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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小山城,其實在看多了古代建築和城池復原圖樣的江畋眼中,這不過就是一座比土匪山寨稍微大一點的土圍子而已。被稱為乾打壘的夯土矮牆上插上樹枝和石塊的垛口,就是最基本的防禦工事了。
只是如今這些殘缺不全的牆垛上,卻是滿是煙熏火燎和劈砍箭射的痕跡,無處不在的殘留斷裂刀劍碎塊,還有大片噴濺的血汙、乾癟的骨肉肉殘肢留下的汙漬。正在昭示著不久之前所發生過的慘烈戰鬥。
而在越過矮牆的內裡位置上,更是有著各種被洩憤和威懾式的插在杆子上的猙獰人頭,被開膛破肚乃至大卸八塊的人體,還有光禿禿倒插在枝杈上的女性特徵。都代表著居中堅守到後後一刻的人們下場和死後的遭遇。
這觸目驚心一幕也像是對於這次的任務,始終抱有一種淡淡超脫其上疏離感和無所謂的江畋,構成了相當身心衝擊。這就是古代法外之地的殘酷麼,而身為其中女性雖然未必會馬上死掉,但是顯然隨後遭遇的結果,還不如馬上死了算了。
雖然在非洲大陸上,並非沒有見過戰亂給人世間帶來的種種醜惡和慘狀,或是選擇性的始終未能出現在西方主流媒上的區域性屠殺照片;但是眼前由冷兵器時代所造成的一幕,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再次突破了身為現代人類,所能夠接受的底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很是情緒低落了好一陣子的小圓臉兒,還是慢慢平復下來,卻又忍不住開口道:
“老祖,能否幫我收斂。。。”
“收斂,收斂來做什麼?,徒然浪費了時間,還留下線索讓有心人追查上來麼?繼續活著逃出險境不好麼?”
江畋卻是嘆息道:
“卻是蔓兒想的差了,老祖勿怪。”
小圓臉再度黯然傷神道:
“不過,我可以替他們做點什麼,也好過超脫往生……”
江畋遂又道:因為,下一刻在他的視野當中,出現了新的提示:“任務支線:慰靈,(是/否)”
至少對於江畋而言,根據網路上灌水時的耳濡目染,隨興唱幾句“婆羅揭諦”“大悲咒”什麼,諸如此類爛大街的洗腦旋律,還是基本沒問題的;實在不行還可以手把手教她來一段“極樂淨土”啊。
然後,當他將這一切都勉強炮製完成之後,江畋不知道是不是處於某種心理上的某種錯覺;小圓臉兒原本十分灰白慘淡的臉色,還有黯淡蒙塵的眼眸,都像是像是變得明亮和精神了一些;
這也讓江畋不由暗自嘆息道:這難道就是傳統裝神弄鬼式的宗教軌儀,所帶來的的心理慰藉效應麼?然而,看著視野當中卻是遲遲沒有完成跡象的提示,江畋不免再度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下一刻,他突然就張開臂膀,將有些錯愕而又渾身僵直的小圓臉,給攬抱在了懷裡而輕聲說道:
“遭遇了這麼多的事情,能夠堅持到現在也是不容易的,想哭就儘管哭出來,沒必要藏在心懷裡。這裡沒人可以看見。我也不會怪你的,。。”
然後,就像是開啟了某種無形的開關一樣,隨著胸口上漸漸溼潤起來的感覺,從無聲的嗚咽的到像是貓咪一樣的嚶嚶聲,再到漸漸放聲激烈起來的嚎啕大哭。而江畋終於見到了視野當中的顯示:
“任務支線:慰靈(完成),輔助模式解鎖中……”的提示。
“等等,又有人來了。。”
因為在江畋的視野範圍內,再度出現了與之前類似打扮風格的成群士卒。隨即他就放開手中弓箭,而順勢一把託抱著小圓臉,放到一棵茂密大樹枝杈處,低聲交代道:
“趕快藏好了,閉上眼睛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等我出聲才能睜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當她再度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風中送來的那些聲囂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剩下只有鳥獸都為之息聲的悉悉蟲鳴。
就在她期許的尋找著什麼的下一刻,一個插著只箭矢的淡紅模糊人形輪廓,也在她的面前慢慢的顯現出來,隨之而來還有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都說了,沒我出聲,不要睜眼麼?”
