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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被打碼的應告示“手工營造(和諧)愛好者”
“仁兄,這位仁兄,再於我說說黃金分割線,與絕對領域的基本道理。”
“兄臺,這個要透要肉,腿細且長還一定輕輕勒肉,便是這樣子麼?”
“前輩,前輩,可一定要來我府上坐坐啊,我家養了好些個安息、天竺胡姬,到時便教她們穿戴起來,一起品鑑一二?”
“不瞞前輩,我的這點兒所好,這些年也做出了一些營生,前輩可是與我大有啟發了。還請前輩留下來貴址,日後還有更多的請教之處。”
已經淪為樂子人的耿率,幾乎是拿著紙筆,孜孜不倦的當場討教著,根本毫無交淺言深的基本意識。但是好在江畋也透過他知道了,這世上居然還有穿越者前輩,所留下來的另一種福利;被稱為襪袋的長筒絲襪。
沒錯就是長筒絲襪,只是不是尼龍材質而是用南方,原本幾乎被淘汰的一種小蠶種,吐出來的極細真絲,所紡出來名為綃的織物。而這種綃紗也是極其的輕薄透明,號稱著衣五重尤可見肉的特殊織物,(原型可見長沙馬王堆出土的素紗襌衣)
也因為這種綃紗,可以透過事先的編制花紋和上色,再重疊穿在一起(比如古代霓虹的十二單原型),顯露出燦若雲霞一般的外觀,在不同角度多重幻彩變色效果,因此,一貫以來就是南海進獻皇家的傳統貢品之一。
但是到了這位穿越者前輩手中之後,就被晚出了各種超時代的花活來。因此,當下的綃紗雖然還是朝廷的貢品,但是產能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而成為一種專供富有人家和上流社會,乃至教坊司中的私密貼身用品。
因此,至今還是物以稀為貴的由朝廷專賣,在尋常市面和民家是看不見的。聽到這裡,江畋也不由感嘆道,果然是被貧窮限制了自己的眼界和想象力了。回去一定要想辦法在舜卿和明翡身上,好好的補課和鑽研上一番。
他是如此喧賓奪主的沉溺其中,直接把其他人都被晾在一邊。就連看起來最沒心沒肺的可達鴨,也有些耐不住了,趕緊一把將他拖到一邊去。然後對著江畋解釋道:
“先生莫要見怪,這小子就是個家門的奇葩,不過還是個有所成就的奇葩,可比小爺我更受歡迎多了;”
“耿家先人原本是將作大匠的出身,但後來因為給朝廷營造了許多有用的器械,這才從國屬匠官轉為工部的正途官身,也算是當年的一個逸聞。”
“後來到耿尚書的父輩,開始鑽研刑具和軍器的用途;在外域徵拓中出力不小,敕旨轉為刑部員外郎,也由此奠定了如今耿氏在刑部的家門淵源。”
“不過,這廝明明身為長房的頭生子,倒是無心繼承家業的;整天號稱家門營造那些器械太過呆滯,缺乏美感云云,自己要另闢蹊徑走出一條路。”
“當時爬牆,跳溝的各種事情都鬧出來了。他家裡人實在管不過來,又覺得這種嗜好雖上不得大雅之堂,但也總比學其他人走馬章臺,徹夜不歸的好;”
“於是就定期給他一筆錢由他去了,結果這小子,還真就做出一番東西來了,雖然上不得檯面,但卻是真金白銀的收益,身家比這裡所有人都厚實呢。”
“這一次也是家裡的長輩受人請託,一定要把他給帶出來好好的活動活動,不然的話,他還是窩在自家那處園子裡,和一干沒臉皮的胡姬廝混呢!”
