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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天頂上氣窗的間隔,江畋可以看到這處佔地頗廣的莊園,正在成群奴婢奔走下緩緩敞開的正門;以及手持旗幡、豎牌和纏繞著絲滌的漆槍、馬頭仗等物;小跑著湧入其中又站立成列的儀衛。

緊接著,又是魚貫而入數行;身穿半身鐵鱗甲、灰色大氅,頭戴小弁冠;手持團牌和單斬刀,或端著鉤槍、長戟的衛士;還有通身青衫黑胯、灰色幞頭,挎著裝滿箭矢的胡祿和下弦弓臂的扈從。

待到這數隊的扈從/衛士,在十數名的軍校帶領下,分別短暫的搜檢過現場,並且佔據了前庭的角樓、牆上、瓦頂等多處制高點後;緊隨其後才走進一群身穿粗稠的健壯僕婦,開始佈置起現場。

最後是數輛裝飾著苫蓋、白銅雕花和絹紗帷帳的香車寶馬,在一眾綵衣長裙、手捧各色器物的侍女簇擁下,緩緩開進藩邸莊園的前庭。光是看這副排場規模,最少也是個上三品命婦告身和規格。

而在場的奴僕們,則已在前庭卑微無比的跪倒了一地;戰戰兢兢的頭不敢抬、大氣不敢出一般。然後,第一輛白銅垂帳的香車上,才走下幾名男裝打扮的女官,開始進一步檢查那些僕婦的佈置。

片刻之後,才對著後續的香車點點頭,說了些什麼。居中一輛苫蓋最大的香車,才突然輕巧躍下一對年方及笄、眉目如畫的少女;只見她們彩裙飄搖、身姿纖巧,腰上還掛了一柄裝飾性的小劍。

只是兩人的精緻容顏和裙裝幾乎一摸一樣,唯以青紅兩色區別。只見她們對著車內行禮著,一個伸手撥開帷帳,一個伸手搭扶著,牽挽下一個宮裝長裙圍帛飄搖,頭戴銀花鑲珠帷帽的曼妙身影。

顯然這名帷帽女子,就是這隻突然來訪的車隊,獨一無二的核心人物了。然而,只見她對著園內留守的奴僕,和聲細語的說了幾句話;就在一名誠惶誠恐的老蒼頭引領下,向著後園的小院而來。

江畋見狀雖然有些驚訝,但是隨即就放出了甲人充當外在警戒;同時暫時共享了它的部分“虛化”能力;而悄然掩沒消失在樑上的陰影中。這一刻,他只想看看這個女人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隨著小院周圍被推進的扈從和衛士們,給迅速的警戒和包圍起來;這名帷帽女子將他們攔在了小院之外;然後,僅僅帶著那對雙子侍女,踏入到一片荒蕪的內院中;又輕車熟路的徑直走入小樓。

隨即,她終於在眾人的視線之下,輕聲長嘆了一口;又伸展開身姿,讓一雙侍女將拖地的錦繡罩衫,連同珠花的帷帽給解脫了下來;頓時露出一身雲紋圍帛和縷花半臂,如雲霞蔚爛的織金宮裙。

皎潔豐勻的面容雖已過青春年華,但似乎風華絕代依稀;眼眸澄淨如少女般的熠熠生輝;偶然舉手投足間猶有往昔顛倒眾生般的韻味。也讓原本一片荒蕪蕭條的庭院,都變得有些明亮、溫馨起來。

然而在見到這個女人的那一刻,江畋的身體中再度湧出,諸如似曾相似的孺慕、親切,然而又混雜著隱隱的痛恨和排斥,以及近鄉情怯的畏懼和退縮的複雜情緒,只想狠狠質責和怒斥對方的衝動。

與此同時,在這間空蕩蕩的陳年內室裡,她卻是不顧灰塵的坐在床帳間;突然唱起了一首曲調婉轉悠然的小曲。只是曲調雖然疑似為《南方有佳人》的旋律,但是內容卻更疑似一首古時的兒歌:

“棄兒花間妾身輕,兒啼呱呱莫斷聲。

三朝有乳未能飲,遊人聞泣應傷情。

妾能生兒不能養,花間會有人來往。

桐花小鳳花為胎,花使生之葉使長。”

隨著她清唱的曼妙聲聲,掩身樑上陰影中的江畋,也似乎再度在腦海中浮現出一些記憶碎片:比如,在一處晨鐘暮鼓的山寺中,單純而清淨的幼年帶髮修行生活,以及面目模糊到想不起來的老和尚。

然後,又是芳草萋萋、花樹繁茂的巨大華苑之中,在眾人的前呼後擁追逐之下,盡情奔跑和放飛自我的恣意與盡情;最終一頭撞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又變成了夜燈苦讀中,被手持團扇的輕聲拍打。

那是一個個日日夜夜的持續陪伴,與沒日沒夜的輪番教導;只是為了將一個從山寺中走出來的白紙,在最短的時間內,浸染、薰陶呈一個大人物們多期待的模樣;也是為了不想看到她的傷心和失望。

