝女兒的原因！！！

當年你師父就算對我有意見，那也是恭恭敬敬，好生說話的勸我到你這兒，你就這麼暗戳戳的指責我是吧？！

誰不已國事為先了？！

如今的局面，你小子這個當女婿的，不說給我找個臺階讓我下臺，還非要一個勁的拱我.我不要面子的麼？！

鄧艾越是這麼說，關羽就越是不能下來.雖然都六十一了，但二爺的傲氣可一點都不比年輕時候少。

鄧艾還想說點什麼，可關平終究是看不下去了.誰家老子誰知道啊。

關平趕緊搶在鄧艾前面，出來躬身行禮說道，“大將軍連續二十日搦戰，張遼皆堅守不出，可見此人膽氣已失，其軍中必然士氣低落此正為用兵之時也。末將斗膽，明日引軍五千出戰攻城，還請大將軍應允！”

關羽一聽這話，頓時就覺得還是自己兒子貼心，至少懂的給老子臺階下.但問題真的不在是不是要攻城啊。

關羽之所以想要採用跟張遼單挑的手段，目的就是為了要速勝。

而關羽之所以要求速勝的根本原因，不還是因為自家的軍力不夠，而魏軍在張遼的主持下，防線非常穩固，並不好打的原因嘛。

如果只是單純的靠人力就能解決的問題，那關羽犯得上六十一了還要出馬跟才五十多歲的張遼單挑麼？！

這裡面的風險難道二爺能不清楚麼？！

兩人都不年輕了，陣前單挑有個意外的話，基本都不可能會活下來的。

所以，說到底，現在的戰況，還真的不是單挑或者攻城的選擇問題，而是有沒有把握能獲勝的問題。

在沒有更好的獲勝手段前，關羽還真的不太願意放棄跟張遼單挑決勝的辦法。

這裡面，固然多少有點關羽的傲氣原因，但實際的戰術原因也不容忽視。

所以，關羽想了好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擺手，拒絕了關平的請戰。

“明日老夫再去張遼營前挑戰”關羽想了一下，還是說道，“若那張遼出戰也就罷了，若其不戰我等再做打算！”

這次的會議，關羽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給鄧艾氣的得，明天不定又得挨一天的冷風。

沒辦法，最近關羽出去搦戰，身邊的隨從副將基本都是關平，關興，鄧艾三個人輪班陪同的，而明天，輪到鄧艾了。

鄧艾不爽的離帳，為明天吹一天風做準備去了。

而關羽呢，卻是在散帳前，單獨留下了徐庶。

有些事兒吧，其實關羽心裡也有自己的判斷的關羽不是不知道造成如今的局面是自己的問題，但顧慮還是那個顧慮。

關羽想要陣前單挑的原因，是告訴過徐庶的，徐庶對此不支援，但也不反對。

可現在關羽連續二十天單挑不成，雖然暫時決定繼續挑戰，但真正的後續行為，還是要跟徐庶商量一下的。

總不能真的一直這麼挑戰下去吧？！

萬一張遼真的就鐵了心的當縮頭烏龜，自己總不能一直在鄧縣這裡空耗糧食吧？！

跟自己的兒子女婿，關羽要端著父親的架子，但對徐庶，關羽是真的沒必要的。

“軍師以為，今日之議，若何？！”

沒必要是沒必要，但二爺的性子就在那兒了，有些話，他不能說的太直白了，否則太沒面子了。

而徐庶呢，也不愧是跟關羽在荊州搭檔了十幾年的人了，關羽這個人什麼脾氣，徐庶很清楚，所以當關羽略微婉轉的這麼一說，徐庶立刻就聽明白了關羽的意思。

關羽做出的決斷，什麼時候需要來問別人覺得怎麼樣.很明顯嘛，咱們的二爺，現在需要一些“合理”的建議了。

徐庶一面微笑，一面也是有點無語.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這個愛面子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腹誹歸腹誹，徐庶可不是鄧艾.其實真要說起來，徐庶覺得鄧艾的情商也很有問題。

不過那是張元長需要去頭疼的問題，不是他徐庶。

既然關羽問了，那徐庶就不能不說了。

“將軍之意亦無錯！”徐庶先是肯定了一下二爺，然後才說道，“如今我軍兵力不足，敵軍守備嚴密，若貿然攻城，恐損失頗大，且不利於速勝只是將軍，我等今日進軍，到底是以破城為要，還是以牽制為要？！”

關羽聞言，默然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自受大哥之命，鎮守荊襄以來，雖多有波折，然北攻襄樊，南鎮江東，亦算頗有戰功.如今荊州全境，唯有長沙，桂陽，南陽三郡未得爾。長沙，桂陽二地，此非戰之事，只在人謀爾，唯獨這南陽老夫勢必取之！”

徐庶一聽這話，頓時也是跟著點點頭，然後說道，“將軍若是此心，倒也不難！”

關羽聞言，頓時精神一震，看向徐庶，問道，“軍師有何良策？！”

徐庶微微一笑，說道，“一策者，將軍已然思得。如今賊軍防備雖密，然全身繫於張遼一人，將軍若能陣斬張遼，則宛城防線無人統籌，破之易耳。”

嘛，這是恭維話，關羽聽完了就是尷尬的笑笑哪怕是陣斬了張遼，那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而已，要是陣斬不了，搞不好還會反噬自己的軍隊。

這真不是什麼好計劃，實在是不得已為之。

關羽趕緊的略過這個話題，又問道，“敢問軍師還有何良策？！”

徐庶也不跟關羽矯情，見到關羽主動略過了，也只是笑笑，然後繼續說道，“另一策，乃是調兵之策也！”

“調兵？！”關羽微微皺眉，看著徐庶，說道，“調何出之兵？！”

“荊州之兵，上庸之兵，皆可調也！”徐庶回答道。

關羽的眉頭皺的更狠了，微微思索後，連連搖頭，說道，“江東鼠輩，不可信也。王伯輿坐鎮江陵，不可擅離，荊州之兵不可調。至於上庸之兵，本就兵力不足，寇公仲還需防備右扶風張郃，何能調來？！”

徐庶這次不笑了，收斂神色，對關羽說道，“將軍，荊州之兵總數不過十萬，以十萬之眾攻南陽三萬之敵或有勝算，若各處皆有顧慮，各處皆需留守，只提五萬之軍前來一戰.將軍還需謹慎，儘量不負陛下所託爾！”

關羽終於是聽明白了，徐庶繞了好大一圈，還是在勸自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