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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能夠破陣嗎?”左側一光額闊面男子皺眉問道。
赤松道:“此陣作為幻術大陣,而能用於兩軍陣壘之間,蓋因其有幻惑人心之效,它的攻擊手段並不強大,然能迷幻陣中修士,使之相互攻伐,若是不通陣法之道者,則更容易受其所惑,是以人數越多,則越亂。”
“若破此陣,除非……”
“赤松道友有話直言無妨。”元幽說道。
“要想在短時間攻破此陣,唯有集結力量。”
“道友的意思是?”
“或可與二軍團聯手。”
元幽沉吟未決,赤松繼續說道:“我們這邊破陣受阻,想他們那邊也未必是一帆風順,此時當以大局為重,若僵持不下,玄門大軍支援而到,勝負猶未可知。”
“此所謂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我們可先助其破陣,後而讓他們助我們破陣,現正是精誠合作之時,不可為了虛名而損大局,望道友深思。”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元幽點頭道:“赤松道友,由你帶領本部破陣修士前往二軍團駐地,與他們聯絡,共尋破陣之法。”
“是。”幾人點頭應道,身化遁光而去。
………
唐寧等人乘做戰船回到山谷,黃淵召集眾人,統計了傷亡情況後,眾人迴歸甲板,盤坐而下,閉目煉氣。
之後一連數日平安無事,牧北妖魔沒有組織進攻,軍團高層也沒有再命令他們出擊,難得的幾日平靜時光使得眾人緊張的心絃微微鬆緩。
這一日,陽光明媚,前方漫天灰霧倏然如巨浪般翻湧不休,只見內裡數道光芒沖天而起,直接雲霄。
漫天灰霧霎時間煙消雲散,牧北聯軍如同一塊移動的陸地般烏泱泱湧來。
“大陣被攻破啦!”甲板上不知道誰大喊了一句,眾人手足無措,面面相覷,恐慌情緒蔓延於每個人心頭。
戰船光芒大綻,騰空而起,向外駛去,第五縱隊諸多山頭,戰船戰車一時間皆騰空而起,向後逃竄。
大陣一破,牧北聯軍壓來,便是泰山壓頂之勢,繼續堅守此地,無疑是自取滅亡。
牧北兩側的戰船戰車夾擊而來,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只聽轟的一聲大響,牧北戰船上炮彈發出,巨大的氣流雲升騰而起,空間被撕裂,扭曲的空間波紋撲湧而來,霎時將幾艘戰船淹沒。
第五縱隊右側相隔兩千裡,是第六縱隊駐守之地,遠遠望去,隱隱可見,其與牧北戰船已經交上了手。
妖獸大軍鋪天蓋地撲湧而來,戰船甲板上人人面色凝重,惴惴不安。
不多時,數百隻修為高深的妖獸已追上縱隊後方的戰船,相隔著數百里遠,第五縱隊戰船炮彈齊發,將一方天地淹沒。
炮彈爆裂的中心區域,各色光芒交織,諸多妖獸統帥各展神通,衝出被淹沒的空間,纏上落後的戰船戰車。
很快,一隻全身金色毛髮的巨大黃金雄獅攻到了唐寧所在玄元船前。
此獅乃是隻五階妖獸,足有千丈大小,全身金色毛髮迎風飄舞,雙目間一雙金色眸子令人不寒而慄,威風凜凜。
黃金雄獅巨大的爪子抬起,一掌拍下,戰船之上光幕符文霎時破碎,整個光幕如同薄紙般在其寒光閃閃的爪尖下肉眼可見變得扭曲,隨後崩散。
巨爪其勢不減,拍在戰船甲板上,眾修士駭然失色,眼見其巨爪落下,紛紛逃至船尾,避開此爪覆蓋區域。
戰船之上鐵屑飛舞,黃金雄獅一爪之下,將船頭甲板拍的稀爛。
整艘戰船在它跟前就如同一隻玩具木船,根本不堪一擊,戰船被擊穿一個諾大五指鮮明的空洞,鐵板橫飛,整艘戰船傾斜而下。
眾人駭然失色之際,唯恐逃之不及,各化遁光作鳥獸之散。
黃金雄獅張口一吸,方圓數十里內霎時被金色罡風所包裹,遠遠看去,好似金色汪洋。
金色罡風接天連地,籠罩方圓數十里,呈漏斗之狀,向著其口中而去。
唐寧遁光正行之間,忽然天地為之一暗,周遭無形的金色鋼刃包裹他全身,眨眼就在他身上劃出了數百道傷口。
他從腦袋至腳底出現無數條血色裂痕,在無形金色罡刃攻擊之下,整個人自內到外龜裂。
體內綠色靈力狂湧,身體赤、青、白、黑、黃一陣變化。
大五行轉生術加之綠色靈力護持下,身體傷口迅速癒合,而無處不在的罡風持續不斷的撕裂著他身體。
