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工人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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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廠長離開了葉浩然的辦公室，走的時候有些失落。

他以為打倒了李主任就能平凡，可事實上，葉浩然不是個白忙活的大善人。

好在葉浩然同意他不用去掃大街了，面子上還算過得去。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廠裡的工人陸續下班回家，三三兩兩的談論著白天發生的事。

“最近鬧的太兇了，廠裡一二把手全都被抓被貶，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咱們。”

“能沒影響嗎，聽說好幾個車間都停工了，沒活幹還能給工資？”

“可不嘛，家裡好幾張嘴等著吃飯呢，要是開不出工資可咋辦。”

“別說了，保衛科明天要開全場大會，沒停廣播報嗎，明天咱們都要參加。”

“也是，看看再說吧。”

秦淮茹也走在人群中準備下班回家，一個同為質檢車間的姐們追了上來問道：“哎，淮茹，你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兒吧。”

秦淮茹一愣，接著搖頭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問錯人了吧。”

“嗐，你就別騙我了，葉科長跟你住一個院子，你來廠裡上班都是葉科長安排的，你還能不知道？”

秦淮茹肯定的搖搖頭：“我真不知道。”

下午去了一趟，純屬上門送肉，再說了，葉浩然根本就不會跟她說工作上的事。

一路回到家，剛進四合院大門，就感覺到院子裡壓抑的氣氛。

帶著疑惑進到中院，忽然看到葉浩然家裡一片狼藉的模樣。

驚呼問道：“怎麼了這是？”

“秦姐，你還不知道吧，葉浩然家裡讓劉海中和許大茂給砸了？”

傻柱一臉嘚瑟的靠在穿堂柱子邊上，看著秦淮茹笑呵呵的說道。

秦淮茹反問道：“不對啊，我今天上班看到劉海中和許大茂被抓了，不會是....”

“昂，就是砸完以後抓的。”

現在能嘚瑟的也就傻柱一個人，什麼都沒參與自然波及不到他。

劉海中家裡正好相反，陰雲密佈像天塌了一樣。

二大娘哭著拍打著劉光天，希望劉光天能出面把劉海中接回來。

可劉光天哪有這個本事啊。

還有閻埠貴家裡。

剛在冉老師那邊噁心完葉浩然，葉浩然今天就大發神威的帶著隊伍回院子裡抓人，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秦淮茹跟傻柱正說話的工夫，秦京茹也下班回來了。

看到這般模樣，驚呼道：“哎呀，這是哪個缺德冒煙的東西乾的啊！”

秦京茹剛要罵娘，就被秦淮茹拉扯住：“行了，別喊了，趕緊過來幫忙收拾一下。”

葉浩然家裡就算收拾好也住不了人，櫃子椅子砸了個稀巴爛，只能重新裝修，衣服被子什麼的也都髒的不像話，都要重洗一遍才行。

秦家姐妹兩人忙活的很晚，才算把屋子大概收拾了出來。

葉浩然這邊也知道家裡不能住了，乾脆就沒回四合院。

臨下班前，二蛋子找了過來。

“葉哥，姓李的還叫囂呢，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葉浩然搖搖頭：“他又不是大姑娘，有什麼好看的。”

與李主任之間積怨已久，過去說幾句狠話說著嘲諷兩句並沒有什麼卵用，葉浩然要的，就是按死他。

“對了，誰來都不能放人，做不了主就拖到明天我來解決。”

“放心吧葉哥，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把姓李的帶走。”

葉浩然點點頭，收拾好東西便下班離開了工廠。

有家不能回，還好葉浩然不止一個家。

於麗剛下班買好菜，回到家就看到葉浩然坐在家門口抽菸，眼裡瞬間帶起笑意。

“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不去陪我妹，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葉浩然‘呵呵’一笑，菸頭瞬間彈到空中：“你說我幹什麼。”

也不知道兩人打什麼啞謎。

自從於麗獨立以後，生活便的越發清閒，可以說她已經過上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唯獨一點，就是葉浩然每一次過來，她都有些應付不過來。

就在葉浩然和於麗發生糾纏的時候，軋鋼廠保衛科羈押室外，來了兩個陌生人。

“你好，海淀管理，過來提人。”

“提什麼人？誰讓你們來的？”