這時候臨時營地外間,再度傳來了短促的鳴號聲。只見一支馬隊魚驪而至,人人身穿大胯緋衫,頭戴武弁冠,舉手投足自有一種久經行伍的幹練做派。可達鴨見狀不由解釋道:“這是家裡專門請來,維持場面的東宮衛率士。”
原來,這一次雖然是京中幾家門第牽頭的私人活動。但還是透過各自關係和渠道,借調來了隸屬於東宮名下,三府十率之一的右清道率(團):以為維持秩序和周護全場;各家隊伍中也不乏一些孔武有力或是熊腰虎背,舉手投足都是軍伍氣息的扈從。
隨著日上三竿曬暖起來的風中,隱有些燥熱的感覺。正式開始遊獵的號角聲,也接二連三的吹響了起來;不斷有人相繼馳出營地。不過,江畋是第一次參加類似的活動,所以和自稱好幾年沒舒張過筋骨的可達鴨等人一起,暫時充當了跟隨在隊中的看客。
此時正當時是春夏之交,然而蚊吶蠅蟲已經開始稍顯威力了。因此,大多數人都穿的是輕便寬鬆,又在手足處便於收緊的箭袖騎衫;並在頭臉上塗上了青蒿、除蟲菊調製的汁水;又在營地裡點起了驅蟲的盤香;撒下來了遮斷蛇蟲的雄黃和生灰製品。
而後,隨著一馬當先的騎乘扈從和步行奔走的奴僕,開始拿著獵網、獵夾、套杆和飛索,以及專門用來嚇唬、驅趕獵物的響鞭;還有成群結隊放開了引繩和項圈,大聲咆哮揚塵而去的犬類;像是雁形展翅一般的,從兩翼當先驅馳而出。
在離開了大路進入野地裡之後,這匹裟露紫所就表現出受過良好的訓練,四平八穩另一面;它始終能夠在保持相對勻速的情況,緊緊跟隨著大隊人馬行進;根本不用江畋的下令和催促,就自然規避過一些起伏障礙;只需些簡單的方向微調。
用騎砍裡面的術語來說,這就是一匹優秀的獵馬兼旅行馬。因此騎乘在起伏頓挫的馬背上,感受著迎風而來的熱風和翻飛的塵泥、踏折的草木清香;卻與在園子裡沒法放開全力,只能繞著池子小跑熱身,完全不同的感觸和心情了。
更何況,同行當中的還有不少年少,年輕的女眷;穿著下襬開邊的騎乘裙裝,或是乾脆就做輕衫璞頭的男裝打扮。因此策馬輕馳起來,各種年紀粗具規模的身段曲線,也不免隨之波濤盪漾、山巒起伏,鶯聲燕語的別具一番風味。
好吧,果然是地道的遊獵。眾人一邊策馬小跑著談笑風生,一邊等著別具專長的扈從和受訓過的奴僕;將過腰深的野草、灌叢和大小林地裡,那些蟄伏和潛藏的鳥獸給驚擾起來;又在相互呼應之下被刻意驅趕著,紛紛向著中間奔逃而來。
然後,幾乎是迎頭撞上居中人群。只見他們整好以瑕端持精緻獵弓、梢弓和短角弓,搭弦攢射的箭矢紛紛。時不時有獵物慘叫哀鳴的中箭倒地。又被追逐合圍的獵犬撲中撕咬著,被鬆開振翅高飛上天的鷹隼、鶻鳥,給羽落紛紛的抓殺啄落下來。
正可謂是一副“鶻翻錦翅雲中落,犬帶金鈴草上飛”(唐韋莊《觀獵》)的熱鬧盛景。而江畋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後世那位水分十足的十全老人,會有日射兔三百隻的記錄了。因為有扈從和奴僕不斷將獵物驅趕到面前,你就算比著眼睛拿弩箭胡亂比劃著,也能射中點什麼。
而到了一些草木深深,大多數獵犬無力攀爬或是鑽入,只能無能狂怒咆哮的鳥獸藏身處。就輪到了這些一直在鞍具和馬車上,養尊處優的貓科動物們,開始展露身手的時候。只聽得此起彼伏的口令和笛子、哨聲,這些大大小小的喵星人相繼竄出。
然後,又在攀爬追逐逃竄的樹搖葉動,撕咬的動靜和短促的哀鳴聲中,相繼叼出來大大小小的掙扎獵物或是屍體來;有的是五彩斑斕的山雀、稚雞,有時候是洞穴鼠兔之流,有時候則是獾和貉、麂和獐子之流;甚至還有個別的小型猴子。
當然了,因為京畿周邊這麼多年的清理,野外能夠遇到的猛獸其實已經不多了;尤其是虎豹之類的幾乎蕩然無存。也就是剩下一些繁殖快、生命力相對頑強的豺狼、狐狸之類的食肉動物;或又是野豬、鹿、黃羊之類的大型食草動物。