造成他身體一邊癒合,一邊撕裂,而他整個人被巨大力量所牽引,亦不由自主的往中央上空而去。
越往上,無形的罡風越強,他的身體癒合之速,已追不上罡風造成的傷害。
傷口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倏然,雙腿齊齊斷裂,從身體脫落,斷裂的雙腿失去了自愈能力,眨眼被罡風撕扯成肉沫。
唐寧的意識漸轉模糊,正此之時,一道白光出現,白衣少女自玄色滕樹中而出,其雙目中精光一閃,霎時間,周遭天地一暗,數十道白色光芒在黑暗中浮現,璀璨奪目不可直視。
白光漸漸散去,凝成八十一柄飛劍模樣,組成劍圈環繞在周圍。
劍圈劇烈晃動不已,連同著白衣少女不由自主向上空而去。
白衣少女手中掐了一個法訣,八十一柄飛劍光芒大綻,作白光合而為一,凝成一柄三尺長劍,長劍之上佈滿了赤紅色符字。
只聽得長劍一聲輕鳴,紅色符字脫離劍身,從內鑽出,縱橫交錯,將兩人護在其中。
白衣少女雙掌合十,長劍倏然消失不見。
連同唐寧也一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眨眼,兩人身形出現在十里之外,已逃離了罡風範圍,兩人腳下踏著三尺長劍,紅色符文仍環繞在周邊。
白女少女靈力包裹著唐寧,踏著飛劍徑直往下而去,高空中爆裂的炮彈餘威一波波襲來,皆被赤色符字阻擋在外。
唐寧身體仍是赤、青、白、黑、黃變幻不休,傷口正在慢慢復原,斷裂的雙腿骨骼經脈正在一點點長出。
自離罡風區域後,他昏沉的意識逐漸清醒,巨大的疼痛感傳來。
唐寧睜開雙目,但見揹負長劍的白女少女矗立跟前,如往常一樣。
她斜插著玉簪,揹負著長劍,腦袋高高昂起,一副不可一世模樣。
唐寧看在眼中,心中卻有一絲異樣溫暖,他被捲入漫天罡風之中,整個過程實際上只是眨眼之間,意識便陷入昏聵。
之後的事情他其實並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是小斬主動出手再一次相救了自己。
“九天十地,八荒六合,五湖四海,唯我獨尊,斬仙大人。多謝您出手相救。”
“要不是你還欠我那麼多吃的喝的沒給,我才不管呢!小寧子,你可別想一死了之,告訴你,要死也等把欠我的都還了再死。”白衣少女雙手抱於胸前,撇了他一眼。
唐寧不知曉她這話是真是假,也不願細究,體內綠色靈力狂湧,不多時,斷裂的雙腿又重新生出,身上傷勢已恢復如初,只是靈力耗損巨大,額頭上已佈滿汗漬。
兩人脫離縱隊,向右前方而行,高空中炮彈餘威造成的空間波紋一浪浪湧來,所幸被周身赤色符字擋下。
以兩人之遁速,怎麼也比不上那些戰船行駛之速,只能向側方逃離,避免被牧北妖獸盯上。
隨著時間推移,兩人與縱隊戰船漸行漸遠,終於不再被炮彈餘威所波及。
小斬攜裹著他落入下方一山林,唐寧雖靈力損耗巨大,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他身形一縮,遁入地底。
第五縱隊右側相隔兩三千里是第六縱隊,兩隊都是徑直向後逃竄,並沒有匯合的意圖。
因此兩個縱隊之間,這千里之地是一個真空區域,相對來說較為安全。
縱使牧北的高階修士神識察覺到地底有人潛行,也未必會管他區區一個金丹修士死活。
唐寧於地底一路穿行,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察覺一股龐大的靈力波動襲來,一柄金光閃閃的飛劍,破開地面朝他激射而至,他心下一驚,趕忙從地底現出身形。
但見一名面色白淨元嬰修為男子矗立於樹梢之上,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一臉警惕和戒備神情。
“你是什麼人?”男子開口問道。
“在下四軍團,第三縱隊,第七聯隊直屬弟子唐寧,敢問前輩何人?”唐寧稽首道,並翻拿出一面令牌,揮手遞給他。
此人身著青州玄門同盟服飾,又埋伏在此,應該也是名與隊伍失散的玄門修士,只是不知他為何出手襲擊自己。
男子接過令牌,確認了身份,答道:“我名方賢,是四軍團第六縱隊第三聯隊弟子。”
“前輩為何出手襲擊我?”