保衛科羈押室門口，兩名看守李主任的坐在門口閒聊著，忽然走進來兩名穿著一樣制服的人，開口就要提人。

李主任在廠裡鬧風鬧雨的，自然不可能誰要都能帶走。

其中一人站起身防備的問著對方的來歷，其中一人拿出批條遞了過來。

“這是部裡的批條，勞煩兩位把人交給我們。”

軋鋼廠保衛科的兩人看了眼手裡的批條，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其中一人扭頭對另一個道：“你去通知領導過來看一眼吧。”

“不用麻煩了吧，部裡開的條子在這兒，直接把人交給我們就行。”

同樣的制服，幾個人在羈押室的門口吵了起來。

“怎麼個事兒，吵吵什麼呢！”

肉滾滾的二蛋子挺著個將軍肚從值班室裡橫著出來，一臉不爽的喊道。

“隊長，這兩位同志拿著部裡的條子來要人。”

“條子？拿來我看看。”

二蛋子一把扯過批條，看過後眼睛瞬間瞪了起來。

“踏馬的，你們拿生產部的條子來我們保衛科要人，你腦子丟家裡啦！拜閻王都找不到門，你是不知道死咋寫是吧。”

......

人自然是沒要到，就算拿的不是生產部的條子，李主任也別想被提走。

葉浩然特意叮囑過，不管是誰，都別想把李主任帶走。

能夠得上的部門管不到葉浩然的保衛科，能管到葉浩然保衛科的也不會因為李主任而出面。

次日一早。

葉浩然丟下正在熟睡的於麗起床去上班。

草草的買了幾個包子便趕去了廠裡，哪怕已經早到，卻還是有不少工人來的更早。

看熱鬧一個比一個積極，而且還都是自備小板凳。

保衛科的人也早早趕來佈置會場，宣傳科在於海棠的帶領下，寫好了大字，佈置好了會場的話筒和喇叭。

上班時間一到，工人們陸陸續續的開始入場，以往分散在每個車間看不出來，等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看出來人多，多到人山人海的地步。

其中還摻雜著一些喜歡看熱鬧的家屬，還有其他廠裡聽風而來的工人。

“呼~呼~喂~喂~”

高臺上沒有座位，只有一個演講臺，於海棠試了試話筒後拿著稿紙，激情澎湃高聲喊道：“同志們安靜一下，軋鋼廠公審大會，現在開始！”

“豔陽高入九重天，萬里春風伏大地，今日，我們聚集在這裡，是為了今後更好的發展，創造屬於我們自己的幸福....”

也不知道誰起的頭，只要是發表什麼演講，都要激情澎湃的朗讀一段。

於海棠紅光滿面的站在臺上說了一大堆，下面的人也聽的津津有味。

“公審大會！現在開始！！！”

最後，於海棠用最高的音調說完後，請了葉浩然上臺。

葉浩然穿著普通的制服，走到臺上看著下面黑壓壓一大片的人群，沉聲道：“我們生活在新社會下過著安穩的日子，可總有人想要從我們身上挖肉喝血。”

“我們軋鋼廠大多數的工人兄弟兢兢業業，為了發展而努力，但是某些人總想擁有特權，我們能同意嗎？”

“不能！！！”

“不能同意！！”

“打倒李主任！！！”

葉浩然抬手壓了壓，附和的聲浪漸漸弱下來後，繼續道：“沒錯，這個人就是李懷德李主任，也是軋鋼廠的副廠長，經過保衛科不懈努力的勘察，終於掌握了李懷德的罪證。”

“雖然因為李懷德的一系列舉措，導致我們軋鋼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好在為時不晚。”

“感謝葉科長！”

“感謝保衛科！”

“李懷德該死！”

葉浩然擺了擺話筒，繼續道：“保衛科列舉了李懷德的幾大罪證，今天在公審大會上對他進行公開審理，各位工人兄弟們一起鑑證。”

“一、李懷德篡改學習思想，打擊坑害同僚，建立以自我為中心的小圈子，破壞工廠穩定！”

“二、利用職務之便，進行權澀交易，經舉報查證，李懷德脅迫婦女，罪名成立！”

