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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鼓盪,李昊周身因為剛剛突破而起伏不停的氣息逐漸平復下去。

擂臺上正在頒獎,頒發的正是小魁首的獎勵。

而他則長舒一口氣,從半空之中落在地上,也準備前往比斗的秘境之地。

蛻凡境的比鬥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洞天境的比鬥,他也準備過去看看,重點關注一下丘老頭告訴他的那幾個人。

他們在比賽的過程中難免不會對上,互相之間必然要激烈戰鬥,說不定會被逼出一些底牌,這樣的話他心中也會有些數。

雖然理論上來說,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縱橫洞天境,不過盲目自大不可取。

只不過他剛剛踏出房間,神色便微微變化,心念轉動之間,雙眸裡浮現些許符文。

視線之中,不遠處的虛空扭曲,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

這種隱匿之法似乎頗為高深,如果不動用靈眼,李昊也只能隱約察覺到不對勁,卻發現不了對方。

李昊不動聲色,緩緩向前走去,直到接近對方一定的範圍,身形乍動,猶如脫韁之野獸,右臂甩出,狠狠的抽在死人身上。

只聽一聲悶響,一道身影便倒飛了出去,剛剛落地便見李昊的身影潰散。

下一刻,一團黑霧,便在此人眼前匯聚,從中伸出一條赤金色手臂,穿透她匆忙之間御使出的靈盾。

“住手!”此人下意識的冷喝,然而卻沒有絲毫作用。

李昊眉頭一挑,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緩。

他也不知道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現在正戰鬥著呢,對方說停手就停手?

“咳咳…”一道嬌小的身影被李昊嵌在半空中,粗壯的手臂猶如鐵鉗一般死死的將此人箍住。

對方穿著緊身黑衣,布料明顯不是凡物,上面有一些繁雜的紋路,且有防禦之能。

“你是誰,為何在此窺探我?”李昊喝問,手掌輕動,覆蓋在此人面頰之上的黑巾便被震成了齏粉。

露出了一張頗為精緻的面容,不過此刻卻被李昊的大手鉗制著,神色有些蒼白。

這裡是天啟學宮,正常情況下,有陣法守護,不是什麼人都能混進來的。

而且此人打扮明顯不像好人,還躲在附近窺探他,很有可能是他的仇人們派來的。

不過,僅僅派一個洞天境的女人過來監視他,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他了。

難道說這還是美人計?

李昊心念轉動,轉瞬之間便略過了很多想法。

“你…先放開我…”對方不停掙扎。

倒不是李昊掐在他脖子上讓她呼吸不暢,而是其附著的恐怖力量,讓她感受到劇痛,像是快要把她的脖頸捏碎。

“我只給你一句話的機會,說出伱的目的,否則就可以去死了。”李昊神色淡漠。

“我是來救你的…”她吐出這句話。

這倒是讓李昊頗為意外,又聽此人道:“我是隱龍暗衛,你待在這裡,很快就會有危險!”

“隱龍暗衛?”李昊眼神微眯:“證據…”

“你右屁股後面有顆黑痣。”她咬牙,回應道。

李昊臉色一黑:“我tm讓你提供你是隱龍暗衛的證據!”

他右屁股後面的確有顆黑痣,不過伴隨著修行境界的多次蛻變早就沒了。

只是在蛟龍埋骨地的時候,被方圓那個小胖子看到過。

“沒法證明,無論我提供什麼證據你都不相信,我和李昂曾經是搭檔。”她用盡力氣扒著李昊的手臂,卻無法撼動絲毫。

“李昂的搭檔?”李昊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遲疑了片刻,還是將她放了下來。

“咳咳…”她乾咳了幾聲,眼神有些幽怨,道:“你可以稱呼我為杜雪,曾經是李昂的搭檔。”

“李昂不是隱龍衛的人嗎?怎麼變成隱龍暗衛了?”李昊問道。

“那是紀司林騙你的,本來只是想牽扯一下你的注意力,誰想到你很聰明,沒有上他的當。”杜雪簡單解釋。

我那是懶得管…李昊暗自腹誹,並沒有簡單的相信此人,問道:“你說你是來救我,我會有什麼危險,你又為什麼要救我?”

