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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惠邵道:“貴宗自駐守鷹暇山以來,屢屢出手攻襲魔宗,道友作為貴宗底下的大將,早已是名揚幽魅宗了。這賞金懸賞表便是根據貴宗弟子殺傷斬獲表現所制定的排行榜。”

“道友居懸賞榜首,據統計,自你們在鷹暇山立營後,兩宗開戰以來,魔宗死在道友手中的築基修士就有七人,其中包括兩名築基後期修士,三名築基中期修士,和兩名築基初期修士。”

“道友也因此而高居榜首,賞金一路高漲,累計到四萬靈石。”

“半年前,幽魅宗組織大量人手,策劃周密,襲擊你們押運物資的各個小隊,其他三隊都斬獲非小,唯有襲擊北原一路人馬,非但沒有立功,反而折損近半。”

“聽聞幽魅宗兩名築基後期修士對陣道友一人,反而落得個一死一逃的狼狽下場。此戰之後,道友可謂徹底名揚魔宗了,賞金一路高漲,位居榜首。”

唐寧沒想到自己已在魔宗內部被掛上了號,還高居榜首,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在沒有強大實力保護自身的情況下,被人惦記絕不是值得慶幸的事兒。

若是自己有金丹修為,倒也無懼什麼,問題是自己只是個築基修士,只能算是玄魔兩宗對抗下的高階炮灰。對於一個炮灰而言,名頭越響就越是危險。

好在有幻影面紗可以改容換貌,否則還真是寸步難行。

唐寧在來到此廟後,便將面紗和披風取下了,這是他的一個秘密武器,不能輕易洩露給別人。

他對蕭惠邵並不是完全放心,多留一手底牌總是沒錯的。

“道友名揚魔宗,是多少玄門弟子夢寐以求而不能得的,怎麼看起來反而憂心忡忡?”蕭惠邵道

唐寧微微嘆道:“得虛名而處實禍,有什麼值得欣喜的?這種名頭我巴不得別人拿去的好。”

“有些人倒是想拿,只是沒有那個能力。能得唐道友相助,我就放心了。”蕭惠邵說道,看了章遷一眼:“他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一點小手段而已。在途中正巧遇上,知曉其是監察隊成員,於是向他盤問了一些事情。”唐寧說道,識海一蕩,將佔據其泥丸宮內的神識收回,章遷霎時間往後一仰,噗通倒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起來。

“說說你的事吧!需要我做些什麼?敝宗佟師叔要我協助你,魔宗監察隊瞭解你多少事情?”

蕭惠邵道:“目前他們還沒查到我,只是知曉有我這麼一號人潛伏在他們內部。我不清楚他們有沒有懷疑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一個替死鬼,取代我的身份對號入座。”

唐寧道:“那張子峰呢?聽說他是監察隊實際掌權人,要不要除掉他?”

“現在還不能殺他,不然勢必引起魔宗高層重視。只有先找到我的替死鬼,再想辦法除了他,才能解除我的嫌疑。”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魔宗是如何知曉你身份的,他們掌握了那些具體線索?”

蕭惠邵道:“一年前,乾易宗曾組織過一次對魔宗的伏擊,劫掠了魔宗眾多押運的物資,此一事,你應該知曉吧!”

唐寧點了點頭,此事他亦有參與其間,當時他率隊劫掠了幽魅宗押運往斷脊山的靈獸。

“就是因為此事,魔宗死傷不說,更損失了五六十萬靈石,故而才成立了監察隊,負責查詢細作。實不相瞞,你們這次行動,關於魔宗的情報訊息正是我送出去的。”

“整個宗門內知曉所有押運路線,及人員配給的,不會超過二十人。除去上面的金丹修士,下面弟子們知曉此事的兩隻手數的過來,而我就是其中之一,再加上我屍傀宗弟子的身份,他們自然會懷疑上我。”

幽魅宗是從老港逃至新港來的,之前一直在齊國境內,是以不大可能有乾易宗潛伏的內線。

縱然有,也不會達到這麼高的級別,而屍傀宗本就是楚國境內的魔宗,誰也不知道乾易宗對屍傀宗滲透有多深,是以監察隊成立後,查詢細作,大多都盯在原屍傀宗弟子身上。

蕭惠邵作為原屍傀宗弟子,又是此事的知情人之一,的確更容易被懷疑上。

“但這些並不是主要原因。”蕭惠邵繼續說道。

“我和貴宗佟前輩是單線聯絡,擁有秘密聯絡渠道,問題就出在這個聯絡渠道上。”

