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劍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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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褲和髮絲都在紛揚鼓動，豐羽感受到鑽進體內的黑氣令自己失控。

單手改用雙手拔劍，拼盡全身力氣，此時金光從手中流動，是功德榜給了他力量加持。

取出葛蘭劍的剎那，一團黑氣瘋狂湧入他體內。

沒有眼白的眼眶裡染上暗夜黑色，千絲萬縷的黑氣從他全身冒出。

妖王趁機附了他的身，操縱妖劍，一劍斬開深海地殼，破壞了孫悟空施加一萬年之久的封印。

“孫猴子，你這是給我送來了一具軀殼吧？”

深海震動，暗無天日裡劍光閃耀，狂風四起，黑霧無邊無際覆蓋。

轟鳴聲攪蕩浩瀚無垠的藍海，葛蘭劍砍中金箍棒的一擊掀起滔天巨浪的海水洶湧，令彌勒靈山的光明失色。

環繞藍海的群山一陣顫慄，大地破碎，地面奇形怪狀的建築物連綿不絕塌陷。

幽詭都市陷入大禍驟降的混亂，萬物生靈遙望同一個方向，只見毀天滅地的力量在藍海上空爆發。

黑霧遮蔽了西邊日光，瀰漫海面之上。

霧中存在著赤身裸體的男女妖魔魂魄，數量不計期數，各個手持刀劍鐵叉，猶如潮水呼嘯奔湧，吼叫嘶喊著:“復仇！把孫悟空碎屍萬段！”

它們的妖王和鬥戰勝佛血戰到高空，激烈打鬥帶來的動盪導致眾星失序，數顆星辰隕石化為火流直墜深海。

狂風裹挾著海水翻滾，掀起十丈高的浪潮席捲大地。

一個龐大無比的人影形體從遮天蔽日的黑霧中誕生，乃是逃出生天的妖靈魂魄凝聚而成。

人影形體的巨口張開，彷彿黑洞深淵，上唇頂天，下唇據地，口中擠滿成千上萬只高舉兵器的魔軍鬼卒。

頂天立地的人影形體，猶如一座會走動的彌勒靈山，齜牙咧嘴時怒視蒼天，手執一根三叉戟，衝著鬥戰勝佛殺奔而至。

無數妖魔鬼怪從形體的巨口內部傾瀉飛出，狂舞鐵叉鐵杵，發出難以名狀的吼叫，源源不斷的狂湧。

孫悟空被妖靈魔物包圍的密不透風，金光籠罩的身體承受著它們飛蛾撲火的狂砍和撞擊。

它們不顧魂飛魄散，集體赴死拼命，碰到鬥戰勝佛的金剛之軀時化作碎片。

“你們偏要選擇送死。”

雲淡風輕的話聲，悠揚如天籟之音。

巨大形體奮力投擲一把三叉戟的影像，映現他的黃金瞳。

他的站姿紋風不動，身體發出奇妙輝煌的聖光。

呼嘯射來的三叉戟在他面前凝定不動，瞬間潰散成齏粉。

被妖王控制心智的豐羽立足巨型人影腳下，眨眼間目睹孫悟空殺到面前。

金箍棒一擊這名少年的胸腹部，將身體震得倒退飛遠。

“只有打碎這具肉身，你才能再次封印我，可是你下得了手嗎？”

妖王利用豐羽的聲音說話，揮舞葛蘭劍擋住迎頭劈來的金箍棒。

虛空顫慄不止，旋轉颶風吹得高聳入天的形體都站不穩腳。

兩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在互相抗衡壓制，爆發成千上萬道金光與黑氣。

雙方都被各自的力量震開後，身體一蹬往天際掠去，帶著氣貫長虹的豪壯氣勢殺到彼此面前。

轟轟烈烈的激戰打得響天徹地，青綠色的天幕烏雲密佈、轟鳴滾滾。

一根如意金箍棒瘋狂生長，變為擎天之柱直抵蒼穹與地下。

孫悟空周身大放光明，金輝燦爛遍照十方，神速長成高大無比的偉岸形象。

他手執鐵棒，一揮擊散了妖靈魂魄凝聚而成的巨魔，打得它們漫天漫地拋灑紛飛。

棒身第二次揮動，命中懸立天地間的少年。

豐羽被砸得一瀉千里，嵌進了彌勒靈山的石城中。

他已化為恐怖赤色，渾身上下鮮血橫流。

沒有眼白的黑暗雙眼，預示著他喪失了神智和人性。

“你還不醒來嗎？”

深沉玄秘的天籟大音迴響耳邊，直擊他的靈魂。

充滿慘白死氣的臉上，浮現神情恍惚的動搖神色，他眼中的黑氣消散幾分。

“與其當個弱者，不如我們一起去打仗征服諸天萬界吧？”

妖王的聲音飄蕩腦海，勸誘蠱惑著他的心神，試圖阻止他清醒過來。

“只要你為我所用，權力、力量、金錢、美人應有盡有。”

為了不讓意志被魔性的話聲摧毀，豐羽挪動顫巍巍的手，將葛蘭劍抵在身前，利刃直貫體內穿過背部。

一片赤色淋漓潑灑，猩紅熱液從他跪坐的地方流成血泊。

破裂成洞口窟窿的石牆中，滿身是血的狼狽少年維持著跪坐姿勢，安靜的沒有動靜。

緊握劍柄的右手發出光芒，燦爛色彩將他血染的面孔映照得妖異邪旎。

“你自毀肉身，也不願意與我完全的合為一體嗎？”

喃喃訴說的妖王，被不可思議的聖光壓制，失去了對豐羽身體和靈魂的控制能力，畏懼的縮回葛蘭劍。

“滾回你的劍裡去。”

冷冷說完這話，他將長劍從身體裡緩緩抽出，臉上沒有浮露絲毫痛苦神色。

正因為痛到麻木，身體感官反而失去所有知覺，唯有源源不絕的鮮血流淌，預示了他重傷到極致。

劍尖抵住地面，他借力站起身，步履維艱地邁開腳。

前方洞口的明亮，彷彿是指引他走出黑暗的光。

灑落一地的鮮血像紅蓮綻放盛開，閃動著驚心動魄的色彩。

豐羽來到窟窿洞口外面，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為映入眼簾的畫面愣然。

海面之上，七彩祥雲和光芒萬丈籠罩青綠色的天穹，一尊身白銀色衣黃金色的大佛屹立天地間。

海的岸邊城市蒙布濃重的烏煙瘴氣，聚集無數妖靈魂魄，響天徹地的鬼哭狼嚎聲傳遍彌勒靈山。

他抬頭仰望，朦朧看見光輝燦爛的祥雲圍繞佛臉漂浮。

眼中浸滿血色，視線在深紅中模糊不清，他的身體漸漸失去平衡，摔下彌勒靈山。

天風四起，吹拂悽愴孤獨的少年全身。

金光從緊握劍柄的右手閃爍而出，籠罩整個身體，減緩了他的極速墜落。

鬥戰勝佛伸出來的一隻大手，慈悲拖住了他。

他的身體還在血流不止，染紅了孫悟空的手掌。

“除魔衛道的路充滿艱難險阻，日後如果你失去正心正念，會墮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豐羽微微開闔的眼睛裡一片血紅，臉色蒼白憔悴的不像樣，整個人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