“三、經檢舉，李懷德利用職務之便，侵佔軋鋼廠公有資產，行賄受賄，利用前財務孫某做假賬，中飽私囊，罪名成立。”

“四、指使第三車間劉海中，放映員許大茂等多名人員，非法獲得機密檔案，證據確鑿，罪名成立。”

“五、組織在職人員衝擊保衛科臨檢，在知道自身錯誤的情況下激烈反抗，暴力對抗執法，身為公職人員知法犯法！”

一條一條的罪證被葉浩然列舉出來，頓時激起了群眾的強烈不滿。

葉浩然大手一揮：“把李懷德帶上來！”

兩名保衛科的人押著李主任從人群中走向講臺，沒錯，就兩個人押著他，五花大綁的李懷德步履闌珊的向前走著。

忽然...

‘啪’

一顆臭雞蛋砸在了李懷德的臉上。

好像開啟了莫名的開關一樣，瞬間亂碼七糟的東西向著李懷德飛了過來，兩個保衛科的人嚇的連連後退。

葉浩然站在高臺上對著話筒喊道：“同志們冷靜，同志們保持克制！切莫衝動！”

喊的很響，卻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更沒有派出保衛科的人進行梳理，就只靠嘴喊。

場面一度混亂了起來，亂碼七糟的東西滿天飛，怒罵聲，吼叫聲，就是聽不見李懷德的聲音。

眼看好幾分鐘過去了，保衛科的隊伍這才入場，強勢的分開群眾，包李懷德圍在了中間。

二蛋子檢查過後，連忙讓人用衣服蓋住李懷德的臉，自己一路小跑到高臺上，在葉浩然耳邊輕聲道：“葉科長，不好了，李懷德沒氣兒了。”

“什麼！！！”

葉浩然一臉震驚的樣子看向人群。

葉浩然和二蛋子的樣子屬實有點假，還有點搞笑。

二蛋子說話是悄悄說的，卻順著麥克風傳遍了全廠。

葉浩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時候卻露出誇張的震驚神色。

“不知道誰扔的轉頭，好幾塊都砸頭上了！”

二蛋子肯定的點點頭，隨後跑了下去，帶著保衛科的人把李懷德的遺體抬走了。

李主任也是夠可憐的，為他開的公審大會，還沒登臺露面人就沒了。

臺上的葉浩然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色痛苦道：“李懷德同志雖然犯了錯，可罪不至死啊，我們的隊伍中一定混入了壞人，我們保衛科必須把這個人抓出來！！！”

聽到葉浩然說這樣的話，剛剛動手的群眾瞬間擔心了起來。

有些人害怕的往後退著，生怕有人看到自己一樣。

可葉浩然說完這句話以後，竟然沒了下文，反而繼續主持大會。

“以李懷德為主體的小團體，卸掉所有職務，調查期間禁止離開市區範圍，希望廣大工人兄弟能夠積極配合提供證據。”

“第三車間劉海中，放映員許大茂，雖然不是主謀，但參與到破壞國家穩定，盜取機密，羈押北監勞改。”

那些被葉浩然抓起來的人，輕的卸職回家養孩子，重的直接送去北監蹲大牢。

整個軋鋼廠管理層瞬間空出一多半。

不少人都動起了小心思。

葉浩然列完罪證後，保持沉痛的心態繼續道：“挖去腐肉才能重獲新生，我們軋鋼廠經歷磨難過後，一定會便的更好，希望大家能夠齊心協力，共創未來！”

“廠長職務暫時空缺，但不能耽誤生產，我暫代主任職務，要求所有車間必須馬上恢復生產，恢復工人兄弟的待遇和工資....”

“管理崗位職務，在經過討論後會透過廣播播報。”

“散會！”

經過這次大會，葉浩然初步掌握了軋鋼廠的管理。

但名不正言不順，只能自領一個代理職務，而且還不能是廠長。

管理層的名單，已經成為了葉浩然的囊中肉，那些心裡向著他跟著他的人，會被一個一個的提升到各個崗位上，這些人才是葉浩然的中堅力量。

幫助他進一步掌握軋鋼廠的管理。

而李懷德，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李懷德的死因直接呈報，兇手有待調查，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沒有人再去關心他，沒有人還會記得他。

軋鋼廠繼楊廠長和李主任管理之後，進入到葉科長管理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