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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臣還在思索李昊話語中的意思,便見他開啟了門,徑直朝外走去。
“李兄,等等我!”他急忙擬化面容,又變成之前的道人模樣,迅速跟了上去。
“這位姑娘…”李昊攔下城主府中的一名侍女。
侍女穿著青衣,胸脯微微隆起,看著擋在他身前的李昊,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羞赧之意,卻仍然鼓起勇氣,低聲道:“奴家秀珠,大人直呼姓名就好。”
“秀珠姑娘…”李昊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讓秀珠白皙的臉頰上,也泛起些許霞彩。
“我想問問你,那王輝在城主府中,是什麼職位。”李昊詢問道。
“王管事?”秀珠眼神中流露出思索之色,柔聲道:“王輝是府內管事,主要負責來訪貴客的招待。”
“管事…”李昊點點頭:“不高也不低,位置剛剛好。”
而後,他從懷中摸出幾枚靈源晶,遞給了秀珠,溫和道:“那能否請秀珠姑娘,將王管事請來一敘。”
“就說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沒問題的。”秀珠嘴角露出兩顆好看的虎牙,從李昊手中接過靈源晶,然後邁著蓮步扭身離開。
“我剛剛看見這姑娘是不是在你手心裡撓了一下?”蔣臣湊了過來,眼神狐疑道。
“沒有,你看錯了。”李昊臉色如常,搖頭道。
蔣臣搖頭,語氣篤定:“伱別瞎說以我的眼力,怎麼可能看錯,那姑娘剛剛分明就是撓了你一下。”
“唉,你的豔福實在不淺啊。”
他言語之中帶著幾分豔羨之意。
“聽林飛說,你還是個雛?”李昊忽然問道。
這讓蔣臣的臉色微變,帶著幾分窘迫,“那林飛真是什麼都往外說,從我這坑了一門算道神通,還不給我保密,真是個八王蛋!”
眼看李昊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蔣臣不由得解釋道:“並非我自己不想,是我師尊不讓。”
“你師尊…還管這種事兒?”李昊的臉色越來越古怪,不確定的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北嶺道人好像是個老頭吧。”
蔣臣臉色一黑,沒好氣道:“你想什麼呢,我師尊說是因為我的體質特殊,所以不能隨便破身。”
“體質特殊?”李昊打量著蔣臣,心中思慮,難道是因為殭屍的緣故。
那北嶺道人是怕蔣臣發現什麼不對勁?
李昊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體質特殊,所以雙十的年紀,已然臻至洞天中境,當真厲害。”
蔣臣張張嘴,卻不知從何反駁,頓時感覺有些鬱悶。
李昊說的也對,人家的特殊體質,不是修行速度極快,就是像眼前這個變態一樣,實力驚人。
而自己這特殊的體質,不僅沒帶來什麼,反而讓自己無法品嚐男歡女愛。
“你是師尊沒和你說過,萬一破身的話有什麼壞處嗎。”李昊又好奇的問道。
“壞處…”蔣臣再次陷入了沉思,他以前好像還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師尊說有壞處,那就肯定有壞處唄,具體是什麼壞處。
呃…反正就是有壞處。
李昊看蔣臣這副樣子,大概也能猜出來,他師尊其實是在忽悠他,目的應該是為了掩蓋他身體的某些特殊。
他轉而問道:“你讓王輝來彙報,應該是知道他之前接觸過我吧。”
“嗯,之前遠遠的看到過,我怕其他人見不到你。”蔣臣收攏思緒,點頭道。
“知道他家在哪兒嗎?”李昊問道。
“知道…”蔣臣回應,然後有些遲疑的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另一側,正在庫房中忙碌的王輝,等來了蹦蹦跳跳的秀珠,同時從她嘴裡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壞訊息。
“你確定李統領指名道姓要找我!?”王輝臉色蒼白,幾乎都站不太穩,看著眼前的姑娘。
“是的呀…”秀珠輕咬著下嘴唇。眸波盈盈:“是那位大人親自和我說的,他就站在我面前,身姿挺拔,和天機閣的留影一樣,一樣的俊逸,霸道,正氣凜然…”
看著眼前花痴的少女,王輝臉頰抽動,正氣凜然?
那傢伙身上能看出正義凜然四個字?
