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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懸,晌午已至。
藍衣女子和短衫少年已在林中歇息了一個時辰左右,這才有一名商隊漢子小跑到山腳下喚二人下山準備與商隊會合,也不知這一個多時辰裡商隊管事到底在張羅些什麼。
月寒枝帶好帷帽,右手握著細劍駐地做棍準備起身前行,行動起來自是有些不便。林滿六準備上前攙扶說道:“月姑娘還是我扶你下山吧...”。
“不用,我自己來便是”藍衣女子帷帽下有些倔強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料才沒走幾步,可能因為山坡太陡還是帶著帷帽影響視野的緣故盡險些摔倒,短衫少年急忙接住了快要摔倒的她。最後只得林滿六扶著其下山與商隊會合。
商隊管事看見二人出了櫻花樹林,急忙迎了上來滿臉關切地說道:“滿六小兄弟,此處便是揚風谷地界了休息的可算舒心,要是還要休憩片刻我讓大家再次多呆一會”。
遇險之前不是才說不要久留,如今怎麼還要安排休息了,不得感嘆這個管事是心大還是對於自己的護送能力太過肯定,如此獻殷勤。
“在這些江湖門派的地界休憩已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是快些離開吧,對了這位出手相助的女俠會與我們同行一段路程,管事不知方便不”林滿六先是回絕了他的想法後又問道。
“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女俠有恩於我們商隊自便即可”商隊管事擺手說道。
“哪便多謝...”藍衣女子帷帽點了點。
“多謝管事”短衫少年答謝道。
“對啦...滿六小兄弟要不去洗漱一番順便換身衣服”管事將安排商議完畢這才一臉關切地問道,短衫少年這才意識到自己滿身血汙的衣著和剛才沒怎麼好好清洗的面龐,這才要了水囊和自己包裹去樹林後清洗換去衣物。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商隊行徑路程和休息安排,這個商隊管事都漸漸的去詢問他們當初不看好的這個順路小孩,商隊漢子們也都信服不已。藍衣女子看見這一幕只覺好生奇怪,難道此人是這個商隊的少東家還是什麼身份,但是不論是管事還是商隊其他護送的人都是喊他滿六小兄弟,似乎也沒有那些上下級之分。
頭戴帷帽的藍衣女子便被短衫少年扶著坐到了自己原先坐的馬車上,短衫少年就走在馬車旁看向前方,車沿上的女子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年齡應該比自己小些十四五歲的樣子吧,如此便幹出門歷練了也是不易,胡亂的將自己的頭髮梳在腦後札了一個馬尾辮,還有些扎不起來的鬢角和劉海四散在額頭兩側,換了一身衣服但樣式跟之前的還是短衫布靴,只是由灰色換成了黑色,用他自己的意思來說就是耐髒。因為全身黑色的緣故他身上揹著的黑布條和腰間的山野行似乎跟他融為一體。
“林滿六,你們所行何處我過嶽州要往江寧去,可還順路”月寒枝依在馬車門畔看著眼前的少年。
“順路,我們此去杭州,應是過黃山後才會分別我們前去杭州交貨,到那時應該還需要半旬時間,月姑娘安心養傷便是”短衫少年顯然是被這樣的巧合驚訝到,急忙回話語速都有些快了。
“那便好”說罷藍衣女子似乎有些安心便依著馬車門小憩了起來,並不擔心短衫少年或者商隊中有人想對自己有什麼不安分的想法。
眾人腳程還算快,不一會就遠離了揚風谷地界,自從遇到那些山野賊寇之後都一路順風,也沒有驚擾到此地的那些揚風谷弟子,讓林滿六不禁有些感嘆,終於不是到哪裡遇什麼人了,不對?好像揚風谷的人已經被自己提前遇到了就在那個油菜花田裡見到的奇怪女子。
行車路上不是有商隊漢子來跟短衫少年搭話,他也一一答覆,跟這些比自己年長一輩的漢子們交談起來也能有說有笑,不知道是因為出自同鄉還是他真的很健談,他們互相打趣的話語雖然有些時候帶些葷腥話,但傳入依著馬車門的藍衣女子耳中,她覺得也算一種愜意吧,比自己之前幾次出行的經歷來看多了些心安。
一直到了傍晚,商隊才按照輿圖找到了一處村莊,準備今夜就在此歇腳休息,在村口的驛站處將商隊馬匹一併交於店家餵養,眾人便進入了驛站準備吃晚飯。
月寒枝為了避免自己包紮傷口被村莊的人察覺引起不好的影響,借了一個黑布袍遮住身形。商隊漢子們在飯桌上有說有笑,講著白天反抗賊寇的事蹟,不敢奮起反抗的那名漢子被眾人罰酒賠罪,似乎用這種方式來一笑泯恩仇。
“阮老三,白天怎麼跟個慫蛋一般啊,我們滿六小兄弟都幹上你怎麼在後面畏畏縮縮的啊哈哈哈哈哈哈”一名滿臉鬍子漢子拍著那名怯懦漢子說道。
“我...我不就是腳麻了嘛,不然我也想幫滿六小兄弟的”阮老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來來來吃酒吃酒,今天不給兄弟們都回一杯,一會不給你打的屁股開花”。
“對對對,給我喝!不敢提刀喝酒總敢吧”。
......
“你們都小聲些,瞧你們那點出息誰不是被打的屁滾尿流最後看著滿六小兄弟大殺四方之後才跟著打起來的”商隊管事在一旁酒桌訓斥道,剛說完就笑臉看向了跟自己坐在一桌的林滿六和月寒枝。
短衫少年只得對其點頭示意,便繼續吃菜,黑袍裹著的月寒枝卻沒有怎麼吃菜,只是掩面喝了些茶水便繼續沉默不語。待到短衫少年吃碗一碗飯準備在去盛一碗的時候,帷帽女子咳了一聲,聞訊看向了她,只見帷帽偏了偏指向的是驛站客房處。
林滿六隻能一臉委屈的放下碗筷,向商隊管事告辭,扶著帷帽女子前往休息的客房。不知道是商隊管事會錯了意還是驛站客房太少,剛才飯桌上安排雖然是給他單獨留出一個房間不用再跟漢子們混住在一起,但是並沒有指明月寒枝在哪休息,只得將自己房間留給月寒枝,打算晚上繼續去找商隊漢子們隨便湊合下。
“月姑娘你就在此間休息,我晚上去找大叔們一起住,我一會下樓跟他們聊會天”短衫少年將帷帽女子扶至桌椅旁準備下樓回去。
“此處房間是你的,晚上你自己回來休息便是......就是床歸我,你自己想辦法”帷帽下的聲音有些猶豫說道。
“啊......”林滿六有些慌張。
月寒枝說著就摘下了帷帽,又見到了她那副眉如遠黛、眼若繁星的面容。她看向眼前的少年皺眉說道:“我都沒覺得如何,你在這矯情什麼,對啦剛才穿著這袍子實在難受我不太好夾菜吃飯,你有些隨身乾糧嗎待會給我一些”。
短衫少年只得答應下來,便下樓去馬車裡拿自己包裹順便找店家要了壺茶水上樓。
自山間遇襲後,便再無險事,好似從一路東行艱難中偷得半日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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