“還有既然你是來救我的,剛剛為什麼藏在一邊不出來?”

“我本不想現身,只是想暗中提醒你,你打亂了紀司林的計劃,並且殺了紀淵,紀司林現在想盡辦法都要弄死你。”杜雪語言急促:

“我們不久前發現,本來處於我們監控中的一些人突然消失。”

“這證明他們已經準備動手,你現在必須馬上離開天啟學宮。”

李昊站在原地並不動彈,只是道:“證據…我隨你離開,難保我不會落入另一個陷阱之中。”

“你與李昂幼年便喪父母,六歲時,你們差點餓死,是同部落之人救濟,才得以活命…”

“七歲時…”

“八歲時…”

杜雪敘述了大量資訊,都是李昊從小到大經歷的一些事情。

隨著她的講述李昊腦海中也不時翻湧出一些記憶碎片,就像是斷斷續續的電影一樣。

有些事情的確很隱秘,親歷者只有前身和李昂兩個人。

“你和李昂是什麼關係?僅僅是搭檔嗎。”李昊忽然問道,打斷了杜雪的敘述。

杜雪神色一滯,反問道:“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這些都是李昂告訴我的,屬於你們兄弟二人之間的秘密。”

“你們隱龍暗衛,只會聽從來自大夏的直接命令,救我是大夏的命令?”李昊又問。

他現在對隱龍暗衛也並非毫無瞭解,沒有大夏的命令,他們幾乎什麼都不會做,潛伏在自己的位置上,幾十年都不會動彈一下。

李昊繼續道:“你獨身前來,我們在這裡說了這麼久,都沒有第二個人出現,也就意味著救我是你自己的決定?”

杜雪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道:“你和你哥說的不太一樣,若非你經過了琥珀玉壁的驗證,我也懷疑你是奪舍成功的老妖怪。”

“經歷了一些事,必然會有所變化。”李昊笑笑。

“沒錯。”杜雪顯然也承認這個觀點:“我本來是打算暗中提醒你,卻沒想到被你發現。”

“李昂曾救過我的命,我不忍心見到他的弟弟死在這裡。”杜雪神色略有些哀傷,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這女人…不會是…

李昊神色狐疑,並沒有問出那個尷尬的問題,轉而道:“為什麼要讓我離開天啟學宮,鎮北王和巡查使都在這裡,離開天啟學宮豈不是更危險。”

“整個鎮北城都面臨著危險,你認為鎮北王到時候還能顧得上你嗎?”杜雪知道不把李昊說服,必然不可能讓他離開天啟學宮。

“紀司林要動手了?”李昊眸光閃爍。

“紀司林只是先鋒,鎮北城面臨的危險遠比你想象中的大。”杜雪搖頭,眼神有些驚悸:

“我們只是蚍蜉,在這種大勢之下,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別想太多。”

“你們知道的資訊沒有告訴過鎮北王嗎?”李昊有些疑惑。

“鎮北王一直都知道些什麼,只是不能確定,包括我們也一樣。”杜雪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李昊:

“李昂並不是隱龍衛安插在隱龍暗衛之中的,而是隱龍暗衛安插在隱龍衛之中的棋子。”

“包括他在內的一整條線,都是調查紀司林,不過卻莫名其妙的死了。”

“沒人能確定是不是紀司林乾的。”

“直到你的出現。”她眼神恍惚:“就好像是宿命一樣,你哥死了,你來了,完成了他未完成的任務,也算間接為他報了仇。”

李昊一陣無語,什麼玩意,還宿命。

“鎮北王面臨的兩個難點,都因為你的出現而解決。”杜雪平復心境,逐漸為李昊還原了整件事。

“夔血部落忍氣吞聲,其他大型部落按兵不動,足以證明他們已經沆瀣一氣。”

