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 煩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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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輝離開兩位美女導師的住處後，本來因為能幫上湖彥心的忙而變得暢快的心情又變差了。

某些陰魂不散的傢伙一直跟著他，就算一些場合他們不在，也會有別的人盯他，人次之多令人心驚。

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精神力感受到的那些別有目的的視線無／不刻不在折磨著他，因為不能去解決這些視線，也不能無視，月輝一直在忍受自己的憤怒衝動。

並不是月輝忍受壓力的能力差，算上還在安瀾城的日子，他被這樣盯著差不多已經好幾個月了，不能去解決這些煩人的視線，還得儘量保持得像正常修煉者，甩脫也要花費大量精力和／間，月輝一直小心著自己不要露出什麼破綻，還特地疏遠了人際交流，只有在自己的住處裡才能獲得有限的放鬆，但他還是能感受到一些視線盯著他的屋子，這些傢伙一直在挑動他的神經，沒有暴起已經算是月輝忍受力強了。

究其原因，月輝有著處理這些視線的能力，但沒有承受背後人反撲的實力，所以月輝只能忍受，他要是沒有目前的實力也不用煩自己能解決那些傢伙但卻又不能的痛苦了。

月輝知道這些是江家的人，或許還有更多，他們的具體目的月輝還是不清楚，上次並沒有問出來，但這些人／刻想抓住他是肯定的，也就是王城不好動手了，上次他的逃脫也讓對方不敢貿然出手。

月輝之前還是小覷了江家的能量，即使在王城學院也依舊可以佈置人手盯他，甚至還輔有各種陰謀，修煉室的那些傢伙想來也是江家的手筆，只是不知道對方具體要怎麼做罷了，還好月輝減少了人際交流，任務接的也是熱鬧的地方，不然鬼知道又會多出多少圈套。

這次來找湖心沁沒有特意擺脫那些盯上他的人，一方面是因為王城好像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很難從他們的視線裡脫身，他也就沒煩這個神，不能因為這些傢伙什麼事都不敢幹啊？另一方面雖然佔比不多，但還是有那麼一絲，是想借月清柔的聖族身份再另那些人感到投鼠忌器，有讓月清柔當他的擋箭牌的意思。

但他終究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不然早就跟星霞雲霄成說了，說不好聽的他兩的分量可比月清柔重多了，所以想通可能出現的後果後，月輝開始擔心自己會讓月清柔她們遇上多大的麻煩。

但事已至此，他與月清柔她們關係不錯是必然被發現了（廢話都進私人住宅了），無法挽回，也許月清柔邀請他做研究的／候他拒絕也就不會繼續與這兩位產生多大交集，但那幾天還沒人這樣盯著他，他還以為江家自那一天後偃旗息鼓了呢，對於這個對她修煉也有好處的委託便沒有拒絕，結果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之前沒拒絕，現在去拒絕研究？雖然湖導師一直在準備，現在拒絕了很不好，但是總歸……被麻煩纏身好吧？只是不守信，只要我被罵就夠了……我不能讓別人當我的擋箭牌啊。

月輝猶豫著，還得分神注意那些盯著他的傢伙，心思越來越亂。

嘖，煩人！煩死人了！！嘖！我要弄死他們！嘖！可惡！等我實力夠了，我要弄死他們！！

月輝咬牙切齒，還得注意不讓那些傢伙看出什麼而努力控制表情不那麼猙獰。

不……忍耐……我在這裡還有目的……不！我的目的是戰場！戰鬥……廝殺……不想待了！離開這裡……沒有辦法！沒人能幫我……缺少人脈……我需要幫手……沒有……沒有！煩透了！去調查，得調查！這裡不是我該待的地方！弄死他們！可惡！勢大的傢伙們！我得顧及小村……邪雲叔？不……他們還沒到入世的／候……哈……那就去戰場廝殺……這份痛苦……我需要……我渴求……

不得不說，月輝的自我控制能力還是很強的，內心波動劇烈但表情卻沒太多表現，只是低著頭走路速度越來越慢，那些盯著他的傢伙明面上看不出什麼，但要是再靠近一點的話，就會感受到月輝散發的那種煞氣，那刺骨的寒意。

月輝屬實是到臨界點了，他本來的處事風格就不是喜歡忍耐的，沒理會只是因為沒必要和無所謂，他也不是一點就著的暴脾氣，但三番五次一直來煩他，若不是顧及會波及到別人，那天從星族而來的殺手，早就是他們的下場了。

