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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眉頭一皺,楚邦傑掠奪孩童是為了啃食血肉,壓制“病情”,這雲翳是為什麼呢?莫非…

“速帶我去。”

“是。”

兩人出了商鋪,到了一無人處,任廣治腳踏起飛劍,騰空而起。唐寧跟在其身後,行了半日,來到軒廣郡一山林間。

任廣治從懷中抽出一黑色長條物,將引線一拉,長條物直飛沖天,化作絢爛的漫天煙火。

山林各處數道人影腳踏法器騰空而起,來到兩人面前。

“怎麼樣?那雲翳還在此間嗎?”任廣治問道

“定然在此,自他落此山中,我等在這守了三日,沒有見任何人出入此山林。”一人答道

唐寧問道:“他什麼修為?”

“煉氣八層修為,那日就是我一直尾隨著他來到此山。”另一人答道

唐寧點了點頭:“你們繼續守著,我去尋他。”

說罷化遁光而下,此山延綿十餘里,唐寧落入山林中,神識放出,逐步搜尋。

以他的修為和神識力,全力搜尋,方圓七十丈之內,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逃得出他的神識搜尋。

一般的築基中期修士,神識最大範圍只能覆蓋方圓四五十丈,因他修煉神遊決,神識錘鍊的比一般人更強,因此能覆蓋七十丈之地。

唐寧在整座山峰進行地毯式搜尋,只不到一個時辰便發現了雲翳藏身之處,在一個蔓藤遮掩的洞穴內,他神識探知,有一人盤腿而坐,周身有靈力懷伺,洞穴角落處,還發現幾個有呼吸的孩童。

唐寧遁光一閃,入了那處洞穴,雲翳發覺有人潛入,猛然睜開雙目,待要逃離,卻為時已晚。

唐寧來到他身側,一隻手抓向他肩臂,滾滾靈力向他周身湧去。

那雲翳一聲低吼,全身蠻肉凸起,將衣裳撐破,整個人身形壯大了幾圈,死死抵抗著靈力侵襲。

可憑他煉氣八層修為哪能突破唐寧靈力禁錮,唐寧全力出手之下,他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唐寧俯身靈力入他體內,發現他身體情況和楚邦傑差不多,體內五臟已化作一團黏糊。

莫非幕後另有其人,這雲翳也只不過是另一個楚邦傑?

唐寧不敢貿然對他施展控魂術,怕他如楚邦傑一樣完全失去理智。

他方才想要逃離的舉動表明他並不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唐寧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封住他湧泉穴、靈海穴、泥丸宮。左手一翻,一顆丹藥灌入其口中,手指一點,一道靈力注入體內,沒一會兒,雲翳悠悠轉醒。

其一睜眼,見唐寧在側,面色大變,一個躍起便欲逃走。猛然間感覺到周遭大量靈力向自己擠壓而來,壓的他動彈不得。

雲翳又驚又怒:“晚輩與前輩無冤無仇,前輩意欲何為?”

唐寧見他神志清醒,心下微微鬆了口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需如實答來,若冥頑不靈,我即刻摘了你腦袋。”

“不知前輩要問什麼,晚輩說了,前輩就會放過我嗎?”

唐寧冷哼一聲,手指一點,一道靈氣激射而出,洞穿其腹部,留個一個小指大小的透明窟窿:“你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本嗎?”

雲翳腹部貫穿一個空洞,卻似若未覺,臉上沒有半分痛苦之色,他神情一陣變幻,最終不得不屈服:“前輩請問吧!”

唐寧見他這幅模樣,心下思量,這恐怕是第二個楚邦傑。於是問道:“你姓甚名誰,什麼來歷,從實說來。”

“在下名徐雲翳,原江東旬安郡人士,世代耕田為生,五十年前,吾師從我家過,將我收為徒兒,自此隨他修行,踏上修行之道。”

“你師父是誰?”

“與我一樣,一介散修,姓名不足道,他自稱西柳道人,三十年前已坐化了。”

“楚國太子楚邦傑所患病症是不是你搞得鬼?”

“和我沒有關係,我要有那般能耐,焉能被前輩所擒?”

“那他為什麼會如此?五臟俱無,神識碎裂,卻能與常人無異。”

雲翳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為什麼偏偏這麼巧,你會找上他?”

“因為他和我患了一樣的“病症”。”

“這不是你能找上他的原因,你一個散修既無情報來源,又無家族勢力,你怎知道他和你患了一樣的病?”

