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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當江畋一躍而起騰空飛落在,小湖當中斷成兩截的畫舫上時;卻覺得比平時更加省力和輕鬆了不少。就像是某種無形間的改變,而臨時增加了自己“場域”模組/能力發揮的上限一般。

下一刻,已經跳到畫舫漂浮殘骸上的江畋,就已經看見了水中迅速遊曳而過的鱗甲背影,又稍閃即逝在水花蕩漾之中。而後江畋踏著船板,將掙扎飄在周圍的若干人員一一抄起來,又丟向岸邊。

然而下一刻,腳下的畫舫殘骸,就在某種無形力量作用下,轟然一聲脆裂開來,也讓江畋再度失去了落足點。但是這一點都難不倒江畋;依靠“場域”的懸浮,他如履平地在水面上繼續探尋著。

直到他看見水下再度閃現的一抹白色肚皮的反光,剎那間手中閃現出多支精鋼長槍,猛然扎向水下白色反光的位置;卻是因為對於水下光線折射的深度和提前量的錯判,接二連三的投射了個空。

然而下一刻,跟著奔走追逐在水面上的江畋,也再度捕捉到對方位置,猛然伸手虛空一握;剎那間發動“導引”模組的能力,就像是觸動到什麼堅韌的實體感,然後掙扎不休的突然從水中躍起。

瞬間激濺而起的大片水花之中,赫然是一條體型碩大的丈餘鱷魚;搖頭擺尾的順勢撲咬向江畋。然後,就被他迎面一拳正中口鼻處,悶聲中轟擊得血肉鱗片口齒迸濺亂飛,驟然凹陷進去一大截。

還沒等這支頭面破裂迸血的鱷魚,當場吼叫出聲來;緊接著又在無形力量下,猛然被凌空翻了個身;在手舞足蹈的四肢徒然掙扎間,將毫無遮掩的下頜和慘白鼓脹肚皮,暴露在了江畋的視野中。

然後,就像擂鼓般的碰碰做響和呼嘯的空氣炸裂聲,隨著接二連三凹陷的拳印如潮,密密麻麻們的交相出現在,這支碩大鱷魚的鼓脹肚皮和滿是角質鱗甲的頭頜處,將它打得搖頭擺尾鱗血亂濺。

最後,江畋才重新鬆開控制,一把抄住渾身破破爛爛,像是個碩大爛麻袋跌墜而下,生死不知的鱷魚尾端。揮舞如旋風數圈之後;突然鬆手投擲到了岸邊上去;也砸倒了好幾根水亭遊廊的支柱。

然而,他下一刻忽然就看見了什麼一般,猛然一頭栽進了湖水當中。而在被這支大鱷所攪動起來滾滾汙泥的湖底深處,赫然是一個被水草纏繞住的一抹裙襬飄蕩。宛如幽谷飄香無聲綻放的小花。

而後隨著江畋驟然的潛近,在這朵水下綻放的衣裙如花之中,赫然是個閉目昏迷的小女子;慘白無暇的面容,披散飄舞的滿頭青絲;清澈幽深的水草纏繞;構成了一幅充滿驚悚而又絕美的畫卷。

然而遙遙相對的江畋只是一揮手,那些纏繞了她大半身的水草;就已然是節節繃斷和鬆脫開來。驟然得以解脫的衣裙飄蕩而起,就像是一朵覓花的蝴蝶一般,又像是撲火的飛蛾順勢撲入他懷抱。

但是,下一刻已經沉底昏迷的小女子,突然間就睜大了眼眸;然後對著近在咫尺的江畋,激動無比的欲做傾訴著什麼;然而卻變成了大口嗆咳而出的滾滾氣泡,然後就被江畋給順勢堵住了櫻唇。

等到江畋攬抱著這個陷入湖底深處的小女子,渾身溼淋淋的走上岸的時候;卻發現天上巨大球體的異象已經徹底消逝了,只剩下依舊溫暖的冬陽和些許雲層,就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然而湖畔巨大的庭院內,那些東倒西歪的草木花石,還有隱約變形和瓦頂殘缺的建築;還有成群聚集在空地上,隱隱驚呼亂叫和啜泣聲不絕的人群,還有四下搜尋的衛士,卻是真實無比的存在。

而在唯一一處轟然塌倒的水畔遊廊處,之前被江畋暴揍一頓的那隻鱷魚,正挺屍在數根摧折的廊柱下;又被十多名園內手持刀兵的衛士給團團包圍起來,一邊小心翼翼的探查,一邊警戒著四周。

然而,江畋卻發現自己似乎救了一個麻煩;因為這朵沉底開放的小花,似乎纏上了自己了。真正在物理意義上,手腳並用的纏住了自己。以一種十分不雅觀的老樹纏根式,埋首在了自己的胸口。

