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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戰許久後,林滿六與月寒枝眾人終究是敵眾我寡,一開始勢均力敵,漸漸地因為東都守軍眾多,弈劍山莊眾人壓力開始加劇,一些東都守軍看出了正門前的那短衫和粉衣少年難以對付,除卻被兩人盯上之人,其他人都刻意迴避,轉向攻擊其他人。
月寒枝見有同袍被東都守軍圍攻擊傷,他雙劍並使向前遞出,徑直衝向那圍困所在,隨後數劍猶如一道彩色流光,直接將那困陣破解,得以解救出受困的同袍,而林滿六那一側卻是,眾人皆是避開他的出劍,不與他正面對敵,只得短衫少年自己追擊近處目標。
街巷上的那名身穿炎陽甲冑的男子,看向村落入口處,他自然注意到了這名殺力顯著的少年,他在街巷上細細盯著,直到林滿六連斬十人之後,他開始帶著憐憫的聲音開口說道:“可惜了,如此技藝不能為我所用,只能將你掩埋了”。
卻邪將領說完後,開始抬起自己的鐵弓,從背後捻出一支黑色羽箭,打在弓弦之上,開始將弓拉如滿月,對準了內城街巷入口處,那名手持雙劍的短衫少年,卻邪將領心中唸叨到在他下次殺敵之時,就讓他一同去死。
林滿六手中短劍揮出,被那東都守軍閃躲開來,短衫少年一個前撲,左手手腕擰轉,手掌往右胸位置一收,倒提的山野行便直立在胸前,向那閃躲的東都守軍再一次的刺擊,山上的那名卻邪將領也在等著少年刺殺那名東都守軍時,離弦射箭。
但突然卻邪將領感覺到,身後脖頸位置突然一寒,以他行軍多年的直覺,立即做出反應,原本瞄準了林滿六的羽箭,瞬間調轉方向朝自己後方射擊,根本不管身後走上來的究竟是誰,“嗖——”的一聲,但後續卻沒有了任何響動聲音,這一箭射空了。
卻邪將領警惕地檢視四周,他的直覺告訴自己,自己附近一定有人,並且方才倘若利箭離弦射向山野壩子入口,那人便會出手攔阻自己。
“閣下不如出來一敘,何必如此躲藏”卻邪將領沉聲說道。
但周圍依舊沒有任何響動,卻邪將領假裝轉身,重新抬起鐵弓準備誘敵,結果到自己再次抽出羽箭搭在弦上,那人依舊沒有出現,他索性暴起,瞬間將弓弦拉滿,準備先急速擊殺那名手中緊握碧綠短劍的少年。
就在他迅速拉弓上弦,然後脫手鬆開弓弦的一系列動作即將完成的時候,他弓弦之上的那支羽箭竟是從正中被折斷,他看到了,有一柄彎刀從某處急射出,刀刃從自己的甲冑之上劃過,並沒有與之碰撞,定是那人不想讓兵械因為攔阻而受困。
卻邪將領立即再次抽出一支羽箭,朝那彎刀射出的樹幹方向射出,“嗖——”的一聲,羽箭朝那樹幹位置射出,瞬間樹幹直接爆裂開來,樹幹碎屑被炸得散落天上,樹葉隨之在空中飛舞,此次出箭比起前面幾次射入,造成的聲響巨大。
遠在內城街巷入口的林滿六和月寒枝,循著聲響,都是先後朝那街巷頂上看去,月寒枝周圍相對無事,他便出聲提醒喊道:“對方山巔有射手,諸位小心!”。
林滿六此時突然有人開口,在自己分身之際手中長刀遞出,直直刺向短衫少年,林滿六迅速反應過來,手中春山蝶向前一遞,原是與那長刀擦肩而過,不料劍身和刀身相對而行過半時,那碧綠劍影開始顫動了起來。
春山竹浪湧!
