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濁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九十六章 棘手兇殺案,天元仙記,陳若濁,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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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萬里道:“你說殺害令弟的是本宗弟子,可有證據?”
“若無實證,晚輩怎敢前來煩擾,當日有一名人證親眼所見貴宗弟子與舍弟交手,就在元葉峰附近。”江源德左手一翻,拿出一張畫卷,雙手奉給彭萬里:“根據其描述繪畫,殺害舍弟的正是此人,晚輩打探得知,其乃貴宗司隸部弟子張衡。”
彭萬里接過畫卷,看了一眼:“你先回去吧!此事本宗會進行調查的,到時自然會給你們江家一個交代。”
“是,晚輩告辭。”江源福道,出了大殿,徑直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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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易宗,唐寧洞府內,督察部執事馬元則自外而入行禮後落座,開口道:“事情已經查明,伏殺江宇的兇手正是司隸部弟子張衡,他對此行徑也供認不諱,目今已派出人手將其押往宗門。”
唐寧道:“他是受命前往,還是私人行徑?”
“據張衡所言,他是受了清玄殿的意旨,不過………”馬元則頗有些欲言又止。
“此間沒有外人,有話直說無妨。”
“是,張衡在被捕前,曾回過宗門一趟,據說見過了史師叔。我們瞭解到,張衡與江宇間存在個人恩怨,江宇早年間曾與一女子交好,後來始亂終棄,又娶了王家的女子,而這個被拋棄的女子名叫張嫣,乃是張衡的胞妹。”
“我知曉了,你先去吧!”
“是,弟子告退。”馬元則應聲而退。
唐寧眼見其身影消失,陷入沉思,此案是五日前由鷹霞山大營呈報上來的,案子本身並不複雜,無非是宗門子弟殺了一名修士,被人告發至宗門。
這類案子不說常見,但也不少,玄門佔據天下日久,行事霸道,偶爾因摩擦結怨誅殺一兩名散修,也算不得大事。
若是無人告發,殺了也就殺了,若有人告發,回到宗門也就象徵性處理一下,名曰處罰,實則保護,也是防止其到外面生事。
此案之所以受到這般重視,蓋因當事人身份微妙,受害者江宇乃是中原江家的築基修士,江家乃是地方豪族,其勢力雄踞在中原東南一帶,歷經千年,實力不可小覷。
其家族一門七名築基修士,可謂中原東南一霸,在當地擁有十分大的影響力。
江宇此人雖修為平平,然卻是王家王玄業的女婿,這王玄業乃是王家二號人物,在唐寧秘密暗殺了王仲宣後,他幾乎是公認的王家未來家主接班人。
而伏殺他的司隸部弟子張衡乃是清玄殿掌印部執事任伯達的首徒。
任伯達是清玄殿殿主史明隨的首徒,換言之,張衡乃是史明隨的徒孫。
方才馬元則雖然沒有明言,但意思已經很明顯,張衡是因其妹之故,殺害了江宇。
可他卻說是受了清玄殿的命令,若是沒有史名隨的點頭,他沒有這麼大膽,敢搬出清玄殿的名頭。
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張衡是因私故殺害江宇,回到宗門後,面見了史名隨得到他的庇護,故稱是受清玄殿之命,到時隨便扯個什麼理由,只要他是受命行事,就不可能受到處罰。
這倒很符合史名隨一貫作風,此人極其護短,當年唐寧與陳達小比對陣,勝了陳達,他就尋了個由頭將唐寧踢出了比試,進而讓陳達繼續參與小比,終而獲得御魂靈乳。
陳達乃是他徒孫,要換做一般人哪會自降身份去計較小輩之間的事,可他偏偏這麼做了。
這也是他為什麼在宗門勢力根深蒂固的原因,只因他護短,故深得這些追隨其弟子的人心,皆願為其用命。
問題是如果江宇得不到處罰,那怎麼向王家和江家交代,目今魔宗虎視眈眈,時時刻刻都向想策反這些倒向宗門的修行家族。
特別是王家,幽魅宗已派出幾批人手與其接觸,想要其改旗易幟。
此事一旦處理不當,極有可能激化與修行世家的矛盾,將他們推向幽魅宗,王家和江家都是在當地擁有巨大影響力的家族,他們若響應魔宗,必然一呼百應。
江家家主江源福和王玄業已是數度面見了彭萬里,表明了態度,希望能嚴懲行兇者,顯然在給宗門施加壓力。
一面是修行世家給的壓力,一面是史名隨在宗門的影響力,使這個案子變得棘手起來。
