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瑛貝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百零六章生母,錦鯉養女躍農門,元瑛貝貝,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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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淮河比陸地要冷。
一團一團的霧氣從水面上升,將整個船身籠罩。
程眉和白三壯聊完,站在大船的甲板上眺望。
再過一日,船即將從淮河進入京杭大運河,然後由此進入東海,順著東海到泉城,將從泉城到交趾。
這條路線她不陌生。
因為是她開闢出來的上線。
也曾在海浪中歷經九死一生,也差點命喪海盜之手。
如今她的船隊掛著程字大旗,哪怕是海盜看到都要遙遙一拜。
冷冷的風掀起面紗,她的臉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都說她程眉十分神秘,整日帶著面紗不肯示人,這天下見過她容顏的不超過五人。
她迎著風不禁嗤笑,如果白三壯看到她面紗下的容貌不知會做何感想。
面紗被風翻卷著掛在帷帽上,她沒有撫下,任由面容展露在冷風裡。
那是一張被刀摧毀的面容,小兒見了會啼哭的面容。
也不知道白三壯的小妹看到會不會嚇哭。
“大當家的,外頭冷,進去吧。”閻管家輕輕走過來,一招手,伸手的侍女拿著披風走來。
“今兒月光真好,不賞對不起這大好月色。”程眉站在甲板上不動,任由侍女給她繫緊披風,只是侍女欲將她帷帽上的紗撫下時,她撥開了侍女的手。
閻管家不動聲色的立在程眉身後。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白家把那孩子養的那樣好。比我想的還要好。”
程眉忽然說道,月光下她的眼睛清亮的似乎含著一汪眼淚。
“是,白木板夫妻倆是厚道人。”閻管家說道。
他想起那個落雪的夜晚,他詐死跳過如夫人的眼線,將那孩子放到白木板夫婦倆門前雪地裡。
然後頭也不回離去。
“你比我有福,你到底見過那孩子一面。”程眉輕聲說道,聲音裡凝結一團拂不去的憂愁。
閻管家神思微動。
再也沒有比小小姐更精緻可愛的姑娘了,他第一次在陽鳳縣宅院前一眼就看到那孩子,和大當家的小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且對他猙獰的面孔絲毫不懼。
又一陣風伴隨著浪打來,程眉的面紗重新風捲起。
藉著月光,閻管家看到一張猙獰的面孔,那是被刀胡亂扎破毀了的容。
和他被火燒的臉差不多。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每次看到大當家的臉,只覺可惜。
心裡被劇痛覆蓋。
從前大當家的姿容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小姐,您和小小姐終究會見面的。”閻管家微微嘆息一聲,忍不住像從前稱呼大當家的為小姐。
程眉搖頭,苦笑著說道:“我既然把她送給白家,她便是白家的孩子。我和她母女之間的緣分也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刻。”
話雖那樣說,但到底是母女一場,更何況當年大當家的九死一生將她生下,用自己的“死”給她博來一個生。
閻管家對程眉的說法並不苟同。
“只是見一面而已。”閻管家說道。
程眉凝眉不語。
她何嘗不想見見那個孩子。
她浴火重生後最初在陽鳳縣行商,不是沒有想過去神樹村見一見她。
她忍了又忍到底壓住了想法。
林染已經死去,變成活著的程眉。
她怕真的見到她,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給那孩子帶來災難。
那孩子儘管已經是白家的孩子,但依然是她的軟肋。
她不能有任何閃失。
其次,她不敢見那孩子,除了怕自己的面容嚇到孩子之外,還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心思。
“只是見一面而已?閻管家你不懂,只怕見了就會有更深的羈絆。”
月光下的程眉,站在船艙外,黑暗掩去她的面容,整個人呈現出的風姿是那樣的風華絕代。
“小姐。”閻管家聲音悲切。
那次在陽鳳縣出售宅子舉家遷往京城,就那麼巧買主是老白家。
當時大當家得知訊息後,已經登船的她匆匆從船上下來,想坐在馬車裡遠遠看上那孩子一眼。
只是馬車拐到宅子的街口,她忽然改變了主意,命馬車折返。
到底沒有看到那孩子。
他見到那孩子回去後,大當家的讓他事無鉅細講述見面的經過。
若是不想有羈絆,又為何時時關注小小姐的訊息。
又為何命他費盡心思接近白三壯,將自己開闢的商業版圖拱手送給他一塊。
夜色越來越濃,風浪越來越大,水面霧氣越來越凝結。
程眉回到船艙,侍女早已經準備好洗漱的水。
程眉淨了手,摘掉帷帽,端坐在梳妝檯前。
鏡子裡露出一張猙獰的臉,所有的皮肉都虯紮在一起,只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毫髮無損。
一開始看到這張駭然的臉真不習慣,但這麼多年過去,不習慣如今也習以為常了。
天下人都以為她是女商程眉,卻不知道她是沈俊山的髮妻林染。
畢竟林染早在那個雪夜,難產血崩而亡。
程眉梳洗之後,吹熄了燈,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風浪聲。
風浪聲一下又一下,恰如那年的風雪。
人人都說沈俊山娶了如夫人是負了她。
卻不知道沈俊山對她韌如蒲葦。
他們中間從來沒有如夫人。
如夫人李氏只不過是沈俊山為了報恩將其安置在家中的障眼身份而已。
她視如夫人為姐妹,如夫人在府中一向安分守己。
沒想到倒是養出來狼子野心。
不對,也許從一開始她和夫君便入瞭如夫人以及她背後之人所設的局。
這些都是她在雪夜裡重生後,細細想明白的道理。
當年夫君慘死蜀中,她只顧著傷心,卻不曾想過最大的隱患來自身邊。
等她醒悟過來時,已經懷胎十月面臨生產了。
她奮力一搏,在雪夜中生下女兒,和閻管家一起做局保住了女兒的命。
本以為自己這一生將被大雪掩埋,沒想到老天開眼,卻給了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命運說對她殘酷倒也殘酷,她重活在被毀容拖到亂山崗的那一刻。
命運對她說寬厚倒也寬厚,最起碼她有重活的機會。
可以替夫君報仇。
可以得知女兒的訊息。
女兒,那個出生後她躺在產房裡只看了一眼便匆匆離開她身邊的女孩兒。
雖然倆人之間隔山隔海,到底是她在這世上僅存的至親骨血。
“小圓寶。”
程眉回味著白三壯嘴裡那個機靈漂亮的女娃娃,她的一顰一笑,她身上的趣事兒。
伴隨著波濤聲,漸漸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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