就差把“我身後有人,都別惹我”刻在臉上了。
他不由得呵斥道:“別犯花痴了,他找我有什麼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那位大人怎麼可能和我說。”秀珠微微撅嘴:“你怎麼還一副不樂意的樣子,要是那位大人找我,我肯定立馬過去。”
“要是晚上,就更好了…”
“行了!”王輝忍不住打斷,又做賊似的環顧四周,低聲道:“秀珠,你能不能回稟那位大人,就說沒找到我。”
“王管事,你認為可能嗎?”秀珠瞪大了雙眼,懷疑道:“你不會做了什麼得罪那位大人的事情吧,那我更不能為你隱瞞了,萬一被查到,死的可就是我了。”
“不是,我只是…”王輝喉嚨聳動,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咬牙從懷中掏出幾枚晶瑩璀璨的靈源晶碎片。
“能不能幫我隱瞞一下…”
秀珠眼神中流露出嫌棄之色,讓人辦事兒也不拿點兒好的,看看之前那位大人,出手闊綽。
“王管事,真不是我不願意,那位大人肯定是高深的修行者,萬一知道我在說謊,就完了。”秀珠連連搖頭,故意道:
“這樣吧,要不我晚會兒去回稟他,然後你趕緊離開城主府。”
“我就說,已經轉告你了但你卻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你去哪兒。”
王輝臉色難看:“這是什麼蠢辦法,這不是讓我找死嗎。”
知道李昊要見他還玩消失,以那位人物的性格,肯定會把他活劈了。
他一家老小可還在城中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秀珠不說話,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那你之前不是讓我去送死嗎,
王輝臉色灰暗,知道自己肯定逃不了這一遭。
秀珠見他這樣,忍不住道:“到底怎麼回事,這可是咱們城主府,有城主大人在,就算你犯什麼錯事,也輪不到那位大人來懲罰你。”
王輝搖搖頭,他當然沒有犯什麼錯事,只是心理陰影罷了。
不過秀珠的話也給他提個醒,怎麼說這都是城主府,莫名其妙打殺一個下人,也是打城主的臉。
或許,他也是自己嚇自己,根本就沒什麼事呢。
整理情緒,王輝來回踱步,最終還是隨秀珠前去面見李昊。
………
“我師尊說,張廉雲在城主府中暗中培育鬼物,不過他行事很謹慎,每次都清理得一乾二淨。”蔣臣思索道:
“想找到證據並不簡單,不過…他自己一個人想暗中謀劃此事,也很麻煩,必然有人輔助。”
“只要查到輔助之人,再順藤摸瓜,應該就能找到他的證據。”
“這麼麻煩?”李昊瞅了他一眼。
“麻煩?”蔣臣語氣驚異:“怎麼說他也是大夏任命的北境一城之主,四象境修行者,頗有地位。”
“不用,我有更簡單的方法。”李昊搖頭,這種方法太慢了,他有更簡單粗暴的。
正此時,門外傳來聲音。
“大人,王管事來了。”
房門緩緩開啟,秀珠和王輝步入房中,見李昊坐在椅子上,頷首道:“麻煩秀珠姑娘了。”
話音落下,他又彈出幾枚靈源晶,準確的落入秀珠伸出的手掌中。
王輝不由得哀嘆,怪不得秀珠看不上他那仨瓜倆棗。
不過心下也有些驚訝,畢竟以李昊的身份地位,吩咐他們這些人做事,完全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以往的一些大人物都是這樣,畢竟他們都只是“螻蟻”。
將靈源晶揣進懷中,秀珠眸中泛起漣漪,聲似蚊鳴,“大人如果還有其他要求,請儘管吩咐,秀珠什麼都可以做的。”
“不用了…”李昊揮手,秀珠有些失望的離開,還貼心的幫忙帶上了門。
而後,一縷縷陣紋蔓延至整個房間,王輝頓時有些心驚膽戰,喉嚨聳動間,低頭道:“李…李大人,請問您找我有什麼吩咐?”
“王管事,你在城主府中侍奉多少年了?”李昊淡漠的詢問。
“大約已經有三十二年…”王輝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老實的回答。
“年數不短了…”李昊意味莫名:“對城主府,以及張廉雲大人,瞭解的多嗎?”
王輝低著頭,道:“我入城主府之時只是一個小廝,多年來誠誠懇懇,得城主賞識,才得以成為管事,對城主府還算頗為了解。”
“嗯…”李昊點點頭,緊接著道:“那你有沒有發現這兩年,城主府中有什麼異樣?”
