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能達到目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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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路千寧沒問緣由,帶著張月亮走出病房,看著她跟吳森懷離開的背影,沉了口氣。
回眸,又瞥見走廊盡頭的周北競,他正好掐滅煙,朝這邊走過來,深深的眼眸落在她身上。
「這幾天,多謝周總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現在我媽已經度過危險期,我找個看護就會回去上班,但是麻煩您轉告花小姐,如果再有下次就算搭上我的命,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周北競眸光深了幾分,薄唇輕啟道,「這件事情,我——」
「我有分寸,知道自己幾斤儘量,周總放心,我不指望您給我討什麼公道,但是請您別說什麼讓我原諒花云然之類的話。」
路千寧面上的笑意盡散,眉頭緊緊皺著,不肯抬頭看他。
不然,便能發現他眸底蓄滿了心疼。
「我去找劉醫生商議看護的事情,您請自便。」她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走廊裡,那抹頎長的身影被盡頭夕陽拉出很長的影子,愈發深沉的眼眸落在路千寧進入電梯的背影上。
直到電梯門合上,一路向下,他才收回目光,從包裡掏煙,叼在嘴裡卻沒點燃。
直接進了另外一部電梯,抵達停車場上了車,手機便響了。
是顧南的電話,他炸毛了,「發生這麼大事兒你怎麼不告訴我?」
他還是從趙小甜嘴裡知道花云然幹了那些事兒,而更過分的是花家人都覺得花云然才是受害者。
因為抑鬱症犯了。
周北競薄唇抿著根菸,發動引擎驅車離開醫院,骨節分明的大手肆意揮動著方向盤,皺著眉聽顧南叨叨。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要在小花兒和小特助之間做個選擇了,小特助可禁不住你這麼折騰……」
做個選擇?周北競的長眉輕佻,眸光又沉又深。
——
張月亮的東西不多,回去就開始收拾只花了二十分鐘就收拾好了。
吳森懷一言不發拎著行李箱下樓,出了工作室的門直接朝他的車走過去。
「懷哥。」張月亮喊住他,扯了扯唇角走過去把行李箱接過來,「我叫了車,等會兒就到了,不勞煩你送我了,這幾天謝謝你一直帶我去醫院,改天有時間了我請你吃飯。」
她手指緊緊捏著行李箱的拉桿,臉上的笑容很牽強。
「叫什麼車,你就算辭職了,就咱們這關係我送你到住的地方也沒什麼問題。」吳森懷擰著眉說,「搬哪兒去了?遠嗎?」
張月亮笑著點了下頭,「遠,所以更不好意思麻煩你送了,等我找到新工作,哪天休息的時候你到我家去吃飯。」
「那你先告訴我你搬哪兒去了。」吳森懷又問了一遍。
路邊卻忽然來了一輛車,摁了幾聲喇叭,張月亮扯著行李箱走過去,朝他揮手,「等我安頓好就告訴你。」
她將行李箱放在後座,人也鑽進去,隔著窗戶又朝吳森懷揮了揮手。
車子緩緩駛離原地,張月亮報上一個地址,離這兒並不是很遠,開車也就半個小時。
到了地方,她給了車費下車就進了一個低檔小區,爬上五樓。
送她過來的司機沒走,迅速掏手機給林清越撥了電話。
「林助理,時機到了,張月亮現在是一個人,在她剛租的房子裡。」
那端,林清越正跟在花御封后面準備去開會,聞言腳步頓了下,折身去了角落。
「弄清楚她在幾樓。」
天色漸晚,老舊的小區採光不好,屋子裡得開燈才能看到,司機盯著張月亮進去的那棟樓,沒一會兒就看到五樓客廳的燈亮了。
「五樓東戶。」
林清越正想讓司機先撤,冷不丁就聽後面傳來花御封的聲音,「查到張月亮在哪兒了?」
他身體一僵,迅速回過頭來,怔了幾秒才點頭,「是。」
「哪兒?」花御封見他反應遲緩,擰了擰眉。
林清越報上了張月亮所在的小區。
花御封扭頭就往電梯走,那架勢,顯然是等不及把張月亮抓過來,要親自過去。
走了沒兩步,又回頭朝他看過來,「還不走,等什麼?」
「我去取消會議。」林清越看了眼已經坐滿人的會議室道。
他折身走到會議室門口,交代了兩句再回頭,見花御封還在那裡等著。
只能抬腳跟上,直奔停車場開車帶著花御封去了張月亮的住處。
抵達張月亮門外,恰好張月亮拎著一床薄被出來,幾天的勞碌讓她瘦了一圈。
本就不怎麼好的臉色,看到花御封的那一刻,更不好了。
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花御封闊步上前將她逼回房間裡,下一秒房門就被關上,張月亮的驚呼聲被隔絕開。
林清越落後一步,趁著這個時間迅速給路千寧打電話,卻無人接聽,他只好改為發訊息。Z.br>
訊息剛發完,門又開了一條縫,花御封面露不滿,「你什麼時候動作這麼慢了?」
他迅速收起手機進了屋子,張月亮已經被打暈,倒在沙發上……
——
路千寧給張欣蘭換了個金牌護工,有著多年照顧跟張欣蘭狀況差不多病患的經驗。
敲定好以後她就回了病房,一坐就是半天,看著窗外的夕陽西下,霓虹燈初上。
倒映進無數的燈芒,她才動了動身子,起床把燈開啟了。
隨即又蹙眉,從兜裡掏出手機想問問張月亮怎麼還沒來。
開啟才發現手機不知何時被調成靜音,無數的未接和簡訊讓她眼皮直跳。
竟是忘了花御封盯上張月亮了!
