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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巍面色一變:“你們要將我一輩子囚禁在這裡。”

唐寧道:“有什麼不好嗎?你可以修行,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說出來,我們會盡量滿足。”

“哦,對了,還有一條,掌門吩咐你的事,你得完成。將你所知的魔宗內部情況全部交代。”

鄭巍緊盯著他:“你費了這麼大心力設局,把我打成玄門細作,又將我掠至你們宗門,表面上給我一個弟子的身份,實際將我囚禁。是怕別人知曉你們在囚禁我。”

“若我猜的不錯,你們這麼大費周章,是為了掩護真正的那名細作,對嗎?你們想讓我頂替他的身份。

“這個人是誰?”

唐寧微微一笑:“這句話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就當是風飄過算了。如果這些話,給另外一個人聽到,或者再從你口中說出,手中寫出,你和那個人都得死。”

“活著,比什麼都強,不是嗎?”

“或許有這麼一天,乾易宗山門被攻破,你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該怎麼選擇請你自便。”

唐寧起身,走到石門前,頭也不回道:“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碰面了,我不會再來了,剛才的話也不會再有人說第二遍了,你好自為之。”

說罷徑直出了洞府,化遁光而去,只剩鄭巍一個人盤坐在蒲團上,神情落寞,怔怔無語。

唐寧出了山門,行了一日有餘,來到鷹暇山大營,到了佟全安屋室前,一揮手,傳音符穿過門縫遞了進去。

很快,石門轉開,唐寧入內,朝盤坐的佟全安躬身行了一禮。

“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佟全安道

“計劃順利,鄭巍已押回山門被監禁起來,唯有張子峰不在計劃之內,他沒有跟著監察隊而來,一直藏身在虛樞山中,是以弟子沒法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已經很好了,雖沒有完成刺殺張子峰,過不在你,是他太過狡猾謹慎了。掌門怎麼說?”

“鄭巍還要留一段時間,掌門沒有後續交代。”

佟全安點了點頭:“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說過此事過後,要給你請功,你想要什麼獎賞?”

唐寧道:“掌門已賞賜弟子五瓶小陽丹,加上師叔先前所賜那張符寶,價值遠遠超過一般任務獎賞,弟子不敢再受賞。”

“魔宗監察隊此次派了多少人?”

“魔宗一共出動五人,由一名築基後期修士領隊,其餘四人都是築基中期修為。弟子與姜師兄斬殺三人,那名領隊和另一名魔宗修士逃生。”唐寧說道,手一翻,將幻影面紗和無影披風雙手遞上。

“弟子託師叔之福,幸不辱命,現將兩件寶物完璧奉還。”

佟全安接過面紗和披風,翻出一金色圓環:“此次你完成任務,斬殺魔宗修士有功,但不能給你劃歸勳功中,這件金環乃是件中品靈器,就當是你勳功和靈石的獎賞吧!”

唐寧接過金環:“多謝師叔。”

他身上靈器有不少,這些年喪身他手下的築基修士有十餘人之多,其儲物袋自然被他奪去,光上品靈器他就有六七件,中品靈器有二十餘件。

此金環雖是件中品靈器,但對他來說絕算不上什麼稀罕之物,頂多拿去置換些靈石。

“去吧!”佟全安揮了揮手。

“是,弟子告退。”唐寧退出其屋室,遁光騰空而起,行不多時,回到自己開闢的那間木屋。

他手中一翻,掏出兩個儲物袋,正是在明霞山中斬殺的那兩名魔宗修士遺留之物。

兩個儲物袋中唯有中品靈器一件,靈石若干以及丹藥數瓶,另外一些雜物不計,並沒有什麼特別有價值的東西。

他將兩人儲物袋中之物整理了一下,靈器、丹藥、靈石等全部納入自己儲物袋,其餘雜物,放歸一處,而後盤腿而坐,閉目煉氣。

…………………

虛樞山內,雄闊的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高大魁梧男子身形來。他伸手一揮,一張符籙飄進洞府內。

不多時,濃霧散去,男子大步而入,到了主室,朝盤坐其上的皓首老者躬身行了一禮:“胡師叔,師傅請您前往議事。”

老者輕輕應了一聲,起身而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中央大殿。

殿內,鄭介懷高坐其上,座下又有兩人,一人鬚髮皆白,乃是幽魅宗長老丘簡,一人身材挺拔,乃屍傀宗長老楊休元。

下方還有一人垂手而立,正是張子峰。

胡虛範入了殿內,向鄭介懷稽首行禮:“掌門,急喚我來,不知有何事吩咐?”

“胡師弟來了,先請坐吧!”