“異樣?”王輝心中微驚,頓時感覺到這個問題的不同尋常,謹慎道:“並未發現。”
“是嗎?”李昊反問。
王輝滿頭冷汗,咬牙道:“李大人到底想問什麼,不妨直言。”
“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唔…”李昊沉吟片刻,道:“我怎麼記得你和我說過,張城主似乎在利用城中的修士修行一些邪法啊。”
王輝豁然抬頭,驚愕的看向眼前的李昊,眸中有些難以置信。
他要對張城主出手!?
這…這…這……
一時間,他難以描述內心中驚濤駭浪。
他本以為,是自己要倒黴了,還指望著萬一真出什麼事,城主大人能為他出頭。
沒想到,對方的目標居然就是城主大人!
他在城主府中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並非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
各種陰謀算計在他腦海中略過。
“我…我…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大人是不是記錯了。”王輝也只能這麼說。
“記錯了…”李昊看向身側的蔣臣。
蔣臣頓時出聲道:“王彥明,是你兒子吧…”
王輝瞳孔收縮,一種難以遏制的恐懼在內心迸發,只感覺眼前這個眼神平靜的年輕人,就像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妖魔。
“李統領,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何必為難我們這些小人物呢…”王輝臉色變幻,最後哀求道:“求您,放過我們吧。”
“唉,我也只是想還撫陽城一個朗朗清明而已。”李昊輕嘆,不由得搖搖頭。
“張城主一向為人正直,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吧。”王輝小心翼翼道。
他恍然想起,自從這位統領大人來了之後,流傳在他們這些下人之間的一些小道訊息。
據說提拔起張城主的那位大人物,已經敗亡,而始作俑者正是眼前這位統領。
斬草除根!
這四個字浮現在他腦海中,狠辣果決,這並沒有錯,可他並不想捲入其中,並最終成為一個受害者。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李昊語氣悵然:“我要為死去的那些無辜者,討回一個公道。”
而王輝兩股戰戰,只感覺眼前之人果然名不虛傳。
年紀輕輕便從同代之中崛起,不說修行資質,就是這份睜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都不是其他人的可以比擬。
“王管事,我相信你還有一份良知,所以之前才會向我揭露那些事情,現在需要你站出來的時候到了。”李昊肅然的看著王輝。
“現在,我需要你的一份勇氣。”
勇氣…勇氣…
王輝萬念俱灰,看著李昊身旁的道士。
只感覺如果自己敢說一個不字,這道士立馬就會衝到自己家裡,將他一家老小抽筋扒皮,抽出元神,受永世折磨。
“我都忘了之前說了什麼,您能不能提醒我一下。”王輝聲音沙啞,道。
“當然可以…”李昊點頭,對蔣臣道:“勞煩道兄提醒他一下。”
蔣臣神色古怪,看著如喪考妣的王輝,又看看李昊,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他一面給王輝對臺詞,又暗中詢問李昊,有些猶豫:
“這樣行嗎?他只是一個小角色,你指望他扳倒張廉雲?一旦搜查他的元神,這一切不就敗露了。”
“放心,不會的。”李昊搖頭,顯然胸有成竹。
“我在你元神中下了禁制,如果你所說的話,和剛才我告訴你的,有些許偏差,就會立即要了你的命。”蔣臣在其額頭中描繪了幾個符號。
王輝臉色蒼白,連連點頭,又猶猶豫豫道:“兩位大人,如果我出了意外,能否將我一家老小帶離撫陽城。”
“我願為您赴湯蹈火,可我妻小是無辜的。”
他對這件事情有著極其悲觀的態度,張城主怎麼說也是大夏正式任命的城主。
沒有一定證據,就想栽贓他用麾下臣民修行邪法,還是用他這麼一個小角色。
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
而且他也知道,高深的修行者,有一萬種方法辨認,他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不過,就算出了意外,眼前這位大人恐怕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只是他這種小角色的性命,恐怕就難說了。
李昊也懶得向他解釋太多,索性點頭道:“放心吧。”
放心?
這讓他怎麼放心?