唐寧作為宣德殿殿主,掌宗門刑罰,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他思索了好一會兒,起身出了屋室,行不多時,來到羅清水洞府前,一揮手,符籙遞了進去。
很快,濃霧翻騰間,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身形挺拔中年男子身形,正是羅清水徒兒楊敞,他躬身行禮道:“唐師叔,師傅請您入內。”
兩人一前一後入了裡間,來到羅清水主室,唐寧稽首行禮後落座開口道:“弟子冒昧叨擾,是來向您彙報司隸部弟子張衡的調查結果,三日前,督察部派了人手外出宗門調查此事,今日,督察部執事已迴歸宗門。”
“張衡對伏殺江宇一事供認不諱,不過他宣稱是受了清玄殿的命令。我們調查到,張衡的胞妹張嫣曾與江宇有過一段情緣,被始亂終棄後憤而自殺,而張衡在八月十六日殺害江宇後,八月十八到了宗門,之後才回的大營。”
羅清水道:“一個時辰前,大營透過傳音陣傳來訊息,王元泰親自去見了彭師弟。”
唐寧道:“此事若處理不當,必然引得王家和江家不滿。可張衡若真是受清玄殿密令的話,難以定罪。”
羅清水點了點頭:“我先和史師弟聊一聊,看看他的態度。”
唐寧道:“史殿主向來護短,恐怕難以說服。”
羅清水道:“還是得以大局為重啊!我相信他能夠理解的。”
兩人交談了一陣,唐寧告辭而去,羅清水雖未明言,但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要以大局為重,無論史名隨願不願意,張衡都得定罪。
入夜,史名隨洞府中,一名鬚髮皆白老者來到石室前,敲響石門。
“進來。”內裡蒼老聲音傳出。
老者推門而入,向盤坐蒲團上史名隨躬身行禮:“師傅,楊敞來了,在外間求見。”
“請他來吧!”史名隨淡淡道。
老者領命而去,很快便領著楊敞來到屋室內。
“弟子拜見史師叔。”楊敞上前躬身行禮。
“什麼事?”
“家師請師叔過府一敘。”
“我知曉了,你先去吧!”
“是,弟子告辭。”楊敞應聲而退。
“師傅,掌教此時邀您談話,想必定是為了衡兒一事,他……”
老者話沒說完,史名隨擺了擺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老者道:“徒兒又給師傅添麻煩了。”
史名隨道:“我都已經是半隻身子入土的人了,還怕什麼麻煩呢!只是我擔心啊!若我一去,誰還能庇護你們。”
“徒兒無能,愧對師傅教導。”
史名隨道:“不能怪你們,人有的時候還得看天命,就像我修行了一輩子也沒能邁過那道坎。”
“只是你們今後得稍微收斂點了,這些年我在宗門培植了一些親信心腹,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別人不說,宣德殿的唐寧恐怕還記恨著我呢!”
“他日我一朝坐化,難保他不對你們下手,如何自保,還得看你們自己。”
“是,徒兒明白。”老者應道。
史名隨不再多言,起身出了屋室,不多時來到羅清水洞府,兩人相對而坐。
羅清水道:“史師弟,此次請你過來,是關於司隸部弟子張衡一事,他說是受了清玄殿的命令,這是怎麼回事?”
史名隨道:“我收到幽魅宗內線的訊息,他們已派出弟子策反江家,而與他們接觸的人就是江宇,因此我密令張衡監視江宇,必要的時候除掉他。”
羅清水道:“原來如此。這幾日,王家和江家多次找到彭師弟,要求嚴懲行兇者,今日下午,王元泰親自見了彭師弟陳述此事,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史名隨道:“這些修行世家其實早有歸附魔宗之心,少不了和他們暗通曲款,只是忌憚本宗因此沒有明目張膽改旗易幟。依我之見,該好好敲打敲打他們,若什麼事都順其心意,反倒顯得本宗軟弱無能。”
羅清水道:“目今魔宗虎視眈眈,我們的處境是內憂外患,王家和江家是中原地方豪族,也是我們支持者,在中原地區影響力巨大。他們每年都繳納不少稅收,也有不少子弟加入本宗,在前線效力。一旦失去他們的支援,我們將十分被動。”
史名隨道:“羅師兄此話我不能苟同,地方修行家族的支援當然重要,但是區區一個江宇就能撬動他們的支援力度,那隻能說他們的支援實在脆弱且無力。”
“我們和修行家族的合作靠的是維持雙方共同利益以及強大的宗門實力,絕非一兩個人的意願。”
“如果為了討好他們,而降罪本宗弟子,則本末倒置。會寒了許多在前線弟子的心,反而得不償失。”
“我看是時候敲打敲打這些修行家族,恩威濟施方能震懾他們,一味退讓並非良策。”
“更何況張衡本是受命行事,又有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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