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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負責善後的令狐小慕,一夜無話到日上三杆之後。江畋一行也在驛館內,接到了一個好訊息;原本需要等待一兩天的官船,如今已經有另一條更好的替代之選,可以就此啟程了前往長安了。
因此,江畋也很快在帆幅往來、繁鬧依稀的港市當中;登上了一條船舷較低帶著碩大水輪的車船。而這艘車船上赫然是插著東都漕營的旗幟,顯然是隸屬於本地的轉運司,又被差遣過來的官輸船。
整條船看起來還蠻新,水輪上的水草和泥沙也被重新清理過;只是因為剛剛卸下貨物而處於空載狀態。在低矮的舷乾和平坦甲板上,還有一層半的樓式建築,顯然也是運貨同時,專供人居的場所。
因此,一行當中官身級別最高的江畋,直接被恭恭敬敬的引到了;空氣流通最好也最為涼爽的第二層。這層雖然只有一半的建築,卻像是洢水上營業的畫舫一般,被分隔成了幾個斜對門的大單間。
而內裡的各種日用陳設和傢俬,也一如陸地上的館舍裡一般,相當的齊備。而最內裡靠近船尾位置,甚至還有一個內外大小重的套間;以及竹棚下帶有花紋凋欄的小露臺,正對著船尾水輪翻滾處。
因此可以想象一旦全力行駛起來,水花翻滾之間是如何的涼爽溼潤了。相比之下,樓下甲板一層的房間,就要狹促多了;被用輕便的竹木壁板,隔出飯堂、夥廚等功能區之外,就剩下十幾個小間。
每個狹促的小間裡只有三張,剛好能夠伸展開身體的板床或是竹榻;和釘在壁板上的一個小小櫥櫃或是擱架。如果行禮不塞到床下的話;那就連舒展手腳的空間都沒有了;在夜裡的燈燭也是限量。
而到了甲板下半層的底艙之後,甚至連象徵性的隔板都沒有了。只有空蕩蕩的通層大間當中,位於倉壁兩側的掛架上,疊著原木釘成的長條凳,還有頂上用來懸掛吊床,或是固定貨物繩網的掛鉤。
顯然兼具過運貨、運兵的雙重功能。而船上除了例行操使航行的船工、水夫和管頭之外,還有一名負責同行監押的漕吏和數名漕兵而已。只是相對於黝黑精健的船工,他們看起來就是膘肥體壯。
也十分符合“窮路富漕”民諺。也就是說,作為地方所屬的護路兵,其實是一個相當辛苦的差事;因為他們要頂著四季寒暑,風霜雨雪,確保巡視路段妥當,不然就會失去這足以養活全家的職位。
但是作為負責水上船運安全和河道疏通的漕營,在具體工作環境上就要相對舒服的多了。基本上是船上、岸上兩線走,沒那麼辛苦費事;雖然在外時間長,但透過與過往客商接觸,油水甚為豐厚。
而在底船之下其實還有一層底倉,既是那些船工、水夫的生活起居之處;也是隨船物料、備件,乃至私人物品的臨時貯存之所。因為按照不成文慣例,船上所有人都可以攜帶一定重量的私貨上船。
因此,雖然朝廷有所例制,禁止本鄉本土出漕,而分別按照緊、要、望的差別,規定了三百里、五百里和八百里的異地巡漕管轄。但還是擋不住趨之若鶩的社會底層,打算以此為傳家世業的熱情。
而對於上船之後,就事無鉅細把各處給檢查了一遍的江畋一行;無論是管頭、漕吏和漕兵,也表現出了足夠的知趣和恭敬。甚至把正在使用的上層艙房,都給退讓了出來;而主動跑到下層去住。
既然如此,江畋也不是不通人情之輩;隨即命人就地採買了一大批的肉菜米麵;以為這段水上行程中的額外補充。因為是空載轉程直達,而且基本不在沿岸的港市過多停泊,所以船上消耗不可少。
只是當這條水輪車船,即將離開港市之前;卻又有人登船上來,親手送來了城內通政司下屬,各處官印局和書坊,最新印出來的文抄、邸報和內聞。卻是在塔窟之變中,有過短暫合作的宋副押官。
只是,當時唉聲嘆氣和愁眉苦臉,口口聲聲說本該貶放外地的他;如今看起來卻有幾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味道。只是當江畋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宋副押官卻是坦然笑道:“這還要多虧江監司了。”
“此話怎講?”江畋不由略微詫異道:“無論如何,我可管不到你武德司的事情把,怎麼又能歸到我的頭上?”