因此在這些獵物當中,對於人類威脅最大的,反而是那些一窩窩被驅趕出來的野豬了;尤其是成年的大野豬,尋常的弓箭未必能夠射穿,它沾滿泥土和樹脂膠結的皮肉,反而很容易激怒這些莽物,而不顧一切的挺著獠牙豬突過來。
一不小心沒能躲開,就給你連人帶馬都能掀翻,或是被撞斷馬腿、劃傷馬肚或是人腳,而出現傷亡事故的機率。因此,每一隻大野豬的出現,幾乎都是當場的焦點和合圍驅趕的中心;就連訓練有素的獵犬也不會急於上前撲咬;
而是配合著主人分批逐次驅趕和驚嚇之,在圍追堵截當中令其奔跑的精疲力竭了;才有專門獵手出身的持網扈從,同時用好幾張獵網將其纏拌套住,限制住了行動能力之後;才會特製的鋼叉和梭鏢,刺殺其胸頸和後脊,才能一舉畢功。
因此,每一次遊獵能夠打到的野豬大小和數輛多寡,差不多就是各種獵物的天花板了。但是這一次似乎有些出乎意外,馳走忙活了大半天之後,狐狸、狗獾和鹿子都相繼有所收穫,但連一隻稍大點的野豬,都未曾遇到過。
可達鴨家這一隊,雖然沒有整出貓科動物捕獵這一套;卻也是養了一群腿長細腰嘴尖,長長耳廊和頭頸、四肢都飄逸著,長長飄帶一般絨毛的花斑色獵犬。大大小小的分作三五成群數批,在扈從的喝令聲中急走撲咬如風。
只是坐在馬背上,望著這些馳走追逐不休的鷹犬,和狼突鼠竄的野生動物。江畋偶然間也會產生某種錯覺;那種源自上古時代遺傳下來,身為食物鏈頂端的那種捕食慾和成就感;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古今中外,都有人喜歡這種活動了。
因此,在騎從背後的板車上,很快堆放起來了好些新鮮血跡的獵物,主要都是些體型較小的兔子、狐狸、野鴨;偶然還有一隻稍大點的狗獾(猹)和灰雁。不過,因為才過冬完沒多久,這些野物還是相當羸瘦,毛色也不好看。
因此除了較大的豬、鹿之外,大多數打來地獵物,基本沒人直接拿去烹食,而是剝取下皮毛等物略作加工,作為此番遊獵的紀念;其他的部分自然都會有附近軍莊的人,前來回收和善後。保證物盡其用沒有一點兒被浪費掉。
事實上,當地軍府屯莊不少人都在兼職,給這些來自京城裡的達官貴人們,提供相應的田獵服務;既是賺一點外快,也能避免他們不小心踐踏了田稼;還能定期消滅一批,那些重新繁衍起來,可能損害莊稼和牲畜的鳥獸類。可謂一舉數得。
作為可達鴨家這一隊行獵扈從的領頭人李環,就是一名前戍邊老卒;兼附近被稱為“軍莊”的府兵屯莊,現任的巡護隊/山林隊的隊正。平時的任務就是巡視山林,一邊防止生計所需以外的濫砍盜伐,一邊查探野獸的蹤跡,也算是個老手了。
因為是寒食節的緣故,所以到了正午也沒有起火煮食;而由駕車跟隨的奴婢送上來冷食。比如前夜裡事先烹製好的膏環(炸油餅)、巨勝奴(麻花)、畢羅(烤餡餅)、餹糕(酥蜜點心)等高熱量食品;直接在馬上進食以為中場的果腹。
這時候,前方由遠及近的響起一片犬吠和呼叫聲。就見一道火紅的身形,飛竄越過茵茵的長草和蔥密灌叢,慌不擇路的直衝可達鴨這隊人而來;下一刻,就聽見可達鴨滿是驚喜的嘶聲叫喊道:
“是少見的赤狐!”
“盡力給我捉個活的!”
“只要養到冬天,就能給阿姐做條上好的圍脖了。”
隨著可達鴨的一聲話音未落,簇擁在左近的那些扈從和奴婢,也爭相拿著長柄的網兜和套杆,相互配合著圍追堵截,又不斷的應聲飛撲而下。而後,無論是沈氏兄妹,還是白多祿,都下令僕從追趕上麼,湊齊這個熱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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