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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虛體嗎?那方才攻擊他的是什麼?

那白焰實實在在對他靈力護罩造成了損傷,不可能是幻化之物啊!

此時又一道身影襲向他,唐寧乾脆任由他施為,也不反擊,他倒要看看這古怪術法的隱藏竅訣。

周圍身影一道接一道的攻向他,奈何二者修為差距實在過大,無論蕭墨白使什麼法子,也無法徹底擊破唐寧靈力護罩。

唐寧在其輪番攻擊逐漸看出了其術法要訣,蕭墨白的眾多身影中,只有一個是實,其餘所有都是虛影。

但他可以在眾多虛影中隨意轉換,一念之間,可以虛化實,以實化虛,虛影實體之間任意切換。

唐寧看破了這點,不再跟他糾纏,右手一翻,一金缽握在手中,向上一揚,金缽迎風而漲,化為十丈大小,將周邊數十道蕭墨白身影包括蘇嬌弱,及老婦悉數籠罩其間。

蕭墨白被困金缽內,猶想負隅頑抗,他雙手一結印,口中噴出一白焰蓮花,化作兩三丈大小,向頂上金缽襲去。

金缽壁體安然無恙紋絲未動,白焰蓮花沒多時便自行消散。

唐寧朝金缽輕輕一點,那金缽內發出數十道金光同時擊向蕭墨白的幾十道身影。

蕭墨白避無可避,左手翻出一個盾牌護住自己身形。

金缽內源源不斷金光擊在盾牌上,沒多時,盾牌便四分五裂,散落一地,一道金光穿體而出將蕭墨白腹部洞穿一雞蛋大小的傷口。

“蕭大哥。”蘇嬌弱一聲悲呼,她護住張氏躲在角落,那些金光並沒有攻擊他。

“蕭公子。”張氏亦驚呼

蕭墨白單膝跪地支撐著身體,面上毫無血色,斗大的汗珠似雨般順著面頰滑落而下。

唐寧手一招,金缽騰空而起以肉眼可見之速迅速縮小回到他手中。

他身形一閃,來到蕭墨白身側,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你功法不錯,但僅憑煉氣修為就想抗衡築基修士未免痴人說夢,說吧!誰派你來的?”

蕭墨白抬頭道:“要殺就殺,何必多言。”

“唐前輩,此事皆是由嬌弱一人引起,與蕭大哥毫無關聯,求你放過他吧!嬌弱自當與前輩回去受罰。”蘇嬌弱至其身前跪下,扣頭道。

“此事說到底由老身而起,老身願以命抵命,望仙長饒恕蕭公子一命。”張氏亦上前跪拜道。

蘇嬌弱腦袋磕的彭彭做響,額頭鮮血直流。

唐寧並不理會,只是望著蕭墨白淡淡道:“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亦不想為難你,我只想知道你背後是何人指使,你告訴我後自當放你離去。”

蕭墨白笑道:“蕭某一介散修,孑然一身,一生所圖不過自在二字,從不受他人之命,何來背後指使之人。”

“沒有指使之人?那是與竇家有仇?”

“竇家雖多行不義,卻也禍害不到我一介散修身上,與他素無瓜葛。”

唐寧笑道:“既非受人指使,又無仇怨?憑你區區一個煉氣修士也敢招惹竇家?莫非得罪竇家對你還有什麼好處不成?你這話未免自相矛盾。”

“何必說利,亦有仁義而已。”

亦有仁義而已。唐寧心頭一震,輕聲喃喃道。見其一臉正氣,腦海中又浮現出浮雲觀地室中的情景,心內掀起軒然大波。

他原本認定蕭墨白身後必有指使之人,而這人實際目的可能是衝著自己而來。

是以對他們下落十分上心,令秦川所有情報站全力探查其形跡,一接到情報站彙報便馬不停蹄趕來。

可是當他在破廟中看見蕭墨白第一眼,見他滿面英雄之氣,直覺告訴他,他之前判斷有誤。

直到蕭墨白對他發起攻擊,帶著蘇嬌弱與張氏逃亡時,他心內已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測。

如果說他帶蘇嬌弱而逃是因為利益捆綁關係的話,怕蘇嬌弱供出背後之人,那麼帶著張氏這麼一個普通老婦就沒有任何理由能說的通了。

“這人怕不是是個二愣子吧!”他當時如是想道。

“唐前輩,求您大發慈悲之心,放過蕭大哥和祖母,所有事情嬌弱一力承擔。”蘇嬌弱見他怔怔失神,趕忙說道

唐寧看了她一眼,見其額頭上已嗑碰的頭破血流,問道:“竇家那麼多女修,為什麼,只帶你逃?莫非,他鐘情於你?”

“蕭大哥豪傑之士,又怎會心慕於我?況嬌弱是有夫之婦,又在望西川閣樓數年,如何配的上他。只因他憐祖母孤弱,誠心可憫,故而一路相護。”蘇嬌弱道,當下將蕭墨白與張氏之約從頭敘來。

唐寧默然良久道:“竇家這幾日抓回不少逃走的女修,已從她們口中知曉望西川的暴動是你從中作梗,為始作俑者。”

“竇家兩名築基修士竇博倫,竇柄之正對你進行追捕。你們逃亡了這麼多日,才到此地,現他們還不知你們方位,一旦得知,以築基修士遁速,一日之間可遊歷秦川,你們焉能逃的出他們手掌?”

