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離家準備，天成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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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桌上竟然已經擺好了飯菜，而父親月天成就坐在一旁，顯然是在等月輝回來。

“又去你那什麼鍛鍊了？一大早就跑出去。”月天成遞給月輝一碗飯。

“是啊，我這樣的人還不鍛鍊好身體，以後混都不好混。”月輝扒拉了兩口飯，有些含糊地說道：“您今天怎麼有空做飯啊？”

“傻孩子，明天你就要去上學了，我今天不得親自下廚啊。”月天成也拿起一碗飯吃了起來。

“不明白，這事怎麼就能讓您百忙中來做個飯。”月輝不解。

“其實今天沒多忙，孩子們上學是大事，今天差不多都得閒陪陪孩子。”月天成回道，又嚼了兩口飯，覺得沒什麼味道。“你真的不考慮一下申請不要上學？”

月輝已經吃完了一碗飯，又乘了一碗，坐下說道：“父親，我說過了，雖然學校裡教的基本上都是屬性戰鬥修煉，但也教歷史文化啊，還有一些別的課程，不用屬性也可以學的，我去沒什麼問題的。”頓了頓，又說：“況且學校裡有好多您不知道的故事，還有很多的同齡人，我很想去見識見識的。”

“我只是擔心你無屬性這件事……”月天成依舊擔憂。

“這你不用擔心，還有天虎幫我呢。而且我們去學校受教育是強制性的，我一個特殊，不好辦吧。”月輝表示自己去上學的決心。

“好吧，既然你堅持要去，我也不攔你，只是別苦了自己。天虎那孩子不錯，值得交朋友，你一定要好好和他相處。”月天成見月輝如此堅定，便不再勸。

月輝卻嘆了口氣：“父親，這些年你獨自一人撫養我，真的挺不容易的。”

見到月輝如此說，月天成也有些感慨，不過還是笑笑說：“沒事，你懂這些就夠了。”

“不是啊，父親。”月輝語氣有些無奈：“這麼多年，您這又當爹又當媽的，說話也有點像媽了。上次我找天虎玩，他媽就像您這樣，擔心這擔心那的，還千叮嚀萬囑咐的。”

月天成那點感慨瞬間消失無蹤：“混小子，說什麼呢！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月輝又接著說：“父親，我知道我不是您親生的，您不用這麼在意我。您看您這教孩子都不像個男人了，您真得給我找一個母親了。”

“你還說，是不是從小到大我沒打過你你今天想翻天了？你過來，今天我好好教訓教訓你。”月天成見月輝越說越離譜，急了。

“別啊，我說的都是實話，您看您這條件也不差，哎呦！”月輝躲過父親飛來的水花，一溜煙從椅子上站起來跑了。

“混小子你給我回來！”月天成追了上去，沒追上。“這混小子，跑的還真快。”回來瞥了眼桌上的飯菜，又怒了：“混小子又不吃蒸魚！”

坐下吃了口蒸魚，月天成嘆了口氣，自語道：“我知道我做的這蒸魚不好吃，但這是我第一次給她做的菜，她誇我的手藝好。”

月天成愣愣地看著蒸魚：“月輝，我不是不想給你找個母親。但是我們分別後，我就再也提不起對別的女人的興趣。”

“那天，可以說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我無助地走，走到一片荒野中，我看到了襁褓中的你。”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拋棄在荒原中。”

“我覺得你也是那麼無助，被拋棄在荒原，自生自滅。”

“我想，同樣無助的我們應該報團取暖。”

“於是我撿起了你，撫養了你，給你起名為輝，希望你可能給我們家帶來輝煌。”

“可我……終究只是在逃避。”

“我將所有情感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努力想忘掉她。”

“即時你無屬性也沒關係，是個廢人也沒關係，只要你是我的兒子，只要你能讓我寄託情感。”

“知道你是無屬性時，我很失望，但也很慶幸。”