“而這種沆瀣一氣,必然為了某個大目標,鎮北王和我們確定這一點,下一步就是鎖定敵人。”

“實際上,紀司林,刑孟道…等人都在鎮北王的懷疑目標之中,但他不確定到底是誰。”

“而你直接為他鎖定了紀司林,逼的紀司林不得不狗急跳牆,而急就會露出破綻,一錯再錯。”

李昊之前也知道一些事情,現在則更加清晰,頓時道:“鎮北王留著紀司林,就是為了逼他跳牆。”

“沒錯…”杜雪沉聲道:“按照正常情況下,巡查使已經到來。直接處理紀司林便可以了。”

李昊已經猜了出來:“但鎮北王不願意,他想要的更多。”

“是的…”杜雪哀嘆:“北荒上一次發生大規模戰爭,已經是八年前的妖魔之亂了,自那以後所有部落都變成了縮頭烏龜,北境一片祥和穩定。”

“但所有人都知道,平靜的海面之下,隱藏著波濤洶湧的暗流,不怕他們不跳出來,就怕他們藏在暗中。”

“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連根拔起,連帶著那些北荒部落,如果這一戰成功。”

“北荒接下來千年乃至更久,將再無亂象。”

李昊默然,這便是滔滔大勢,在這大勢之下,他所做的事情,不能算是微不足道,但也算不的什麼。

“但這是玩火,我們已經警告過鎮北王,但他不聽…”杜雪搖頭,顯然他們也很無奈。

李昊皺眉,有些疑惑:“既然如此,大夏沒有任何反應嗎,不派點支援什麼的?”

杜雪搖頭:“鎮北王拒絕了,大夏一旦派人過來,本已經升起的波濤,將會再度平息下去。”

“或許敵人,也察覺到了鎮北王的這種心思,到最後比的就是誰的手段高明。”

“但賭注卻太大了…”杜雪聲音都有些顫抖。

整座鎮北城,百姓修士何止千萬,更關鍵的是這座城,是北境的信心與聖地,是北境的象徵。

一旦崩塌,大夏北境將再次成為北荒,妖魔肆虐。

李昊眉頭緊皺,不知在思慮些什麼,而後才問道:“你們知不知道紀司林會怎麼動手?”

“不清楚…”杜雪搖頭:“我們知道的也有限,有些資訊甚至才確定了不到一天。”

“如果我和你離開,會去什麼地方?”

“隱龍暗衛密地,那裡防守嚴密,尋常修士不可能攻進來。”

李昊眼神驚異:“你上司會同意?”

這種地步,肯定是隱龍暗衛在鎮北王中的秘密,杜雪就這麼帶他過去?

“看在李昂的面子上,他應該會同意。”杜雪眼神有些飄忽,但轉瞬間就再次堅定起來:

“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動手,天啟學宮中一定有他們的人,紀司林此人陰毒,一定會派遣你對付不了的人前來殺你。”

正此時,兩人臉色豁然微變,有四道身影從虛空中浮現,落定在李昊面前。

“李昊…”他們神色冷漠,每個人身上都攏著黑袍,在虛空中獵獵作響。

“四個洞天巔峰…”李昊自語:“紀司林只捨得下這點本錢,還想來殺我?”

杜雪臉色不太好看,四個洞天巔峰還不夠嗎??

“你本不是我們的任務,只是此人的出現是個意外。”對方聲音冷漠:“真正殺你的人,在執行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殺李昊,並不是主要目標,只是大勢之下的一條支流。

就算是紀司林,現在也要以首要目標為主。

“你們倒是有自知之明。”李昊略有些詫異,看起來自己一直處在這群人的監視之中。

這勞什子天啟學宮,真是漏洞百出。

“哼,你倒是自信,我們知道你打敗了凌青,不過那小子初出茅廬,我們可不一樣。”聽他這麼自信,倒是讓對方几人有些不滿。

雖然他們的任務的確是阻止李昊逃跑,但如果可以的話,也不介意真的順手殺了他。

“我掩護你離開,等他們真正的計劃結束,動用的一定是化龍境的人。”杜雪沉聲道,環視四周。

“你掩護我?”李昊更詫異的看向杜雪:“認真的嗎?”