“我察覺到地底有人穿行,恐是牧北妖魔的探子,故而出手試探。”方賢身形一閃,落至他跟前道:“唐道友想必也是與大隊失散,逃竄到此的吧!下一步欲往何處?”
“自然是前往凰淵山脈,和本部隊伍匯合。”唐寧道。
玄門在蒼雲島一共佈置了三道防線,第一道防線是天罡北斗七星陣,佈置在城廓外。
第二道防線是陰陽顛倒水月陣,佈置在離城廓萬里之遙的山脈間。
第三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起至凰淵山脈,終至千原山脈,長達數千裡的大陣。
第三縱隊原本計劃是要退至凰淵山脈駐守的,現在不知如何。
由於唐寧先前懵懵懂懂闖入了茫蕩谷,進入第五縱隊防區,是以與第三縱隊失聯,現在趕回凰淵山,自然是為回到第七聯隊。至於後續該如何,非他所能預料。
無論是突圍是堅守,怎麼也比他一個人在這裡遊蕩要強,萬一碰上掃蕩的牧北大軍,到時必然死路一條。
“凰淵山脈唐道友想必是去不了了。”方賢開口說道。
唐寧眉頭微皺:“前輩此言何意?”
“現在牧北的第三軍團已將凰淵山脈及千原山脈圍住,道友若想回到凰淵山脈,與第三縱隊匯合,必須得穿過牧北先鋒隊伍圍困的防線。你覺得能夠做到嗎?”
“他們這麼快就攻到陣前了?”唐寧心下微驚,他從脫離第五縱隊,一路晝夜兼行,沒有停過片刻,現在離凰淵山尚遠。
按理來說,牧北的大部隊不可能比他還快,因整個隊伍也有不少低階妖獸和三階戰車,又要保持陣型行進,遁速自然會被拖累,怎麼會這麼快就到達凰淵山。
方賢道:“第三軍團的大部隊還在後面,但他們組織的精銳先鋒隊伍已攻到了陣前。唐道友如若此刻去凰淵山,正是自投羅網。”
唐寧聽聞此言,心下一片冰涼,前有狼而後有虎,這可如何是好?
現在凰淵山回不去,等到牧北大軍平推而來,萬一被發現的話,豈不是必死無疑?他看向方賢:“前輩怎知牧北精銳先鋒隊已攻至了陣前?”
“我們剛從千原山脈退回來,親眼見山脈外間已被牧北妖魔圍堵。”
“你們?”唐寧驚問道:“除了前輩外還有其他人嗎?”
方賢微微一笑:“隨我來吧!”
說罷遁光騰起,唐寧趕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行了約莫一炷香,來到一山崗。
方賢手中一翻,拿出一面赤紅旗幟,朝其上一點。
旗帆激射出一道紅光,落至一塊巨石上,巨石綻放出耀目的白光,向四周掃去,白光所過之處,如同一副畫卷般緩緩展開。
眨眼之間,周遭天地為之一變,一個土包山丘現於眼前,其旁有八根高大的玉石矗立,每根玉石約莫數十丈之高,其上佈滿玄色符字。
“這是?”唐寧驀然一驚。
“為了避免靈力外洩及神識探測的封靈陣,外間以幻陣遮蔽,掩人耳目。”方賢解釋道。
話音方落,但見山體朝兩側移開,現出一條通道,內裡走出一方面大耳男子,三十餘歲模樣,元嬰後期修為,其身形一閃,來到兩人跟前,打量了唐寧一眼問道:“你是哪個隊的?”
唐寧稽首道:“晚輩原第三縱隊,第七聯隊弟子,因與本部失散,本欲前往凰淵山,途中巧遇方道友,故而來此。”
男子看了眼方賢,見他微微點頭,手中一翻,拿出一玄色中樞陣盤,再其上微一撥弄,八根玉柱符字霎時消失:“進來吧!”
唐寧走進玉柱陣中,跟著他入了山體內部,男子在石壁上一轉,兩側山體又自動合上。
方賢卻是沒有跟來,仍留在外間。
兩人沿著通道一直向下走去,行不多時,豁然開朗,一座寬廣的屋室現於眼前。
男子推門而入,屋室內熙熙攘攘盤坐著百餘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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