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無情種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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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軒說完，虞錦溪抬眸掃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分不清喜怒，可偏是這樣，偏是讓顧承軒有些發憷。

他摸不清虞錦溪到底在想什麼，訕訕的追問道，“孃親，你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有壞心的人，是指誰？”

虞錦溪面無表情的問，好看的眉眼裡毫無波瀾，彷彿根本不在意他說的事。

顧承軒鬆了一口氣，“當然是茴香那個賤丫頭，她伺候我的時候就不好好幹活，還不安好心，後來又冤枉您，這樣的人留在府裡一點也不好，說不定哪一天就又起了壞心思，挑撥主子的是非。”

“我罰了她的月錢，她已經不敢了，現在府裡缺人又缺錢，留著她給府裡省點事，也免得你爹賺錢辛苦。”

“就怕她嘴甜心苦，死性不改，如果不是她，我和爹都不會誤會娘……”

顧承軒這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茴香頭上了。

他以為這樣說，自己就會原諒他的無知？

若是前世還真有可能，但現在絕對不可能。

顧承軒從來都不是個省心的玩意兒，他就是個白眼狼王。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提了，我都不介意茴香在府裡伺候，你在意什麼？”

虞錦溪彷彿真的不在意，而且一直拿缺銀子說事，顧承軒說破嘴皮子都沒用，茴香留在府裡已經是事實。

“娘，這些日子兒子很惦記你……”

“你還有別的事？”

顧承軒還想爭取一下，和虞錦溪多說幾句話，還想回她身邊住，虞錦溪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顧承軒下意識的點頭，虞錦溪道，“有事就說，我最近不舒服的很，不想聽廢話。”

“兒子惦記你，還是想和您一塊住。”

話音剛落，一旁的青緹直接說道，“小少爺，小姐身體不好，我要照顧小姐，委實照顧不了你。”

“我可以照顧孃親……”

青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少爺，您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怎麼照顧小姐，還是別了，這要是讓別人知道，還以為我們小姐苛待了您呢。”

顧承軒急了，連忙說道，“怎麼會？這是我自願的。”

青緹道，“您說是自願的，可別人不會這麼想，上次老夫人誤會小姐，在門口鬧了那麼一場，讓那麼多人在門口看笑話，我們小姐沒法子，只好當了首飾，拿銀子去封那些人嘴，要是再有些閒話傳出去，我們小姐可沒銀子去填補了。”

話都說到這了，顧啟恆也沒法再裝聽不見，“上次的事，夫人還拿了銀子？”

“那可不，不然那些碎嘴子不知道還會傳出什麼來，您沒問，我們小姐也就沒說罷了。”

虞錦溪低著頭一言不發，青緹的嘴就沒閒下來過，“老夫人和表姨奶奶不顧您的名聲，可我們小姐還是在意的，不然怎麼會把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

“想想我們小姐也真可憐，首飾都沒幾根了，這要是讓我們虞家的老夫人知道，指不定心疼成什麼樣呢？”

“錦溪，難為你為了我這般操心。”顧啟恆感動的雙眼微紅，又想去撫摸虞錦溪的手。

虞錦溪嘆了一口氣，拿起手捂著額頭，“你可是我的夫君啊，我不為你想能為誰想，難不成還要讓外頭的人為你操心不成？”

一句話，讓顧啟恆和顧承軒齊齊變了臉色。

緊接著，虞錦溪又道，“更何況外頭的也上不了檯面，真要有那一天，只怕那些官眷們大牙都要笑掉了，說顧家沒規矩，什麼蠅營狗苟都能做你顧啟恆的主。”

顧啟恆和顧承軒的臉色再次變了一個色，顧承軒還小，無法遮蓋自己的情緒，雙拳緊握，雙眼的恨意充分暴露了出來。

顧啟恆連忙說道，“錦溪，都是沒影的事，你說這個幹嘛？我們還是……”

他想轉移話題，虞錦溪當然不如他的願，她故意當著顧承軒的面說，“當然是給你提個醒兒，你為官不易，別什麼人都招惹，對了，尤其是青樓和暗娼門子裡想借著肚子往上爬的女人最要不得，那種人連自己的肚子都能利用，心眼肯定也是髒的，你以後真要是納妾，也得納個良妾，這種人肯定不能要，心眼不好的人生下來的子嗣都是自私狠心又無情的種。”

“虞錦溪！”

顧啟恆猛地起身，臉色通紅的瞪著她。

虞錦溪故作不解的看他，“怎麼了？我的提醒有錯嗎？”

“當然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顧啟恆明明氣的不行，卻還會下意識去看顧承軒的臉色，見他一臉慘白，渾身都在發顫，他的怒氣更重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納妾了，你別在那胡說了，這種話以後休要再提。”

虞錦溪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隨後看向一旁更氣的顧承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承軒，你別多心，你是孤兒，又不是那種青樓楚館和暗娼門子裡的女人生的，這話跟你沒關係，旁人以後也笑話不到你身上去。”

話落，顧承軒心裡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虞錦溪不知道，可他太清楚了，他娘柳如煙可不就是青樓的女人，他就是她嘴裡那種自私狠心又無情的種。

“你不是不舒服？好好休息吧！”說完，顧啟恆直接拉著顧承軒就走，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

青緹憋著一口氣，親眼看到顧承軒和顧啟恆走遠了，讓人關上院門，轉回身走進屋子才笑出聲來。

“小姐，你看到沒有，他們兩人臉色都成什麼樣了，罵的就是他們，他們也不敢還嘴。”

“這話暫時也就氣氣他們而已，後頭還有呢。”虞錦溪臉色紅潤，眼神清明，半點症狀都沒有。

當親孃和前途擺在顧承軒面前，非要逼著他選一個的時候，她就不信顧承軒不會動搖。

一邊是青樓出身，永遠也上不了檯面的孃親，一邊是他顧家嫡子尊貴的身份，她也要讓柳如煙嚐嚐被親兒子背叛拋棄的滋味。

不光是顧承軒，還有深愛她的顧啟恆，一邊是聲名顯赫的官位，一邊是靠女子賣皮肉掙錢供他考功名的過去，他又會選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