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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門外敲門聲響起,唐寧睜開眼,正想起來,身子卻被柳茹涵死死纏住。
唐寧輕輕推了推她:“茹茹,茹茹,快起身,有人來了。”
柳茹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身子往他懷裡又擠了擠,臉蛋輕輕蹭他臉蛋。
“有人來了啊!”唐寧又說了一遍
柳茹涵這才聽清楚了,鬆開抱著他的小手。
唐寧掀開被子下床開啟房門,外面天方泛白,濃霧繚繞,王德胡矗立在門口,門開啟,他走了進去:“我馬上要走了,過來看下你們。”
聽聞此話,唐寧心裡突然有些不捨,他們相處時間並不長,只有一天而已,可這不捨的感覺卻是那麼真真切切。
他雖然嘴上總說著是因為沈大人的命令,可唐寧明白,他是個好人。
他明明可以隨便找個地方安排他們住宿,卻把他們接到了自己家裡。
明明可以隨便找個鐵鋪,店鋪打發他們,卻不辭辛勞的送他們來到這裡,只因唐寧說過一句,父母被人殺害,他便記下了,送他來習武。
“你在這裡好生跟他們學習武藝,就算報不了仇,學一身好武藝,養活自己總不成問題,了了見老朋友的心願,沈大人交給的任務也完成,我走了。”王德胡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王大叔。”唐寧喊住他
王德胡回過身。
唐寧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謝謝你。”
“謝沈叢楠大人吧。”
唐寧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
柳茹涵走過去小手擦了擦他額頭上的灰塵。
唐寧拉著她手將門關上,又鑽進被窩裡,柳茹涵抱著他,臉蛋兒和他貼在一起。
兩人在被窩裡膩歪了一會,天色越來越亮,門外隱隱傳來人的說話聲。
又過了一會兒,說話聲越來越大。
“茹茹,咱們也起床吧!”唐寧開口說道,話音剛落門外敲門聲響起。
兩人下了床開啟房門。
一個黑衣男子站在門外,身材挺拔,神色冷峻,身後揹著把黑色長劍:“你是王德胡昨天帶來的?”
“是。”唐寧點了點頭
“跟我來。”男子說完轉身離去。
唐寧拉著柳茹涵小手趕忙跟上。
兩人跟著他一路走出了府門,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男子鑽了進去,兩人也跟著他鑽進馬車裡。
馬車啟程,唐寧拉著柳茹涵小手坐在一側,男子坐在另一側,雙手放在雙腿上,上身挺的筆直,馬車晃晃蕩蕩,他的身體卻紋絲不動。
“我們去哪啊?”唐寧小聲問道
男子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唐寧不敢再問
不知行駛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男子起身下了馬車,唐寧自然跟著下來了。
這裡是一處山谷,周圍被群山包圍,鶯啼鳥鳴之聲不絕於耳。
不遠處一群和唐寧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肩上擔著兩個水桶健步在山路上。
樹葉微微響動,一個男子從半空掠過一個翻身停在他們面前。
這男子同樣一身黑衣,嘴裡叼著根竹籤,嘴角似笑非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呦,齊師兄,你怎麼有空來了。”
“這兩個人交給你。”
“不是吧!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收人啊!還一個女娃,咦,長的還不錯。”
“是師傅的命令。”
男子撇了撇嘴:“跟我來吧!”
“這裡是你們住的地方,我的名字是秦洛,你們可以叫我秦總教頭,你們今天先休息一天,隨便走走看看,明天開始和他們一樣練功,那邊是廚房,你們看著他們什麼時間吃飯,跟著他們一起吃。”男子將兩人帶到宿處開口說道
“那個,秦總教頭,我跟著他們一起練功,那她呢!”唐寧小聲問道
“是哦,我差點忘了,還一個女娃,該怎麼辦呢!這樣吧!明天我再安排她。”
男子走後,唐寧和柳茹涵進到房間,這個房間比起馬幫內的客房就大大不如了,小而簡陋,好在還算乾淨。
在房裡呆了一會兒,接近中午的時候,唐寧看見那些人紛紛向一廳房而去,便拉著柳茹涵也向裡面走去。
剛一進去,人群目光就刷的一下朝他們看了過來。
被好幾十號人盯著看,感覺很是彆扭,唐寧低著頭走到一個人身後自覺排著隊。
“你是誰?怎麼從沒見過你。”唐寧前面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人問道
“我是今天才來的。”唐寧小聲道
“怎麼今天還會有人來,不是已經過了招人期限了嗎?”那孩子疑惑道
唐寧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說道:“我也不知道。”
“她是誰?怎麼還有女孩。”
“她是我妹妹,跟著我一起來的。”
“哦,我叫顧承乾,比你早來兩個月。”
“我叫唐寧,她叫柳茹涵。”
柳茹涵一直低著頭,小手緊緊拉著唐寧的手。
唐寧跟著隊伍向前走,到櫃前領了自己的飯菜,找到角落的一個桌子坐上下。
柳茹涵跟在他後面,兩人吃完飯回到房間。
“咦,你們住這啊!”正準備走進去,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唐寧回頭看去,一個五官端正,面板白皙的男孩望著他們,正是剛才和他說過話的顧承乾。
“你們住這裡啊?”顧承乾問道
唐寧點了點頭。
“我住這,在你們旁邊。”
這條走廊上一共有四間屋子,唐寧住的是第三間,顧承乾指著第二間說道
“你不需要練功嗎?”唐寧問道
“每天吃完飯後有一個時辰可以休息,我正好沒事,能到你們屋子坐一下嗎?”