但總讓這些人盯著也不是辦法，還有那些陰謀手段，幹什麼都束手束腳的，月輝本以為自己靠著忙碌修煉和湖導師的元素器研究能儘量不在意這些傢伙，但今天幫到了別人心情正好，都忘了這些人，出來感受到視線才想起來，心情一下就不好了，這大起大落之下，月輝瞬間就爆了。

他勉強遏制住自己的憤怒，但因為需要遏制不表現出來導致他更憤怒，他不想再忍了，但事實必須要他忍，畢竟他不是了無牽掛的人，所以他需要別的方式將這份憤怒發洩出去，戰場無疑是個好選擇，而且這本來就是他的目標。

去往戰場的日程需要提前了，本來還想著借湖心沁的委託在前往戰場之前提高精細的操作，再過一段安穩日子，現在是不行了，而且他自問現在也沒信心能再靜下心來做那麼細緻的活。

既然決定離開，那麼現在就只剩一個問題，怎麼向湖導師那邊交待，那邊可不好打發。

先回去說一下吧……不行的話……就只能稍微坦白一點了，畢竟自己拿了她們當作鉗制江家的手段，這點知情權還是要給她們的，至少之後真有什麼事情她們也好有準備。

月輝，真的很想向人傾訴，所以他在內心中其實已經決定將事情的一部分情況說給月清柔她們聽了，只是這樣做不符合他的準則，所以需要一個能說服他自己的理由，只要月清柔她們會追問到底怎麼了，他就能說出來了。

想了一會後，月輝回頭。

“嗯？你怎麼又回來了？難不成這麼短／間你就爵級了？不是有什麼東西丟我們這了吧？”開門的依舊是月清柔，看到月輝又折回來了，驚訝之餘不忘調笑兩句。

“啊，不是，我可沒那麼厲害。”月輝笑了笑，可臉上的陰鬱卻沒緩和多少，“我突然想起來，我不想研究留影元素器了，幫我和湖導師說聲抱歉，浪費了她這麼久的準備。”說完轉頭便走，他心裡還是掙扎，如果就這麼拒絕了也好。

“等等！你什麼意思！你當初答應得可是很痛快的，你想反悔嗎？”月清柔當即不樂意了，讓月輝參與研究可是她的主意，結果準備了這麼長／間月輝不幹了？於是一把拉住月輝。

“嗯……我反悔了，我沒有／間可以浪費在這上面！”月輝的話說的有些嚴重，負面情緒不斷上湧，越不想注意那些視線就越顯眼，越想壓下去就越煩躁。

月清柔看出來月輝這一來一回絕對出什麼事了，之前月輝強忍著月清柔還只是覺得不太對勁，現在這情緒明顯不對了。

“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要反悔之前說好的委託，你不是這樣的人啊？”月清柔依舊抓著月輝，但聲音柔和了下來，緩緩問道。

“……”

真的要說嗎？說吧！這是個麻煩！她可是聖族！我不能因為她是聖族就依靠她們！我不能依賴她們！說完就走？能相信她們嗎？她們沒有惡意！那些傢伙還在盯著！很煩！

月輝身上忽隱忽現的煞氣，月清柔雖然看不見，但還是能感覺到突然上湧的寒意，這還是月輝努力剋制情緒的結果，正在心驚月輝的氣場，月輝在沉默了一會後，開口了：“對不起，清柔導師。”

感受到月輝的身體放鬆下來，月清柔也是舒了口氣後柔聲道：“到底發生什麼了？你離開的／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心情這麼差？”

月輝暗恨自己不夠果斷，不論是真的掉頭走人還是當場說明，都不會出現月清柔拉住他的情況，那些還在盯著他的傢伙看到會怎麼想，一定會把他與月清柔的關係再度看深吧。這意味著他們可能畏懼月清柔背後的月族而不敢再對他出手，但也可能用的招數更加陰損，這就算了反正他要離開王城，戰場上要是再派人來死了那就是意外了。（月輝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那些盯著他的人，但那些傢伙本就是盯著他的，死了怎麼也是跟他脫不了關係，到時候來更高階的力量或是直接撕破臉強行鎮壓他，他沒把握在不暴露聖滅的情況下逃脫。在王城竟然有那麼多眼線，月輝只敢把他們的力量往大了想，小了就心存僥倖了。）

最煩的是他們根本不懼事成之後聖族的憤怒，先不說他們真把事辦成之後月族到底會不會為他發火，就看他們之前都敢算計和星霞關係良好的天虎，完全不會怕處理他一個月輝之後會引發什麼打亂。

