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街亭混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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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冽的寒風依然肆虐，張溪面色凝重的組織起最後的三千守城士卒，開始新一天的守城。

誰都不知道今天之後，還能剩下多少戰友同僚能活下來，更不知道街亭這個地方，到底能不能守得住。

軍中士氣相當的低落了，哪怕是張溪繼續呆在城頭指揮，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曹魏軍圍城殺俘的傳統雖然對張溪軍還有威懾力，不至於讓張溪軍現在就喪失鬥志，但一些聰明點計程車卒，大概已經在考慮潰散後往山林深處逃跑打不過，不能降，但並不代表不能跑啊。

跑，也許是活命的一種方式。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張溪沒法去要求士卒太多，這年頭計程車卒，說到底也只是想在亂世活下去而已。

能守一時是一時吧。

而曹魏軍方面，現在的氣氛完全跟街亭守軍不同。

上到張郃，下到普通的將校士卒，都能看的出來，街亭的守軍人數已經不多，並且快要撐不住了。

一場大戰，馬上就要結束了.有這樣心態的人可不少，不僅是下層計程車兵，就是張郃，都難免有這樣的想法。

但不管怎麼樣，該打的仗還是得打完。

張郃一聲令下，陣型齊整的曹軍，發動了今天的第一次進攻。

張溪自然也做出了應對，讓士卒們依靠已經破爛的城牆先做抵抗，能打退敵軍進攻就繼續堅持。

等到敵軍能徹底突破城牆防線的時候，張溪自然也不會留在原地等死，到了那個時候，張溪也會組織士卒突圍尋求一線生機，但現在嘛繼續堅守。

但.這個時候，張溪軍的防守，已經無法做到面面俱到了，甚至張溪的親衛也減員嚴重，現在想要徹底防護住張溪，也已經相當困難了。

張溪見狀，索性破罐子破摔，下令親衛全部投入戰鬥，至於自己，也難得的拋棄了怕死的念頭，一手持劍，一手持盾，勉強護住要害，站在城樓上督戰。

曹軍也沒有再集中攻擊張溪的縮在，畢竟現在的張溪軍到處都是防守漏洞，被擊破只是早晚的事情，沒必要非跟張溪死磕。

白天的第一輪攻勢，曹軍就已經全數殺上城牆，跟張溪軍在街亭的城牆上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爭奪。

這次，沒有人能再兼顧張溪了，哪怕張溪退的比較靠後，依然也會有個別曹軍突破陣線圍攏上來.張溪的劍術，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事實證明，孫尚香教授給張溪的劍術，真不是用來耍著好看的，它真的能殺敵。

但問題在於，張溪的力量，速度，敏捷性都只是平均士卒的水平而已。

仗著全身甲冑的防護，張溪雖然被曹軍士卒的環首刀砍中了肩膀，但並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相反還順手刺出了一劍.但可惜，張溪的攻擊力，也僅限於刺傷敵軍，逼迫敵軍後退而已。

沒能拿下人生中的第一個殺敵數，張溪也沒有時間感嘆，因為第二個曹軍已經殺過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張溪根本沒有時間思考，立刻迎著敵人殺了過去.雖然依然沒能殺死曹軍，但仗著唬人的架勢，倒是也嚇退了兩個曹軍。

張溪還想順勢再殺敵，但能突破到張溪這個主帥面前的曹軍終究只是少數，而且張溪身邊也不是沒有己方士卒，因此張溪追了兩步後發現，防線的窟窿重新被堵上了，自己身邊已經沒有曹軍了。

這時候，張溪才有心思重新抬頭，觀察一下戰場情況.琢磨著是不是打退這次曹軍進攻後，就該組織士卒們突圍了。

繼續堅守，已經守不下去了，倒不如趁著大家現在還有體力，組織一波突圍，利用大家的求生欲，獲取一線生機。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溪發現，張郃大軍營寨的背後，似乎有些煙塵揚起.這是王平終於到了麼？！

張溪不敢肯定，繼續耐著性子，滿懷希望的看著確實看到了張郃軍後方煙塵越來越大，張郃軍也開始做出了調整，調出了一批士卒前往後方，使得正面進攻的曹軍攻勢，稍微減緩了一些。

這時候的張溪，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下令剩餘的自家士卒全力向自己靠攏，在收攏了千餘士卒後，張溪不管不顧，當即振臂高呼，說道，“諸將士，援軍已到，此時不殺敵，更待何時？！”

說完這些，張溪一馬當先，親自衝在隊伍最前面，領兵向曹軍殺過去。

其實這時候的張溪，真沒法確定張郃軍後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王平真的帶兵殺過來了.但張溪知道，在這種大家都能看到希望的時候，己方士卒一定會在求生欲的刺激下，短暫爆發出超高的戰鬥力。

