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不通達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百七十八章 世界、我們(四),龍族:重啟人生,念頭不通達,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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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麼,我們玩槍的都講究一個手穩心狠。」漢高都囔道。
「你以前換彈開槍打我的時候,要是也這麼慢吞吞,那今天我就是孤身一個人來墨西哥了。」昂熱沒好氣道。
「別這麼說,弗里德里希那老東西,怎麼能和你比呢?」漢高語氣真摯道,「換做當年我一隻手就能薄紗他,而你,昂熱,我真正的朋友,你的強大讓我必須全力出手,毫無保留的那種。」
「對了,我只剩兩顆子彈了。」
「而這傢伙身邊還有至少五頭龍侍!」
漢高忽然一改口風,凌厲而低沉。
昂熱一時不語,手中折刀翻飛。
從他們抵達墨西哥,鎖定弗里德里希的座標後,兩人就在墨西哥上演了可以塞入十幾部西部大片的動作指導。
從酒店暗殺到隱秘巷戰,再從奪路逃亡到荒漠飛車,漢高重新點燃了當年的牛仔之魂,彈無虛發,單是槍聲就令敵人聞風喪膽,順便扮演了昂熱的領路人角色,組建牛仔兩人組。
昂熱則在貼身巷戰中完美演繹了時間零的碾壓,一手奪路飛車更是數次脫離險境。
弗里德里希身邊的防護遠超昂熱兩人的想象,單是龍侍就有十幾之數。
同樣,昂熱與漢高的配合與頑強也超出了弗里德里希的想象。
這兩個天然對立的老傢伙,配合起來的默契度不亞於多年並肩而戰,歷經生死,可以將後背完全託付的戰友。
經過了數日不間斷的鏖戰,雙方局勢僵持到了最後階段。
在昂熱的配合下,漢高的聖裁加上特殊的鍊金子彈,每一發都能帶走一位龍侍,但遺憾的是戰到現在,漢高手中只剩下最後兩枚子彈。
漢高裝填得很慢,因為他清楚最後的決戰即將開始,而他有些話想在最後和昂熱說。
「昂熱,你真的變了,如果是以前的你,絕不會和我一起來墨西哥。當然,我也是。」漢高嘆氣道,「曾經的你在我眼中,就像是你現在手中那柄鋒利的折刀,能把一切都斬斷,無論是災難,悲傷,因果,甚至命運,但現在……」
昂熱很清楚漢高在指什麼,但他只是微微一笑。
如果是曾經的昂熱與漢高,那麼他們現在不會出現在墨西哥,而是在卡塞爾或者家族會議上主持大局。
即使知道最後的仇人,夏之哀悼的最後背叛者出現在了墨西哥,昂熱也絕不會冒出在此刻前往墨西哥的念頭。
同理,漢高也沒有理由為了一個弗里德里希,放下家族的命運來到這裡。
原因很簡單,他們是各自黨派的領袖。
昂熱必然會待在卡塞爾,主持著最後的大局,為人類的命運而拼搏。
他這一生都在追逐仇恨,卻又肩負著秘黨領袖的大義,後者絕不是殺死所有龍族,而是讓人類能自由地,不受龍族威脅地生活在這座世界上。
這是一個崇高而基於人類本身福祉的偉大追求,屬於每一任秘黨領袖,至少上一代領袖,他的好朋友梅涅克真是這麼想的,他沒準備讓這個優良傳統斷在自己這裡。
但是他們還是來了。
老實說,漢高純粹是被昂熱牽著頭跟來的。
起初他以為昂熱氣勢洶洶,殺氣騰騰地從芝加哥一路跑來墨西哥,是因為弗里德里希身上藏著大秘密,改變當前局勢的那種。
一直到下了飛機,兩人一路潛伏到酒店,搭乘貨梯前往頂樓的途中,或許是因為最後的大戰一觸即發,人生第二次和昂熱併肩子上戰場的漢高罕見有些侷促,便下意識拉著昂熱閒聊來幾句,沒想到昂熱詫異地表示他就只是來複仇的,還問他你不是因為上次被弗里德里希陰了一波,所以這
次來找他算賬來了嗎?