“怎麼說?”唐寧問道

“我們之間的聯絡是以玄鷹傳信的方式,佟前輩專門馴養了一對玄鷹,用以和我保持聯絡。雄鷹在他那裡,雌鷹在我這裡。”

“每次雄鷹從貴宗出發,都會將書信送至萍水郡一洞穴內,我有一隻靈獸潛伏在山洞裡,只要玄鷹有書信傳來,我就能知曉,等我帶著雌鷹前往,取走書信,它才會離開。”

“反之亦然,若我有訊息呈奏,就會將雌鷹放出,他那邊帶著雄鷹前往,取了書信,然後雌鷹就會返回。”

“可在半月前,我心下感應到潛伏的那隻靈獸出了問題。而那隻秘密飼養的雌鷹也整日悲鳴,不吃不喝,不到幾日就尋死了。”

“因此我知曉是雄鷹出了問題。”

“好在我與貴宗佟前輩早料到有朝一日,可能出現身份暴露的危險,並安排了備用聯絡渠道。”

“我再次聯絡上佟前輩,知曉他放出了雄鷹傳遞訊息,我料想定然是那個山洞被監察隊的人知曉,是以埋伏在彼。”

唐寧聽他講完,才明白事情的始末,簡單的說,就是居中聯絡的玄鷹被魔宗監察隊人員發現了,並很有可能取走了佟全安的書信:“他們如何知曉你們的聯絡地點?”

蕭惠邵道:“這些日子,我打聽到,監察隊下屬有兩隻隊伍,專門關注追蹤來往的玄鷹,我想可能是被他們瞎貓碰死耗子,碰上了。”

用追蹤玄鷹的方式,查詢潛伏內部的細作,雖然是笨法子,卻也的的確確有效。

玄鷹是修行界最為方便快捷且安全的聯絡通訊方式之一,凡宗門間的聯絡,大多是以玄鷹傳信方式。

唐寧問道:“佟師叔在書信上說了什麼?有沒有暴露你身份的資訊。”

“上一次魔宗押運靈獸的隊伍被你們劫掠之後,近來又有一批靈獸要運至斷脊山,他要我打聽押運路線及其人員配給。至於我的身份,書信裡沒有提及。”

讓潛伏在魔宗內部的細作打聽押運隊伍的明細,此事本身的資訊量就足夠大了,因為一般人是絕對夠不著這一層面的,能夠打聽得到此事的,在魔宗內部就那麼些人。

此話本身就一定程度的暴露了他的身份,如若書信被魔宗監察隊人員得到的話,的確很危險。

“你準備怎麼做?”

蕭惠邵道:“玄鷹既然死亡,我想他們應該得到佟前輩書信了,此事不解決,我永遠會被他們懷疑監視。必須有一個人取代我,去對應這個細作的身份,給他們一個圓滿的答案。”

“然後再設計一場意外,殺掉張子峰,這樣整件事情就會被人慢慢遺忘,我也就安全了。”

唐寧道:“聽上去不錯,但怎麼讓別人替代你的身份?讓魔宗以為其是我們安排的內線,你有什麼計劃?”

蕭惠邵道:“你們在魔宗內部肯定不止我一個提供訊息的線人吧!如果這個人價值不是那麼重要的話,將他放棄,把所有事情推到他的身上去。”

“我們的確有其他的線人,但都夠不上你的級別,監察隊的人不是傻子,恐怕騙不了他們,反而會適得其反。”

“那就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從符合資格的人選中,挑出一個來,將他打成你們的線人,替代我的身份。”蕭惠邵說道,左手一翻,拿出一張卷宗,展開在唐寧面前:“這幾個人,都是符合資格,知曉魔宗押運隊伍具體動向的人,我們必須從他們之中選出一人來。”

唐寧抬眼望去,但見卷宗上寫有三份人物列表,並繪有畫像。

左手第一人,是一名目秀眉清的男子,年齡約莫三十餘許。名叫鄭巍,築基中期修為,乃是胡虛範的徒兒,也就是蕭惠邵的師弟。

中間一人,燕頷虎鬚,面如重棗,是一名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名為賈世泰,築基後期修為,乃是楊元休首徒。

楊元休是屍傀宗碩果僅存的另外一名金丹修士,與胡虛範統領著原屍傀宗眾弟子。

右側一人,五官俊朗,濃眉大眼,年齡約莫二十餘許,築基後期修為,名楊文秀,乃楊休元侄孫。

這三人,包括蕭惠邵,都是屍傀宗兩名金丹修士的親信,是監察隊重點懷疑的物件,要想偷天換日,瞞過魔宗,必須得這三人其中之一當蕭惠邵替罪人,頂替他的身份才具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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