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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寧島,城外西部一山谷內,百餘戶人家屋舍鱗次櫛比,雖是黑夜,卻無一絲燈火,東南方十餘隻赤尾炎狼呼嘯而來,侵入谷中。
霎時間,驚恐聲,呼喝聲響成一團,數十年青年壯漢手持刀劍與數丈大小的巨狼搏命,被其一爪拍的腦漿四濺。
婦孺驚慌逃竄,叫喊聲,哭泣聲響徹山谷,赤尾炎狼奔走若風,數百村名皆無一倖免,鮮血流敞一地。
就在巨狼啃食屍體之時,遠處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五官端正,劍眉星目男子身形,正是蕭墨白。
其眼見此景,勃然大怒,雙手一抬,數朵白色焰火自掌中凝成,向十餘赤尾炎狼激射而去,那赤色焰火在半空中迎風大漲,化作百餘丈大小,籠罩向巨狼。
霎時間,十餘隻赤尾炎狼被白色焰火吞沒,眨眼灰飛煙滅。
蕭墨白神識遠放,遁光騰起,沿著整個山谷轉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生存者,他未做停留,往西而去。
行了約莫兩日有餘,其遁光落至下方一山林中,徑往洞穴中而去。
內裡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盡頭盤坐在著一名身著黑袍,頭戴斗笠的男子。
蕭墨白行至其身前,左手一翻,遞給其一塊令牌。
男子接過令牌看了一眼,復還於他,手在石壁上一按,地面朝兩側分開,現出一條丈寬的通道來。
蕭墨白沿著通道向下行了數百丈之距,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寬廣地下宮室映入眼簾,其間一座殿宇矗立,殿前有兩名披黑衣,帶斗笠男子守衛。
蕭墨白徑直推門而入,內裡擺放著一張巨大圓形石桌,端坐著十餘名男男女女。
眾人眼見他到來,皆點頭示意,蕭墨白亦一一回禮。
隨著時間推移,陸陸續續又有幾名男女推門而入,約莫一個時辰後,一名面色白淨男子自外而入,其眉眼間有一處醒目的紅色胎記,正是新港原青陽宗弟子許文若。
他面帶微笑與眾人一一點頭示意,徑至最內裡位置落座後開口道:“今日召集諸位道友,是有一件要緊事與諸位商議,自牧北聯軍佔領本島以來,眾多散修死的死,逃的逃。”
“由於島中妖獸的大量繁殖,許多低階妖獸更以捕殺凡人為食,而牧北聯盟軍不管不問,致使大量妖獸為患,整個島嶼少有人煙,甚至連修士也慘遭妖獸圍攻身死。”
“鑑於此等情況,上級組織給我們做出了最新指示,一方面儘量保全島上的民眾,特別是身據靈根的幼童。另一方面要多拉攏島上的散修。”
“現在正是發展壯大本島組織力量的最佳良機,因妖獸橫行,整個島嶼的修士都惶恐不安,我們振臂一呼,他們必然雲集響應。”
“經我部商議,決定發動島上組織所有的人手力量,去遊說拉攏那些散修,以儲存自身,對抗妖獸的名義,先將人召集起來,形成一個團體。待時機成熟,再將他們拉攏進組織。”
“在此之前,先不要透漏組織的任何資訊,以免身份暴露,被牧北聯軍盯上。”
“你們原本就是島上的散修,哪怕和其他人抱成團體,共抗妖獸,也是順利成章的事,不會太引人關注。”
“想必諸位身邊應該都有不少散修朋友,可立刻與他們取得聯絡,將他們召集起來。”
“另一方面,你們要留心注意那些身據靈根的幼童,能周全的儘量周全,這些都是我們今後的後備軍。”
眾人點頭稱是,蕭墨白道:“我有一個提議。”
許文若看向他道:“蕭道友請說。”
蕭墨白道:“上級讓我們儘量周全身據靈根的幼童,我認為範圍可以再廣一點,那些身據靈根的幼童大多都出於凡俗之家。在目今這種形勢之下,島上的凡俗都聚集在山林峽谷,各自隱藏,躲避妖獸侵襲。”
“如果我們將身據靈根的幼童強行帶走聚集起來保護的話,一者有強取豪奪之嫌,容易引起共憤,非但不能獲感恩之情,或懷怨恨之意。”
“二者,單獨聚集眾多靈根幼童的話,容易引起其他勢力的關注及窺探。”
“我建議每隻隊伍負責一個區域,將那些躲避深山,峽谷的人類凡俗全部聚集起來,予以周全,如此,既能周全那些身據靈根的幼童,亦能建立良好的口碑聲望,包括日後這些人中誕下的子孫,若有靈根者,自然而然成為我們的人。”
許文若道:“蕭道友所言有理,但如果動靜太大的話,很容易被人察覺,目今我們的任務仍是以潛伏,發展壯大自身為主。若將全島凡俗盡皆聚集保護起來的話,會暴露我們的存在。而且那些散修也未必願意為了保護周全世俗凡人而拖累自己。”
蕭墨白道:“許道友之言,我不能苟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們之所以不同於玄門,魔宗以及商會和修行世家這些勢力,正是因為他們行事殘忍霸道,只顧全自己,視眾生為螻蟻,以修士為奴僕。”
“在場的諸位道友不也是因此才加入組織,希翼推翻玄門統治,創造一個全新天下。否則我們都是自由自在的散修,又何必受此約束。”
“今日我等為了發展壯大自身力量,而對飽受妖族摧殘的島上眾生不聞不問,如此和玄門有何不同?”