漢高當時臉部抽搐,黑著臉走出了貨梯,抬手就崩了守在走廊盡頭的守衛。
昂熱高呼嗨嗨嗨,老傢伙你在搞什麼,這下我們全暴露了,說好的完美暗殺,得手就撤呢!
漢高沒搭理他,雙槍齊發,左右開弓,沒一會走廊兩側就堆起了小山的屍體,為接下來的跳樓逃路,城市巷戰乃至是荒漠奪路飛車都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昂熱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個菸屁股,苦著臉嘆了口氣,他還是放入了口中,點燃後狠狠吸了最後兩口。
「相信我,斬斷命運什麼的是很累的。我也很想退休養老,和年輕漂亮的女孩一起滿世界旅遊,但是以前我只敢想想,因為這樣的人生和我們這種僥倖活下來的幸運者不是很合適,當校董會以為我用公費旅遊的時候,事實上我在探索全世界的龍族遺蹟。」昂熱攤手。
「現在看來,你不再只是想想了,這票幹完結束,你這個風騷的老東西就準備上路了。」漢高吐槽道,將最後兩顆子彈上膛。
「是的。」昂熱擠眉弄眼,「我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剛剛就差寫在臉上了。」漢高聳肩,他已經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了。
「這票幹完,我以後就可以坦然地去見大家了,雖然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是不是早就投胎了……」昂熱丟下菸屁股,腳碾了碾,「如果最後世界還在的話,我的確準備退休旅遊了。」
「將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了弗里德里希這老傢伙身上嗎?」漢高輕聲道,「龍族呢?你不是一直堅持要把龍族全部殺完嗎?」
「這不是殺不完嗎?」昂熱無奈道,他抬起頭,呼嘯的狂風席捲著黑色的雲海,天幕恢弘而深邃,瀰漫著壓抑的氣息。
「我知道你的意思,按理來說我現在應該在卡塞爾主持大局,安撫各國政要領導,告訴他們世界會安定下來的,光明一定能戰勝黑暗,勝利屬於人類……」
昂熱頓了頓,微笑道:「但是我累了,拯救世界的活已經有人承包了,既然世界不會毀滅,那我還有什麼好擔憂的呢?協調各方的活就交給曼施坦因他們吧,還有我的學生愷撒·加圖索也是一把好手,我想最後上一次戰場,把所有的一切都了斷這墨西哥。」
漢高目光深邃道:「世界不會毀滅,對嗎?」
「當然。」昂熱洋洋得意道,「這是我學生說的。」
「你有想好這場劫難過去後,混血種世界如何與人類相處嗎?」漢高忽然問道。
昂熱攤手:「我覺得這個問題,某些傢伙比我要更關心,他連這樣的世界末日都能挽救,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漢高啞然。
他沒有深入去問詢某些問題,有些問題心領神會就好。
「看上去這些年你押上了一注好底牌。」
漢高酸熘熘道,心中思緒萬千。
局勢很明朗,昂熱選中的人,那個叫做路明非的男孩,真實身份高貴的難以言喻,這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家那個帶著自制肯德基帽子的二貨。
他不怕貨二,就怕貨比貨。
昂熱的身影一矮,轉瞬消失在漢高身邊。
結束短暫傷感的漢高,一頭扎進了黑夜中,握緊了雙槍。
每一把槍中都只有一顆子彈,要想贏得接下來的戰爭,每一槍都至關重要。
尖厲呼嘯的風與無光的夜,為這場戰爭增加了許多不確定性。
昂熱潛匿在黑暗中,腳步悄無聲息,折刀輕輕抹過一個呼吸急促,暴露了自身位置的敵人。
濃稠的鮮血從脖間噴湧,鮮血的味道宛如最後的祭品,徹底拉開了這場戰爭的序
幕。
無數急促的呼吸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圍了過來,昂熱挑眉,他很清楚,這樣的數量,弗里德里希仍舊在試圖消耗他們的體力。
這傢伙太謹慎了,還和曾經一樣,沒有必勝的把握前絕不會主動露面在戰場上。
沉思中,他邊後退邊獵殺接近的敵人,清楚自己必須露出破綻,引誘弗里德里希出現。
血光在黑暗中乍現。
難以形容的誘惑隨著血腥味瀰漫開來,讓圍獵而來的獸群們驟然瘋狂了起來,甚至隱隱有脫離幕後之人掌控的跡象。
但幕後之人不怒反喜。
他知道,昂熱受傷了,鏖戰數天也未曾受傷的昂熱終於受傷了,時間零的不敗神話就此終結。
他一直在等這一刻,等昂熱的言靈之力接近乾涸,這意味著昂熱死期將至!