“一個都走不了…”其中一人喝道,四人分屬四方,封住了李昊可能逃離的方向。

“要不是她突然出現,說不定,你還能多活些時日。”

“可惜…”

杜雪聞言,神色不由得微變,這群人還真是狡猾,即便已經將他們包圍,仍然包藏禍心,挑撥離間。

分明是想讓李昊把過錯放在她身上。

“呵呵…”李昊輕笑:“說的好像她不來,你們就能放過我一樣。”

話音剛落,便見其中一人雙手合十,嘴裡似乎吟誦著什麼,經文聲在虛空中響起。

四周的虛空產生了些許變化,一尊尊面目猙獰的佛陀虛影浮現,手握鬼嬰,屍骸遍地。

咚!咚!咚!

杜雪頓時感覺頭暈目眩,心臟的跳動都慢了一拍,身體變得凝滯起來,眼前似乎浮現了屍山血海的景象。

咻!

另一人已經來到了兩人的背後,手掌按在了李昊的後背上。

嗡!

這一擊彷彿沒有任何力道,但李浩卻感覺一股詭異的震動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意圖撕裂他的軀體。

這明顯是一種高深的搏殺法門,突破肉體表層防禦,直接攻擊肺腑。

尋常修士對這種攻擊很難反應過來。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李昊卻好像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樣,只是所穿著的衣服泛起道道漣漪,像是水紋般。

不僅如此,對方的身體轉動,轉頭就是一個大耳瓜子扇過來。

他暗道不好,靈氣湧動間,一面面厚重的灰色石板浮現,看上去古樸至極,擋在他身前。

然而那條赤金色的手臂卻裹挾著無可匹敵的力量,硬生生砸穿了眼前的石板。

啪!

恐怖的力量使他的臉頰當即破碎,血肉淋漓,臉部骨骼上更是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裂痕,劇痛使其發出慘烈的哀嚎聲。

只是被李昊擊中,此人瞬間便化作了一個血人,駭然欲絕,一口鮮血激噴而出。

“!”

其餘三人臉色驟變,瞬間就想殺過來。

但李昊驀然用力,手掌轉而下劈,猛的按在此人的肩膀上,強橫的力量傳遍他的全身。

“啊——”

此人雙眼血紅,劇痛之下,他全力一拳砸向身前,李昊卻已經抽身後退。

只見此人的肩胛骨已經破碎,附近的血肉、骨骼被扭碎,雜糅在一起,皮下有骨刺凸起,看上去十分駭人。

出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李昊便傷了一人,這讓其餘幾人的臉色都變了。

“好強!”杜雪心中劇震。

即便已經早就得知了李昊的實力不凡,但見他如此輕而易舉便打傷了一名洞天境巔峰,內心多少還是有些震撼。

不過下一刻,她又有些擔憂,其他三人已經圍了上來。

剛剛被傷的那人,往嘴裡塞了顆丹藥,身體上的傷勢也在逐漸修復中。

四對一可不是一對一這麼簡單,而且這四人也是洞天境巔峰。

如果打定主意攔下李昊,等待更強者到來,恐怕李昊一時半刻也難以突破。

“你實力再強,還能同時殺了我們四人不成。”其中一人大喝,軀體竟然膨脹起來,肌肉漲大,幾乎是轉眼間,他的身形就膨脹了一倍。

渾身繚繞著血霧,氣息強橫,此人修煉的似乎是煉體秘術。

不僅如此,從他口鼻之中逸散出的血色霧氣,還在其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幅厚重的血色鎧甲。