可他現在也只能寄一線希望於李昊的憐憫,希望到時候對方的確會救他一家老小。
“咱們現在就要行動嗎?”蔣臣詢問道,他怎麼看都感覺這個計劃實在太過簡陋。
這種層次的栽贓陷害,還有他們編造出的臺詞裡的漏洞百出。
怎麼可能說服林將軍,讓張廉雲束手就擒,也太扯了點。
不過鑑於李昊曾經的種種事蹟,他也只是有所狐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不,還得等一個人。”李昊搖搖頭。
大日逐漸西沉,人沒等到,李昊等到了萬界志的演化--
【法海認為你已經被蛇妖矇蔽,將你帶回金山寺,欲讓你出家為僧,你選擇?】
【我就是喜歡沉溺女色】
【皈依我佛,實乃大善】
李昊並沒有思慮太久,還是老規矩,反正法海不會殺人,怎麼刺激怎麼來。
【你大喝,沉溺女色乃心中所願,出家為僧是逃避紅塵,你們這些老和尚,不過嫉妒罷了,法海大怒,準備強行剃度!】
【獲得獎勵--化佛:使用後,可短時間內化身佛陀之身,強度視灌入能量而定,最高不超四象境,只可使用一次。】
李昊端詳著須彌空間中那尊盤坐的佛陀虛影,有些意外。
這東西不錯,又加一底牌,李昊心情愉悅。
直到天色昏暗,紅霞漫天,有一行人才逐漸接近撫陽城。
鍾奇回來了。
將張家村的人完整無缺的帶了回來。
而方無法得知張明宇被林將軍收為徒弟之後,連連說了好幾個可惜。
鄭重的向李昊拜別之後,他也匆匆離開了撫陽城。
顯然,他已經瞭解到了撫陽城即將面臨的危險。
送走方無法後,李昊找到鍾奇,上來一句話就把對方驚的不輕。
“鍾大人,我發現張廉雲也是陰司的人。”李昊神色肅然,房間中只有他和鍾奇兩人。
“你確定?”鍾奇神色凝重,詢問道。
“嗯,我確定。”李昊鄭重的點頭。
王輝只是一個由頭罷了,他怎麼可能真指望著那三言兩語就能把張廉雲拉下來。
陰司,才是關鍵!
他準備直接把張廉雲打成陰司的人。
如果真以麾下臣民修煉邪法的罪名來對付張廉雲,不知道要耗多久,還得慢慢的去搜查證據。
證據搜查出來之後,還要呈交鎮北王,最後到大夏高層,然後才能對其定罪。
而想避過這個繁瑣的步驟,就要用一個更加大的罪名。
陰司,正好。
鎮北王目前最關注的就是陰司,張廉雲本身就不乾淨,也經不住調查。
他現在黃泥巴落褲襠,一旦揭露,他根本無可辯駁。
李昊直接把他栽成陰司的人,反正陰司又不可能跳出來否認。
至於張廉雲,就算最後搜查其元神發現不對勁,但他的罪名也無可辯駁,不算誤殺。
李昊更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皆大歡喜。
“我是透過葉陽當日透露的一些線索得知,透過某種方法才確定了陰司在撫陽城的內應,就是張廉雲。”李昊說的很模糊。
正常情況下,這種模糊的描述,理應被追問的清清楚楚。
但是,鍾奇剛剛經歷過張家村的事情,李昊也是沒有任何緣由的,便查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所以,他現在對李昊是充分的信任。
“沒想到陰司在城中還有內應,鬼物即將襲來,在這種時候動他,恐怕會有些麻煩。”鍾奇有些憂慮。
“我們不如去找林將軍商量商量。”李昊眼神微動,現在北嶺道人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那鬼物大概過不來。
“好。”鍾奇點頭。
兩人前去,找到林將軍,林將軍此刻正在看著玉簡映照出的輿圖,山川河谷,盡皆栩栩如生。
他微微皺眉,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以解釋的事情。
見兩人前來,他也沒有隱瞞,直言道:“我剛剛接到訊息,那疑似通幽境的鬼物,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停下了。”
“哦?”鍾奇頓時有些驚訝,道:“看起來,似乎連上天都站在我們這一方。”
聽見這句話,林將軍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得過來,李昊當即道:“林將軍,我剛剛查證,張廉雲是陰司的內應。”
“他在城中不知幹了什麼,所以才引來四方鬼物襲擊,甚至誕生了通幽境界的鬼物。”
“果然是他!”林將軍並沒有太多驚訝,眸中冷光四溢,道:
“北境古戰場的數量何其之多,為何只有撫陽城四周誕生了這麼多強大的鬼物?我早就懷疑其中不對勁。”
“只是一直沒時間去查證這件事情。”
“既然他是陰司的內應,那這件事,就有了解釋。”
嘖…全對上了。
李昊不由得一樂,什麼叫栽贓陷害?他這叫明察秋毫!