好吧,江畋忽然有些明白了什麼,隨即託抱著她暫時遠離了,那些聚攏而來的人們;再度躍身而起掠過諸多橫倒的花樹、傾斜的假山湖石;最終找到了一處還算完好,四面都有帷帳遮擋的亭子。

於是乎,那名看似毫無聲息的小女子,也頓時就鬆脫開來;任由江畋將她放在了一處錦繡的軟墊上,又扯了一塊絲綢帷幕蓋在她身上。然而在江畋一聲不吭向外走去的剎那,似乎聽到一聲囈語:“多謝。”

又過了片刻之後,滿臉憂急和惶然的四門館學士,兼京大別院訓導沈逸緻忙不迭的趕了過來;又頓足在亭外而滿臉忐忑不已,對著內裡連聲呼喚道:“小妹……小妹……你可還好麼,我聽說你遊湖翻了船?”

“是……兄長來了麼?”隨即亭內就傳出一個嬌柔甜美、宛如天成的聲音:“兄長毋庸擔憂,我雖在湖上翻了船,撞見了豬婆龍(鱷魚),但也由此看清了那些俊秀少彥,錦繡皮囊下的真心與秉性。”

“更何況,我還再度遇上了命裡註定的救星啊!此刻,我真的是好得不得了。”亭內女子雖渾身溼漉漉的裹著帷幕,但嬌媚恬靜的容顏上卻充滿難以名言的緬懷,根本不像剛剛受過驚嚇的落難情形。

而這時江畋的注意力,也從這件小小的插曲,轉移到了那隻被他丟到岸上的大鱷;而在他離開的片刻之間,這支大鱷已然死透了;因此,在場試圖解剖起的衛士,才剛剛用力的從側腹割開一個小口。

剎那間如同湧泉一般噴射而出的,肝腸器髒和血漿的混合物;就將側近直面的數人給濺的滿頭滿臉,掛上厚厚一層流淌不已的粘稠物。好吧,江畋似乎覺得自己有些用力過猛,居然把臟腑打爆了。

緊接著換上另一批人手後,那些繼續檢查的軍士,也從剖開的大鱷體內,掏出了更多的殘破血肉;那是被暴力摧折斷裂的骨骼碎片,還有被扯斷、撕裂的四肢筋肉;最後居然只有頭部顱骨還算完好。

而親眼見證這個結果的在場眾人,更是對著下水救人並手捉大鱷,將其活活打死的江畋,敬畏不已或是噤若寒蟬。但是很快現場檢查結果也很快得出初步的結論;這支鱷魚顯然是專門有人餵養的痕跡。

其次,根據身上沾染的水草判斷,被投入湖中並沒有多久;也就是在舉行這場遊園會的個把月到十多天之前。並且根據腹內尚未完全消化的動物殘骸判斷,在投放之前還用豬羊等牲畜,預先給餵飽了。

要知道現在是冬天,大多數爬行動物都會進入冬眠,或是長期蟄伏的季節;鱷魚一般進食一次以後可以堅持很長時間。因此江畋猜測,如果不是這次突然產生的天球之變,也許它還在繼續蟄伏當中。

緊接下來就要繼續追查,究竟是誰人把這隻大鱷,給放進了應聖觀的小湖當中。其目的和動機又是為何?但是此事已經用不著江畋繼續負責和關注了。因為就在片刻之後,御史臺方面再度緊急相召;

然而,當江畋在開路的旗牌引領下,策馬馳走過長安城的縱軸大街時;卻是可以看到那些城坊當中,時不時冒起來的煙柱點點;還有當街的武侯、不良人,金吾子弟和城管衛士,快輯隊奔走往來的動靜。

顯然,不久之前天穹上驟現的異象,還有更早那場毫無徵兆的短促地震;還是不可避免給長安這座天下第一的大都會,帶來了相當程度的建築損毀、市井騷亂之類的後續影響。以至於需要全力應對。

這還是朝廷控制力最為強大的京師之地,天子腳下的首善之地;就更別說天下三十六道,十幾個大小都護、都督府,數以千百計的州府縣治,那些大大小小的城池,以及數量更多的集市、鄉鎮和村莊、聚落了。

然而,當江畋幹到了御史臺之後,卻被人從後門引領著離開。緊接著,又沿著一條通往皇城的夾道,來到了前朝與內廷之間的小夾城內,一處不知名的廳堂當中。在場已經聚集十多名紫衣高冠之人。

其中除江畋見過的左御史中丞劉瞻,尚書省右僕射南懷恭,樞密院知內廳(京畿)事仇文軒之外;其他身穿紫袍手執勿板或是浮塵的貴官;都站在了屏風或是帷幕後。在見到他的剎那,就停止了議論紛紛。

片刻之後,只見站在下首的南懷恭當即開口道:“江監司,如今急召你前來,只問一句;伱對當下的異常天象,可有什麼個人的看法和見地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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