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先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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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秋芸請柳青城介紹情況。

柳青城說自己是姑蘇本地人，四年前離婚了，跟女兒在一起生活，女兒10歲，小學三年級。因為要照顧女兒，所以她不能每週996長時間工作。她此前的收入是每月2.8萬元，希望這次能略有增加。

蔣秋芸跟她攀談了一番，定下來工資每月3.5萬元，要求每天要來秋丞園一趟，巡視住宅、花草、游魚等等，維持秋丞園處於正常運轉狀態。

柳青城笑道：“聽起來這工作很輕鬆，每天看一遍，用不了一個小時。還開這麼高的公工資，讓我覺得佔便宜了。”

蔣秋芸道：“我和陸丞未必長住於此。我們在的時候，你來不來無所謂；我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多用心。該請園藝師來，就讓他來種花種草；若是哪裡壞了，該請人修理，小事由你做主，大事轉告於我。薪水4萬是基礎，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有紅包。”

柳青城心想：“這兩位都是名人，又是新晉富豪，像這樣的年輕人應該好相處，除了心高氣傲之外，應該不會太摳門。”

當然，她只管做自己的本分，每月拿到正常薪水就好，不敢寄希望於有多少紅包，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只要盡心盡力即可。這是家政人員的職業道德。”

這天夜晚，半夜三更。

陸丞趁蔣秋芸熟睡，輕輕搓揉玉指環，默唸咒語，神魂飄飄，去了異世界。

異世界依舊是初夏，跟上次來的時候差不多。

陸丞前往巫神殿，察看殿外樹立的日晷，發現目前處於二十四節氣的“芒種”。

芒種，是“有芒之穀類作物可種”的意思。這個時節，氣溫顯著升高、雨量充沛、空氣溼度大，適宜晚稻等穀類作物種植。農事耕種以“芒種”這節氣為界，過此之後種植成活率越來越低。因此之故，要抓緊最後的時間趕緊種莊家。

陸丞走入巫神殿，看見巫宦又在畫符。

他走上前去，道：“師傅，我的功力有了突破，於昨夜踏入先天了。”

巫宦擱下符筆，上下打量著他，滿意的點頭：“不錯，你還這麼年輕，13歲踏入先天，是我們蓍夷族少見的天才。你父親蓍豉15歲進入先天，你的兄長蓍囪，17歲進入先天。你比他們都快，算是天賦異稟。”

陸丞問：“師傅，我現在能走出蓍夷族的地界？去外面看一看嗎？”

巫宦道：“跨入先天，才是剛開始，後面的修煉還很漫長。以你現在的功力，走出石碑庇護的範圍，大概活不過三天，運氣好的話，能走出兩三百里，運氣不好，走出幾十裡就可能死掉。”

“啊？師傅，外面有那麼兇險嗎？”

“外面的大妖，實力之強大，跟人族精英不遑多讓。有的大妖類似於大巫，有的靈妖類似於靈巫，有的大妖類似於天巫，有的大妖類似於巫王。即便你修成了天巫，一個人走在蠻荒世界，還是要小心翼翼。”

陸丞問：“師傅，為什麼天地間有那麼多大妖？為什麼人族活得這麼艱難呢？”

巫宦深吸一口氣，答道：“因為這塊土地原本是由妖族佔據的。人族是後來誕生的，在巫神和巫帝帶領下，披荊斬棘，刀耕火種，一點點成長起來。妖族的存在是對人族的磨礪。如果妖族都死光了，人族將失去上進動力。”

“若是沒有妖族，人類不就和平了嗎?”

“哼，想得美。沒有了妖族，人族之間的殺伐將會更慘烈。就像我們72夷族，有殺伐有合作，合作重於殺伐，乃是因為有妖族存在的緣故。”

“師傅，我們蓍夷族周圍有哪些知名的大妖？”

巫宦緩緩說道：“你可以去南邊的蓍蕪谷，和羚羊谷，那裡有羚羊和麋鹿，少有厲害的兇獸，就算碰到青狼，只要不是成群結隊，你都能活著回來。

你也可以去東邊的梧桑林，那兒有成群的野牛，不過會有老虎出沒！你別小瞧老虎，有些老虎不亞於先天武士，需要好幾位先天高手合力才能獵殺；甚至還有靈妖級別的白虎，那更不能招惹它，我們蓍夷族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是它的對手……

你別去西邊的犁酃谷，谷中有一種可怕的東西，喚作‘犁酃屍’，人面獸身，喜歡喝活人的血。它的等級很高，比靈妖級別的白虎還兇勐……每次我們祖人迫於無奈進入犁酃谷，都要拿不少人命去填，等它喝飽了人血，才能進去採集靈草……