“老祖……您?怎麼了……”
小圓臉不由顫聲道:
“不用擔心,此刻我只是個化身;不過要把這片山頭裡的追兵都找出來,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啊……”
隨著重新虛化的身體而甩下最後一抹血跡的江畋,也微微嘆聲道:
“不過,還是給跑了兩個,我們得趕緊轉移了。”
因為,接二連三的殺戮和追逐下來,他居然感覺到了明顯的疲累感。不只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顯然就算是虛實切換之下,同樣也有正常身體的反應和弱化的痛覺感受,以及潛在體能、耐力和精神的上限所在。
畢竟,作為敵手的這些士卒,明顯都是活生生的人類;而不是遊戲裡那些受到攻擊不懂逃跑、躲閃和配合的NPC。
哪怕是在目不能視的負隅頑抗,或是垂死掙扎之下,拼了命用血濺你一身的決然和悍勇,還是有所存在的。
因此,在短時間內想要不留逃走的活口,一口氣攔截和擊殺近二十名敵人,也饒是費了江畋一番先後次序的謀劃和氣力,才勉強得以實現。
而由此產生的結果,就是遊離能量的收集增加到了0.21單位,同時弓箭和短匕在內,兩種武器武器掌握的熟練度,居然也漲了那麼一絲絲。
但是令他有些疑惑的是,在殺死這些不明士兵的時候,收集到的能量也是略有不同,個人甚至一無所獲?
另一方面,則是在他想要刻意留下一個,手腳都被制服的俘虜,以為後續審問的時候;
然而,卻發現除了小圓臉之外,居然沒人能看得到他,也聽不見說什麼;反而將其駭然之下,給活活的嚇死了。
接下來打掃戰場和收集物資、升級裝備;將崩口的短刀換成一對鋒利的匕形劍,又腿邊插上幾把備換的匕首;
再纏腰綁掛上一個裝滿酒水的葫蘆,以及掛在胸口前的一大包掰碎的幹餅、鹽脯和青梅乾。再度背起輕巧得幾乎毫無分量的小圓臉兒。
然而,當他沿著當初逃亡的痕跡,向著山外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卻是忍不住嘿然一聲,有了個意外之喜。因為他見到了,一隻自掛東南枝的灰毛狗子。
對,也就是之前遭遇那隻巡山的大狗。再度甫見它倒是逃竄的快,可惜牽挽的繩子給纏掛在了樹枝上,似乎在蹦跳掙扎之間,把自己纏繞勒死在當場;
眼看得就可以收穫,剛斷氣的新鮮食材一坨了。結果繩子一解下來,四腳朝天都不怎麼蹬踏和抽搐,眼睛外凸舌頭都吐出來老長的它,又當場活了過了。
而且在死去活來之後這支灰毛狗子,像是大徹大悟的佛系高僧一般,根本不用江畋怎麼過多考慮,是否再給補上一刀,放血割肉帶走一塊;
就依然求生欲十足一般的條件反射,自己毫不猶豫的四腳朝天躺在地上,露出任由人予取予求的毛茸茸肚皮來,表示某種意義上的天然臣服意味。
然後又眼神可憐兮兮的直瞅小圓臉兒,用溼漉漉的鼻頭在她身上,討好式的嗅來嗅去,居然讓她在癢癢之下,表情和臉色都變得開朗了許多。
鬼知道這玩意是怎麼觀測到自己存在感的,又是怎麼能夠敏銳的感受到危險的;明明自己在非洲草原時,只擼過黑叔叔養的大鬣狗和保護區收留救治的獵豹而已。
所以,最後江畋還是決定帶上這支大狗上路了。就當做會行走的備用口糧和臨時參照物,同時一些多餘的負累,也可以放到它身上去馱著。
好吧,江畋在非洲行遊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親身體驗過,看似壯闊美好的荒野荒野對於人類幼崽其實特別不友好。
無意吃了不乾淨的事物就會上吐下瀉,在淋雨吹風受了涼就很容易感冒發燒;而受了驚嚇同樣會發癔症和痙攣、發燒的毛病;
如果在夜裡持續失溫,就會很快的衰弱下去導致喪命的危險;所以這時候,這隻作為潛在備用口糧的大狗就派上用場了。
至少在簡單洗刷乾淨之後,可以替代無法提供體溫和熱量取暖的自己,讓小東西有個抱著休息的活體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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