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你留下，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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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再次圍過來，按照設定好的劇情對鄒月指指點點，鄒月也只需要按照劇情惶恐不安，不斷的否定。

可是劇情是異端構建的，鄒月不屬於劇情中的npc，她不需要按照劇情去走。

鄒月就地坐下，把手腕上的小竹籃放下，放在哭天搶地的異端身邊，說：“有牛奶和溏心蛋，吃嗎？”

異端當場愣住，哀嚎聲戛然而止。

她不是應該否認嗎？

不是應該害怕嗎？

為什麼要請她吃溏心蛋和牛奶？

當事人脫離劇情，周圍的人也好像被按住暫停鍵。

“你還在長身體，兩個溏心蛋，一盒牛奶，都是熱乎的。”鄒月把溏心蛋和牛奶推過去，她脫下手套剝開雞蛋。

她對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說“你孩子啊長身體”。

這句話、這個行為都充斥著怪異。

但是異端沒有反駁，就連貪婪垂涎的暴動也逐漸安撫下來。

她猶豫了一會兒，竟然敢慢慢拿起雞蛋，將溏心蛋剝開，嫩滑的雞蛋咬了一口，熱乎乎的，還有一點屬於雞蛋的腥味。

但是、但是……

老太太捂著臉，涕泗橫流。

鄒月說：“吃完再哭，天氣冷，哭完都涼了。”

異端看著她，強行憋住了淚意，可以說非常乖巧的陪鄒月吃東西。

周圍的人散了，好像不需要他們再去走劇情。

早已灰敗的身體有了暖和的食物，她已經無法消化，但是蒸騰的熱意充斥她身體每一個角落。

“垃圾不要亂扔。”鄒月對她說。

老太太懵了一下，隨即乖巧的把蛋殼和牛奶盒拿起來丟進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的她扭頭看向鄒月，話語在喉嚨間滾動許久，憋了半天，走的時候對鄒月說：“謝謝。”

她佝僂的身體漸行漸遠，很快失去蹤跡。

鄒月心裡已經構建出了大概的來龍去脈，只需要一個契機這方“異區”就能得到化解。

第三日清晨，鄒月的門準時被敲響，這一次沒有那麼急促，但也絕對稱不上平靜。

門一開啟，龍成、趙明賀、何曉月一個不少，只是何曉月嘴裡不斷重複著什麼，看著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

她仔細聽了一下，她說的是“不是我”“不是我”。

昨天她都沒這麼不正常。

鄒月把煮好的溏心蛋和牛奶放在茶几上，“溏心蛋三塊一個，牛奶五塊一盒，掃碼支付。”

趙明賀：“……”

龍成：“……”

這個時候還知道賺錢的恐怕只有她了。

老老實實支付。

吃她的總比外面的安全許多。

“昨天異端襲擊了何曉月，沒成功。”龍成一口一個雞蛋，他一下買了五個，似乎都不太夠。

趙明賀補充，“我去何曉月家裡附近檢查了，沒什麼異常。”

鄒月再打量何曉月，龍成解釋，“被嚇的，估計精神不正常了。”

“還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你有什麼線索嗎？”趙明賀問她。

“嗯。”鄒月換了一套白雪公主黃白配色的睡袍，窩在專屬她的單人沙發上。

“受害者是個小學生，男女不清楚。放學的時候扶老奶奶過馬路，被訛，父母也許是認為他丟人進行了棍棒教育……”她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或許也可以稱之為‘家bao’。”

事件發生的時間在下午四五點，這個時間段是小學生放學的時間。異端說的“傻比”，以及鄒月昨天的試探，加上時間，都指向受害者的年齡階段。

這和趙明賀二人猜想差不多，只是他們不知道對方是小學生。

或許是下班的年輕人？

四五點也有下班的年輕人。

龍成因為嘴賤把這話說了出來。

鄒月看了他一眼，笑了聲，譏諷道：“現在還有多少955的工作？五點鐘下班？你醒醒吧。”

龍成被噎的不輕，他哼了一聲，扭頭喝牛奶。

趙明賀對二人拌嘴視而不見，他繼續說：“但是我沒有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鄒月搖頭，“不需要。跟我來，不要太靠近她。”

鄒月進了廚房，和昨天一樣拿了溏心蛋和溫熱的牛奶。

她一出現在紅綠燈路口那個步履蹣跚的老太太就緩慢的朝這邊走來。

老太太看見鄒月的時候眼底還是有藏不住的惡意，但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小籃子裡的雞蛋上。

鄒月拉開餐館擺放在外面的椅子，把雞蛋推給她，“吃吧。”

老太太也不客氣，安靜的剝雞蛋，喝牛奶，簡直乖巧到令人瞠目結舌。

趙明賀和龍成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們經常採用第一種方式，找到異端形成真相由此化解異端。但都是先採用武力讓他屈服，然後再進行疏導。

還真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和諧的一幕。

那個異端不僅乖巧的吃東西，還知道收拾垃圾。

這……

他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謝謝。”老太太哽咽的道了聲謝，轉身要走，完全沒有進行流程的想法。

鄒月看著她彎著腰的背影，說：“‘異區’形成到結束只有三天時間，我們出不去就會死在這裡，成為你的養分。”

老太太停住腳步，她沒有轉身，想來內心處於掙扎的狀態下。

同樣的，鄒月也在給她機會，端看她怎麼選。

好一會兒了，老太太轉過身，她對鄒月說：“我可以放他們走，但是你得留下。”

她已經死了，但是這樣的溫柔她想留下，永遠的陪伴她。

“不行。”

“可以。”

龍成和鄒月異口同聲說出。

鄒月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龍成不自在的撇過目光，耳朵都紅了，“都是夥伴，怎麼可能放任你死在這裡？”

趙明賀也點點頭，他們的身份，以及這兩天的情分，都不允許放棄鄒月。

這是個能人，不應該死在這裡。

異端不動，只是森冷的目光注視著他們，“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要麼都留下，要麼她留下，你們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龍成很固執，他覺得鄒月會拒絕，又說：“把你留在這裡對不起我的職責。”

也對不起他的良心。

“你呢？”老太太看向鄒月，似乎只有她的選擇才有意義。

鄒月笑了一聲，明媚而張揚，似乎一直冷漠的她都是偽裝，這才是她原本的性子。

“我不是早就說了嗎？我選擇他們滾蛋，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