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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太太的這副模樣,來自東京的眾人再熟悉不過——這顯然是承認了。
毛利蘭雖然早就知道江夏說的應該是真的,可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匪夷所思:“為什麼?雖然巽龍之介是您的親生孩子,但巽徵丸也是您這麼多年親手養大的啊。就算是為了家主的位置……”
“為什麼?”巽太太笑了一聲,表情逐漸扭曲,“因為徵丸他……畢竟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他是那個性情古怪的惡毒女人,巽綾子的兒子啊!”
“巽綾子?”巽萌黃明白了,“這不是我們那位已逝母親的名字嗎,巽徵丸原來是我親生的大哥?”
巽太太用力抬手抹了一把臉,竟然又恢復了那副優雅的一家主母的模樣,她嘆了一口氣:“這裡狹窄又陰暗,是我最討厭的地方。如果你們想知道什麼,就等回到大廳再說吧。”
難得這位策劃一切的幕後殺人狂願意主動透露點什麼,山村操哪能不同意。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大廳。
巽太太望著幽靜雅緻的庭院,嘆了一口氣:“那是我15歲的時候,我父親身負高額債務,不幸去世。從那之後,我和母親就一直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悲慘生活。
“我為了脫離這種悲慘的境遇,拼命學習,終於考上了數一數二的高中。就在那所高中,我遇到了那個女人——綾子。
“綾子是社長家的大小姐,脾氣總是唯我獨尊,稍有一點不順心的地方就要發作。可能是覺得我這副模樣礙了她的眼,她總是用各種方式欺負我。
“後來我的母親去世,我徹底沒有了經濟來源,不得不輟學外出工作。那段時間我渾渾噩噩,不知不覺大了肚子,本來以為之後能有個依靠,誰知孩子的父親不想負責任,悄悄走了。
“到了那個月份已經沒法流產了,我走投無路,只能去醫院生產。誰知在醫院裡,我居然又一次遇到了綾子。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遇見她,她衣衫華貴,依舊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樣。直到這時我才想起來,她好像嫁入了豪門——她原本就生活優渥,這下更加高人一等了。
“明明都是一樣的人,可是生活卻天差地別。我越想越不甘心,幾天後,我產下了一個男嬰。
“一想到這個可愛的孩子會重複我的命運,我就覺得難以忍受。我忽然想,如果他出生在一個更加顯赫的家庭就好了。
“這個念頭閃過,我簡直沒法控制我的行動,等回過神……”
眾人終於聽明白了:“你把兩個嬰兒調換過來了?”
巽紫乃嘆了一口氣:“這是我對那個女人的復仇。一想到這樣以來,那個女人會毫不知情地把我的孩子撫養長大,我就從骨縫裡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
“胡說八道!”
一道厲喝打斷了她。
巽龍之介越聽越覺得害怕,最後甚至渾身顫抖,他以巽家長子的身份活到這麼大,每天鄙視沒有正經血統的巽徵丸。可現在,晴天霹靂,他居然才是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這讓他怎麼接受!!
可是偏偏一切都能相互印證,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真的。
“……為了我的幸福,把我和巽徵丸換了?”
巽龍之介的一切驚慌和恨意都向對面這個女人傾瀉過去:“簡直可笑!如果是為了我好,你為什麼又偏偏出現在我面前!——要是你沒有厚顏無恥地帶著巽徵丸來巽家,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繼承這個家了,哪會有今天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橋本摩耶:“……”嚴格來說,好像的確是這個邏輯?這人居然難得聰明瞭一次。
巽龍之介都能想明白,巽太太當然也懂得這個道理。
可她聽到這話從自己親兒子口中說出,卻痛苦地捂住了臉:“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可是你就是我存在的價值,為了能多看你一眼,我忍不住來了巽家,做了這裡的傭人。”
這副母子情深的樣子令人感動,可來的路上,眾人也看過她和巽徵丸母子情深的模樣。
鈴木園子忍不住氣道:“偷了別人的兒子自己養就算了,居然還要為了錢把養子像捏蟲子一樣捏死——那小子雖然討厭的要命,但他對你一直很孝順,你倒是下得了手!”
提起這個話題,巽太太臉上居然露出一抹憤怒:“遺囑公佈的時候,我怎麼也沒想到家主居然把繼承人之位給了他真正的長子。
“徵丸當時也很意外,但緊跟著,他竟然對龍之介露出了嘲諷的微笑,還說什麼‘你才該從這個家滾出去!’——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死去的綾子又在他身上活了過來。她指著我說,我永遠也沒法反抗命運,我的兒子只能像我一樣在底層苟活!
“多麼諷刺!我熬了這麼久才等到那個可怕的女人去世,我漸漸取代了她的一切,我的兒子也馬上就要拿走她兒子的一切。可到直到最後,我才發現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兒子依舊要被趕出巽家,她的廢物兒子卻能輕輕鬆鬆坐上家主之位!”
巽太太的表情越來越扭曲,像中了蠱一樣喃喃唸叨著:“那個女人死了,她的兒子卻還在妨礙我。巽徵丸居然想搶走龍之介的幸福,他才不是我兒子,他是那個骯髒女人的兒子!”
江夏腳邊。
一塊涼皮一樣的式神啪嗒跪倒在地上,抱著腦袋,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它回到巽家以後,一心防備巽龍之介,讓江夏把那位老大哥盯得死死的。
而看上去巽徵丸對江夏“同時跟五六個人擠在一起”的話不屑一顧,但其實他也留意著不往人少的地方去,絕不跟其他人單獨相處。
但是那天下午,巽太太有事找他,他就一個人去了。
本以為跟老媽在一起,問題不大,然而事實證明問題很大——剛進密室,他就被母親從後捅了一刀。
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巽徵丸跪倒榻榻米上的時候,腦子裡甚至沒有多少驚恐,只剩下做夢似的一腦門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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