只見那碧綠劍影顫動著揮打在長刀身之上,二人之間的兵械看上去僅僅只是相撞一瞬,卻引得對面那東都守軍,手中長刀立即脫手而出,他只覺得頃刻間,自己手中長刀被那名短衫少年用劍揮打數次,刀柄隨之在自己手中震盪,緊握的虎口也因此有些開裂,長刀隨即被掙脫出手。
手中既無兵械傍身,便是將死之時!短衫少年手中的春窗蝶並沒有停息的意思,直接向前沒入那人右胸之中,林滿六手腕再次一轉,直接將那東都守軍體內劍身周遭絞碎,這才抽劍而出,東都守軍就此斷氣當場。
眾人聽到月寒枝提醒後,紛紛開始找屋舍或是草堆當做掩體,儘量避免被南面街巷之上,被人暗算偷襲,但本就開始顯現疲態的弈劍山莊眾人,在刻意尋找遮擋物的同時,便不能在顧及那些比自己人數眾多的東都守軍,開始有些東都守軍衝出二十人的防護線,衝向了村落之內。
月寒枝見狀,與那些東都守軍相距甚遠,便只能在擊退一人後,從懷中拿出一枚羽箭朝天上一拉,隨即有嘹亮的破空聲音響徹整個內城街巷。
內城街巷廳堂內,組裝完八箱的留守人員,包括鄭寬、言別、王朗在內共計十六人都聽到了南面入口處傳來的聲響,鄭寬立即做出決斷,她帶著十人出去攔阻擊殺突破防護的東都守軍,剩下四人在廳堂位置保護好言別和王朗。
“八箱我帶走半數,餘下五件你們留在此地使用,可聽從我命令”鄭寬出聲說道。
“得令!”言別與王朗齊聲說道。
隨後便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和囑咐,鄭寬命人將八仙帶上,自己則是將佩劍負至身後,原本絢麗美豔的雙劍,劍柄之後不再有了那如同鳳翎般的劍穗,顯得有些難看,鄭寬並沒有如何在意,等待眾人準備完畢後便走出了廳堂,準備追尋那些進入壩子之內的東都守軍。
廳堂之內,最後便剩下言別和王朗以及最後四名弈劍山莊弟子,先前幫忙組裝的兩名弟子便在其中,六人除了王朗,每人拿到一個八仙以及數枚木筷之後便在言別的安排下,在廳堂之中找好位置,躲藏身形,若有東都守軍進入其中立即射殺。
鄭寬頻著眾人在街巷當中奔襲,有幾名身手矯健的弟子安排到了在屋脊上飛躍查探,如此動靜加上之前的破空聲響,一些屋舍內開始傳來的孩童的哭泣聲響,鄭寬恐那些東都守軍循著孩童聲音,前去作亂,便逐一分散了眾人,前去保護一些已經出現響動的屋舍。
隨著時間一步步的推移,內城街巷入口的東都守軍雖然死傷大半,但弈劍山莊弟子也半數負傷在身,只有林滿六和月寒枝,因為東都守軍的恐懼和迴避,兩人才不注意出現傷口,但這樣的情形已經無法阻止了東都守軍強行進入內城街巷之中,林滿六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只得更加奮力出劍,然後仔細思索著破局之法。
就在此時內城街巷西北方向,有一陣陣馬蹄聲響起來,有數人在那個位置齊齊出聲喊道;“殺賊寇,護鄉親,救同袍!”。
林滿六認出了其中聲響,是先前遠去的第一批和第二批弈劍山莊弟子,他們回來了!
不等遠處馬蹄聲傳得更加近些,有一白袍男子已經在屋脊上輕踏數次,竟是從內城街巷西北一側,快要越至南面村落入口處,期間他經過了廳堂所在位置,經過了鄭寬所在位置,隨後便直接落在了南面入口,整人從天而降一般砸入東都守軍人群正中。
那男子手中一柄漆黑刀直接將一名東都守軍梟首,他起身之間,漆黑彎刀在其身側揮出一輪滿月,身邊數人便頃刻之間,攔腰斬殺。
街巷之上卻邪將領留心看到內城街巷入口處的變局,打消了先前的疑慮。
“原先我以為是李延鶴親至,便已做好了送死的打算,如今他趕至南面入口,閣下還不現身?”卻邪將領對著四周開口說道,隨時注意著自己右側不遠處的那柄彎刀何時會突然消失。
見依舊沒人敢露面,卻邪將領暗自叫罵道,究竟是誰行事如此不爽利,但只能繼續開口說道:“倘若閣下技高一籌,稍後若能截殺於我,還望與那李延鶴知會一聲,陸老將軍的希望永遠是炎陽鐵騎的最終目的,他的選擇我們感到失望”。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卻邪將領立即轉身看向壩子入口處,再次抽出一支羽箭,對準入口處那手持碧綠短劍的短衫少年,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面幾次出箭都要迅速,搭弓到拉弦將箭射出,似乎只在那一瞬。
這一次的羽箭不是那般無聲無息,如同鳳鳴一般響徹整個黑夜,羽箭急速向林滿六射去,短衫少年在反應過來之時,心知已經無法躲避,只得將春窗蝶橫劍在前,企圖用短劍將其格擋。
但在少年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抹漆黑,一柄彎刀從自己面前飛旋而過,刀身在前方急速旋轉,原本漆黑如墨的刀身在旋轉之時,在刀刃和刀柄貼合位置旋轉而出的空隙圓點,就像夜空中的點點星光,在漆夜當中閃爍發亮。
卻邪將領見自己的傾力一箭被李延鶴用漆夜刀擋下,踉蹌後退幾步,神情有些暴怒:“就非要阻攔我們嘛...就算不能再赴疆場,在豪門大院中當一輩子的富家少爺又如何...非要潭渾水逞英雄是吧...”。
待卻邪將領站定之後,他正準備握弓襲殺李延鶴,猛地發現有一人站在自己身後,並且手中握著一柄彎刀,衣飾與那李延鶴相似,但其面容比起李延鶴要顯得更加陰沉,嚴肅,他眼前的男子自然是從準備出現一開始便不見了的管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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