隨即,他又補充道:“我尋了一個證人,可以以此為由頭,對他動手,避免暴露陰司之事。”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直接將其拿下吧,事關陰司,事後王爺自會向大夏解釋。”鍾奇當即道。
“也不必太過倉促,不如我們在這裡佈下陣法,誘他前來,也好萬無一失。”李昊提議道。
“沒錯…”林將軍點頭:“畢竟是陰司的人,難免有什麼詭異手段,既然那鬼物停下了,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他。”
三言兩語間,幾人便定了張廉雲的生死。
鍾奇和林將軍當即行動起來,秘密向赤麟軍傳達了幾個命令,鍾奇則隱藏在暗中,在合適的時候給予其致命一擊。
沒過多久,張廉雲接到訊息匆匆趕來中堂,他並沒有起任何疑心,反而關切的問道:“出了什麼緊急之事,喚我前來商量。”
不過,當他問出這句話之後,便察覺到,房間中的氛圍有些不太對勁。
林將軍端坐主位,李昊坐在右下,他身後站著一個神色莫名的道士。
數名化龍境修行者列在兩側,洞天境修行者站在中堂四周,這陣勢有點大。
堂下,府中的管事王輝,立身在此臉色有些蒼白,眼神更是閃爍不定。
“王輝,你怎麼會在此地,是惹什麼麻煩嗎?”張廉雲沉默片刻,開口呵斥道。
“還不快滾出去!?”
“張大人莫急,今早,這位王管事找到我,說有關於您的秘密情報需要彙報。”李昊開口,語氣淡漠:
“我聽完之後,頓感痛心,不知大夏和王爺到底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要以這種方式回報他們。”
張廉雲心中一跳,強自鎮定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還有,此人只是我府中管事,根本接觸不到什麼,他所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誰也不知道。”
“唉…”李昊搖搖頭,看向王輝,道:“王管事,把你之前告訴我的,再說一遍吧。”
王輝心頭一顫,根本不敢看張廉雲,低聲道:“是…”
“我是城主府中管事,大約兩年前,城中便一直頻頻發生怪事,有不少修行者接二連三的消失。”
“同時城主大人行蹤詭秘,有時候還能在後院聽見厲鬼哀嚎之聲。”
“有一次夜中,我聽到府中有動靜,便偷偷摸摸的起來檢視,卻看見城主大人綁架的數十名修士回來。”
“荒唐!”張廉雲聽見這些話,第一反應並不是驚慌,而是有些啼笑皆非。
“這種漏洞百出的話,也能拿出來說?”他呵斥道:
“我可是四象境修行者,此人不過初入蛻凡,他想在暗中偷窺我而不被我發現,若傳出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若是真綁架修行者回來,難道不會做得更加隱秘,還會被他看見?”
在場中的諸多將領也面面相覷,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被突然掉入城中,居然是為了防備張廉雲。
不過,這番話的漏洞的確有點大。
有人想用這種手段栽贓張廉雲,是不是有點太粗糙了?
“而且,他剛剛複述的時候,語氣毫無波瀾,分明是被人指使背下來的。”他冷笑一聲,看著李昊:
“李統領難道分辨不出來嗎,還是說,指使他的,就是你!”
此言一出,眾人的眼神不由得有些變化。
李昊乾的?
唔…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紀司林在臨死之前都想要把他幹掉。
而這張廉雲是紀司林一手提拔起來的,李昊未嘗不會恨烏及屋,想要斬草除根。
只是,這樣的手段,也太拿不出手來了。
好歹弄幾個鐵證,只找一個管事,用言語栽贓,也太過看不起人了。
這畢竟是一城之主。
不過,他們也只是在心中揣測而已。
葉陽的消失,現在在他們心中還是一個陰影。
王輝心如死灰,這番話他聽的時候都感覺漏洞百出,更不用說擺在明面上了。
可惜他只是水中浮萍,只能隨波漂流,沒有改變的資格。
“你說他的話漏洞百出,我還說你的話漏洞百出呢。”李昊搖搖頭:“誰說修為高就不會被他人偷窺了。”
“你這就有些胡攪蠻纏了吧。”張廉雲皺眉,這話也太蠢了,他感覺李昊應該不會蠢到這種地步。
他懷疑此人還有後手,頓時警惕道:“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非要栽贓於我。”
眾多赤麟軍將領也有些懵逼,李昊這純純的屬於耍賴,硬往張廉雲身上潑髒水。
李昊搖頭,看向林將軍,道:“林將軍,現在人證已在這裡,懇請將此人拿下。”
什麼玩意就拿下?