而他身旁那人,身體中猛然迸發出大量黑霧,竟在其身後凝結出了一尊魔佛虛影,其面目猙獰,頭頂怨環。

其身前更是浮現了數道黑色光點,而後黑色絲線相互糾纏,竟勾勒出了繁雜的陣圖。

其餘兩人也有差不多的秘法施展,氣血湧動,整體氣息強橫了數分。

“搏命秘法!”杜雪神色再變,在修行界摸爬滾打多年,誰還沒有點搏命的底牌。

只不過,那都應該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會使用的。

但這幾個傢伙見勢不對,竟然直接施展而來,顯然是打定主意要把李昊留在這裡。

“你聽我說,我等會也會施展秘法,或許能為你爭得半分時間。”杜雪忽然暗中傳音道:“你若能從天啟學宮離開,就去…”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並感覺一股腥風撲面,這幾人已經殺了過來。

“不用管我,顧好你自己就行。”李昊的聲音傳來。

煉體者勢大力沉,並沒有花裡胡哨的神通秘法,手持一柄法器巨錘,猶如巨人般衝來!

李昊眉頭輕挑,衣服上竟射出一抹赤色光流,劍芒繚繞,與巨錘撞擊在一起。

摩佛脖子上的黑色舍利懸浮在半空中,竟射出道道烏黑光柱。

左手指尖裂開,李昊迅速在右手手掌之上描繪了一個繁雜的血色圖案,然後猛然抬手。

轟隆隆!

只聽天地一聲雷鳴,一道赤紅色雷霆從天而降,直接劈在了那尊魔佛身上,各種嬰鬼哀嚎聲響起,令人不寒而慄。

而其餘兩人也沒閒著,從左右殺來,一人持劍,一人使刀,爆發出疾風驟雨般的攻勢,各種璀璨的光芒交相輝映。

這座浮島已經承受不住幾人的肆虐,逐漸開始崩裂。

杜雪心情焦急,環視四周,希望可以等到天啟學宮發現這裡的異樣,然後派人支援過來。

然而,天啟學宮的支援她沒等到,卻猛然發現一道道血色光柱從地面上貫入雲霄。

而天啟學宮的守護大陣,不知為什麼,現在也沒有任何反應。

“紀司林的計劃已經開始了…”杜雪呢喃自語:“怪不得天啟學宮沒人發現這裡的異樣。”

而後,她猛然一個激靈,突然反應過來,一旦等更強大的人,完成既定計劃前來此地,那李昊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杜雪神色陰晴不定,看著眼前這一幕。

真是瘋了!

她很難想象,李昊到底怎麼才能衝出這四尊洞天境巔峰的封鎖。

而且這幾個人還是不要命的打法,看樣子拼死也要將李昊留在此地。

………

轟!

一道紫色刀芒伴隨著無窮光雨落下。

李昊被擊飛出去,周身氣息顯得有些萎靡,赤劍繚繞在周身,嗡鳴不止。

“我們四人合力可還行?”煉體者聲音沉悶。

李昊的實力的確不俗,各種神通法門層出不窮,如果是單對單,他們恐怕還真不是對手。

不過,他們現在是四打一,而且絲毫沒有留手,上來就施展了搏命的手段。

這才轉瞬而已,李昊就落入了下風。

“別廢話了,直接宰了他。”魔佛盤坐在虛空中,周身翻滾的黑霧之中,不時浮現猙獰頭顱。

“正好也能為其他人騰出手來。”

李昊神色淡然,並沒有緊張,這種表現讓幾人都微微皺眉。

他環視四周,一道道血色光柱耀眼,也不知道具體有什麼作用。

“這才剛開始呢,彆著急。”

李昊踏出一步,而後,幾人的神色便僵在了臉上。

強橫的氣息猛然炸開,而後轟入雲霄,金色氣血如浪潮滾滾朝著四面八方轟去。

李昊瞳孔變成了淡金色,但還沒完,龍吟聲響起,聽起來卻有些哀傷。

隨即,李昊的雙眸被黑霧所充斥,周身的氣息變得暴戾而瘋狂,與淡金色氣血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詭異的畫卷。

雙眼中,黑霧翻騰,金色瞳孔卻就像是熾陽一般穩如泰山。

“這是什麼玩意!?”