弗里德里希猶豫再三,派出了身邊還剩下的五位龍侍中的四位。
這是他手下的最後底牌,他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上大人了,如果不是人工智慧霧尼仍舊穩定,並不時給他頒佈任務,他都要懷疑大人那邊是不是出問題了。
四位龍侍加入了黑暗中的戰爭,弗里德里希甚至能聽到風中傳來了昂熱受傷後的悶哼聲。
他眼睛一亮,但仍未加入戰場。
時值至今,他依然沒有聽到漢高先生的槍聲。
數天過去,漢高手中的鍊金子彈也早已接近枯竭,這從他間隔越來越久的槍聲中就可以推斷出來。
弗里德里希很謹慎,不想給這兩位一點機會。
很快,弗里德里希感應到了四位龍侍的死,這讓他感慨著昂熱的強大。
而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愈發濃郁,隱含著致命的誘惑力,連弗里德里希都不禁深吸著空氣中的血腥氣,蠢蠢欲動。
昂熱的傷勢應該比之前更重了……
弗里德里希蠢蠢欲動著,終於忍不住……踏上了戰場!
最後守在他身邊的龍侍掌握的言靈是【冥照】!
他們的身影完全隱沒在了黑夜中,屬於弗里德里希的嘲諷隨著風傳盪開去。
「昂熱,這一次,可沒有加圖索家的小子來救你了,你已經老了,舊時代的殘黨就該燒成灰盡。」
在不久前的卡塞爾學院,他們殺死弗羅斯特·加圖索的那晚,他本有機會殺死昂熱,但是愷撒·加圖索的存在讓他的計劃出現了偏差了,他沒想到那孩子竟然覺醒了第二言靈【渦】,讓他的謀劃落了空。
「昂熱,你不是想殺死我嗎?我來了。」
屬於弗里德里希的聲音忽而在左,忽而在右,飄忽不定,無法確定根源。
佔據高處的漢高皺了皺眉,這傢伙的小手段還真不少。
他閉上了眼睛,全力用耳朵在風聲中捕捉那細微的異常——
「弗里德里希,怎麼突然這麼多廢話了,你知道你的死期到了嗎?」昂熱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風中傳蕩,卻被漢高與弗里德里希敏銳察覺到了他隱藏的虛弱。
漢高眉頭顫動了下,就回歸平靜,繼續尋覓弗里德里希的蹤跡。
弗里德里希呵呵笑道:「我就在這裡,你要來和我進行一場公平的決鬥嗎?」
黑暗中的刀鋒回應了他的話語,刺目的火花迸濺在龍侍滿是龍鱗的胸口,而後刀刃翻卷,斜插入怒吼而張開的嘴,直接捅進了他的頭顱,結束了最後一頭龍侍的生命。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在火花迸濺的那刻,弗里德里希就豁然轉身,長滿利爪的手指刺向昂熱的心臟,誓要一把抓出他的心臟!
但狂風中炸裂的槍聲,卻讓弗里德里希滿是怒氣
地收手,勐地躬身,遮擋自己的重要部位,以防止被漢高的「德州拂曉」擊中。
漢高的【聖裁】是一個很討厭的言靈,只要被他鎖定,就幾乎是必中,搭配鍊金子彈在戰場上簡直無往而不利,直至他遇到了擁有時間零的昂熱。
弗里德里希雖然早就從大人那得到了尊貴的血脈,但他依然不敢去賭漢高的鍊金子彈能不能殺死他。
但是……
這一槍傳來的威力,讓弗里德里希先是一驚,然後大喜。
這一槍傳遞而來的動能令他踉蹌一步,卻也只是如此!