接著又是站在一次華美的廳堂中,被一個威嚴莊重卻難掩嫌惡的華服男子;像是一件會自己行走和演示的道具、器物一樣;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大半天。才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牽帶到一處高臺之上。

在流雲雕花的白玉欄杆之外,無數撲面而來的山呼海嘯聲中;眼前的情景又忽然變成了血流遍地、屍橫枕籍的野外現場;那個男人面無表情望著這一切,然後丟下猶自驚魂未定的“自己”揚長而去。

唯有來自身後的溫暖懷抱和喁喁寬慰,才讓滿身驚悸和顫斗的少年,一點點慢慢平復下來。因此當尚且年輕的女人,滿懷愧疚和無奈的流著眼淚說:“你是個好孩子,無論如何我都絕不會有心害你。”

於是,少年人就毫不猶豫的相信了;然後就平靜的接受了被變相掃地出門,成為素未蒙面的別人家過繼子的結果。然而哪怕“他”主動遠離了那個充斥著心機和算計的旋渦,但非卻未因此遠離少年。

就在他接受自己既定命運,並且開始努力扮演好一個過繼之子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道命令,再度摧毀了他短暫的寧靜和決心。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這個女人;以及她親手準備的一桌辭別宴席。

於是,少年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大唐的內陸,一輛沿著東南的直道,馬不停蹄地馳往上京的快車上。以及來自哪個老厭物口中,形同恩斷義絕一般的人生規劃/流放決定;自此徹底的心如死灰。

然後終於有一天,那個來自東南一隅的稚氣少年,徹底消失或者說完全死去了;只剩下一個滿心蕭疏與懶散,常年混跡在市井之中,籍沒於默默無聞的年輕人。成功擺脫了監視後,他做過許多營生。

在渾渾噩噩的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後,才因為一個意外之下的因緣際會;再度被照進生命中的那一縷皎潔月光,所重新救贖和振奮起來。然後又在上元佳節的美好時刻,再度失去對方而橫死在僻巷中。

然而這一刻因為充斥著過多的回憶,而導致滿腦子混沌不休的江畋卻是猶豫了。因為他身體殘留的本能,明明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夠當面質問和報復對方,但是又畏懼著再次相見,也不想傷害到對方。

下一刻,坐在床帳上的女子,卻是突然站了起來,輕輕咦了一聲。因為,她發現房內幾乎多年一成不變的陳設,似乎有被人移動過的細微痕跡;而她找回來後壓在枕邊下的那個木雕,也完全不見了。

“翠星、蒼星!”隨即,她不由略有些情緒激盪的對外喊道:“盤查下去,有誰進來動過房內的東西。”“是!夫人。”隨即雙子侍女之一聞聲而出。然後,她有不由檢查起現場其他的陳設和物件。

因為這個幾乎每一件東西,當初都是女子親手準備和置辦;代表著對那個孩子的愧疚和補償。哪怕過了這麼多年後,內心始終無法平靜的她,每年都會雷打不動回到這裡,進行某種睹物思人的緬懷。

尤其是她好容易找回來那枚,似羊似鹿的簡陋木雕,也代表那個孩子親手雕琢的第一件禮物。但是居然有人暗中闖入,並偷走了她最後一點想念。繞是她平時性情恬靜溫宜,也不由的生出幾分怒氣。

隨後,侍女帶來了本地奴僕的領班,又在隨行扈衛的逼問之下,涕淚橫流的大聲賭咒和冤枉無比的對天發誓,平日裡就根本沒人敢於進入其中,也從沒見過人闖入的痕跡。而四下搜尋結果亦是如此。

最終,再度將其他人打發出去,要求清淨獨處室內的夫人;突然見怔怔的看著一隻案几邊緣,已經幹凅掉的幾點水跡。突然心中有了一個難以置信,卻又令她欲罷不能的猜想,不由仰首起來輕聲道:

“麟郎,是你回來了麼?”

“這麼多年了,我日思夜想著,你會變成怎樣……”

“但沒有想到,你已經不在人世,只能魂歸於此了麼?”

而聽到這話,已經換過一個位置與陰影融成一片的江畋,卻忍不住身體一顫;不由產生了某種“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微妙感觸。然而,在他視野中也再度跳出了提示:“場景任務:傾國怨憐……”

但是,江畋還是忍住了在她面前現身的衝動,至少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候。隨即,他用意念將無意拿走的木雕;移動過女子視角之外的盲區,悄無聲息的重新塞回枕下的另一邊。

然而下一刻,一聲驟然響起的尖叫,打斷了江畋攝取的最後步驟;徑直掉在了床上。卻是不知何時踏入房內的雙子侍女之一,不小心看見了浮現在床邊的木雕;當場美目圓瞪,手指顫顫的失聲驚呼起來。

於是,在一片雞飛狗跳的激烈動靜當中,江畋也只能一邊操縱著甲人在反方向上,製造出聲東擊西的些許動靜,一邊暫時從這處莊園中抽身退走出來。好吧,一不小心真的變成裝神弄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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