幾人悚然一驚,駭然的看著外表與氣質大變的李昊。

這tm還是人!?

下一刻,李昊的身體猛然潰散,煙霧匯聚,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那名煉體者眼前。

一拳轟出,血色盔甲崩裂,直接砸在此人的胸膛之上!

砰!

下一刻,無可匹敵的力量從胸膛部位擴散,煉體者感覺身體中的每一根骨骼,都在被人用精巧的小錘緩緩的敲成碎片。

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在他的感知中卻彷彿過了無數年。

而後,連綿不絕的劇痛突然在身體每個角落爆發!

沛然巨力瞬間擴散至他的全身,他渾身的血骨都在抖動,皮肉產生了悚人的現象,猶如波浪般,從胸膛擴散出道道漣漪。

轟!

脊背鼓起,雙目凸出,已經變成了血人。

他的氣息迅速衰落,軟塌塌的,從半空中跌落下去,已然沒有了半分生機。

而後,李昊直接開始了屠殺!

砰!

身影閃動,再一拳擊中魔佛,此人渾身劇震,身體猶如麻花般扭了起來,炸出了一蓬鮮血。

咻!

掌心雷轟出,黑金色雷霆劈在持刀男子身體上,他的身體膨脹開來,轟隆一聲,這人由內而外炸開,變成漫天血漿!

咔嚓!

李昊右手捏著一柄細長的藍色長劍,而後硬生生將其折斷,握著半截短刃。

他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之中,直接從其頭顱中插了進去。

插進去的瞬間,他猛然用力,下一刻,無數道血柱由內而外,穿透血肉噴射了出來。

每一道血柱都是崩碎的劍體碎片,鮮血從無數小洞中激噴而出,像個破麻袋般。

頃刻間,四人全部身死,乾淨利落。

直到李昊落在杜雪面前的時候,她還仍然有些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的看著李昊,而後有些驚悸的後退了數步。

畢竟,李昊現在的賣相看起來可太嚇人了。

收斂氣息,恢復正常,他戰鬥時有數種遞進的狀態。

普通狀態下,洞天巔峰,戰力來自真實洞天與麒麟臂,還有眾多神通,雖然強,但強的有限。

而後就是聖體或者隕龍單獨開啟的狀態,實力會上升一個臺階。

最後就是同時開啟的狀態,直接暴漲。

經過這次短暫的戰鬥,他已經對自己各個狀態的實力有了一個大致的估測。

李昊環視四周,一道道血色光柱貫入雲霄,天啟學宮已經有些混亂。

“看起來紀司林已經動手了。”李昊俯視下方,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道血色身影在天啟學宮之中紛飛。

不少學宮弟子神色倉皇,四處逃竄,也有老師正在奮力對抗,卻節節敗退。

“血核魔種…”李昊驚異,那些血色身影,長得倒是和當初的紀淵差不多。

“血核魔種?他們就是血核魔種,你確定?”杜雪聽到這個詞語恍然反應過來,止不住的追問道。

“大概能確定…”李昊看著她的反應,也問道:“你知道?”

