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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布拉班特公國東部邊境,與林堡伯國交界的城市列日附近。遍佈大小水窪和零星沼澤的曠野上,蜿蜒而過泥濘古代大路一側的山地和深林,已隨著被驅散、驚飛的鳥獸而重新的沉寂下來。
而在山林深處制高點的一塊巨石上,江畋也在眺望著下方;正在隱隱的鼓樂聲中,沿著石塊砌成的古代大路,行進中的漫長隊伍。而作為新任布拉班特公爵的吉斯孟德,為他低聲介紹著下方陣容:
“這就是北來茵聯合,規模最大的契約傭兵‘銀手團’,也是為聯合內諸邦候服務了三代以上的老牌傭兵團;被稱為北來茵之爪牙,最盛時擁有五個分團,約六千名士兵和數以千計的附屬人員。”
在描繪著一支銀色護手的灰色旗幟下,成群結隊計程車兵穿著皮革的泡釘甲,外加半身鐵製扎甲護胸,頭戴相當簡略的小圓盔;一部分士兵抱著帶蹬環的十字弩,其他人則揹著小圓盾拄著短矛和戟。
因此,相比世人印象中大多數髒亂差的僱傭兵,他們整體的面貌和士氣、裝備水平,更像是一支久經沙場的正規軍;甚至還有像模像樣的輜重車隊,和若干架在馬車上的炮。緊隨其後是一支騎兵。
這些騎兵人人穿著輕便的環鎖甲,在胸口加強一塊碟型鐵片,戴著東方式的護耳盔;坐騎則披著粗毛氈,在鞍具上除了軍刀和條盾之外,還左右斜跨著兩排可投、可刺的輕型投矛,看似馬術嫻熟。
“那是北來茵聯合五大契約傭兵團中,唯一的騎兵部隊‘怒潮與烈風團’;日常擁有三個子團,十一支騎兵連隊和五個輔助步兵連隊。剩下的那些士兵,主要都是北來茵聯合的民兵團和遊擊兵。”
這個時代的西大陸各國的騎兵序列,大致都被分為三大類:第一類就是追隨騎士披甲衝陣的扈從/槍騎兵;第二類則是弓弩騎射為主的獵騎兵,第三類就只有皮套護具或是武裝衣的遊騎兵/輕騎兵。
第一類源自西大陸典型的封建采邑體系;第二類則是曾橫跨裡海與黑海的可薩汗國開始衰退之後,紛紛進入西大陸的諸多東方遊牧汗國,所帶來的持續影響。其中最有名的獵騎兵便是源自東西帝國。
而第三類則是大多數供養不起足夠數量騎士的地區,某種廉價替代和備選備選方案。而這隻‘怒潮與烈風團’就是其中的典型,而且顯然是從某方面特化了,針對重灌步兵和盾陣攻擊的投矛騎兵。
至於那些旗幟、服色不一的民兵團,就有些乏善可陳了;基本與王國內戰期間的大多數地方民團相彷。從長布衫、皮套子、染色武裝衣、短皮甲、泡釘甲,大多數人沒有頭盔而戴著毛氈帽或包頭布。
而最多見的武器就是各種長柄鐮和雙尖叉,還有同為農具的長杆連枷。行走在大路上也是充滿了鬆垮散漫的味道;乃至是成群結隊拉開距離,而湊在一起旁若無人的大聲喧譁著,還有人居然在唱歌。
倒是那些挎著各色弓箭和投擲器,只有一身短布衣或是皮毛背心,在秋霜凝結的寒冷天氣中,也依舊露出大腿和手臂的遊擊兵,還顯得更加的沉穩和堅毅一些……
按照吉斯蒙德的介紹,北來茵聯合的軍隊基本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就是五大(長期)契約傭兵團,構成的常備部隊。由諸城邦/領主按照聯合建立之初,簽訂亞琛協定的比例,分別出資供養和維持。
因此雖然依舊名為傭兵團,實際上已經與聯合的常備兵團差不多了,專門負責包圍北來茵聯合的勢力範圍,但是不介入內部城邦、領主的日常紛爭。當聯合遭到強敵入侵時,還會追加僱傭更多傭兵。
除了這次出征的“銀手團”和“怒潮與烈風團”之外,還有一支擅長水戰的“薩利安團”,在南方對抗來自多瑙河流域和來茵河下游的阿瓦爾汗國;另有“來茵之盾團”和“星光團”輪流守衛邊境。
此外,作為北來茵聯合諸邦會議所在,源自古羅馬帝國北方邊境要塞的法蘭克福城內,還有一支小而精銳的首席諸侯/執政官衛隊。但是除非首席諸侯/執政官親自出徵,否則基本不離開法蘭克福城。
第二部分,才是各個城邦及其大小領主,數量不等的私兵;基本用來保護領地和維持貿易線上的商業利益。除非是遇到被稱為“冬禍”大規模諾曼入侵的徵召令,否則基本沒有聯合起來作戰的機會。
第三部分,就是這些鄉土民團/短期徵召兵了。按照亞琛協定,所有的城邦和領主,都在統治下的村莊和市鎮當中,提供一定比例的持械壯丁,組成若干的民團武裝,作為聯合的後備軍和補充來源。
至於那些遊擊兵,則是來自北來茵聯合境內的城邦和領地間隙,那些聚集在險惡山地或是林地、河沼間,不願接受領主和城邦約束的所謂法外之民;也有來自其他地區部族棄民、逃亡奴隸和破產領民。
而在江畋目測之下,這些高舉著花花綠綠旗標的民團;至少有數十個番號,將近上萬人;因此稀疏散亂的隊形,在大路上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完全走完。然而片刻之後吉斯蒙德又咦了一聲:
“為什麼亞琛主教區的聖禱團騎士和附屬武裝修士,會出現在這些北來茵聯合的軍隊中?他們難道不該依照羅馬聖座當初頒佈的護聖條約,前去支援和協助烏得勒支主教國,抵禦弗里斯蘭的入侵麼?”
