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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起身回到主室,剛盤坐而下,腰間儲物袋突然傳來一陣顫動,他手中一翻,拿出陣盤將符籙攝至手中,隨後身形一閃,出了洞府。
濃霧外,徐夢元挺拔的身子矗立,見他遁光落下,微笑稽首行禮。
“徐師兄來了,快請入內。”
“此來我是奉家師之命,邀你一道去元賢城,唐老弟若無要事,咱們這就出發吧!”
“好。”唐寧沒有猶豫,點頭應道。
兩人遁光騰起,不一時,來到方達生洞府。
徐夢元邊走邊說道:“對了,昨日聯隊議事,其中一項議題便是第一大隊第五小隊任選之事,現在已經確定了,共有三人參與此次任選,於清宵推薦了你,賀鏈推薦了張楚,謝明華推薦了司馬騰。”
“哦?這個張楚是什麼人?”
“他是賀鏈的隨從弟子,應該沒什麼實力,不足為慮,主要對手還是司馬騰。”
唐寧點了點頭,根據青武營的規定,各級職務可以配相應的隨從弟子人數以幫助處理事務。
類似大隊副隊長、督查級別的可以配一名隨從弟子幫助處理事務。
聯隊管事級別配兩名隨從弟子幫助處理事務。
聯隊副隊長、督查級別可以配隨從三名弟子幫助處理事務。
這些弟子亦是宗門正式弟子,但不屬各隊管轄,只聽命於其直屬上司。
聯隊事務那麼多,總不可能事事都要隊長、督查這個級別的人親自處理,像一些跑腿打雜傳遞訊息的活計總得有人幹,因此各級職務都配了相應的隨從人數。
級別職務越高,配的隨從弟子都越多。
一般來說,這些隨從弟子都是各級別隊長、督查、副隊長的心腹親信。
像黃淵,其早年就是方達生的隨從弟子,當年方達生還是大隊副隊長時,就選了他做隨從弟子。
黃淵並非正宗、世家、師徒一系出身,只是一名普通的宗門弟子,沒有任何關係背景,能有今日的地位,除了其本身天資聰穎和自身機緣外,方達生功不可沒。
他在太玄宗唯一的靠山便是方達生,隨著方達生在聯隊地位一路高升,他自然也水漲船高,再加上修為未曾落後,因此一路隨著方達生升遷而升遷,乃至做到聯隊直屬大隊隊長的位置。
這其間除了其自身努力和方達生提攜外,亦有不少機緣巧合。
若非牧北妖魔起勢,突然爆發的清海大戰,致使聯隊幾名化神修士喪命,而他又在此期間突破化神境,這個位置恐怕輪不到他。
類似黃淵這種身份,在太玄宗內部並不少見,他是典型的師徒一系附庸。
太玄宗弟子數百萬,真正的師徒、正宗、世家一脈弟子最多也就數千人而已,這之中除去一些不成器的。
能夠在太玄宗內部有名有號也就那麼百餘號人。
正是這百餘號人把持了整個宗門的政務,各殿各院各部各科,包括青武營、兗武營的要職中樞被這些人牢牢掌握,其他人要想獲得更多修行資源,在職務上升遷,就必須得依附於他們。
太玄宗駐軒堂城的聯隊內部勢力結構,就是一個微縮版的太玄宗勢力結構。
聯隊隊長方達生、聯隊督查郝建仁,聯隊副隊長司馬念頭,聯隊的三大巨頭分別代表師徒、正宗、世家三大派系。
可以說,聯隊內部的所有交鋒,皆是圍繞這三個人展開的。
其他人都是三人的附庸,譬如說聯隊管事黃淵,是方達生的附庸。
再比如說,第一大隊的三大巨頭,隊長謝明華,督查賀鏈、副隊長於清宵。
謝明華乃是千月城謝家出身,妥妥的世家一系子弟。
賀鏈乃督查郝建仁當年的隨從弟子,屬正宗一系的附庸。
於清宵則是方達生親信,屬師徒一系附庸。
整個聯隊從上到下,上至聯隊隊長、督查、副隊長,下至各大隊下屬小隊隊長皆與三大派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我是不是得找個機會,去拜訪一下聯隊的各個管事?”