“只是聽說過,這是一種極為陰邪的東西,利用秘法培育而成,可以不斷的吞噬鮮血強大已身。”杜雪點頭,而後有些遲疑道:

“只是,我之前聽說這東西不是活物。”

“這東西只要寄生在生靈之體上,應該就會發生這種莫名的變故,”李昊伸出手,手掌之中竟有一枚血色晶體閃爍著光輝。

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周遭的細小觸鬚反應極其強烈,似乎在尋找寄宿之體。

“你居然有這東西?”杜雪神色一變,下意識的後退了數步,直到李昊把這玩意收起來,她才提醒道:

“你不要輕易的接觸這東西,據我所知,血核魔種雖為一體,可實際上是兩種東西。”

“血核吞噬足夠的鮮血之後,會產生變化,誕生出真正的魔種。”

“魔種,具體有什麼作用我也不知道。”

“哦?還有二階段?”李昊眉頭輕挑,有些意外。

他想了想,道:“這件事暫且不談,還是先離開此地吧。”

“對,趕緊離開天啟學宮。”杜雪忙不迭的點頭。

“離開天啟學宮?”李昊意味莫名:“天啟學宮已經算是鎮北城中防守比較嚴密的地方,連這裡都出現了這種亂象,你認為外面會安全嗎。”

“外面甚至可能更亂。”

杜雪神色有些不太好看,仔細一想,李昊說的的確有道理。

“我問你,你知道紀司林製造這種亂象,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嗎?”兩人化作流光,李昊詢問道。

“不確定,如果紀司林想要破壞鎮北城,最麻煩的就是鎮北城這座大陣。”杜雪揣測,而後道:“天啟學宮,本就是鎮北城這座大陣的一個重要節點。”

鎮北城本質上就是一座極為強大的陣法,其城中各種建築物的排列都是有跡可循的。

而這種強大的陣法,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破壞。

她神色有些憂慮:“鎮北王和巡查使不是就在此地嗎,為什麼還不出手平息亂象?”

李昊抬頭看著數道血色光柱,緩聲道:“你說,難道紀司林會沒想到鎮北王和巡查使就在這裡?”

“甚至,他們選擇今日行動,就是因為鎮北王和巡查使都在。”

杜雪臉色微凝,而後神色劇變:“不好,他們封鎖了秘境,把人全都困在裡面了!”

………

與此同時,天啟學宮,用來舉辦宗門大會的秘境之中,各個宗門面面相覷,神色凝重,低聲討論著,還夾雜著些許慌亂。

秘境空間四周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充斥,像是一條條血色鎖鏈般,覆蓋了整個秘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宗門大喝,內心焦躁不安。

“有鎖天大陣的影子,這符文應該是封鎖整個秘境空間用的。”有陣法大師神色憂慮。

“還有人敢在這裡鬧事!?”

“……”

眾人討論著,卻又同時把目光,看向天穹上的玉亭。

鎮北王和巡查使神色依舊淡然,林將軍的身影恍然出手,沉聲道:“秘境已經被徹底封鎖了,暫時無法離開。”

“如果強行破開,很容易陷入虛空亂流之中,不知被甩到什麼地方。”

鎮北王點點頭,眼神沉靜,像是一汪深潭,似乎並不吃驚:“我們等了他們這麼久,終於動手了。”

馮旭初輕笑:“這一切似乎都在王爺的預料之中,看起來您勝券在握,這是一件好事啊。”

“不…”鎮北王搖頭:“的確在預料之中,勝券卻並不在握,是不是好事也猶未可知。”

“賭就會有風險,再自信也無法杜絕這一點。”

馮旭初看著他,收斂了笑意,淡漠道:“那王爺最好祈禱自己能賭贏吧,否則…妖魔不殺你,大夏也要殺了你。”

林將軍忍不住道:“王爺也都是為了大夏。”

“誰又不是呢?”馮旭初反問,讓林將軍凝噎。

………

“這難道也在鎮北王的算計裡嗎?”杜雪有些焦躁:“不行,我們必須去傳道法殿看看,那裡是鎮北城的一個重要節點。”

“去送死?”李昊瞥了他一眼。

如果對方的目標真的是傳道法殿,那地方現在恐怕已經危險重重。

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人,主要目標是整個鎮北城。

而他這個小人物,應該只是支線任務。

但如果他跑到那群人面前,恐怕對方也不介意順手將他做掉。

杜雪顯得十分憂慮:“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紀司林真的成功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所以要確定鎮北王是不是早有打算,或者說天啟學宮有沒有準備,只需要去一個地方就行了。”李昊眸光幽幽。

“什麼地方。”

“天啟學宮的庫房…”李昊看向杜雪:“你應該知道在什麼地方吧?”