他和湖家可不同，體量上就不一樣，湖家本身就是能和江家分庭抗禮的存在，月清柔再插一腳，江家在正式撕破臉前都不會對湖家做什麼。

除非月輝他加入月族，否則他的身份完全不夠江家正眼看，江家不用擔心月族之後的反撲。

江家不在意月族的反應，但會在意月清柔的反應，畢竟他們“看”出了月清柔和他月輝的不一般，那麼月清柔可能會出事，畢竟月清柔身份遠不如星霞雲霄成那種，而且本來就算有仇，之前還沒必要撕破臉，現在再多一層他月輝的原因，雖然不想這麼看得起自己，但月輝必須得想到這可能出現的危險（其實之前湖心沁事件江家就是怕聖族可能出現的威脅，不然也不會被打壓得那麼嚴重，之後江雪峰遇到貴人，成為少將擴大人脈後才好轉，並且連帶著江雪峰對於聖族的權勢不那麼懼怕了）。

所以月輝一開口就先是抱歉，把月清柔她們牽扯進麻煩中來，而月清柔還以為他是對自己反悔的事道歉，連忙說：“先別急著說對不起，到底發生什麼了？先進來說！”

再度走進月清柔的屋子，湖心沁不在，估計又去忙了，月輝坐在之前坐的地方，組織了下語言，在月清柔擔心的眼神中開口道：“我招惹到了江家，我想離開這裡去戰場。”

接著月輝把當初江家算計天虎，被他攪局，之後又派人跟蹤，又追殺他，現在依舊在跟蹤的事說了一遍。

“我天生感覺就比較靈敏，配合特殊的方法探查到周邊的情況，這些傢伙一直盯著我，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所以我想離開這裡了，無法再幫上湖導師的忙。”月輝說完，緩了口氣躺在了靠背上。

月輝的說明幾乎都是他在逃，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向別人傾訴一些煩惱，心中的一些情緒難以遏制，導致他偶爾加重的語氣和控制不住散發的殺意都表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你……不僅僅只能探查到他們吧？”月清柔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她第一次感覺自己對月輝的瞭解完全不夠，她生怕自己的問題會涉及到月輝的秘密。

“……”沉默，隨後月輝苦笑：“很明顯嗎？”

“你……說話的情緒只有憤怒和憋屈……但一直逃的話，多少該帶點慌亂才對，這說明你完全不怕他們，只是有著顧慮。”月清柔緩緩說道。

“是啊，我有顧慮，實力還是不夠，雖然我自己能逃走，但我的家鄉，那個小村，可沒辦法承受啊！”月輝仰頭長嘆。

“以雲霄成星霞的身份地位，以我的身份，都保不住你？”月清柔問道。

“他們兩家族都有問題，我又不是他們什麼人，明面上保我是不可能的，您的分量估計也不夠，而且就算保我了又如何，能讓我擺脫那些視線嗎？我這份探查能力可是秘密，不能暴露，您還是第一個知道的，我不暴露他們不還是會跟蹤我嗎？”月輝搖頭。

月清柔一／語塞，雖然到了一定層次就也有手段能探查周圍的情況，但不論她還是月輝都沒那個資格請動那種存在保護。

“那你加入月族嗎？”月清柔問道。

“不加入。”月輝回答得很乾脆。

月清柔又是一陣氣結，雖然她也就單純問問，除非月輝加入月族後前往，不然還是沒什麼意義，但月輝拒絕得這麼幹脆還是讓她不爽。

“……那些人還跟著你？”月清柔緩了緩情緒問道。

“是啊，就盯著大門呢，他們倒沒敢太近。”月輝以極其懶散的姿勢靠在靠背上，傾訴了一會，說出了一些秘密後心情稍微舒暢了點，他恢復了往日的德行，甚至更過分。

“……你不是編的吧？”月清柔見他緩了過來，也是舒了一口氣。

“……我倒希望我是編的。”月輝表示無語。

“這麼說你早就到爵級了？那你的傳承可真厲害，怪不得他們盯你這麼緊。哎你早就爵級了？那你還騙我們才爵級入門！”月清柔提高了聲音。

但月輝卻注意到另一個點：“我從來沒有暴露過真實實力啊，他們怎麼知道我傳承厲害的？”

月清柔翻了翻白眼：“你覺得就你那攪局的仇恨至於他們這樣盯你嗎？你能逃出那麼多人的圍剿，就已經不俗了好吧？聽說你昨天的考核還是全勝？還打敗了比你……明面上比你級別高的人，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往傳承上面想？而且我聽說學院方面有人對你擁有的傳承很不滿。”

月輝正在整理思路呢，聽到這一句趕忙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沒上交唄，這些人總覺得好東西都該上交給國家，雖然也是特殊的國情導致的。”月清柔搖了搖頭，“小國的悲哀，國家實力不夠就想搶國民的。”

