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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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這不忙著呢！”秦墨道：“沒空！”

高士蓮見他案牘前擺滿了紙張，“寫新書呢？”

“閒著也是閒著！”秦墨把寫好的稿子遞過去，“我覺得史書太無趣了，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

寥寥幾行字，怎麼能寫完一個人，一個朝代的過往呢？”

高士蓮翻看著，越看越心驚，這寫的也太真實了，幾乎把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都寫了出來。

“難怪咱聽說，好些人都想跑過來催更，這書看的可真帶勁兒！”高士蓮苦笑道：“你這麼寫，不怕出事嗎？”

“能出什麼事？”秦墨道：“只求一個念頭通達。”

“你來大明後，沒以前快活了！”高士蓮道：“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一樣，可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做完？”

“還是您懂我！”秦墨吐出一口濁氣，“我想再回大乾看看，去看看父皇，母后，十五，十六，去老爺子陵墓前上柱香。

父皇身體不好，之前送了氧氣瓶給他，也不知道用的如何。

我跟他，是翁婿，更是朋友。

他是想殺我的，我知道，可是他捨不得！”

說到這裡，秦墨笑了笑，“但是捨不得歸捨不得，我這個女婿，對比他的朝廷社稷，自然是後者更重要的。

他不斷的把女兒嫁給我，其實也是想增加我在他心裡的砝碼和重量。

李越想殺我，其實也是一個道理。

當然，他生前是絕對不會動我的，但是有朝一日，他不行了，一定會動我。”

高士蓮完全能夠感受到秦墨的委屈和難受。

那種感覺他能理解。

他給李世隆辦了一輩子差事，到頭他還不是想殺自己？

他也是委屈的，憤怒的。

只是成年人的理智讓他做不到歇斯底里的怒吼。

“咱就知道，你心裡不痛快！”高士蓮道：“可是你又念他的好，因為他對你的確是好，皇帝也好，皇后也好，的確是沒有虧待過你。”

“是啊，他們對我的確好！”秦墨笑著道：“所以我想回去看看他們，若是有一日，他們百年了，我還想回去給他們扶靈。

聽起來很蠢，我若是過去了，必然危險。”

“所以，西域打起來了，你就是要壓服他們，讓自己一家人平安過去。”高士蓮看穿了他的內心。

“是，西域這一仗，我一點也不後悔，現在大明有飛機了，大乾就更不可能是對手了。

所以這一次後，兩國應該會再次建交。

我想過去看看他們，跟他們聊聊。

不過，我有些不敢去，所以我得多帶些人去。”

秦墨笑著道：“人這一輩子，活一個念頭通達，活一個坦坦蕩蕩，我自問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卻也說到做到。

我只求一個問心無愧，日後我死了，要是碰見老爺子，我可以跟他說，我對得起他們李家！”

“是個好孩子，可惜了，他們李家人沒福氣！”高士蓮嘆道：“不過叔兒還是勸你，不要輕易去大乾，要是公主們想回去，儘管回去。

他們不會刁難公主的。

若是你回去，他們怕是會刁難。

若是你有什麼事情，大明怕是會陷入困境之中。”

“放心吧，我在大乾的後手還有很多，他們拿不住我！”秦墨笑著道：“而且，兩國還沒重新合作呢，我想回去也沒辦法。”

他現在是太子，是國本，一舉一動都關乎到大明的未來。

他也不是傻子，傻乎乎的送上去給人殺，那多蠢？

沒有萬全的準備，他是肯定不會回去的。

念頭通達，總好過小命丟丟。

“好，你主意正，我也說服不了你，就是盼你多想想這一大家子，未來可都是盼著你過活的。

這偌大的一個國家，沒有你未來可怎麼走喲！”高士蓮起身，指著稿子道：“這些咱能帶回宮覆命嗎？”

“可以，這些稿子都拿去印刷了，只是還沒有上線。”秦墨道。

“那咱走了！“

“我送你！”秦墨送高士蓮到門口，等高士蓮從視線消失，才轉身回去。

其實相比做太子，他還是更喜歡寫書。

他果然不是什麼正經太子，更不是當皇帝的料。

還是得啃老，啃兒子！

秦墨心裡這麼想。

而與此同時，大乾。

劉桂的棺槨入京。

百姓沒有上街相迎，甚至在百姓眼裡，是劉桂驕傲自大，突襲南國基地，這才導致水師幾乎全軍覆沒。

他不是英雄，而是個罪人。

甚至有不少人在宮外聚集，要求嚴懲。

種種流言蜚語，讓被戰敗陰霾籠罩的京師更添了三分戾氣和不安。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百姓變得惶恐起來，很多在西域做生意的商人都撤回來了。

他們害怕大明繼續東進。

而大乾的百姓也害怕戰火會燒到這邊。

一時間，大明將東進的謠言甚囂塵上。

人心惶惶。

劉家人出門迎接劉桂，都遭遇了無數人的白眼。

劉桂的妻兒，切身實際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橫眉冷眼。

他們的夫君，父親，為了保家衛國獻出了生命，此刻沒有換來尊重，得到的卻是謾罵和羞辱。

這讓劉桂的家人無比的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只因劉桂戰死後，百姓便將戰敗的原因歸咎於劉桂貪功冒進。

朝廷本來就處於高壓的狀態，襲殺大明使臣的兇手遲遲沒有找到。

所有人都害怕成了替罪羊，出氣筒。

而恰好，劉桂又碰上了這件事，於是乎，所有人都將劉家當成了出氣筒。

反正劉桂死了。

劉家的靠山倒了。

罵一罵，羞辱羞辱，也不是什麼大事。

而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劉桂棺槨回京，劉桂的髮妻居然一頭撞死在棺槨上，殉情了。

劉桂的兒子抱著母親，垂淚道：“蒼天吶，我劉家何錯之有，我爹寧死不屈，以死報國恩，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前來迎接的李新和公孫無忌，也是懵了。

雖然京城報紙一直宣傳劉桂是英雄，可百姓並不買賬。

此刻劉桂發起殉情，事情已經朝著難以收拾的方向發展了！

“改過國公，趙國公，若是我全家死絕，方可恕罪，我也不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