最恐怖的還是北邊的蓋餘荒原，那裡有一群怪物，八首人面，虎身十尾，名曰‘天吳’，據說到了天妖級別，別說我們一個蓍夷族，就算72夷族合起來，也不夠它塞牙縫的……”

陸丞問：“師傅，外面這麼危險，那我們族怎麼跟別族交易靈藥呢？”

巫宦回答：“從這兒出去有兩條通道，一個是東北方的神龍谷，雖然蛇蟲遍地，但作為先天高手，只要小心點兒，有九成的機會能走過去；還有一條是西南方向的‘莽荒徑’，那條路相當兇險，乃是鳩族的人在靈巫帶領下所走的道路。你如果一個人上路，會有九成九的機會死在路上！”

陸丞聽了巫宦的叮囑，只覺得頭皮發麻，倒吸一口冷氣。

“師傅，鳩族的人啥時候來？”

“大約三伏天來，天氣最熱的時候，那些妖獸也懶得動彈，都躲在洞裡乘涼。”

“師傅，按照您的說法，我踏入先天，就算是大巫了，大巫有七重境界，對吧？該怎麼修煉呢？”

陸丞的腦子裡雖然裝了不少功法，但他還需要師傅的指點，因為功法再多再高明，未必適合他修煉，很多功法都需要特殊的藥物和條件，找不到靈藥，滿足不了條件，只能乾瞪眼。

俗話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多向有經驗的人請教，乃是最快的修行方式。

巫宦道：“我們巫師的修煉，主要有三種方式。第一種是靜坐冥想，放空身心，開啟兩粒種子，發芽孕育為‘巫樹’，巫樹有靈，呼吸吐納，溝通天道，自然有源源不斷的生機降臨到身上，促進功力的不斷提升。”

陸丞心想：“這法子不錯，我腦海裡那兩粒種子，都發芽成長為小樹了。一株叫‘巫樹’？另一株叫什麼？。”

巫宦又道：“第二種方法，是藉助於畫符。巫的本質是符文，符文是抽象的天道。你只要把符文畫出來，一個個貼在腦門上，就能吸收到符文中的力量，從而促進功力的進步。”

陸丞大喜，道：“師傅，怪不得您每天畫符呢！”

他心想：“我雖然沒有符紙，不會紙上畫符，但我有玉符和晶片符文，回頭試試貼在腦門上，看看有沒有效果！”

巫宦接著道：“第三種方法，是走巫武同修的道路，加強‘大巫神拳’的修煉，強化自己的肉身。”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我現在的功力，一直卡在大巫第三重，就是因為早年忽略了肉身的修煉。單論肉身的強度，我才相當於武道第八重。

你爹蓍豉作為族長，他的功力處於先天第四重境界。我若是有他的肉身強度，早就跨入大巫巔峰了！

我在你踏入先天之前，不傳你畫符的方法，是怕你基礎不牢，不趁著年輕將筋脈肉皮骨捶打結實，不讓肝心脾肺腎元氣充實，後面的路是走不遠的。”

陸丞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心想：“這就是後世道家所說的‘性命同修’。”

簡言之，性指人內在的道，心性、思想、秉性、性格、精神等。命指人外在的道，身體、生命、能量、命運、物質等。性命雙修也就是指“神形兼修”、心身全面修煉，也可以理解成靈魂與肉身的雙重修行。

引用前人的話，《性命圭旨》中說：“何謂之性？元始真如，一靈炯炯是也。何為之命？先天至精，一氣氤氳是也。”

“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

陳攖寧說：“性即是吾人之靈覺，命即是吾人之生機。”

同樣的道理，如今從巫宦口中說出來了！

陸丞以前從圖書館看過不少的氣功經典，什麼王重陽、丘處機的心法，都收藏在《道藏》中，他以前仔細讀過那些著作，所以一聽就明白了。

此時此刻，陸丞更感興趣的是肉身的修煉，對於精神境界的修煉還沒有太重視。

他又問道：“師傅，怎麼進行大巫第一重的肉身修煉呢？”

巫宦苦笑道：“你別問我，回去問你爹！他是先天第四重，更有能力回答。”

陸丞齜牙咧嘴：“我爹一直躲在山洞裡修煉，他很少出來走動，我不敢去打擾他。”

巫宦道：“你現在可以去見他了！跨入先天就是族中精英，他若是知道，應該很開心。”

“好吧，我等下去見他。師傅，您該傳我怎樣畫符了，是不是？”

“我可以教你。但你要自己準備符紙和妖獸的血。你先去獵殺幾隻靈鹿再說，如果有青狼的皮子做符紙，用狼血來畫符那就更好了。”

“我明日去蓍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