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不通達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百二十八章 祭典(四),龍族:重啟人生,念頭不通達,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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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地下的尼伯龍根。
無數白色的細絲從卵中噴湧而出,形成一個巨大的白繭,那個彷彿鬼魂般的男孩投身入了繭中。
一瞬間周遭的空氣凝固了,愷撒和陳墨童同時不住後退,因為前方傳來的恐怖氣息,遠遠凌駕在他們此前所見過的所有龍族之上。
恐怖的氣息完全將他們籠罩,宛如王座上的君主俯首見不臣之徒,壓下來的威嚴何止是要壓彎他們的嵴柱,簡直要將他們徹底碾碎!
而站在原地發怔的阿爾法,卻被突然捲來的白色細絲裹住,就如蛛網上淪為食物的獵物,一瞬間就化作了齏粉。
瀰漫的白色細絲將周圍所有的屍體都包裹其中,包括地面上流淌的鮮血,紅色順著白絲湧向白繭。
陳墨童和愷撒互相攙扶著,不斷後退,直至退到大殿盡頭,背抵著青銅牆壁,再無可退。
可前方的威嚴仍在源源不斷,永無止境般地湧出!
沒有來源的狂風赫赫流蕩在地下,吹得二人睜不開眼,那一刻彷彿有看不見的偉力從天而降,摧枯拉朽,灌注進了白繭之中!
愷撒恍忽間看到了白繭上方有一座虛幻的大海,無窮的元素之力從中流瀉進繭中。
而陳墨童則試圖動用側寫,卻在瞬間陷入暈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在暈厥前,出現在她腦海中的是黑暗、狹小的空間,孤獨的男孩環抱著膝蓋,在繭中孤獨地重生。
他獲得了無可匹敵的偉力,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至尊,卻仍舊是孤身一人。
極其恐怖的力量還在從天而降灌注而下,催化著繭中的生物走完進化之路,白色的細絲開始枯萎,彷彿卵裂開了縫隙,蛻繭成蝶的不可知生物從中走了出來。
白色龍尾頃刻間掃蕩去了地下湧蕩的狂風。
而後黑白色的膜翼在他身後掀起了更劇烈的狂風,呈現出神聖的十字形。
他是那麼的完美,完美到已然要用“她”來形容的物種,她的美與威嚴超越了物種的界限,是直擊靈魂的震撼,當她出現在你的視界內,便有源自靈魂與基因深處的衝動逼迫著你低下頭,頂禮膜拜這世間最完美的物種。
這便是神的領域。
愷撒扶著暈厥過去的陳墨童,雙目死死盯著眼前的龍類。
這就是路明非說的主角?!他到底是誰?!
就在此刻。
那個一出生就彷彿立身於世界中心的龍類,睜開了眼。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彷彿洞穿了這座尼伯龍根看到了外界濃密的夜雲.
她站在那,卻好像站在屬於她的神殿中,她站在神殿中俯瞰天地,輕嘆歲月的無力。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雙翼鼓盪在身前,她伸手輕撫著黑白色的膜翼,而後將頭輕靠在膜翼上,閉上眼,似乎在感受著某種溫存。
當她再度睜眼時,童孔中流淌著熔漿般的色澤,只剩下冰冷、殘酷與君主的憤怒,威嚴如排山倒海般放射而去。
她冷漠地對這座世界下達了第一條詔令——
“我重臨世界之日,諸逆臣皆當死去!”
這一刻,屬於她的聲音,如此清晰地傳遞開去。
它掃過山巒掠過大海,從世界的一端傳遞到世界的另一端,如此反覆不息。所到之處,流淌著龍血的後裔和臣屬次第下跪,無論曾經有多桀驁不馴,即使是貴為四大君主的諸王,也在這一刻被迫低下高貴的頭顱。
】
這便是屬於她的【皇帝】。
傳說在那個龍類統治著地球的太古時代,當黑王從他山一樣的王座上發出高亢或者恐怖的聲音,名為【皇帝】的言靈便以聲音的速度向著大地的四方傳播開去,傳遞命令,表達憤怒和威嚴。
黑王用這個能夠震動整個世界的聲音,提醒所有後裔他仍然活著,逆臣們即使隔著大海,也會遭到他無情的懲罰。
而在今天,傳說化為了現實。
她的聲音從這間尼伯龍根出發,傳到了此世每個混血種的耳邊,即使貴為白王血裔的蛇岐八家,也未曾有例外。
所有人聆聽著耳邊的昭告,心中無限下沉,他們知道最慘烈的戰爭要開始了。
攙扶著陳墨童的愷撒險些忍不住要跪下,那龍類轉頭看向了他們,磅礴到令空氣凝滯的威嚴壓垮了他們的嵴柱。
對方完全沒有掩飾對他們的“惡意”!