“進來吧!”
三人進了房間,顧承乾坐在凳子上,柳茹涵緊靠著唐寧坐在床邊。
“這裡的人都是兩個月前到的嗎?”唐寧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了,有些已經呆了一年,有些呆了兩年,還有些呆了三年。”
唐寧點了點頭,難怪剛才在廳堂的時候他看見好些人明顯要比他們高大好多:“是不是所有人都要呆滿三年才能離開?”
“也不是所有人,大部分人都得呆三年,他們每年都有一次考核,考核透過了就可以成為馬幫的正式弟子。”
“正式弟子?”
“對啊!只有透過了考核的才是正式弟子,會進一步傳授功法,要是三年都沒有透過考核就只能成為馬幫的外事弟子。”
“你知道馬幫是做什麼的嗎?”
“我當然知道了,我告訴你。”顧承乾神色得意:“馬幫是咱們楚國最大的綠林幫派,楚國所有馬匹的買賣交易都有馬幫登記,這一代馬幫幫主叫崔逸林,江湖人稱劍雨書生,他是公認的劍術宗師,也是楚國四大高手之一。”
“劍雨書生?”
“沒錯,因為他的劍術極高,施展起來劍如雨一樣又快又密,加上他本人總是一副書生打扮,所以人稱劍雨書生。”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西舟鐵臂王德胡?”
“西舟鐵臂?沒聽過,對了,你們從哪來的?”
“我們是從安寧郡過來的,你呢?”
“我是東盛郡來的,我家是開鏢局的,我爹讓我來這學習上乘武藝,回去接管鏢局。”
整整一箇中午,兩人都在聊這聊那,唐寧來這後什麼都不懂,能找個人問問當然求之不得,顧承乾是個開朗的性子,能有機會展示自己的博學,自然知無不言。
直至下午練功時間到了,顧承乾才離開,並和唐寧說好晚上還來。
下午的時候唐寧拉著柳茹涵在這附近轉了一圈,傍晚吃完飯,顧承乾如約而至,兩人又談了許多。
晚上,有人送來了一套青色的衣服,並告訴他明早什麼時辰到哪個地方集合。
第二天一早,顧承乾就敲門叫醒了唐寧,其實不用他叫,唐寧早醒了,因為今天就要和他們一起練功了,而昨天晚上顧承乾說過如果晚到的話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他是早醒了的,可柳茹涵睡的正熟,兩人身子緊緊摟一起,他又掙不開,所以在床上多躺了一會兒。
“唐寧,唐寧。”顧承乾敲著門在外面大喊。
柳茹涵睜開眼。
“茹茹,我要去練功了,你再睡一會吧!”
柳茹涵鬆開手,唐寧出了房門,跟著顧承乾來到一處山腳下,等他們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二十多人排著四個佇列站在那裡了。
唐寧排在顧承乾後面,陸續有人加入到佇列裡。
過了一會兒,一個黑衣男子來了,所有人都挺直了身體。
唐寧昨天聽顧承乾說過,穿著這種黑色衣服的即是馬幫的正式弟子,這個人名叫習啼,是他們的教頭。
所有弟子都是按習武時間長短分開練功的,這個地方是新進弟子的練功處,練功滿一年的在另一處,兩年的又再另一處。
唐寧算了下這裡的人數,包括他自己一共三十二人。
習蹄走到他們前面,眼睛掃了一遍所有人,他神色嚴肅,不苟言笑,和唐寧昨天見過自稱總教頭的秦洛截然不同,有點像送他來的那個姓秦的男子,可氣勢上又不如他。
他特意看了唐寧一眼,但沒說什麼,想來是秦洛和他說過了。
“開始。”他開口說道,所有人向山上跑去。
唐寧跟著他們在後面小跑著,這是每天練功的第一個功課,跑山。
跑了沒多久,他就感覺有些受不了了,大口喘著氣,勉強跟著前面的顧承乾。
顧承乾也在喘氣,只是沒他那麼厲害。
從這裡上山然後從東邊那裡下山回到原點,總共十里路。
跑山不同於跑平路,體力消耗要大的多的多,唐寧從小就跟著父親上山,山路走過不少,可從來沒跑過。
“你別急,注意要控制呼吸。”顧承乾開口說道
又跟著跑了一會兒,唐寧感覺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頭暈目眩,雖然這個時候整個隊伍的速度都慢了下來,但他已經堅持不住了。
他不得不脫離隊伍靠在樹邊蹲了下去,身體裡面翻江倒海一般,難受的緊。
看著隊伍越來越遠,他很想站起來追上去,可力不從心,四肢無力,腿腳發軟。
面前遞來一隻水壺,唐寧抬頭一看,正是習蹄。
唐寧接過水壺喝了一大口水,習啼拿過水壺道:“前面只有一條路,沿著這條路一直走。”
說完向著隊伍追了上去,他的腳步跨的很大,一步有一丈遠,人就像鶴一般,輕飄飄的,每次落地腳尖只輕輕一點又跨出下一步。
唐寧休息一會兒,感覺身體好多了,站起來向前走去。
走了很久,前面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他不知道路還有多遠,只能喘著大氣一直往前走。
等到他下山回到原地的時候,只有習啼一個人在那裡。
此時他全身早已是被汗水完全浸透。
習啼拿出兩個饅頭給他:“這是早飯,他們已經吃過了,休息一刻鐘,準備下一個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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