這不是鍊金子彈,而是普通子彈,如果不是那把德州拂曉本身也是鍊金武器的範疇,這普通子彈連讓他踉蹌一步的資格都沒有!
漢高已經沒有鍊金子彈了?!
他深深望了眼槍聲來源的地方,轉頭與昂熱正面廝殺。
一如他所預料,此刻的昂熱看上去極為狼狽,十幾道傷口深淺不一,西裝絲絲縷縷地掛在身上,露出裡面雪白的襯衫,汗水和血水一起漫過他肌肉分明的後背,浸潤那帽「諸界之暴惡」的文身,勐虎和夜叉隨著他的肌肉起伏變得栩栩如生,好像要脫離面板撲出來和巨龍搏殺。
昂熱的胸膛劇烈起伏喘著氣,目光死死盯著他,彷彿將他生吞一般。
他們在一瞬間戰成一團,昂熱收起了折刀,三度爆血是他最後的底牌,瞬間刺破肌膚的龍鱗讓他看上去渾身是血,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遠勝常態。
這一刻他化身為了和弗里德里希一樣頭角崢嶸的兇獸!
青灰色的鱗片覆蓋了他的身體,彷彿青黑色的鎧甲,鱗片勐地扣緊,同時關節逆反,指甲突出為利爪,骨刺突破肌膚,臉上如同罩著青銅的面具!
「看看你!昂熱!看看你!現在的你和我有什麼區別!你最終還是走上了和我一樣的道路!但你是愚蠢的,你選錯了路,你最終只會淪落為失去理智的野獸!而我,已經得到了偉大的血統,不朽的生命!」
弗里德里希怒吼著,他們在貼身近距離極速搏殺,每一招每一式都殺意盎然,蘊藏著要將對方千刀萬剮的決心與狠辣殺意!
昂熱沒有回答他,他將所有的怒火與仇恨都化作了此刻的冷漠,壓榨著身體裡的血脈,化作最後的動力源泉!
但是正如弗里德里希所說,他們之間的確存在著明顯的血統差別。
數聲槍響綻放在黑暗中,得益於弗里德里希仍然心生忌憚,在這場存在差距的戰鬥中,昂熱反而還佔了些上風。
這讓弗里德里希十分惱怒。
他可以容忍自己輸給任何人,但絕不能是昂熱!
這等於否定他的全部努力!否定他的一生!
弗里德里希怒吼一聲,命令剩下的僕從去圍捕藏在高處的漢高,而他則全心投入了與昂熱的廝殺,完全不再去考慮漢高的暗槍。
【鑑於大環境如此,
而意外也在這一刻爆發!
巨大的血花炸開在弗里德里希的左肩,幾乎撕裂了他的整個左胸膛!
痛苦如潮水般上湧!
巨大的痛楚中,弗里德里希憑藉本能閃躲,但第二發子彈依舊精準地命中他的下身!
鍊金子彈搭配【聖裁】的巨大威力在這一刻完美地炸裂在弗里德里希身上。
他第一時間反應得出這是漢高故意為之,先以普通子彈誘使他放鬆警惕……
但已為時已晚!
戰局在剎那間逆轉!
弗里德里希的血統的確強大,即使是身中兩槍,身體重創後的第一時
間就生出了肉芽,展現出了遠超常理的自愈能力。
假如給他喘息的時間,他說不定能在短時間內以某種巨大代價暫時痊癒。
但昂熱和漢高顯然不會露出這樣的破綻。
此刻的弗里德里希擔心的反而不再是漢高的第三槍,而是昂熱!
他勐地轉頭,嘶聲尖叫起來。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
昂熱冰冷地注視著他,最後的時間零在極盡中綻放!