張廉雲心中怒火高漲,喝道:“我乃大夏北境撫陽城主,沒有大夏之令,誰敢動我!?”
“李昊!你這種手段簡直是糊弄小孩,就算你也有王爺撐腰,也不能如此欺侮我!”
“既然他說自己看得清楚,那便搜查他的元神,以證真假!”
王輝渾身顫抖,搜查元神之苦,他也曾聽別人說起過。
一旦元神被搜查,真相大白,他勢必無法存活。
“不…不,是我怨恨張城主,怨他不提拔我,怨他不願接納我的兒子為徒。”王輝突然開口,大聲道,將所有罪責攬於自己。
他記得,那道士說過,自己說的話一旦出錯,元神就會湮滅。
到時候所有罪責歸於自己,便不會牽扯李昊。
他希望對方能看在自己這麼做的份上,救他的一家老小。
李昊臉色古怪,這傢伙倒是有意思,恐怕還真以為自己死定了。
也只有李昊知道,王輝不會有任何事,現在或許還能得一份好處。
蔣臣神色微變,艹,局面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王輝視死如歸,然而一等二等,卻沒有感受到自身出現任何變化。
他仍然活著?
這讓他一臉愕然,看向蔣臣。
我怎麼沒死?
蔣臣無語,他哪有那麼牛逼的神通,不過是欺騙這傢伙的而已。
誰知道這傢伙最後會將所有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眾人不由得暗自搖頭,此人還算伶俐,知道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不暴露李昊。
可惜…今日事過,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哈…”張廉雲嗤笑一聲,看著李昊:“李統領還有何話說,接著問下去的話,難看的可不止我一人了。”
四周的將領人心中也有些看熱鬧的意思,對於他們來說,栽贓陷害無所謂,斬草除根更是人之常情。
最主要的是以結果論,成王敗寇。
李昊的手法顯然太過粗糙,就好像是腦子裡隨意蹦出來的一個想法,根本沒有任何細節填充。
此人自從進入鎮北城以來,便一帆風順,有王爺撐腰更是百無禁忌,內心恐怕頗為膨脹。
唉,可轉念一想,若他們是李昊,恐怕會更加囂張,目空一切,
而且,這傢伙得王爺看重呢,這件事就算失敗,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影響。
李昊像是沒聽見這些話,再次重複道:“林將軍,人證在此,懇請拿下張廉雲。”
張廉雲一愣,不是你小子傻了?
沒聽見王輝都跳反了,你還擱這拿下我呢?
然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林將軍臉色一沉,冷喝道:“張廉雲,你還有何話說!”
我tm該說的都說了,王輝都跳反了,你沒聽見嗎!?
他內心咆哮,卻猛然醒悟,內心升起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指著林將軍道:“你們聯手,迫害我!?”
是的,他認為眼前這一幕,只能用迫害來形容。
毫無證據,唯一一個所謂的證人都跳反了,結果林將軍全當聽不見。
彷彿早就認定他就是犯人!
赤麟軍的眾多將領更是異常驚愕,這是怎麼回事?
林將軍耳聾了?
這哪有什麼人證?
不對…
他們猛然反應過來,不是李昊太膨脹,而是這件事和他們所認為的根本不一樣。
恐怕涉及到更上層的意思,這讓他們心中一凜,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想。
張廉雲內心生起難以遏制憤怒,他可是一城之主,四象境修行者,無論到哪裡都會被分尊座上賓。
居然被這樣陷害!
可隨即,他內心又升起一種難以遏制的惶恐。
如果他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城主,此刻應該有的只有憤怒與悲哀。
可他不是,他本來就有問題,根本經不住查。
他們真的知道了!
張廉雲徹底明悟,這並不是迫害,而是對方的確知道了什麼,但是卻並沒有證據。
便準備先斬後奏,將他拿下之後再搜尋證據,這樣就方便了很多。
可…他是大夏任命的城主,只有懷疑,不允許對他動手!