如果這時候確實是王平領軍殺到了，那麼張溪這時候配合王平，兩面夾擊張郃軍，多少有一些擊退張郃軍的機率。

如果這時候只是曹軍內部有些騷亂，並不是王平殺到了，那麼張溪也能趁著這個機會，鼓勵軍中士卒突出重圍，尋求一線生機。

街亭守到現在，張溪已經不能苛求士卒太多了，現在應該是自己這個主將，帶領大家尋求生路的時候了。

因此張溪才會提前做出突圍的決定，帶領千餘士卒在前，其他計程車卒，如果願意跟上那就一起衝，如果想要潰散逃入山林，張溪也不會再去阻攔了。

只是，不僅是張溪，就是張郃，也有點低估了自己身後的情況。

張郃對後軍是有防備的，但這個防備，是建立在張郃小心謹慎的基礎上，常規做出的防備。

畢竟張郃一直認為自己的後路有郭淮保護，以郭淮的能力，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被兵力佔據劣勢的張飛再次擊敗哪怕真的被張飛擊敗了，以郭淮的能力，也會對自己提出示警。

因此，張郃真的認為自己的後路是安全的，派出保護後翼計程車卒，也不過是以防萬一，只有一支千人隊而已。

在看到自己身後揚起煙塵，張郃雖然也有些驚訝，但在張郃看來，目前能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大概是街亭守軍之前派出去埋伏的部隊，數量不會太多，再加上自己在後軍有佈置，別的不說，拖延時間等自己派兵去解圍應該是沒問題的。

因此，張郃沒有太過擔心，只是從前軍調遣了兩千人前往支援後軍，爭取擋住後路來襲的小股軍隊。

只要自己正面擊破了街亭蜀軍，這支偷襲騷擾的小股軍隊自然就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但.張郃沒想到的是，他身後殺過來了，可不僅僅是一支小股軍隊，而是張飛親自率領的七千多精銳步卒。

其中有三千，還是最擅長山地作戰的無當飛軍。

這個敵軍數量，完全出乎了張郃的預料，因此當張郃派到後軍計程車卒被王平帶領無當飛軍輕鬆擊破的時候，張郃對此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張郃沒有反應，但張飛的反應卻很快。

眼見王平擊破後軍的一批阻攔軍隊後，張飛沒有在後軍戀戰，尋求無謂的殺敵數，而是直接命令王平率領無當飛軍打頭陣，利用蠻兵擅長山地奔襲的特點，第一時間殺入張郃軍的中軍，不求殺敵，只要撕開一道口子，讓自己的後續步卒有殺入張郃中軍的機會，在張郃的中軍掀起一陣混亂就可以了。

一旦張郃中軍出現混亂，張飛就會故技重施，帶領一千本部精銳突襲張郃的帥帳所在，複製一把宕渠之戰，逼得張郃無法有效指揮軍隊，讓大軍陷入亂戰。

張郃軍雖然士卒更多，但一旦陷入混亂，再多的兵力也發揮不出戰鬥力來，相反有備而來的張飛軍，就真的有可能以少勝多，徹底擊破張郃軍。

而張郃對此確實沒有太大的防備，主要是張郃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後路，會出現七千多劉備軍士卒要命的，自己現在的步卒數量也只有一萬五六千而已，讓這七千人殺進來製造混亂，還怎麼有效指揮？！

更別說，領兵到來的人是張飛.張郃真的想不通，為什麼張飛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而本來該護衛自己身後的郭淮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然後也是最嚴重，也是最要命的一件事——那個張飛，又跟宕渠之戰時候一樣，率軍突襲自己的中軍帳這要是再被張飛逼得爬山逃跑，那張郃以後真的就別再領兵作戰了，前面在上邽城下，好不容易靠擊退張飛雪的恥，全都無效了。

因此，張郃也退不得，咬著牙的領兵，跟張飛的突擊部隊殺到了一起，雙方掀起了一場混戰。

有了宕渠之戰的經驗教訓，張郃明白，自己必須先要擊退張飛的突擊隊，這樣才能騰出手來指揮士卒鎮定下來，利用人多的優勢，圍殺這些突襲計程車兵。

可問題是，先不說張飛沒那麼容易擊退，就是張溪，在發現張郃軍從後軍到中軍一片混亂後，也不會就想著突圍逃跑，已經快速的調整了進攻方向，也向張郃的前軍掩殺過來。

而中軍和後軍的混亂，顯然也影響到了張郃軍前軍的進攻，前軍士卒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一個個也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幹什麼。

張溪抓住這個機會，一舉突破了張郃軍前軍的阻截，也向張郃的中軍殺了過去。

張郃對此，無能為力，他必須集中精力，先解決掉張飛才行。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讓張郃更加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在街亭的後方，突然揚起了大片的煙塵，一支近萬人的騎兵隊伍正在快速的接近街亭方向。

街亭的後方，那是廣魏郡的方向張郃可不相信，廣魏郡太守在劉備的圍攻下，還能有餘力派出騎兵來圍攻街亭。

所以，這必然是劉備派來的援軍。

而很快，張郃就看到了這支騎兵的身影，以及這支騎兵的領兵大將的旗號——“神威天將軍馬”。

這次馬超沒有失期相反，他提前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