“先不著急,家師自有安排。”
“司馬騰那邊大概能拿到多少票。”
“現在不好說,不出意外的話,至少有四票應該是穩得,如果他能爭取拿到六票,基本就處於不敗之地了。”
“那我呢?”
“不出意外,你應該可以拿到五票。”
“總共十三票,除去賀鏈的一張名額推薦票,還剩下三張遊離票,不知道是哪三人?”
“督查郝建仁,聯隊主管人事的胡水畫,聯隊管事兼第三大隊隊長管平潮,此三人態度未定,是可以爭取的。”
“胡水畫師叔和管平潮師叔是屬於正宗一系嗎?”
“算是吧!”
“這麼說,他們都是以郝建仁師叔馬首是瞻,看來關鍵還在郝建仁師叔那邊。”
“那也不一定。”
“哦?這是為何?”
徐夢元道:“胡水畫平素與家師有些不和,所以他有可能為了報復,投司馬騰一票。”
“而管平潮平素與司馬念祖不大對付,他要麼投張楚,要麼投你。”
“張楚雖說是郝建仁嫡系賀鏈的隨從,但關係差的太遠,郝建仁也未必能左右的了他們意願。”
“宗門內部這些事情很複雜,哪怕是一個派系之中,也有關係遠近親疏,甚至反目成仇的。”
“唐師弟,不是我誇耀,這次家師為了你的事情,可是出了很大力,親自與聯隊管事兼直屬隊長黃淵師叔,聯隊管事兼第四大隊隊長魏仙林師叔,聯隊管事兼第二隊隊長陶源師叔會過了面,得到了他們的承諾。”
“加上家師的一票,還有第一大隊副隊長於清宵的一票,因此我才說,不出意外,你至少能拿到五票。”
聯隊十名管事,除去隊長、督查、副隊長。
另外七名管事分別是直屬大隊隊長、第一大隊隊長、第二大隊隊長、第三大隊隊長、第四大隊隊長以及主管人事和財政的兩位管事。
兩人說話之間,來到方達生洞府主室,徐夢元推門而入。
唐寧快步上前朝盤坐在蒲團上的方達生躬身行了一禮:“弟子拜見師叔。”
方達生點頭道:“你來了,夢元都和你說了吧!第一大隊第五小隊隊長職務任選之事已經定下來了,一共三個候選人,你是其中之一。”
“是,徐師兄在路上已和弟子詳細講解過了。”
“該給你爭取的投票我都已經盡力爭取了,三個月後,聯隊大議事將會決定此職務的歸屬,現在多想無益,咱們且先去拜會白師弟,回來之後再做計議。”
“師叔大恩,弟子銘感於心。”唐寧口中應道。
其實他心下清楚,方達生為什麼要這個節骨眼去拜會白錦堂。
在他的視角里,自己是南宮暮雪徒兒的夫婿,是白錦堂師侄輩的弟子,而且白錦堂又曾叮囑他多加關照,自己絕對屬於南宮暮雪一系的“重要人員”之一。
他幫助自己獲得小隊候選人名額,並且拉攏到聯隊師徒一系的五張投票。這是一份相當有分量的見面禮。
帶著這份見面禮去見白錦堂,然後再提出相應的要求,可以說誠意十足了。
若是白錦堂答應他的要求,那麼回來之後,他可能會親自去見郝建仁、胡水畫,管平潮,說服他們投票。
若是談的不那麼融洽,他也就沒必要這麼賣力了。
正是你幫我,我幫你。
你不幫我,我不幫你。
這不是唐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現實情況。
他們身處在一個巨大的利益交織場裡,除了極少數關係外,大多數人與人的行為都是利益交換。
所謂的派系說到本質就是黨同伐異,抱團排斥他人以此獲取更大利益的組織團體。
從這個角度,玄門、魔宗、商會、幽冥海組織、妖族都是一個性質,不過是更大的派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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