看到林清越一個小時前發來的提醒簡訊,她懊惱的咬著唇,迅速將花御封撥過來的未接來電打回去。
電話沒兩秒就被接通,花御封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我還以為,你準備破罐子破摔,不管張月亮了。」
「花御封,你就沒點兒見的了光的本事嗎?」路千寧聲音冰冷,「總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不膩嗎?」
「膩不膩的,能達到目的就好。」花御封一點兒也不生氣她的諷刺,掃了眼手腳被捆住,倒在床上還未醒來的張月亮,輕笑了聲,「許久不見,我才發現她長得不錯,身材也很好。」
路千寧打斷他,「別說那麼多廢話了,直接說你想讓我怎麼做?」
「老條件,離開阿競。」
他上次也是這麼說的,奈何那次路千寧躲過一劫,但這次——
「路千寧,我的耐心有限,在你沒有離開江城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見到張月亮的,如果你敢把這件事情告訴阿競,我不介意多睡一個女人。」
她躲不過了。
路千寧聲音低低的吼道,「你別碰她!」
「只要你聽我的,我就不碰她,我會幫你訂好出國的機票,順便幫你安置好你母親——」
花御封漫不經心的幾句話,就決定了路千寧的去處。
可路千寧有幾分反骨,沒給他安排的機會,「我不出國,我會自己找好去路,我要隨時知道月亮的情況,你若是敢碰她一下,我不介意跟你魚死網破,花御封,我比你想的有可信度,也沒你想的那麼逆來順受!」
張月亮就是她的
底線,花御封這次是真的捏住了她的軟肋。
但她若太過於軟弱,指不定後面還會有多少麻煩。
那端,花御封沉默了幾秒,然後答應了,「那我等你的好訊息。」
電話被結束通話,病房裡冰冷的機器有規律的發出「滴滴」聲,路千寧盯著螢幕上簡短的只有一分三十六秒的通話記錄。
才知道,剛才那不是夢。
她要離開這兒了。
她要離開周北競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漫天飄零的雪花,前幾天美好的像夢一樣的畫面不斷的浮現。
白茫茫的路上,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侶笑鬧著,從人行路上緩緩走過。
良久,她動了動身子,穿上羽絨服拿了包,跟護工交接好照顧張欣蘭,從醫院離開。
她本想著,拿上行李悄無聲息的,就這麼走了吧。
可萬萬想不到,從公寓裡看到了周北競的身影,他連燈都沒開,站在落地窗前。
聽到開門聲,他扭頭看過來,路千寧緩步走過來,開了玄關的燈。
隔著很遠的距離,他們目光聚在一起,她看似平靜的眸底一片洶湧,來到周北競跟前。
「周總,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嗆鼻的煙味迎面撲來,她秀眉緊緊擰成一團,垂眸掃了眼桌上的菸灰缸裡滿是菸蒂。
還有他腳下,菸灰散落了一層。
「習慣了。」他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
路千寧垂下眼眸,忽然就沉默了,不知怎麼開口。
他掐滅了煙,單手插在口袋裡看了會兒窗外飄著的雪花,喉結上下滑動。
半天,才扭頭看著她吐出來一句,「路千寧,我們要不要試試?」
路千寧清眸一顫,怔住了。
試什麼?在一起?
她不敢相信。
而且只是試試,她哪裡賭的起?
一次試試將會迎來花家多大的反擊,一旦試過他覺得不合適呢?
她扯了扯唇角,突然就笑了,「試什麼?試著在一起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愛錢!」
周北競墨瞳淬了冰碴,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月光灑下的白芒落在她臉上,將她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不屑?嘲諷?笑他動了這個念頭?
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自己跟前,抵著她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你說什麼?」
她清澈的眸子裡倒映著他的怒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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