“不瞞監司,之前您不是揪出了城南樂府(隱候)的是非,而後又牽扯出地下水城裡馬逆的干係麼?”形容有些黑胖的宋副押官微微一笑道:“武德司的一些指揮、探事,也不免受了些牽連。但是朝堂上又要有所交代,對於武德司私下裡催逼的緊了,不免有些人手緊張……,於是,承蒙監司之前分我的名下那些功勞;本官都已經上路啟程了,卻又被招還回來,權當一些差事了。”
“原來如此,那也是你的一份機緣使然了。”江畋聞言點點頭:“其實沒有必要歸諸於我的……”
“此言差矣!宋某豈是如此是非不分之輩麼?”然而宋副押司卻是正色道:“更何況從一開始,武德司就與江監司頗有淵源了;日後更有許多需要互通有無和協力報國之處。雖然其中曾有一些不明是非之輩,製造了一些誤會和波折,但是本司已經嚴加處置了。還請監司不要嫌棄,將這番淵源繼續維繫下去才是。”
“原來如此,來日方長,那我也承你吉言好了。”江畋頓然心知肚明,原來對方是籍此奉命前來修補和彌合關係來了:“說實話,我還真不記得武德司,什麼時候有人給我找過麻煩了。”
“承蒙江監司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然本司卻是不能不有所表示的。”宋副押官聞言亦是一揮手;頓時有人從岸上送來的大包小包的十多件箱籠:“就當是給貴屬的賠禮和略作補償好了。”
隨著他隱約望向令狐小慕的眼神,江畋這才隱約的想起來,似乎自己在廣陵王的遊園會上,將一個武德司相關的人,給丟進了池泊當中了。不過是因為在另個時空帶了好幾個月,差點都忘記了。
隨即江畋的心情又有些微妙,這就是權勢和力量的作用麼,輕易可以顛覆黑白和是非;而自己好像是因此被套上了某種惡人的模板了。只是,當他辭別對方回到上層,卻發現初雨也被送到房內。
雖然,她還是昏迷不醒的樣子,但是在旁負責給她善後,包括清理身體和穿戴衣物的令狐小慕,卻是幽怨的都要從眼睛裡滴出水來了。江畋這才回味過來,自己好像是在渣男的禮尚越走越遠了。
與此同時,一片繁鬧的港市當中;高聳的望樓/燈塔之上;也有人眺望著這條水輪車船,在水花滾滾之間駛入黃河主幹道。而後宋副押官走上前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勾管,您的交代已經妥當。”
“好!”而身為武德司東都分司,為數不多幾位高層之一,而額頭法令紋深刻的勾管,這才轉身過來讚許道:“老宋,接下來還要你多用些心思,維持住這條線了。畢竟要在上京獨當一面的人物。”
“這世上有些人啊,就算不用交好,也要儘量避免與之為敵的。”勾管又繼續自言自語道:“就像是那位令狐小娘,主動上門來說的道理;若是我們對此無動於衷,那真是活該對此橫遭指謫了。”
“說實話,這世道的變化和將來如何,我也實在有些看不大懂了。但是這種奇人異士得以大用,卻是鐵定之勢了。”勾管又轉頭對著身邊另一人道:“所以,你回頭告訴鄧專知,他小兒的那點狗屁倒灶事,就不要拿到公事裡來計較了。”
“就算是他是文班正序的出身,但到了武德司之後,就不要妄想再與那些朝臣混同一類了。想方設法讓自己的兒子。擠進廣陵王的遊園會也就算了,還在本司出身的小娘面前吃了虧,正好也死了心安穩下來;這還有臉計較下去麼?”
“如果他不想要體面,那本司就幫他找個體面好了。不然的話,惹到那位江監司,武德司可不會再替他出頭了?那可是有非常手段,也是殺人如草芥一般的人物;難道他覺得光靠自己那些全是和心計,就能要挾和挾制的對方麼?”
“這……怕是有些不妥吧!”然而,在旁的宋副押官,目送另一人領命而去之後,才忍不住開口相詢道:“畢竟,那鄧專知不是咱們這一條線上的,據說他乃是(內侍)洪都知的門下……”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令人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告知於他啊!”皺紋深刻的勾管卻是澹然道:“這話,可不是專程說給他一家一姓聽的啊!這也是以我個人立場,對於大內,對於政事堂的表態……無論他背後的人聽不聽,或是是聽不進去,那日後也牽扯不到我們這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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