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軍心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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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役，我對陳虞多了十二分的警惕。

白日裡，他依舊如往常那般，跟在項羽身旁，神色恭敬，仿若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行刺從未發生。可我每次望向他的背影，心中便泛起寒意，深知這平靜之下暗流湧動。

我開始不動聲色地留意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次不經意的言語，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楚軍營地忙碌喧囂，人來人往間，正是絕佳的觀察時機。

一日午後，陽光灑落，營地中士兵們或擦拭兵器，或三兩成群低聲交談。我佯裝散步，悄然靠近陳虞所在的營帳。剛至帳邊，便聽到裡面傳來輕微的交談聲，我心下一驚，忙側身隱在帳旁的兵器架後，大氣都不敢出。

透過兵器的縫隙，我瞥見陳虞正與一黑衣人相對而立。那黑衣人全身裹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容，唯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透著冷光。

“昨夜失手，虞姬那女子愈發警覺，往後行事怕是更難了。”陳虞低聲說道，聲音中透著幾分懊惱。

黑衣人冷哼一聲：“哼，主公交代的任務，你若辦不成，有你好受的。這幾日務必再尋良機，絕不能讓楚軍有喘息之機。”

陳虞微微點頭，面露狠色：“我已在軍中暗中散播謠言，說霸王近日連番受挫，是天要亡楚，軍心已有些許動搖。再加上糧草問題若能被我進一步利用，不愁楚軍不亂。”

我心中大驚，沒想到他們竟已謀劃至此，一面暗自慶幸自己今日湊巧發現，一面又為楚軍的處境捏一把汗。正欲抽身離開，回去告知項羽，卻不想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一杆長槍，長槍倒地，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陳虞瞬間警覺，喝道：“誰在外面？”言罷，他與黑衣人迅速衝出營帳，目光如炬，四下搜尋。

我心跳如雷，忙貓著腰，躲在一堆木箱之後，緊緊捂住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陳虞的腳步聲漸近，每一步都似踩在我的心上，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後背早已溼透。

他在木箱前停下，目光狐疑地掃視著周圍，手中的利刃緊握，寒光閃爍。我緊閉雙眼，心中默默祈禱他快快離開。好在片刻後，他似是未發現什麼端倪，轉身與黑衣人低語幾句，又退回了營帳。

我長舒一口氣，待確定他們不會再出來，才小心翼翼地離開，一路狂奔回自己營帳。

項羽見我神色慌張，忙上前詢問：“虞姬，何事如此驚慌？”我喘著粗氣，將所見所聞一五一十道出。

項羽聽後，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案：“這賊子，竟敢如此！我定要將他千刀萬剮！”言罷，他立刻召集親信將領，開始商討應對之策，決心要在陳虞等人再次行動前，將這股暗流連根拔起，還楚軍一個安寧。

項羽營帳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項羽來回踱步，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燒，那股子憤怒彷彿要將營帳都掀翻。

我坐在一旁，心中雖還殘留著幾分後怕，可此刻也強自鎮定下來，知道當務之急是商討出一個應對陳虞和漢軍陰謀的萬全之策。

“虞姬，你且說說，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那陳虞狡詐萬分，竟在我眼皮子底下耍這般陰招，實在是可惡至極！”項羽猛地停下腳步，看向我，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懊惱。

我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抬頭說道：“霸王，陳虞既已在軍中散播謠言，我們需先穩住軍心。當務之急，可讓英布將軍帶領親信士兵，喬裝成普通士卒，混入各個營帳，暗中查探，揪出那些被陳虞蠱惑、心懷不軌之人，以防他們再生事端。”

項羽微微點頭，目光轉向英布：“英布，你意下如何？”

英布站起身來，雙手抱拳，一臉堅毅：“霸王、虞姬娘娘，末將願效犬馬之勞！那陳虞小兒，敢在我楚軍興風作浪，末將定不會放過他。只是這具體如何行事，還需娘娘明示。”

我站起身，走到營帳中央的沙盤前，手指輕輕劃過沙盤上代表楚軍營地的區域，說道：“英布將軍，你可挑選五十名精壯士兵，分成五組，每組負責一片營帳區域。白日裡，裝作正常巡營、勞作，仔細留意士兵們的言談舉止，一旦發現有人提及對霸王不利、或是楚軍頹勢之類的言論，切莫打草驚蛇，暗暗記住，待夜幕降臨，再將可疑之人帶回此處審問。”

英布目光緊緊盯著沙盤，不時點頭，應聲道：“末將明白，定不會讓娘娘失望。只是，若是那陳虞有所察覺，再次發難，該如何應對？”

我眼神一凜，看向項羽：“霸王，陳虞既與那黑衣人有勾結，想必他們還有後續計劃。我們可佯裝不知，對外放出訊息，說霸王您因近日戰事不利，憂心忡忡，已臥病在床。讓我在營帳內照顧您，實則在營帳四周設下埋伏，只等陳虞上鉤。一旦他現身，務必將他生擒，逼問出漢軍的全盤計劃。”

項羽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拍了拍我的肩膀：“虞姬，此計甚妙！就依你所言。我且看看這陳虞，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英布也面露欽佩之色：“娘娘聰慧過人，如此佈局，定能讓那陳虞原形畢露。末將這就去準備。”

說罷，英布大步離去，營帳內只剩下我和項羽。項羽輕輕握住我的手，目光溫柔又帶著幾分歉意：“虞姬，此番又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機警，楚軍怕是要陷入更大的危機。”

我微微搖頭，回握住他的手：“霸王說哪裡話，你我夫妻一體，共患難是應當的。只願此番佈局，能順利揪出陳虞同黨，解楚軍之危。”

雖嘴上這般說著，可我心裡清楚，陳虞絕非等閒之輩，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與未知。但為了楚軍，為了項羽，我必須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