他先前的確已經接近「彈盡糧絕」了,不然不足以將弗里德里希騙上戰場。
此刻的時間零,便是最後的餘響。
這一瞬間——
在兩人同處的場景中,彷彿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線條,從昂熱尖利的指尖,從他們被風吹的揚起的亂髮上……呼嘯著穿過。
那是狂風的線條。
還有鮮血飛濺的弧度軌跡。
生死在這一刻,鮮明而無力。
弗里德里希傷口處長出的肉芽停止了。
他慢慢栽倒在地上,鮮血湧上他的喉間,身體劇烈地痙攣,血脈膨脹起來凸出於體表,裡面彷彿流動著赤紅色的顏料,像是血,但比血濃郁百倍。
最後洞穿他的身軀的,是隱藏著賢者之石的折刀。
劇毒透過血迴圈感染到了他的全身,他細胞正在迅速地朽壞,血液黏稠如漆,再不具備強大的再生能力。
他的眼睛此時是那麼明亮刺目,明亮到洞穿黑暗,照亮了昂熱冷峻的面龐。
「你……贏了……」弗里德里希痙攣著,睜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甘與茫然。
昂熱冷冷地站在那裡,沒有低頭,沒有俯身,只是保持著勝者的姿態……
不,是復仇者的姿態!
沒有憐憫,沒有最後的同情,只有冷血與殘酷的叢林法則!
「嗬嗬……」
弗里德里希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竟然是低笑著。
他用同樣沒有半分悔恨的目光死死盯著昂熱,張開嘴,用最後的力氣送上他的譏諷,
「你們都會死!大人會殺死你們所有人!」
望著死也不低頭的弗里德里希,昂熱體表的龍化慢慢解除,他踉蹌著後退,倚牆而立,露出了虛弱的一面,這讓弗里德里希心中不甘與悔恨加劇。
似乎只要他再小心,再堅持一會,勝利就是屬於他的……
而在這一刻。
昂熱終於展現出了他作為勝利者的憐憫與同情。
「弗里德里希,原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太可憐了。」
他慢慢走到弗里德里希的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那張猙獰而醜陋的面龐,忽然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麼?!」弗里德里希低聲咆孝道。
昂熱憐憫道:「我不恨你了,弗里德里希。」
來自昂熱的「寬恕」,反而讓弗里德里希瞪大了眼睛,嗓子眼嗬嗬地難以發聲,他抬起手指著昂熱似乎想說些什麼,可他的童孔中赤金色極盡燃燒後便只剩下暗澹。
他不甘心地顫抖著,可抬起的手臂且是跌落在地。
那雙臨死還怒目圓睜的雙童,被昂熱抬手合上。
另一邊,漢高拖著受傷的左腿,齜牙咧嘴地來到了昂熱身邊。
「你這傢伙殺了人還要誅心?」漢高幸災樂禍道。
昂熱聳肩道:「我是真寬恕他了,至於梅涅克他們寬不寬恕,那得等他去了地獄再說。另外我也是剛發現,他是真的一點不清楚,混到最後都還只是別人的走狗,和我完全沒法比。」
漢高疑惑道:「清楚什
麼?」
昂熱深吸一口氣,爆血解除後的後遺症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加上之前失去了太多血,他都有些站不穩腳跟。
「喂喂,老傢伙,別死在這啊!」漢高嚷嚷道。
昂熱搭著漢高的肩膀勉強站立,抬頭望向深邃不見底的夜空,輕聲道:
「如果我沒猜錯,弗里德里希身後的那位大人同樣在試圖挽救這座世界。」
……
……
雲海之上。
弗裡西斯的雙翼折斷在了與元素海的對抗中。
金色的童孔漸漸暗澹,他已經筋疲力盡,無力地墜向遙遠的大地。
狂風無法託舉起他的身子,他在風中落向大地。
他知道自己還是失敗了,陛下還是選錯了人,他還是沒能拯救這座有他們的世界。
他慢慢闔上眼。
恍忽間。
彷彿陛下與大家的氣息就繚繞在他的身周。
他在迷濛中睜開眼,那永寂深沉的夜空上,那輪金色流火彷彿在冉冉升起,可待他看清,那只是他的錯覺。
在這一切都彷彿塵埃落定的當下——
浩蕩的元素海從高天傾落。
一切都已成定局,一切都已註定。
彷彿命運的軌跡終是迴歸了正軌,無論它在這條道路上偏離了多少角度。
真是抱歉啊……
到頭來還是失敗了……
弗裡西斯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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