胡虛範依言入座,鄭介懷道:“諸位師弟都知,自本宗監察隊成立以來,抓獲審查不少身份可疑的宗門弟子。可前幾日,在對一名細作抓捕之時,出現了意外,導致本宗三名築基弟子被害,張子峰,你將此事詳細說說。”

“是。”張子峰應道,緩緩將鄭巍之事來龍去脈說起。

胡虛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一直跟隨自己的徒兒竟然是乾易宗的細作,讓他感覺十分難堪,不禁又惱又怒,切齒道:“沒想這個孽徒竟反叛歸順了乾易宗,掌門,此事我確實不知,如若知曉,必當手斃此子。”

鄭介懷擺了擺手:“父子兄弟不相及耳,況乃師徒,今日我並非為了興師問罪,也不是要究竟誰的責任。”

“就在剛才,我收到訊息,鄭巍已到了乾易宗,被歸入他們掌門直隸部,基本可以確定,他就是一直藏在我們內部的細作之一,諸位師弟,這件事情值得我們警醒啊!”

“玄門在我們內部竟然滲透的這麼深,今天發現了鄭巍,那麼沒有發現的呢!還有多少,你我周圍說不定已佈滿了玄門的眼線。”

“我們在此安身立地,就是從乾易宗手中奪食,短時間內,我們兩方誰也不能消滅誰,戰爭拖得越長,情報工作就越重要,如果我們不重視,早晚有一天非吃大虧不可。”

“我決定組建一隻情報隊伍,專門負責對乾易宗的滲透,策反,潛伏。”

“我們初來乍到,人情不知,胡師弟久居楚國,對各種勢力關係網瞭然於胸,我想請你擔任這隻情報隊伍的總負責人,不知胡師弟意下如何?”

聽他此言,胡虛範心下明白,這是在變相的奪權。鄭介懷雖然口中說得好聽,但還是問責的意思。

原屍傀宗的具體事務一向由他處理,底下弟子唯他命是從,現在讓他負責情報路線,那麼屍傀宗的事務鄭介懷自然可以插手進來。

“我已年老,壽元無多,恐怕沒那個精力再管理這方面事情。”胡虛範道

鄭介懷道:“胡師弟無需事必躬親,只需掌握大方向即可,具體事務交給下面人去做便是。”

“我會派可靠的弟子協助你,原屍傀宗弟子被乾易宗滲透太深,我想這次情報隊伍的組建,出了胡師弟掛帥之外,其餘人全有幽魅宗弟子任職。諸位師弟以為如何?”

丘簡和楊休元皆點頭同意。

胡虛範見此心知鄭介懷與他們早已談妥,喚自己來,不過是宣令而已。

特別是楊休元,與他同是原屍傀宗唯二的金丹修士,連他都隨聲附和,同意此議。也不知他們私底下交換了什麼條件,如今自己已是獨木難支,孤掌難鳴。

若堅執不允,到了正式議事之日,鄭介懷同樣會提出此事,到時無論自己答不答應都改變不了,只會落得狼狽收場。

無奈之下,他點了點頭:“既然掌門和兩位師弟都覺得沒有問題,那好吧!”

鄭介懷微微笑道:“有胡師弟操勞此事,我等無復憂矣!為我宗門情報隊伍的成立,今日當痛飲一翻,我有幾瓶好酒,一直珍藏。諸位師弟,請隨我來。”

幾人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

…………

時間如白駒如隙,唐寧自回鷹暇山,一晃三個多月過去了,這一日,他正盤坐在木屋之內,忽然一陣心悸之感傳來,攪得他心神不寧。

他猛然睜開雙目,拿出靈獸袋一看,但見裡面,一隻金色不到寸許大小的犀甲蟻,正撲在一隻兩寸大小的玄色犀甲蟻身上,啃食著它軀體。

唐寧一見之下,大驚不已,只見這隻犀甲蟻全身金黃,觸角奇大,和其他全身烏黑的犀甲蟻形成了鮮明對比,反差極為強烈。

最最讓他驚訝的事,這隻金色犀甲蟻居然在啃食一隻玄黑色犀甲蟻。

它的周圍,其他犀甲蟻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這是怎麼回事?唐寧這一驚非同小可,仔細觀察起來,那金色犀甲蟻撲身在玄黑色犀甲蟻背部,別看它個子小,似乎威勢十足,尖銳的牙齒一點點撕扯著黑色犀甲蟻軀體。

這隻金色犀甲蟻竟然在同類相食,他心下隱隱感覺到蟻后很焦慮,焦躁,甚至還有一絲絲畏懼情緒。

蟻后口中不斷髮生嘶嘶的聲吼,似在呼喚,似在命令,可那金色犀甲蟻卻對它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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