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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寧樓內宴賓的這位主人,姓寧名白蒲字子陽;出自大名鼎鼎管桂寧氏。正當五十出頭知命之年,卻鬚髮濃密黑多白少,嗓音洪亮沉穩,顯得精神碩毅而氣度不凡;隱有威嚴又不讓人覺得生分。
而他的身份是京師兩大三附之一,與京師大學比肩的講武大學,現任監學的次座(常務副校長)之一。雖在朝廷學官資序當中,只是比同正五品職銜,但是同樣身兼了樞密院籤事(顧問)的職責。
因此,哪怕看起來形同半隻腳遊離在朝廷的運轉體制之外,但光是透過講武大學這個平臺和身份,卻是天然就擁有極為豐富的關係網和人脈淵源;更別說相比太學—國子監—六門館的內臣體系。
在講武大學的教育體系下,與大唐軍中的關係更加密切一些;乃至一些講師、教授、教習、助教之流,本身就是軍中退轉或是養老的將校出身;乃至不乏現役軍將,以為兼職和掛名的例子。
就像是寧白蒲本人出身的管桂寧氏,在歷史上原本是出自兩嶺、安南一代,朝廷敕封的西原蠻共主。但是因為某代族長寧承逼婚不成,殺了被流放欽州的中宗國丈韋玄貞一門,而導致覆滅。
後來,崩滅四散的寧氏族人,在江陵繁衍生息的一支,卻是以寡居女兒攀上高枝;成為大唐中興定難功臣梁公的妾侍;這一支寧氏也得以再興,最終重歸祖地掃平群蠻,成為安南都護府的戍邊將門之一。
因此,別看這位寧次監,長得個頭不高也不甚強壯,看起來保養得體頗具文質。卻是早二三十年就參與西海、南中多次大規模徵拓,親自帶兵衝鋒陷陣和上陣殺敵,建立過邊功的軍中出身。
故而,就算郭崇濤屬於名義上,可以監察百官,風聞奏事的監察御史體系;卻也要對他保持足夠的恭謙和禮敬。更別說,對方還與郭崇濤的師長兼上官,可謂是交情匪淺的同年出身。
而後,當被專程找來的江畋,也見到了這位郭崇濤口中,頗為推崇、文武兼備的寧次監之後;也實在很難想象,這位說話得體的老先生,曾是在充斥著毒蟲瘴疫的莽莽大山,殺出來的軍中猛人。
好在看起來他對於江畋,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好奇和一時興起而已。在詢問了幾句相關案情和江畋的想法之後,就很快轉到個人的事情上,就像是一個喜歡提攜後進和晚輩的老人一般。
於是,作為短暫見面的收穫,江畋也意外到了一個許可和允諾;也就是進入三附學之一的分校,京兆武備學堂或是百工學堂、吏務學堂,旁聽日常科目乙類以下課程的資格;算是變相的酬謝。
雖然這只是一個口頭上的授意;但是像是這般體制內的當權人物,都不會輕易的當眾許諾,但一旦許諾了之後也就不會隨便反悔和食言了。而這三附學也不簡單,代表踏入流內官門檻的身份轉變。
因此,一個能夠入內旁聽的資格,對於那些享受父兄品官加成的門蔭子弟來說,雖然談不上門檻多麼的高;但是對於天下廣大的吏員出身和普通士子來說;卻也是彌足珍貴改變命運的機會了。
對此,江畋倒也是卻之不恭的領受下來。畢竟,知識這個東西和獲取的渠道,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是足以改變命運的稀罕物;雖然眼下還無所謂,但是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寧公,可有什麼發現麼?”
在簡單的會面結束之後,作為主人的寧白蒲回到內廳;就見一個只能側躺在臥榻上,眉眼細長而風流俊雅的中年人,已然迫不及待的開聲問道;只是這人臉色蒼白髮青,說起話來中氣不足,顯傷勢不清。
“看起來,未曾有所察覺什麼。”
寧白蒲卻是搖搖頭道
“只是一切還需小心才是。畢竟那人之前都名不見經傳,卻像是突然冒出來一般的,身上已經牽扯上好些是非;”
“更何況,他今晚只是出現在三處地方,就找出了三處的破綻和線索來;老夫可不能冒險,還不若是順勢當面試探一二。”
“畢竟,一切的暗中策劃和行事,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毫無徵兆的變數,和不知道來由的外力介入了。所以,還是將眼前的局面維持住好了。”
“就算那位只是個已經卸任的跛腳相公,那好歹也是短暫入過政事堂參議,又在酎金大案中得以全身而退的;致仕該有的體面和優待,斷然是不會短少的。”
“不然又何須捨近求遠的藉助,東都那邊的詭樓刺客?不過,這些‘詭刺’倒也了得,就算是事先知道了來意有所防備,卻也不免差點為之得手了。”
“若不是如此地步,又怎麼能夠讓那些人,相信我這裡已經無力作為,而得以安然退居幕後?還是多虧了你親身冒險,陪我做這一場了。”
重傷在塌的貴賓,卻是不由露出慘淡笑容而吃力說道:
“我也不過是為了自保,且與你籍此撇清干係而已。”
然而,寧白蒲卻是輕輕搖頭到:
“畢竟,京師重地出了這種事情,無論是武德司還是樞機五房,或又是總章府,都不會輕易放過任何嫌疑了。那邊想要繼續行事,也不免束手束腳了。”
“不不,這還不夠,為防萬一,其實我們還可以做得更多一些;”
臥榻上的貴賓,卻是有些吃力的再度開口道:
“既然這位江生連詭樓刺客,都能輕易識破;那咱們恰逢其會之下受他恩情,大張旗鼓的事後酬謝,且順勢替他揚名一二,豈不是理所當然了?”
與此同時,外間已然隱約響起了報曉的雞鳴聲。
但不管怎麼說,當天色重新放亮的時候;作為第一批被排除了嫌疑的屈指可數人等之一,已經摺騰了一整晚,而吃了再多的酒食,也難免要哈欠連天的江畋,終於得以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只是,他一座上馬車之後,就忍不住積累的睏倦,直接靠著綢布包裹的壁板,輕輕打著盹就此做起了夢來。
“老祖。”
“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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