那是一支被簇擁在數只民團之間的特殊武裝;既有單片胸甲和白披風,胸口描繪著白色的環十字,頭戴羽毛夾片盔的數百名騎兵;也有身穿灰袍和短鍊甲,袒露著地中海頭,拿著棍錘的成群武裝修士。
而當這些來自北來茵的民團即將走完,而最先頭的“銀手團”也抵達了烈日市的城下;持續的呼喚和交涉守軍,想要進入城市修整的同時,遠處再度行進過來一隻隊伍,卻讓吉斯蒙德當場勃然變色道:
“該死,居然還有“白色火焰”的旗幟!這些是生活在北方海岸沼澤地帶,最為野蠻落後的諾曼氏族,所編成的狂戰士團體;據說只要命令所向,不倒下最後一個敵人或狂戰士是絕不會停止的。”
那是顯眼的一面描繪著白色抽象火焰紋的巨大熊皮旗幟;上面還掛著在風中噹啷作響的成串人獸頭骨,所編綴而成的特殊飾物。熊皮旗下計程車兵都穿著臃腫的獸皮和毛帽,首領和頭目還戴著獸頭和角盔。
在他們身上幾乎沒有看到任何的盾牌,或是其他擋格防具,只有碩大到突出後背的奇形大斧、重投矛和長柄鉤尖刀;行走起來就像是一隻只毛茸茸的直立野獸一般,臉上還塗著瘮人的油彩或蜿蜒的刺青。
而在他們隊伍中夾雜的一些大車和馱畜身上,赫然還裝載了許多沿途抄掠而來的財物;以及被捆綁起來的女性。而在獸皮大旗附近所舉起的一些長槍上,還挑著若干血淋淋的頭顱,既有人類也有異類的。
下一刻,江畋就看到了烈日城內,突然就升起了數道明亮的焰火;然後隨著牆頭上驟然被掀開的各處遮掩物,響徹一時的炮擊轟鳴聲,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橫掃了,毫無防備正在等待開門的“銀手團”陣列。
就在一片人仰馬翻的驚呼亂叫聲中,集中了所有尼德蘭諸侯騎兵和騎士的突擊隊;也從多處敞開的城門驟然衝殺了出來;從正面和側面迂迴殺進了,被炮擊打亂陣型、轟死許多將官和頭目的“銀手團”中。
緊隨其後的‘怒潮與烈風團’,這才如夢初醒的反應過來;火速的拉開隊形,分作數個進攻勢頭,撲向了尼德蘭聯軍騎兵的側翼;就在他們即將抵達投射有效範圍的剎那,卻又從前排開始紛紛的跌墜而倒。
卻是塵煙翻滾的地面上,毫無徵兆的出現了許多陷落馬蹄的坑洞,還有數道塌陷而下的尖刺壕溝;頓時讓他們的投擲攻勢一滯,人仰馬翻的前後擁堵在一起;然後,又被城頭裝填完畢的急促炮擊轟散開來。
當被迫混亂交錯在一起的“銀手團”和‘怒潮與烈風團’;自發的聚集在一起且戰且退,想要重整隊形企圖反攻時;卻被在城市另一側衝出來的尼德蘭諸侯軍隊,給衝擊的步步後退,再度失去隊形和次序。
這時,那些分佈在道路上的民團和遊擊兵,也在策馬飛馳過原野的軍官和頭目,大聲的呼喝叫囂之下;亂哄哄的鬼集在一起衝上前去。準備支援和接應城下,節節敗退的“銀手團”和‘怒潮與烈風團’士兵。
然而,距離他們數百米外的大片蘆葦沼澤,突然就成片成片的掀倒而下;在火槍迸濺的煙氣和火光中,激烈飛射而出了大片的彈雨;剎那間如割草一般的橫掃了,這些在大路兩側亂糟糟擠成一團的民團人群。
隨著驚慌失措的民兵爭相倒下或是四散躲閃,也只有那些散落在外的遊擊兵反應過來,射出稀疏反擊的箭失,也用投擲器成功將一些氣味刺鼻的冒煙罐子,投擲在蘆葦早則邊緣,暫時模湖了彼此之間的視野。
有了這麼一個緩衝,夾雜在大路戰場中亞琛主教區的聖禱團騎士和附屬武裝修士,高舉起了許多面顯眼的環十字旗。頓時就成為了大多數混亂民團的主心骨,而在吹響的號角和大聲禱告中;紛紛聚攏了過來。
這時候,響徹原野的呼嘯聲再度響起;那是從大路另一側隱藏的山林中,驟然起身而又策馬奔騰而下的,王國軍騎士和數個騎兵團。在奔踏中展開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的扇面,轉眼越過岩石與灌木的障礙起伏。
像是一柄掏心重錘一般的,狠狠敲擊在這些民團和主教軍,幾乎來不及反應的側後方;又在一片驚呼哀鳴和慘叫連天,以及沉悶衝撞、踹踏之下,無數人體脆裂摧折翻飛的響聲陣陣中,將其衝散、貫穿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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