蘇嬌弱慘然道:“都是我連累了蕭大哥,否則他早已出了秦川,前輩可抓我回去,請放過蕭大哥。”

“罷了,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既來了,我也不白跑一趟。”唐寧道,體內靈力噴湧而出,罩向三人。

蕭墨白見此,還想反抗,奈何體內靈力已消耗的七七八八,加上身上傷勢,完全掙脫不了其靈力禁錮。

其餘二人更別提了,絲毫反抗不了,三人被靈力包裹著隨著唐寧騰空而起,激射而去。

蘇嬌弱口中猶自稱饒不斷,喋喋不休。

直至行了一段路後,她才發現方向不對,竇家在西面,而唐寧帶著幾人卻是往東而遁。

“唐前輩,你這是帶我們去哪?”

“送你們一程,出了秦川后,你們便自求多福吧!”

“啊?”蘇嬌弱一聽此言又驚又喜,蕭墨白同樣一愣,停止了掙扎,問道:“你不是受竇家之命來抓捕我們的嗎?”

唐寧冷哼一聲:“你未免太高看他們了,就憑他竇家,有那麼大能耐可以命令我?”

“既不是抓我們回竇家,那您為何不遠千里來尋我們,還,還打傷蕭大哥。”蘇嬌弱道

“我不是說了嗎?來此目的是為弄清你們背後主使之人,既無主使之人那便罷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是抓你們回竇家的。倒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襲人,負傷是自討苦吃,還要我行禮賠罪不成?”

蘇嬌弱這才恍悟,面有愧色道:“是我誤解了前輩,我在望西川閣內見前輩與竇家諸人談笑風生,關係匪淺。便誤以為前輩與他們蛇鼠一窩,沆瀣一氣,因此未加多審量,嬌弱向您賠罪了。”

唐寧沒應聲,攜著幾人一路向東飛遁,約莫兩日後,遁光落入一山林間。

唐寧收回他們身上的靈力禁錮,帶著三人飛遁了兩日,他靈力也有些吃不住了,面色微微有些蒼白。

“此已到達中原之境,出秦川千里,想來竇家不會追索至此,但你們仍需小心行事。”

“多謝唐前輩相救之恩。”

“老身謝仙長大恩。”蘇嬌弱與張氏躬身行了一大禮道

唐寧擺了擺手:“你們不必謝我,若果真存感激之心的話,他日若不幸被竇家之人逮到,只不要供出我就好。”

“前輩請寬心,若覆被竇家抓獲,有死而已。竇家絕不會從我祖孫二人口中得知前輩的隻言片語。”蘇嬌弱道,看向蕭墨白。

“蕭大哥,現咱們已出秦川,不知蕭大哥意往何處?不若一道走吧!嬌弱承大哥重恩,不知何以為報,若不嫌棄,願為一奴僕,在庭前執帚掃灑,終生伺候。”

蕭墨白道:“我孤身一人漂泊慣了,喜好四海為家,何須掃灑之士,蘇道友言相救之恩其實過矣。我不過是愛管閒事兒的毛病發作,之所以大鬧浮雲觀與望西川,更多的是為一掃胸中不平之氣,蘇道友無需為此事太過介懷。”

蘇嬌弱與張氏對視一下,向其倒身下拜,磕了三個響頭方起身。蘇嬌弱攙扶著張氏兩人遠去。

目送他們遠去,直至身影消失,蕭墨白朝唐寧一拱手:“告辭。”

他服下了丹藥,早止住了血,這兩日腹間傷勢已有所好轉,但要想痊癒,至少得旬月之功。

畢竟腹肚破了貫穿了一個大洞,不是小傷,是以他此刻面色仍是很蒼白。

“你要去哪?”唐寧開口問道

“不知道。”他頭也未回答道

“不要再回秦川了,竇家的事就到此為止,以你的修為不是他們敵手,以卵擊石,智者所不為。”

他回過頭看著唐寧,好一會兒道:“你不像玄門中那些無恥之輩,竇家所做作為難道不知?為何與他們朋比為友,糾纏不清。”

唐寧道:“任何一個宗門,群體,都有好有壞,有善有惡,有智有愚,有志存高遠的人,有隨波逐流的人。所謂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亦必有奸邪。以類比人,豈不荒謬?我雖與竇家交好,但他是他,我是我。”

蕭墨白轉身而去:“我非智者,竇家亦非堅石。”

唐寧略一皺眉,聽其話中之語,似乎仍要找竇家麻煩。

非智者,非智者。他望著其遠去的身影楠楠道,右手一翻,自儲物袋中拿出一紙條文。

是前日宗門給他的回覆,上面寫道:需查明竇家勾結魔宗的切實證據方可。

難道那麼多條人命,憑竇家殘忍跋扈,毫無人性的行徑還不比區區一個勾結魔宗之罪嗎?

唐寧怔怔望著碧空,右手輕輕一握,條文化作齏粉,灑落地面,隨風飄散。

若是沒有那麼多智者,這天下或許會更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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