“你斷絕了功成名就的希望，你只能依靠我這個父親，你只能和我……報團取暖……”

“但你沒有放棄……”

“你沒有放棄變強的可能。”

“你每天鍛鍊，身手我都看不懂了。”

“你不怕別人的嘲笑，毅然選擇投身群體之中。”

“你沒有想著依靠我，你只想憑自己的力量過活。”

“你甚至不想我只在乎你，你想讓我也有我的不一樣的生活。”

“這……可能嗎……”

月天成無言地呆坐在椅子上，很久。

再說月輝，他從家裡跑出來後，也沒地方去，就打算去找天虎。但一想到每個人都有家人陪伴叮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哎呀，每次去找天虎玩都挺尷尬的。他的父母不怎麼待見我，只是看我是村長的兒子沒怎麼表現出來。”月輝此時又來到了與耀天初見的池塘，躺在一個舒服的地方，看著天空感慨。

“我這精神力雖然雞肋，但判斷人的是非好壞還是挺好用的，不至於看錯人。”月輝內視精神空間，無邊的精神之海在裡面翻騰。“但估計也就這點用了……這些年一直修煉也未見這精神世界變大過，也許是我在修煉精神力這方面天賦也很差吧。”

三年來，月輝一直用那寶石中所給的“冥想術”代替睡覺來修煉精神力，卻沒見他的精神世界變化過，也不能將精神力化作戰鬥力，並且他從未聽說過有關精神力的任何訊息，所以另他無比鬱悶。

“只是一些弱小的生靈我可以用精神力抓起來。”月輝無形的精神力漫出，從池塘裡抓了兩條魚上來，“一些死物也可操控。”又是兩根地上的木枝，將魚處理，串好。

“我能感覺到它們體內的能量很弱，也許就是我能操控它們的原因。”從懷中飛出火石，打火。“但所有地方都充斥著能量，這些能量都在排斥我的精神力，我能做到這些，已然算是極限。”雖沒感覺到吃力，但被天地針對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月輝便撤回了精神力，起身去動手料理起烤魚來。

“真是想不明白。”狠狠地撕下一口烤得香脆的魚肉，月輝轉移了注意力：“還是我做的魚好吃，父親做的蒸魚實在太差勁了。”

三下兩下地吃掉了兩條烤魚，將殘骸埋進土裡，月輝準備回家收拾行李。

“這運動量大，飯量也大，可惜父親做飯味道實在不怎麼樣。”拍了拍沒怎麼變大的肚子，月輝邊抱怨邊走。

回到了家，桌椅餐具什麼的都收拾好了，沒見到父親，月輝輕手輕腳地想回自己的房間，路過月天成的門口時，還是被逮到了。

“你個混小子，還跑？你能跑哪去？最後不還是得回來？”月天成看著面前有些懊惱的月輝，沒好氣道。

“對啊，我這不終究還是得回家來嘛。您就別生氣了，我說的話不也是對您好嘛。”月輝語氣有些討好。

“行了行了，別給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月天成神色緩和下來，“你這次去上學，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保管好錢財，別被人欺負，就行了。其他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我可沒那麼好欺負，倒是父親您，我不在的這半年，您可以少花點心思了，不如努努力？”月輝知道自家父親心裡藏著點事，怕自己不在家的這些時間會有什麼變故，此時帶這些調笑的語氣說道。

“混小子，還敢編排我。”月天成有些無奈，他又不會真的下手打自己這個養子，“省了你那份心，我當村長可是很忙的，沒有時間搞那些。倒是你，硬要去上學，半年後我要看看你到底能學到什麼！”

“行，父親，那您就等著吧。”月輝笑嘻嘻地回到房間，去收拾衣物了。

“這小子。”月天成搖了搖頭，隨後回房繼續準備明天所需的檔案。

“這麼多年過去，我一直在逃避，也許，我該回去看看了？遠遠望上一眼也好。”雖看著眼前的一些手續紙張，月天成的思緒卻又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