“我同意蕭道友的提議,如果只是為了發展自身,而枉顧眾生性命,任由他們遭受妖獸吞食,那我們加入這個組織的意義是什麼?我不能接受你們的這個決定。”蕭墨白話音方落,一名扎髯滿腮男子開口道。
“許道友是深謀遠慮,諸位道友不可意氣用事。事有輕有重,有緩有急,現今整個島嶼被牧北聯軍所佔領,我們得更加小心行事,若暴露我們存在,被牧北聯軍盯上,我們這麼多年的隱忍發展將會毀於一旦。”另一名廣額闊面男子道。
“貪生怕死之徒何足與論大事?”
“無意義的犧牲沒有必要,更何況還會牽涉組織的其他人,若是我們暴露,島中的居民一樣難逃妖獸之口,我們只能盡力周全,蕭道友想法太過天真了。”
眾人紛紛議論,乃至爭吵不休。
許文若擺了擺手:“請諸位道友稍安勿燥。既然有許多道友對本部的決策產生了質疑,按照我們的規矩,現在開始內部表決,有多少人同意蕭道友提議的。”
“我同意。”扎髯滿腮男子率先道。
“我同意。”
“我同意。”
在場一共二十四人,很快便有七人表態支援了蕭墨白的提議。
殿內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許文若看向其他人,大殿陷入一片沉默,約莫幾十息後,沒有人再開口。
許文若道:“按照規矩,人數沒有達到一半,無法推翻上一級組織的決定,不過鑑於這麼多道友認為蕭道友的提議有理,我會在本島組織的裁決會上,提出蕭道友方才的意見。而在此之前,希望諸位道友不要意氣用事,以免暴露我們的存在。”
…………………………
蒼雲島,城廓東南一角,巨大的青色光幕內,一座規模百里方圓的巨大陣壇矗立,陣壇高有數千丈,由不知名玄色材料鑄成,其上篆刻眾多密密麻麻的符文。
唐寧左手持著數丈大小光華流轉的玄筆,在一根巨大玄色柱子上一筆一劃的刻畫著,玄筆與玄柱之間不斷髮生電光火石之響。
這是一段雷屬性的法咒符文,透過這支通靈玄筆篆刻在雷雲石鑄成的陣法石柱上,只要陣法一發動,就可激發其上的雷屬性術法。
前月,由於牧北聯軍的大規模猛攻,導致城內諸處陣壇損毀,其上的法咒符文失效。
現在各處都在加緊重修,第七聯隊便被縱隊分派至了這處陣壇。
方圓數百里之地,整個聯隊傾巢而出,都在圍繞著巨大陣壇篆刻各種屬性的法咒符字,半空中有數十道身影來回巡視,乃是各宗派陣旗科的弟子。
軍團高層將所有宗派陣旗科弟子組織了起來,負責指導教授陣壇的建築及法咒符文的篆刻。
唐寧左手拿著玄筆在雷雲柱上篆刻,右手拿著卷宗,其上印著一張畫圖,乃是一根高大石柱。
石柱上印拓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就是它要篆刻的內容。
他只需依樣畫瓢,照著圖畫篆刻便是。
使用玄筆在雷柱上刻畫符文對靈力損耗很大,若是換做築基修士的話,恐怕不一會兒就得氣喘吁吁了。
島中本有駐紮的十餘萬築基修士,但因牧北聯軍不知何時會來進犯,為了加緊時間鑄造損壞的陣壇,因此讓各聯隊前往各處修備。
唐寧正篆刻之間,一道遁光激射而來,落至他身旁,現出一方面闊口男子身形,他看了石柱一眼,指著其中一處開口道:“這位道友,你這一段中的符字刻錯了方位,需要重篆。”
唐寧順著他所指看去,見石柱底部三丈之距,有幾個符文顯得很突兀生硬,猛然一看倒也不覺有什麼,但越看就越覺得有問題。
具體什麼問題,他也說不清楚,就是感覺不大協調,與前後所篆刻符文一對照之下十分別扭,就好像在一排的青色花朵內安插了一株藍花,猛一看似乎都差不多,但仔細看的話,肯定覺得突兀。
他拿出右手的卷宗對應一看,果然與石柱上篆刻的符文不同,那幾個符字本是上一段的符文,被他搬到下一段去了,兩者間顛倒了次序。
“好,我知曉了。”唐寧應道。
那男子沒有多言,遁光騰起,往其他方位巡視去了。
唐寧翻出一柄玄色匕首,其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匕首一接觸篆刻的符文,立時光芒大綻,其上金色符字湧入石柱之中,就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
匕首所過之處,石柱上篆刻的符文紛紛脫落。
唐寧將錯篆的符文一一抹去,又按照卷宗上圖案依樣畫瓢重新篆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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