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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江畋一見到對方,不由就心情大好當即笑了起來:“狐狸小妹,真是有緣啊,又見面了。這次又是什麼事情,居然勞你大駕,直接堵門到著皇城大內來了。”
因為,她穿了一身中規中矩,明明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色氣,反而上下遮擋嚴嚴實實的灰衫幞頭男裝;硬是被她頗具潛力的身段,給撐出一絲絲嫵媚動人的意味,再搭配她白皙小臉上英凜和嬌柔雜糅的天然吸引力,令人一看就心情舒服起來。
“錄事可真是貴人善忘啊!我叫令狐,不是狐狸,當下自然是被髮配到貴官手下,做牛做馬了。”一路奔波而來難掩倦怠色已有隱隱眼圈的她,卻是悻然一跺腳,有些幽怨和有氣無力的抱怨道:“還望貴官高抬貴手,讓妾身好好喘口氣才是。”
心中卻想起訣別之前,作為直屬上官兼帶養父章俞,表情複雜而格外意味深長的話語:“慕兒,這就是你最終選的路子麼?卻是我多心了。也罷,還望你好自為之吧;從此往後,你我只有父女之情了。這張無具名錢票,就算給你傍身的嫁奩。”
“我可不缺做牛做馬的人,我需要更多方面的用途;比如一天到晚都能排上用場的手下。”江畋微微一笑道: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就忍不住想要口花花起來;就像是早年青春懵懂的學園生涯裡,總是喜歡找各種由頭,撩撥成績不錯的女同桌一般。“倒是你們武德司,這是打算強買強賣麼?”
“如今的武德司上下,又怎敢為難當下聲名在外的江錄事、江左判啊!就不怕被你打上門去,和清正司一樣丟人丟臉到家了麼?”令狐小慕聞聲卻是表情生動紛呈的,當即翻個白眼嗤聲道:“無非就屬我個小女子最好欺負,就被出來頂缸了。”
事實上當事情到了這麼一步;她之前再多的偽裝和粉飾手段,其實也沒太大意義了;此刻倒是有些自暴自棄的露出些本來的性情。隨即她又繼續翻著眼白,無可奈何開聲道:“若是貴官實在看上不,還是早說一聲,這樣小女子也好另謀他路。”
“出路?你還有其他的出路麼?”江畋聞言卻是做驚奇狀:“難道武德司這麼多年來的名聲赫赫,都修煉成了善男信女麼?就這麼好說話和輕易放手麼”。令狐小慕卻是越發無力的翻眼道:“本來是沒有的,是看在您的份上才破例網開一面。”
“至於小女子這身技藝和經歷,倒自信還不至於墮於飢寒的。”她又緊接著攤手道:“是以,若是貴官還有什麼別樣的要求,比如長相啊,體態啊,學識啊,氣度啊,或是出身背景什麼,還請另行告知武德司一聲;卻是於小女子再無干繫了。”
“既然如此,那找生不如求熟;我也懶得再重新認識和了解他人;還是選你了吧,狐狸小妹!”江畋聽到這裡也莞爾一笑道:“只是尚需給彼此一段試用磨合期如何?就以百年為期,若是實在相性不合,那自請求去好了;我自然會替你遮掩。”
“……”然而令狐小慕聽了卻啞然無語;雖然他口中說的是輕描淡寫,但是武德司從來就不是良善之地;更別說她這種自小培養出來,又掌握一定內情的人物,哪有那麼好放手的。事實上,她都已經做好付出一定代價,與之周旋的心理準備;
可對方居然就這麼輕易接受了,反倒讓她有些無所適從起來。隨即她就重新習慣性的微笑著,露出客氣而又不失狐疑的表情道:“僅僅如此麼?貴官也太看得起小女子了;倒令人心中有些不安了。難道,貴官就沒有其他更多的其他要求?”
“當然有了,而且多的很,可是你未必能夠接受吧?”江畋卻是意味深長的看穿了她一般道;“所以,還不如給彼此一個保持分寸,又能深入瞭解的機會。這樣,日後你若是不能滿足我的預期和需要,斷然捨棄掉我也更加的心安理得吧!”
