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藍海深淵中的妖靈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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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有慈悲無法救世，唯有以苦難險惡的邪法度眾生痛醒，再以正法度眾生解脫。

地藏菩薩‘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宏願是不是很偉大？但哪一隻詭不是經歷過地獄折磨後懺悔改過，才被救度的？

你要明白，沒有金剛手段莫要輕易行善，善良一不小心就會餵了狗。

強者的善良會被敬畏，弱者的善良會被欺辱！那隻餓鬼吃了你佈施的食物，卻用刀子捅你的心，讓你不好受吧？”

孫悟空說到最後微微一笑，這是看破一切，又把一切當做一場笑話的笑意。

重生閻浮提世界的英雄王豐羽，忘記了自己是誰，卻不曾忘記過內心的慈悲。

“請鬥戰勝佛，給我指條驅鬼除魔的明路。”他目的明確、直截了當的發出懇求。

“理由何在？”

“在人間，我認識了善良的一家三口，他們幫助過我。但是一隻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來的妖鬼，殘忍殺害一家三口中的爸媽，吃掉了女兒的靈魂。”

“屁點事，他們算什麼東西。”

豐羽胸口一痛，眉宇間索繞著哀傷孤獨神色。

“凡夫看螻蟻如此渺小，卻不自知天道之上的生命，看世間萬物如螻蟻一樣。

但即使是螻蟻，也有存在的意義啊，我想去救和我一樣卑微的螻蟻，有錯嗎？”

“隨便你。”

見孫悟空停步，懸空升起，周身浮現祥雲和七彩光芒飄繞，豐羽不由看得失神。

腰間被一物纏住，低頭一看是如意金箍棒像根柔軟的繩子圈住了他。

圍觀的眾生迷茫望天，目送著金箍棒拖拽著哇哇大叫的少年掠向天際。

“這是要去什麼地方？你能不能讓我飛得姿勢正常點？”

孫悟空不予理會身後情緒激動的少年，踩著仙氣縹緲的筋斗雲飄動。

“閻浮提有六分之一的妖魔鬼怪為我俯首稱臣，如果沒有我的存在，它們必定會擾亂的三界六道不得安寧。”

“你的意思是自己沒有去輪迴轉世，是因為還有猖獗的妖魔要降服？

“那些沒有臣服我的，分散在閻浮提世界各地製造混亂，有些則是變成人類混跡於人類區域。”

“原來你和地藏菩薩一樣不捨眾生，在滿天神佛都下凡入輪迴時，選擇留下來駐守世間。”

豐羽注視著聖潔無暇的光明身影，眼睛裡的寂寞滄桑神色揮之不去。

“彌勒靈山藍海環繞，海面之下鎮壓著無數妖魔鬼怪的魂魄，大名鼎鼎的妖王也被封印深海之中。”

“難道你要帶我去那裡？”

豐羽只覺毛骨悚然，難以想象那是一副怎樣的恐怖光景。

“我不僅要帶你去那裡，還要讓你拿到葛蘭劍。”

這把劍是萬妖之王葛蘭的所屬物，以她的名字命名。沉寂在藍海骷髏成山、骸骨成林的深淵。

銘刻血紅紋路的黑鐵劍身，四分之一的部分插入堆積隆起的屍骸頂部，傲然屹立的姿態彷彿是唯我獨尊的君王。

藍海深淵裡沒有水流，遍地皆是頭顱滾滾、斷手斷腳、破盔鎧甲鋪成的碎骨殘渣，林立了無數柄古舊腐朽的兵器。

感受到深海異動，沉眠蒼白枯骨中的妖靈魂魄化為黑氣冒出，漫空飄蕩，發出咿咿呀呀、鬼哭狼嚎的嘶叫。

刀劍、長槍、鐵叉、鐵杵、鐵矛、箭、鏢、戟、斧皆盡顫慄。

唯有一柄長劍迎風而立，不受周遭事物影響，沉穩如故的不可撼動。

遮天蔽日般的黑霧圍繞劍中之王盤旋，發出古老神秘的喃喃低語聲。

“這股氣息……是孫悟空來了。”

“我感受到了，他還帶著一名人類。”

“吾王，一萬年過去了啊，孫猴子是來和我們敘舊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怕是有目的來此。”

各種混淆不堪的話聲雜糅一起，組織成一曲喧囂詭異的樂章。

“都別吵！”

深沉冷豔的女性聲音響起，威懾的妖物們不敢說話。

一時間，寂靜氛圍猶如死亡陰影瘋狂發酵。

一道光芒衝破深海時，耀眼金輝蔓延八方，璀璨生輝的色彩，照亮一萬年前的遠古戰場。

聖光籠罩於此，驅散了永無止境的黑暗冰冷。

光明所在吸引得妖靈魂魄移不開視線，對由遠及近的鬥戰勝佛流露恐懼眼神。

他渾身披掛著日月星辰的光明而來，停留堆積如山的屍骨上空，投下居高臨下的俯瞰目光。

妖劍葛蘭屹立不動，從劍身滲出的絲絲縷縷黑氣示現成一抹虛幻人影。

被金箍棒五花大綁的豐羽，看清楚了那是一名軟甲披身的妙美女性，體態纖長高挑，膚色頭髮猶如綻放的墨蓮，紅瞳燦爛如燃燒的火焰。

“你有兩個選擇:要麼永遠沉寂這裡，要麼為他所用。”

孫悟空一把抓住豐羽後衣領子，抓小屁孩一樣將他毫不費力地拎起。

目睹少年的面容時，虛幻人影微微驚愣。

“妖王葛蘭，看清楚這張臉。”

“難道我還看不清楚嘛，腫成豬頭。”

“哈哈，他是世俗眾生所居之地，四大部洲之一北俱盧洲萬人敬仰的英雄王，重生到閻浮提世界。”

豐羽臉色黑得發青發紫，想不到孫悟空這麼毫不避諱的揭開他的身世。

妖王葛蘭被封印藍海深淵一萬年，對外面世道知之甚少，不曉得大名鼎鼎的英雄王是誰，故作鎮定道:“英雄王重生到閻浮提，是想幹嘛？

“你得問他了。”孫悟空鬆開手，冷眼旁觀少年掉進陰森白骨。

纏繞身體的金箍棒抽離飛走後，豐羽艱難爬起身。

黑氣霧靄飄蕩過來，團團圍繞著他旋轉，發出一片唏噓驚奇聲。

“英雄王這個稱呼好偉大呀！像是一國之主，人類的君王。”

“猶如披戴星辰和榮光一樣的存在。”

“可是，你怎麼看著這麼落魄？哪裡有半點英雄王的風範？”

“重生之後就變成廢物了嗎？看著很好欺負。”

妖靈魂魄惡作劇的拉扯豐羽衣服，撕破白色病服，還把他的黑髮揉成雞窩頭，使勁咬爛他的臉和手臂。

“你這是被誰揍了？臉腫成豬八戒。”

“這副人類肉身雖然年輕，但怎麼傷痕累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