愷撒差點以為路明非坑了他倆,準備借刀殺人送大哥大嫂上路。
好在對方及時收了籠罩他們的威嚴,才讓愷撒跪地的尷尬場面沒有出現。
那個龍類俯視著愷撒,以嘲弄的口吻道:“你應該感到慶幸,我的哥哥不想你死。”
愷撒一愣,哥哥,這傢伙是路明非的弟弟?
“不,不是你,而是你們,你們都應該感到慶幸,他嚮往的是一座你們還活著的世界。”
龍類慢慢說道,他的聲音如青銅鐘般洪亮,震得愷撒大腦嗡嗡響。
而對方的話,沒來由讓愷撒想起了還在東京時,見到李斯特與芙蕾雅時,前者對他說的話。
……
“……竭力向他展現人類,以及這座世界的美好吧,不管你是動用人類無垢般的情感也好,還是人類專屬的狡猾也罷,竭盡全力地去交好他,拉攏他,挽留他,更甚是……囚禁他!”
“將他囚禁在你們以真情編織的世界中,以此換取一個未來,一個屬於人類的未來。”
“黃昏之日就要到了,而他……是人類僅存的希望。”
……
愷撒晃了晃腦袋,恢復了些清明,深深地看向面前的龍類,低聲道:
“原來讓他不知該怎麼面對的,是你。”
路鳴澤冷冷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不久前他來過這裡。”愷撒道,“當時的他看出了這裡的不對勁。”
路鳴澤心中有剎那的顫動。
他已經貴為至尊,可愷撒的話卻輕易動搖了他的心,因為這句話隱含的深意。
哥哥來過了這裡,必然也能看出他的手筆。
“當時的他問了我一個問題。”愷撒觀察著龍類的神色,故意遲疑了片刻。
路鳴澤忍不住問道:“他問了你什麼?”
“他問我,如果你最親的人選擇犧牲自己,去拯救這座有你的世界,只為讓你過的好些,你會怎麼做?”
說這句話的時候,愷撒就像當時凝視路明非一樣,凝視著面前的她。
路鳴澤沉默半晌,道:“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這種操蛋的問題就不該存在。”愷撒輕輕嘆氣,“當世界的重量真實地擺在我們面前,我們很難再說出為了那個人我們寧願世界去死這樣的話。”
路鳴澤嘲弄道:“那是因為在你們眼中,世界的分量勝過了你最親的人。”
“不。”愷撒搖頭,“是因為我們在這座世界上的牽絆並不只一個人,而我們也恰好都是貪心的傢伙,我們會希冀著出現最圓滿的結局。如果到最後一定要有人犧牲,我們會寧願那個人是我們自己。”
路鳴澤面無表情:“你還有什麼漏的嗎?”
愷撒愣了下,反應過來後苦笑,他是在問自己還有遺漏什麼有關他哥哥的訊息。
“他最後好像想通了什麼,說會去找你聊聊,可看情況……”愷撒舔了舔嘴,“好像聊得不是很好?”
路鳴澤深深看了眼愷撒,轉身離去。
整座尼伯龍根都在他的腳下搖搖欲墜,頃刻間便開始崩塌。
他選用了最暴力的姿態離開這座尼伯龍根,彷彿以此宣告他的歸來,宣洩心中積鬱的怒火。
愷撒背起陳墨童,滿頭大汗地在不斷墜落的石子、建築下東竄西竄,狼狽地逃離了尼伯龍根,回到了地面上。
他抬頭的剎那,被頭頂奔流簇擁流淌的夜雲震住了。
今晚的雲就像有生命般,奔走流淌,但愷撒一眼就看出了匯聚在其中的元素流!
在他的認知中,某些君主的迴歸往往會伴隨著劇烈的天氣變化,也即是元素亂流,這也被稱為祭壇封鎖。
他們會故意影響元素平衡,利用極端氣候現象或者地殼變動,把自己復甦的區域和外界隔開。
這是路明非他弟弟引起的亂流?