“庫房?”杜雪神色一愣,而後眸綻異彩:“是啊,如果天啟學宮早有準備,一定不會浪費大量資源留在庫房中。”

李昊頷首,心中卻在盤算,鎮北王整天一幅大佬的樣子,應該不會失手吧。

但也不好說,他是大佬,人家也是大佬…還是先確保自己的性命無憂再說吧。

在杜雪的引領下,兩人當即前往了庫房所在之地。

另一側,一座懸浮在虛空中的恢宏道殿前,血色樹影盤繞,幾乎覆蓋了整座道殿。

有幾道黑影各自憑立一方,雙眸冷寂,靜靜的盯著中央的大殿。

大殿四周,有許多閃爍著光輝的陣紋,現在卻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殿中,李清溪神色蒼白,身旁幾名老師臉色凝重:“到底發生了何事,這群人竟敢進攻天啟學宮。”

“不知道,不過有丘先生呢,還有鎮北王,他們可都在學宮中,一定不會出事的。”

“沒錯…沒錯…”眾人附和,像是在給予自己足夠的信心。

………

“道兄,嚐嚐我的千年紫鱗樹葉茶?”丘先生撫須,臉上依舊笑呵呵的,好像完全不知道天啟學宮外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對面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個人。

黑袍下伸出一隻覆滿鱗片的噗掌,端起了茶杯,送入兜帽之中。

片刻後,才傳出喑啞的聲音:“好茶。”

“獅嶺上,沒有這麼好的茶葉吧?”丘先生又問,心中卻在鄙夷,野豬沒吃過細糠,真能裝。

“是啊…”對方回應:“獅嶺上什麼都沒有,所以什麼都要搶,什麼都要爭…”

“雲青,還是風陽?”丘先生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老師就沒考慮過我嗎?”陰影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緩步走來。

此人穿著白袍,看起來丰神如玉,臉上掛著著的笑容與丘先生竟有七分相似。

“鶴呂?”丘先生臉上的笑容終於淡了幾分:“竟是你…”

“王爺說的果然沒錯,不掀開這塊石磚,永遠不知道到底底下藏著多少靈蚓。”

“你是什麼時候成為獅嶺的人?”

“什麼時候?”鶴呂笑了:“難道老師沒想過,從一開始,我就是嗎?”

“你入學宮之時,不過十歲,現在已經三百年餘…”丘先生聲音變的有些沉悶。

“是啊,埋的夠深吧…”鶴呂輕嘆:“八年前的妖魔之亂我都沒動,甚至斬殺了不少妖魔,功績赫赫。”

“這次,我們那位王爺想玩,我也不得不動了。”他眸光悠遠:

“鎮北城由大夏國師親自建造,共有三個運轉節點,九個穩固節點,一百二十六大小節點,九百四十八個小節點,數之不清的微節點。”

“想破壞寫座大陣,至少要毀掉其中大半節點,而三個運轉節點,只要有一個破壞不了,便無法真正破開鎮北城。”

“天啟學宮一個,王宮一個,還有一個在什麼地方?”鶴呂聲音平靜:“撼御司?峻法司?還是靖衛司?”

“鎮北城太大了點…”鶴呂輕輕搖頭,又輕笑:“所以我猜,在潤春苑…”

“!”

原本還略顯平靜的丘先生,聽見這句話,臉色豁然鉅變!

強橫的氣息擴散,卻連眼前之人的黑袍都沒有吹起。

“哈哈…”旁邊的鶴呂大笑:“八年前的妖魔之亂,我們就試出來了。”

“三司不防,學宮不管,老師卻在潤春苑四周徘徊,我很難想象到,在這麼一個妓院裡,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鎮北王想玩火,那我們就讓他自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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