“……”令狐小慕聞言,卻是如釋重負般暗鬆了一口氣;做為從市井汙濁爬出來的經歷,最怕就是毫無來由的善意和好處,尤其是在人心險惡的官場中、名利間。不由微微傾身向前而靠近江畋,氣息可聞的輕聲道:“日後,還請貴官多加指教了。”
當然了,因為這番言語交涉,江畋突然產生了某種期待;將來有一天讓她也穿上小號一些的女僕裝。然後,在身不由己的被迫之下,一邊翻著老不情願的死魚眼斜視著自己;然後一邊無可奈何的掀起寬大裙襬,露出吊襪帶以上部分的那個情景。
而當男裝打扮的令狐小慕跟著江畋,回到了位於洛都城內的館舍之後,得到的第一個要求,或說是任務;直接塞給十緡錢去置辦行頭,買上至少七八數身不同樣式的衣飾裝束。她也因此被暴擊心靈,因為居然被人嫌棄穿衣缺少品味和裝扮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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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隨著宮內敕旨的使者,帶著來自大內賞下的一面“天理惟常”玉牌;還有對照現在職事品級,例行對等追封的散官銜;抵達了江畋下榻的金吾館舍之後。她已換上一身水光可鑑的青綾長衫和烏沙幞頭,比之前一路風塵灰僕僕的樣子好多了。
然而,接下來那名宮使宣示的詔書中,卻沒有按照慣例;從御史臺殿院左巡判官(正八品上),授予文散官資序的給事郎;而是依照金吾衛(長安)翎衛中郎將府錄事(從七品下),授予了武散官資序的翊麾副尉;然後又加封了個不明所以的內職——翰林供奉院散授待招。
對,就是當年李白等人擔任過的那個翰林供奉。這就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了。因為雖然叫翰林兩個字,但是翰林供奉/待招,和被稱為“東閣儲相”的翰林學士是兩回事。前者翰林供奉院裡面,都是一群陪侍皇帝娛樂遊賞的御用文人、方術之士、百工技藝等人。
這些人當中有吟詩作賦的文詞之士,有飽讀典籍的經學之士,有算卦者、雜耍者、司棋者、論道者、唸佛者、求仙者、書畫者,吹拉彈唱,三教九流,無所不有。他們在翰林供奉院裡隨時等候皇帝的召見,所以叫翰林待詔,也叫做翰林供奉。
比如天子賞月,便召喚詩文待詔寫詩助興;天子游苑,看見景色迷人,便召喚畫待詔作畫等等。當年李白透過玉真公主的引薦,進宮之後做得就是類似,給皇帝的心血來潮或是遊玩興致,湊趣助興的陪臣、弄臣等內職角色,無疑也代表當時玄宗的認知。
結果已經名滿天下的李白同學,卻是個不甘寂寞、滿心抱負,卻人菜癮大的政治熱衷者;結果不可避免的就捲入到了當時的政治鬥爭漩渦當中去。結果,一首《飲中八仙歌》囊括了上至宗王、宰相、學士、名家、遊俠的政治集團/小圈子。
既犯了唐玄宗的忌諱,也隱隱威脅到了炙手可熱的宰相楊國忠,對於太子李亨一黨的強追猛打。所以,只是以詩文《清平調》三首的輕佻,冒犯了楊太真為由賜金放還,變相趕出宮廷簡直就是他祖墳冒青煙式,有人庇護的好運氣了。
要知道,同時代的太子李亨,就連自己的太子妃和側妃,都被迫離婚後自殺;兒時宮廷的玩伴兼唯一一位四鎮節度使王忠嗣,還有大舅哥御史中丞韋堅先被奪職,再被賜死。反而是大節不虧的高力士,願意背上罵名保送他全身而退。
當然了,時至今日,這翰林供奉院待招的內職,倒也不是什麼羞辱;而是代表了天家的親近甚至是寵信態度。因為,歷代那些以博學多才著稱,或是在特定領域內卓有成就的藝文天子們,都會在大內宮苑間,供養著數量龐大的各色待招們。
而這也是垂拱而治的天子,唯獨可以不需透過外朝的三省六部,東(政事)堂西(樞密院)院;乃至是(宮臺、殿中、秘書)內三省的稽核和封駁,直接下達的任命詔旨。也是因為,每一個翰林供奉/待招的奉料、食祿,也是編列在內帑所出。
所以,有了這一個散授(可以不去點卯上班)的翰林供奉/待招身份;就等於是江畋在御史臺的左巡判官,金吾衛的錄事之外;又多了第三份的俸料來源;而且作為翰林供奉/待招,是有名的事少錢多、待遇優厚,適合躺平混吃等死的清貴職。
也是剛來這個世界的江畋,所夢寐以求的一份差事。但是現在,也就是一個還算不錯的添頭而已。哪怕是暗行御史部的副監事身份,所能夠獲得的權宜和便利,還有各種用料錢(津貼)、雜給錢(補助)、公廨錢(辦公費)也是為數不菲。
所以,當下的江畋雖然品秩不高,但因為不用怎麼蓄養奴僕,也沒有妻兒妾室、家人親族的負累和維持宅邸的花銷;更沒有什麼聲色犬馬、飲食男女,所形成的花錢大頭。無疑也是兩京之間,早早就實現了相對財務自由的廣大群體之中的一員。
事實上,他還有一大筆錢透過可達鴨洗白之後,依舊存放在裴氏手裡,可以隨心所欲的投資置產。因此,除了完成任務由此變強的迫切需要外;這個世間能夠打動他的東西,還真的不算多呢。因此當晚他就叫來了成士廉和辛公平,介紹處合適場所。
然後帶領一群新收的部屬/手下,以及左武衛的劉景長、金吾衛的朱街使等若干熟人,親從的張武升、李環、何四;前去好好的徹夜痛飲一番。也算是彼此加強聯絡和互相認識的某種職場文化濫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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