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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褒斜道內的官路上,正所謂是大山深峽之間重巒疊嶂,一條蜿蜒而過的中流奔卷滔滔;兩岸盡是激流飛瀑、古木森森;鳥鳴猿啼、風搖翠野;好一派山河壯美、奇駿險脫的世外風光。
只可惜,似乎是受到了近期內外封鎖的影響,還算敞闊並且明顯用碎石和膠泥,硬化過的道路上,卻是空蕩蕩的不見一個車馬行人,只剩下一些顯然是被倉促廢棄的茶棚、草寮之類的設施。
除此之外,就剩下一些成建制人馬行經過的痕跡,還有一些明顯是用軍中暗語;在各種路牌、木榜和祖道石邊上,所留下的特殊標記和指引。但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居然一個逃回來報告的都沒有。
這個結果,也讓隨行的眾人不由心中沉甸甸的,越發的氣氛凝重起來;唯有那名隨行的京兆府官員,還渾然不覺一般的猶自喋喋不休,卻像是想要使出渾身解數,竭力搞好與江畋的關係。
對此江畋倒也不以為意,一路上任由他盡情發揮著,就當做是消遣解悶了。直到他看見了遠處的山壁上,突然出現的某個符號;江畋才突然勒馬頓身下來,打斷這名官員頗為健談的口若懸河:
“趙士曹(參軍),多勞陪同了一路,都已經相送到這裡了,你也可以回程覆命了吧?接下來的路途可能有所兇險,怕是顧及不上彼此了。”
“此……此,乃下官的職責所屬,自當是要善始善終的,還請貴官見諒。”然而,趙士曹聞言卻是臉色一白,卻又強打精神道:“接下來下官自會謹言慎行,悉聽尊便,竭力不成為貴部負累。”
“哦……”江畋卻是聞言不由拉成聲調,心中突然有所想法而反問道:“趙士曹,你難道是新近才從邊遠外地,調回京兆府來的麼?”
“不敢相瞞,下官的確是數日前,方才自鳳州(今漢中市)轉任回京的。”趙士曹聞言卻是當即苦笑起來:“若非如此,下官又何以被指為貴部的同行,無非就是個熟悉地利之便。”
“說句自誇的話,這條褒斜道因為大雨山崩的緣故,正巧就在下官的職分內修繕過,”隨即他又連忙補充道:“雖不敢說一草一木都是熟稔,但對於山川走勢,卻也可說是駕輕就熟了。”
“難道,你在京兆府就沒有聽說過,與我相關的那些傳言麼?”聽到這裡,江畋不由略有幾分好奇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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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趙士曹聞言猶豫了下,隨即又放棄一般的苦笑道:“原本是不知曉的,但是回京之後也就知道了;只是在被指派了差事之後……說起來,以下官的資歷能夠回京,還要多謝貴官之故。”
雖然他說得很是隱晦,但是江畋還是很快明白過來,隨即又與若干朝廷邸聞上訊息聯絡起來。大概就是自己在長安折騰出來的事情,多少都牽連和波及到了京兆府,以至自少尹一下多有缺位。
但是偌大的京城,百萬戶口計程車民將吏,日常所需的運轉卻是一刻都不得消停的;因此才有朝中大臣上書,於京畿道的臨近州縣,破格提舉一些幹練官吏暫充其位;再慢慢調劑和擇選後續。
“趙士曹……難道是雜選的出身?”在旁的副尉張武升卻是忍不住開口道:“正是如此,是以頗費考課勘磨。”趙士曹也毫不諱言無奈道:“若非當下京兆府破格拔舉,下官還在鳳州聽事呢。”
自從安史之亂和泰興改新之後,朝廷選人和仕官的門徑、範圍,都大大有所拓展。尤其是在興學重教和鼓勵官私辦學上,歷代長期投入始終不墜。因此也形成了科班(學校)出身獨大一頭的格局。
因此,作為天下第一大學府的京師大學,包括藩務學院在內的十二分院,各自都對應了一條,已經運轉成熟的仕途方向和晉身路線。理論上哪怕是學習營巧工造,也是可在仕途中有所作為和發展。
只是絕大多數人的仕途前程,都會止步於九寺五監的卿長,或是六部左副/次官的層面。倒也不是什麼刻意的玻璃天花板,而是人的精力始終有限,專注某個領域之後,就難再顧及其他方面的短板。
而藩務學院又被戲稱為小京大,不僅是因為其相對的門類齊全;也是因為其最終得以結業的大部分生員,往往會成為四夷九邊的藩國/諸侯,地方政權的骨幹和精英,乃至是未來中高層官僚和重臣。
除此之外普通人想要仕官,除了傳統意義上旁途出身的門蔭(三品朝臣到五品京官)、(大內和朝廷)徵辟、(軍伍/下僚)拔舉和入幕(權貴重臣)之外;其實還有百工、吏務等三附學的出路。
雖然,最早梁公興辦三附學的初衷,乃是培養一些專屬朝廷的下吏、左僚和事員;以備泰興改新當中,分派追隨那些被委任到地方上,推行新政的各級官員;不至於為土生的豪右和胥吏之家所欺。
