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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想成為鎮國公府的下一任主母。
從踏進鎮國公府大門那一刻起,陳靜兒這個念頭就愈發強烈。
小李氏身邊的兒媳婦佟氏,她自然看到了。
一副平淡無奇的樣子。
這些人之所以能夠嫁到高門大戶,所依仗的不過是自家家世,若真論容貌和手段,她自認不遜於任何人。
從前見識短,只是因為受到南關鎮環境所限罷了。
就像杜姥姥,從前一樣是甄府萬人矚目的當家主母身旁的管事大丫鬟,在侯府如魚得水風光無限,離了甄府到了南關鎮,一樣只能委身目不識丁的農夫。
還有太后,從前困在甄府,只是閨中大小姐,到了邊境衝破牢籠,一樣能助邊境王殺到京城榮登高位。
只要敢想敢做,就沒有什麼成不了的事。
陳靜兒的野心被點起。
從前在南關鎮那個地方,她都能嫁給里正家,在京城她自然也能成為豪門大戶的當家主母。
但如果她將這一想法直接告訴老夫人,只怕老夫人會將她打出去。
以老夫人這樣的地位,肯定要把整個鎮國公府看的比較重。
她不能貿然的將自己的企圖和盤托出,她要徐徐圖之。
“老夫人,靜兒什麼都不做他想,只想以後陪著您。”陳靜兒接過丫鬟的手裡的木槌,不輕不重的敲打著老夫人的腿。
陳靜兒從前伺候婆婆練就了一身伺候人的本事。
那幾下的敲打,讓老夫人十分滿意。
陳姨媽和陳萱兒瞧著老夫人一臉舒適的表情,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陳姨媽頗為驕傲,大女兒陳靜兒還是有幾分本事在身的。
陳萱兒心情同樣大好,因為姐姐終於支援她勇闖皇宮了,不僅支援,還幫著一道說服鎮國公老夫人。
若是老夫人出馬,想必自己的入宮之路會順暢些。
“你方才說你妹妹的親事要依靠我們鎮國公府,那麼你的親事呢?”老夫人問道。
陳靜兒莞爾一笑,手上的動作愈發輕柔了,低聲說道:“我一個和離過的女子,又怎配再談嫁人,只願陪著母親和老夫人您。”
和離過的?
怪不得相比較陳萱兒打扮的那樣素淨,可惜了一張俏臉。
老夫人一邊在心裡感嘆一邊說道:“和離也不算啥,我朝又沒有和離女不許再嫁的規定。咱們瑾王家的老王妃就是和離過,一樣嫁到王府受盡瑾王寵愛,就連太后都敬她。”
陳靜兒心下一動,低首道:“以後嫁不嫁,單憑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伸出手抬起陳靜兒的下巴道:“長的可真水靈,這身素淨的衣裳穿著不喜慶。張嬤嬤,你將我那幾匹水光錦賞給她做幾身新衣裳。”
張嬤嬤答應著去了。
“多謝老夫人。”陳靜兒一臉喜出望外。
她倒是不在意幾匹緞子,而是高興幾句話就讓老夫人認可了她。
老夫人打量一番陳靜兒,比她妹妹可有腦子了。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控制。
“你這樣一無所求,我卻不敢貿然信你。”老夫人給了陳靜兒一顆甜棗,又來了一巴掌。
她不明白,白家有狀元有鄉主有富商,加上太后的信任,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是京城新貴。陳姨媽和甄氏又是嫡親姐妹,不知道這母女仨為何不和白家擰成一股繩,而要投靠她。
“老夫人,您一定很奇怪,為何我們母女仨要和姨媽家疏遠。”陳靜兒彷彿能看透老夫人的心思,沒有提及自己的需求,卻主動提及和白家的恩怨。
既然決定投靠鎮國公府,必然要想出和白家不可調和的恩怨。
反正白家不帶她們玩,那麼就捶死兩家的仇。
“說說看。”老夫人開口道。
“我妹妹幼時和白家老四定了親。”陳靜兒撇了一眼陳萱兒開口道。
這樁恩怨,不是她獨自編的,而是昨兒母女仨一起想的。
自打見了皇上的英姿,陳萱兒愈發覺得白盼妹拒絕自己是羞辱,不僅如此,自己去尼姑庵受的那些苦也是拜白家所賜。
如今白盼妹考上狀元風光無限,小福圓又受到太后的歡心,自己和母親姐姐在京城沒有任何依靠。
因此對白家的痛恨更上一層樓。
恨不得白家就此倒了大黴。
“我和四表弟定了親,說好的等他考取功名就迎娶我進門。誰知道他考中秀才時和我退了親,讓我在老家丟盡了臉,所有人都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恨他的無情無義……”陳萱兒搶著恨恨的說道。
陳萱兒是這樣的人,自己得不到的恨不得毀了。
明明是從前陳家嫌白家窮,才不給白家結親的,結果因為白盼妹有了出息,陳萱兒在不甘心中只得編造謊言來麻痺自己。
這謊言在心裡演繹了無數遍,連自己都信以為真了。
老夫人聽了陳萱兒的痛訴,心裡一點波瀾都沒有。
這也是人之常情,白盼妹考上狀元,自然攀向更高的枝頭。
別說是定親了,就是有妻女一樣可以另擇良木,她女婿範仕傑就是如此。
她也沒覺得有問題。
反正讓陳家對自己更死心塌地就是好事。
“那白家可真夠無情無義的。”老夫人淡淡的說道。
“還不止呢。我帶著夫君上門理論,我夫君被白家……被白家打的不能人道……”陳靜兒忍不住紅了眼圈,“因為這事,婆家不容我……”
老夫人恍然大悟,怨不得和離了,原來是這事兒。
老夫人忍不住聯想上次白家人當街和自家發生衝突的事兒,一群鄉野粗夫和潑婦,確實是他們能幹出來的事。
“所以白家毀了你們姊妹倆,你們就和白家為敵?”老夫人問道。
“正是。”陳靜兒擦了擦淚,語氣堅毅。
老夫人不置可否,輕輕咳了兩聲。
“大伯母,不止這兩件事讓我們恨毒了白家。”
陳姨媽忽然開了口。
“實話和大伯母說了吧,就算沒有這兩件事,我同樣恨白家。與其說我恨白家,不如說我恨姐姐。”陳姨媽一咬牙恨恨的道,“大伯母知道的,從前在家裡時,什麼好事都是姐姐的,從太奶奶起闔家都把姐姐捧在心尖,對我卻淡淡的,我就像姐姐的影子。”
“我從小就恨姐姐。憑什麼都是鎮國公府的千金,她受盡寵愛,而我永遠都跟在她身後。你不知道,當初她被賣到揚州的時候我可開心了,誰知道她又被白家給救出來了。哪怕到了淮城,她依然受到白家疼愛,而把我丟給杜姥姥過苦日子,所以我最恨的人是姐姐。”
這番話雖然是陳靜兒授意她當著老夫人面說的,卻也是她的內心話。
她這番話說完,老夫人一下子坐了起來,看向陳姨媽笑了。
“蓉兒,你的心思大伯母怎麼不懂呢?以後都是一家人了,留下用飯吧。”老夫人朝陳姨媽招手,陳姨媽來到老夫人跟前被她拉著坐在了一旁。
陳姨媽心裡詫異,這番話效果那樣大?一下子觸動了大伯母的心思。
看來靜兒確實有幾分拿捏老夫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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