可以對方破繭的速度,他覺得完全不需要這重掩飾。
忽然間,愷撒臉色鉅變。
匯聚在夜雲中的元素……正在凝聚!
他試圖尋到這些夜雲的邊際,卻發現夜雲橫鋪而去,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那頭。
這些夜雲究竟涵蓋了多遠?!
全世界?!
如果他所料無差,並以最壞的結果來算,元素的凝聚意味著言靈的釋放,那麼這將是一個史無前例的,覆蓋全世界的……
世界級言靈?!
此時此刻的愷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路明非那傢伙該不會玩脫了吧?
……
星球外的星光灑落在雲海之上,黑色雲潮在路鳴澤的腳下翻湧。
他只是撐開了黑白色的膜翼,便有狂風託舉住他的身形。
世界重回他的腳下。
他重新握住了權與力,登臨世界之巔,可心中卻沒有與之同等的喜悅,反而只有空虛。
“感覺如何?”蒙著面紗的女人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的身邊,“重新登臨王座,是否讓你對權力有了新的感悟。”
路鳴澤輕輕點頭。
他原本是不想搭理對方的,可對方的這個問題卻問到了關鍵,他的確由衷地從心底生出了有關權勢的新的體會與感悟。
蒙面女子送了一片薯片入口:“你真的準備一個人?連你的保姆團都不帶上?其實我覺得愷撒·加圖索那番話挺有意思的,你在這世上真的只有你哥哥一個牽絆嗎?”
“閉嘴。”路鳴澤澹澹道。
蒙面女子呵道:“不愧是奪回了權力的至尊,真就翻臉無情不認人?”
路鳴澤沒有繼續理會她。
他遙望著夜雲下一座座孤島般的城市,尋找著某個熟悉的身影。
可他最終還是沒能找到。
“我再次確認下,你已經做好了決定對嗎?”蒙面女子忽然道,“不會動搖,不會退步,即使最後將犧牲你自己,也要拯救這座有你哥哥的世界?”
路鳴澤面無表情地點頭。
蒙面女子卻忽然嘆了口氣:“這麼看,你和愷撒·加圖索也沒什麼區別嘛,最後選擇的都是犧牲自己。”
路鳴澤眼角跳動了下,他強忍怒火,一字一頓道:“別拿我和他相提並論!”
蒙面女子渾不在意,轉頭看向北方:“弗裡西斯已經進入阿瓦隆了,這次阿瓦隆的客人真不少,你要去湊個熱鬧嗎?”
“不用。”路鳴澤冷冷道,“無論走出的是誰,都無法阻攔我的腳步。”
“真棒!”蒙面女子讚賞道,“這才是我的盟友,龍族的至上君主,此世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至尊。那麼就麻煩你儘快熟悉你的力量,等你完全掌控的那天,就是我們拯救世界的時刻。在此期間,這座世界的一切其實都不重要,因為一切都將會倒流。”
路鳴澤忽然道:“那個叫烏洛波洛斯的,究竟想做什麼?”
“不用管她。”蒙面女子搖頭道,“她的目的其實和我們是一致的,但上一世的她已經用結果證明這條路行不通,就如弗裡西斯一樣。他們都是失敗者,所走的路是錯誤的,拯救世界還得看你們兄弟。”
“我不喜歡她。”路鳴澤澹澹道,“殺死她,你有異議嗎?”
蒙面女子眨眨眼,好奇道:“是為了你的哥哥,還是為了你的保姆團中那個叫零的女孩?我就說了,愷撒的那番話很有意思,我們在這世上的牽絆都不止一個。”
“和你有什麼關係?”路鳴澤不耐道,“我們的牽絆或多或少,與你何干?你在這世上難道也會有牽絆?”
站在他身邊的,是這方星球的意識,是星球之靈,近乎神祇的存在。
“有啊。”
出乎意料的答桉,讓路鳴澤也不禁一愣。
女人理直氣壯道:“小衣都說了,到時候給我髮結婚的婚帖,你應該是沒機會參加了,我會連你那份一起吃回來的。”
路鳴澤沉默許久:“這個笑話不好笑。還有離我哥哥他們遠點,他不喜歡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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