“此事純屬巧合,前輩或不信,但晚輩所言句句為真。我途經汴京,經過東宮太子府附近,能隱隱感覺到周圍有和我一樣氣息的人,我順著這感覺尋找,就找到了太子楚邦傑。”

唐寧眉頭一皺:“什麼感覺,說清楚些。”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真要形容的話,似血脈中的聯絡,我能感覺的到周圍有同我一樣“病症”的人,越靠近他們,我血液翻滾的越強烈。”

唐寧盯著他默然不語,心靈感應,血脈聯絡。

修行界這類秘法多不勝數,別人不說,自己茹茹就和自己種下過“心命結”,照她說法,不管離的再遠,也能感覺到自己存亡。而她師父也能透過秘法感應到她的方位。

“你以前可曾與楚邦傑相識?”

“從未會過面。”

“你們為什麼要捕抓那麼多孩童?”

徐雲翳神情悽愴道:“我也不想如此,但為了活命不得不如此,那些童男童女是我們救命的藥。”

“此話怎說?”

徐雲翳道:“我們一旦發病,神志會陷入昏聵,自己做什麼完全不清楚,只是異常渴望血食,那種感覺難以形容。一定要說的話,就像人在沙漠中受烈焰炙烤渴望有水一樣,我們發病的煎熬程度比之百倍有餘。”

“只有人的血肉能夠緩解那種痛苦,而未經人事的童男童女血肉則更為鮮美解渴,因此我們抓那些孩童作為解藥。誰也不想這樣,活的半人半鬼,但沒有辦法,這不是能夠自我控制的。”

“一旦發病,啃食血肉便成為本能,那時神志會昏迷,只依照本能行事。”

唐寧道:“你抓這些孩童就是為了“治病”嗎?你怎知童男童女的血肉更有利於緩解你的病症?”

徐雲翳苦笑道:“吃得多了,就知道了。”

“我觀你現在神志清醒,與常人無異,你大概多久發一次病?發病的時候自己知曉嗎?”

徐雲翳道:“平常沒事時確實與常人無異,發起病來就完全憑本能行事了。每至月滿之時便會病發,月滿前幾日能隱隱感覺到,身體會無比狂躁,神志會逐漸不清醒。”

唐寧沉默了一會兒,心中思量,月滿之日,是一月之中陰氣最為濃郁之時,天地是由陰陽二氣交匯而成的,日代表陽,月代表陰,月滿則是至陰。

徐雲翳與楚邦傑都是月滿發病,會不會與天地陰氣驟增有關?

“楚邦傑是個凡人,他不知曉自己體內情況,你是個修士,應知曉體內五臟已經溶解,你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實不相瞞,最初我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也嚇了一大跳,後來就慢慢習慣了。若說感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除了發病的時候,其餘時間,我與常人無二。”

“你什麼時候患的此病症?”

“約莫四年前吧!”

“什麼時候五臟開始溶解的?這一過程持續了多久?”

“我不知道。”

唐寧眉頭一皺:“怎麼會不知道?”

“的確不知道,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包括是怎麼患病的。我只記得我人生前三十年和最近幾年的事情,中間有一段時間我什麼都記不清了。”

“那你第一次發現自己體內五臟溶解是何時,總該記得吧?”

“四年前,我在華南鳳崗郡一處荒郊野嶺醒來,那時候我發現了自己體內的異樣,至於之前的事情我什麼都記不清了。”

“你患病以來,除了五臟溶解和發病神志不清之外,自身還有什麼異於常人的變化嗎?”

“飢餓,特別飢餓,我每日要吃好幾顆辟穀丹,另外,我似乎感覺不到痛楚。”

唐寧道:“我在擒拿楚邦傑的時候,他正好發病,不顧一切向我衝來,我將他身體打得千瘡百孔,穿透了無數窟窿,他絲毫無礙,你也是一樣嗎?”

“我不知道,我自患病以來從未受過大傷。那一日,有一修士闖進東宮府,和楚邦傑交上手,楚邦傑胸口被貫穿一個空洞,我才知他不懼刀劍破體之傷,至於我是不是和他一樣,我沒試過。”

“那個修士是我派去的,他最後怎麼樣了?”

徐雲翳道:“被我們吃了,那日正是發病之期,我早有儲備,吃過幾個嬰孩後已經抑制了病情,聽得府內異響,我趕過去一看,那修士正與楚邦傑戰至一起,我出手相助,將他殺了。”

“我病情雖得到控制,可一番打鬥,神志又有些恍惚,心底渴望血肉,於是和楚邦傑一道將他分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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