“那這麼說學院裡也有那麼多眼線，還有修煉室那些傢伙……背後還有學院的影子！我說江家怎麼滲透得這麼嚴重……”月輝算是理清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針對他，但這意味著他之後可能要面對比預想中更大的威脅。

“那我去了軍隊還是避不過這些傢伙啊，不過那／也就無所謂了。”月輝眯著眼睛。

“對了，江家那江雪峰是第一少將，在軍中的權力大的很，你去軍隊的話別不小心被整死了。”月清柔再度提醒。

“**！”怎麼又來個第一少將？不過也沒差，不管怎麼針對自己，他又不怕戰鬥，強行讓他打頭陣也威脅不了他，只要往戰場上一跑，戰亂中弄死那些對自己不懷好意的傢伙容易的很，除非那些人不上戰場，就算這樣他用廝殺也發洩不少，不至於現在這麼煩躁。

想清楚後，月輝感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便又問道：“導師，你知道怎麼參軍嗎？”

“你這麼急啊……按理說你這個年齡上戰場……我也沒什麼辦法，你去問問其他導師吧，呃……就問你們那個山導師，他和那些高層沒有關係，不過以你精英班的身份，我覺得很難……”月清柔無奈地說道，月輝這是非要去戰場了，她能感覺到自己根本攔不住。

“實在不行就還回來我這，我的研究很需要一個助手，那些傢伙還陰魂不散的話我們就離開這裡。”湖心沁不知何／走了下來，不過語氣不怎麼好。

“你要離開這裡？你終於要跟我回去了嗎？”月輝還沒說什麼，月清柔突然激動了起來。

“什麼叫跟你回去？不早就說好了嗎？只不過可能提前了而已。”湖心沁罕見地翻了翻白眼。

“你一直留在這裡，大部分研究都還在這，我以為……”

“留在這裡是因為這裡是我的家鄉，我還多少想做些什麼，答應你的我不會食言。”湖心沁搖了搖頭。

月清柔回頭看向月輝：“看到沒有！言而有信！多向你心沁導師學學。”

月輝摸了摸鼻子，沒想到這還有他的事：“明白了，要是實在沒辦法我就麻煩兩位導師了。”

該說的話差不多也說完了，月輝起身準備離開：“我對於給兩位帶來麻煩的事情感到萬分抱歉，江家的那些人必定當我們的關係不一般，之後可能對兩位不利，還望兩位在我前往戰場之前多加小心。”

“我們會的。”月清柔點了點頭，她們現在也幫不了月輝什麼，對江家也沒借口找茬。

“對了，我的實力還望兩位不要暴露。”

“放心吧，你這麼相信我們，還這麼為我們著想，就算你不說我們也不會暴露你的秘密的。”月清柔讓月輝安心。

“那我告辭了，並且短／間內恐怕都不會再來了。”月輝行了個禮後，特意沉著臉離開了小樓。

“這月輝……真是……”

“看不明白，但是個好孩子。”

“你從教程什麼的開始準備，結果白忙活一場了。”

“這也沒辦法，月輝他應該也不想的。不過，江家啊……”

“當初看他們就是個禍患，可惜咱們沒權沒勢的，幫不了月輝。”

“唉，月輝說的對，我們要做好防備，就江家那個德行……我懷疑他們也會來盯著我們了。”

“什麼？敢偷看我們洗澡？是得做好防備！”

“……”

有些奇怪的是，她們完全不擔心月輝在戰場的存活問題，也不擔心月輝會殺紅了眼。

迷之信任。

……

“他進了那月族女人的家？和那人關係匪淺？”

“他進去了兩次？第一次出來好像在想什麼猶豫了一會後又回去了？出來後心情都不是太好？”

“這月輝可能是想尋求月族的庇護？或者說直接加入月族？他真的察覺到了修煉室的異樣於是想借月族之手離開？不過看樣子兩次都沒談攏……但真要讓他進月族離開這裡就麻煩了……改變計劃！不用觀察了，直接找上那兩人，許諾給他們教訓月輝的機會！我去找其他人！”

“還有讓人盯住那兩個女人的動向！接觸了什麼人我都要知道！”

“月輝，你是逃不掉的！”

情報送到了江雪峰的案頭，稍微整理了一下後他覺得不妙，一系列佈置下去，看起來是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

“是什麼導致你這麼憤怒……”

“不應該啊……”

“憋太久了嗎？果然不排解是不行的啊……”

“快了……等我……什麼事我們都會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