因此,經年日久下來也形成了一個相當可觀的規模,以及以同年、師生和親友、婚亞為紐帶的潛在關係網路;而基數一旦大了之後,就算是其中只有極少數能夠轉官,也自然形成一股潛在影響力。
而眼前這位趙士曹顯然就是其中,為數不多由吏轉官的例子之一;只是其中絕大多數人都在仕途上走不遠的。理由很簡單,被出身背景的學識、閱歷和眼界等因素給限制了,最多隻徘迴在中下品。
而正巧趙士曹作為京兆府屬官之一計程車曹參軍,日常職分就是主掌河津及營造橋樑、廨宇等事。所以才會被京兆府裡那些,已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正選官員,指派來填自己這個變相的火坑。
“既然趙士曹要一意堅持,那我也不好在阻卻你了。”想到這裡,江畋不由開口道:“只是再強調一遍,我輩行事素來兇險異常,”想到這裡,江畋不由開口道:“只是再強調一遍,我輩行事素來兇險異常,面對的更是種種奇異詭譎之物,一亦動手,就無暇顧及其他了。”
“下官……下官……”趙士曹聞言嘴唇蠕動了片刻,最後變成決然嘆聲到:“其實也無路可退了,唯有生死自有天命,竭力人事爾……”
“好,那就……動手吧!”江畋聞言這才點點頭,突然就對著身邊喊道:就在趙士曹變得面無人色,張口結舌想要求饒的剎那間;環繞左近的監司成員,卻是突然間如虎出枷一般的奮身飛撲而出。
在一片充斥著驚疑的怒罵叫喊聲中,三五成群合力將跟隨隊伍中的數名將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當場撲壓制服在地;又在身邊那些驚疑不定的軍卒鼓譟聲中,三下五除二的拖回到江畋身邊。
“監司!”“官長!”“上憲!”然後才有人瞠目結舌之下,圍著以江畋為中心臨時形成的防禦圈,而接二連三的反問道:“這又是什麼狀況?”“卑下所犯何事?”“何以如此?”
“當然是在臨陣前,先處置一些吃裡扒外的貨色。”江畋卻是冷笑著環視了一圈,短時間內積累的權威,頓讓各種驚疑質聲低落下去,他才一字一句開口道:“不然一旦遇敵,又怎麼安心腹背。”
“官長怕是誤會了啊。”這時,被在地上的一名外行將校,卻是滿面難以置信的掙扎著嘶聲喊道:“我輩中人都是一體搏命、比肩爭殺的同袍,怎會有那心懷不軌的奸細!會不會是有人攀誣……”
“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江畋微微一笑,似乎讓對方看到了某種希望;然而下一刻江畋一揮手,卻露出一隻毛茸茸事物:“只可惜,被我拿住了現場的憑證了;這隻雀鷹就是你放出去的把!”
“要不要,我當場替你宣讀一遍?”接著,江畋又從中取出一支細紙管道;隨即他不管這名面如死灰的將校。又讓人送上幾塊大小不一的樹皮,對著其他人道:“這就是你們一路留下的銘記吧?”
於是,在整頓行伍的片刻之後。江畋對著被五花大綁著,放上隨行大車上的數名將校道:“我不管你們是誰的人,又是抱著怎樣心思和動機做事的,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再沒你們的事情了。”
這時候遠方的山林中,也再度冒出若干身影,卻是身穿著草綠斑駁的暗色斗篷,在樹梢之間輕捷如猿的騰躍著,片刻之間就已經來到了江畋的面前;領頭卻是事先受命前出偵查的四慊從之一張褒。
只見他帶著一身的枝葉飛揚,落地之後就對著江畋拱手道:“啟稟官長,前方數里出的山壁和坡地間,發現群異獸正在遷移中,具體數目約四五十,其中較大母獸七八頭,其餘都是公獸、小獸。”
“屬下已嘗試埋伏和襲殺其中最大的一頭,其餘驚竄遠離道路了。”慊從張褒又補充道:“除此之外,前路二十里內,就在未發覺任何的人跡和行蹤,就連遺棄的兵器甲仗旗幟,都不曾存在的。”
“好!”江畋點點頭,轉身喝令道:“傳我號令,全體拋除多餘負累,進入輕裝急進隊形;第一、第二團的騎卒,隨我先行一步,其餘後續跟上;第三團的步卒原地立營,看押輜重器械騾馬。”
然而不久之後,一隻滿身骨刺畢突,頭角造型奇特的異獸,就突然出現在行軍道途一側的山崖上;彷若是挑釁一般的對著隊伍咆孝了數聲,同時將幾棵被這段的樹木,連同一截被咬爛的異獸殘體,一起居高臨下的拋落下來。
“好畜生,怕是有不少靈智了,你們繼續押隊前進,且讓我來收拾他。”騎馬疾行的江畋見狀,卻是毫不猶豫的排眾而出,自馬背一躍而起,蹬蹬奔踏著山崖徑直,同時手中順勢一揮,一杆沉重的渾鐵槍,就如電飛擲向那隻異獸:
就聽一聲急促的哀鳴,和接連滾倒、撞翻一片樹木的激烈響動。隨即,又隨著躍上山崖的江畋身形和呵斥、叫嚷聲,變成哀鳴不止帶傷倉促逃遁而去的連片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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