蔣臣更是瞪大了雙眼,臥槽…李兄這麼猛,能直接說動林將軍對張廉雲下手。
什麼證據都不用,直接拿下北境的一位城主,這林將軍是要反了嗎?
“林雲飛,你想幹什麼,你想反了大夏嗎!?”張廉雲怒吼。
“如果你不反抗的話,還能少受些苦頭。”林將軍神色冷漠,不知何時,一杆亮銀長槍已經浮現在他手中,氣勢磅礴。
“你們…”張廉雲臉色微變,知道自己絕不能被他們抓住,如果逃出去的話,還有機會。
十七皇子正在鎮北城,而林雲飛的作為,找到十七皇子,才能翻盤。
大不了,獻出一枚道種!
“鎮!”似乎察覺出了他的想法,林將軍喝道。
頃刻間,一股濃郁的氣血沸騰,在場眾多赤麟軍將領大喝,虛空中鎖鏈聲嘩啦啦作響,一道道血色鎖鏈朝著張廉雲而去!
張廉雲周身浮現道道青光,身體四周竟騰起一株碧綠巨樹,柳條甩動間,炸開道道雷霆,將一條條血色鎖鏈擊潰。
不過,林將軍還未動手,手中槍身頓挫,銀光閃爍,宛若一條銀龍刺出。
中堂炸碎,城主府中眾多下人感到一股森然寒氣撲面而來,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便聽耳邊響起一聲炸雷音。
“你敢!”
靈氣滾滾,沖霄而起,整個撫陽城都清晰可見。
場中,張廉雲已經半跪在地上,四肢百骸都被血色鎖鏈緊緊鎖住,鎮壓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眼神怨毒,緊咬牙關,死死的盯著李昊。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已經不可能離開這裡。
林將軍準備充足,實力更是遠勝於他,配合赤麟軍的軍陣之法,更是讓他幾乎掀不起任何波瀾。
但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抓住。
轟!
他身上迸發一股澎湃波動,四周的鎖鏈皆被崩碎,軀體化為一道幻影,卻並不是為了逃離,而是為了近在咫尺的李昊!
“給我死!”
他怒喝!
砰!
李昊臉色不變,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眼前,恐怖的波動逸散,林將軍大手探出,硬生生將餘波遏制住。
噗嗤!
銀色槍頭從他胸膛處貫穿而來,槍身微震,張廉雲軀體各處傳來骨骼崩碎之音。
“拿下他!”林將軍冷漠的俯視著他。
赤麟軍將領迅速上前來,取出黑色長釘,其上銘刻著繁雜的符文,閃爍著烏光。
從張廉雲的太陽穴,丹田,以及其他幾個大穴中刺了進去。
若是普通修行者,此刻恐怕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張廉雲依舊怒瞪著雙眼。
大勢之下,即便是四象境,也是頃刻之間被鎮壓。
李昊順勢而為,只是稍微推波助瀾,便讓張廉雲敗亡。
李昊來到他身前,神色依舊淡漠,摸索出了一個青色乾坤袋,看向林將軍,遲疑道:“大人,這…”
“拿著吧…”林將軍看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擺手道。
四周的將領們都有些嫉妒,畢竟這是一位四象境的身家,必然豐厚無比。
可卻被林將軍隨意的賜給了李昊,可見對其看重。
張廉雲微愣,像是明白了什麼,忽然掙扎道:“原來你的目的是…”
他想要叫出來,揭曉這個秘密,不願意的讓李昊得到此物。
李昊眸光微凝,正要出手,卻見張廉雲又閉上了嘴,冷冷的看著他。
張廉雲準備魚死網破,他倒是預料到了。
可說了一半就不說了,卻有些詭異。
林將軍掃了李昊一眼,吩咐道:“把他帶下去,然後仔細搜尋整個城主府,審查每一個值得懷疑的人。”
“明白!”
眾多赤麟軍將領領命,帶著人行動起來。
臨走,從李昊身邊經過時,眾多將領都目視前方,不敢看他,生怕被誤會。
畢竟這傢伙,實在太嚇人了。
先是葉陽,又是張廉雲,沒一個好下場,他們的小身板,可經不起折騰。
王輝此刻茫然無措,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局勢的急轉直下,忐忑,驚懼,茫然各種情緒在他心中交織。
只感覺腳下像是有燙腳的火炭般,侷促不安,高高在上的城主大人,就已經變成了階下囚。
他想不明白,自己都承認說謊了,為什麼城主大人還是被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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